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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阈,你我都是盛世跗骨之蛆,又有谁能真正过得好?
那段时间我没怎么注意到宋卿好的情况,因为嬴子月拉着我一起参加慈幼局的午日节活动,蹴鞠。
之前在皇宫无聊,应文老拉着三哥比试。比试伊始,他全身老青几块,紫几块。后来应文拉着宫人黑天黑地练习,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再同三哥比试,只会青一块,紫一块了,惹他惊天动地叫唤。
“我的哥,球门长我身上还是怎么的??”
怎么老往他要害踢啊!
结果我越大胆子越小,又受应文的影响,每每见蹴球飞来,第一个念头不是接而是躲,生怕它砸上我花容月貌的脸。
“额,我是说,即便算不上花容月貌,至少不难看……吧?”
同去慈幼局的路上,面对嬴子期忽然瞄过来的目光,我莫名心虚赶紧改口,弄得他才是天子而我是朝臣似地。
“哥,公主问你呢,不难看吧?”
嬴子月煽风点火,看向我的表情要笑不笑,导致嬴子期的视线又在我面上停顿两秒。
“别假自谦,挺好看的。”
他说。
苏苏()
“别假自谦;挺好看的。”
去慈幼局的路上被嬴子期夸得飘飘;我当即晕乎乎不知自己在何方;明明身着男装;小动作依旧似小女儿家;拭了拭两边偷溜下来的发丝;姿态娇羞盯着他。
“其实呢;我也不想假惺惺地讲谦虚话,奈何平日那些王公贵子将我捧得老高,说什么丽质仙娥貌比西施云云。我怕不时常警醒自己;真就相信了他们的夸大之词,会骄傲得不知方物。”
旁边嬴子月忍不住给我个鄙视的眼神,“整日被人夸;真是委屈公主了。”
嬴子期依旧很认真地说:“如此明显的谎言公主大可不必理会;照照镜子就清楚。”
他常常一句话就能令我地狱天堂随意走,激得我手足无措。
“那你究竟觉得本宫漂亮还是不漂亮?!”非得将他的真实想法问出所以然。
嬴子期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故意;“以男子角度评判还是女子的?”
“男、男子?”
他视线朝下扫了扫我心口处;带着浓重的轻薄:“那是真挺好的。”语毕;压根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仗着腿长朝前迈出大步。
我调整了一下将要崩溃的表情;抑制住心底沸腾的呐喊——
姓嬴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打消对你的念头;没门!
本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偏进。即便这样的冲动;多少年没有了。但在我及笄这年;遇见了两个意外。
一个是宋卿好,一个是嬴子期。
彼时,我尚不清楚这两意外对我究竟有何意义。我只知,他们的出现,让我的余生不再愿意消磨。
午日节就是俗称的端阳节,为纪念屈原而留名。每逢午日,家家户户都蒸起香喷喷的粽子。普通人家吃白粽夹点肉末,稍微富贵的人家就用粽子蘸桂花细糖。
走进慈幼局我就闻到阵阵飘香,但嬴子月说,那堆成小山的粽子是给孩童们享用的,我们要吃必须赢得蹴鞠比赛。
往几年嬴子期就常参与,这次也不例外,可我属于滥竽充数,没什么实力,还容易惊慌。
“欸,别担心,当做游戏玩玩罢了。反正我哥赢了也会将粽子分给我们的。”看我紧张,嬴子月在我耳边喂了颗定心丸。
“不过,”她蹙眉,“和他蹴鞠比较没意思就是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为何?”
“因为他不会让着你,包括我,胜负欲强得很。总之整个过程中你脑子里只会出现一句话:球门是摆设。”
可对我来而言,闪过的应该是两句话:球门是摆设。腿也是摆设。
若非他参加……
“喂,扶、苏苏,看球啊!”
开场了我还在发呆,大庭广众下嬴子月不知怎么唤我,顺口给我取个小名,听着有股亲近的舒坦。我本想回她两句,然而嬴子期已经束好发,光鲜干净地立在我前头,脚尖稳稳点着蹴球。
他势在必得的目光叫我看得头皮发麻,几乎都想放弃阻拦,转身给予他通行。没料嬴子期微抬腿,用脚踝的位置轻飘飘控制蹴球,从我两…腿空隙间滚过去了。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经过我身边时,脸上还带着根本不将我放在眼底的傲气。
陡时我就想说出与无忌相同的话语,并且说了——
“请你尊重我……”
“你确定?”
方才那球轻松射…门后,嬴子期微眯眼,大气不喘叉着腰问。
我的回答也很有骨气,“可以赢我,但别小看我。”
他了然地点点头,一副是时候让你知道谁是君谁是臣了。
大话放出,我开始拼劲全力拦截嬴子期领导的孩童们。
没错,是拦截孩童们,并发誓死也不要和那人正面相对。因为我的出息,在看见蹴球将一名被误伤的围观百姓砸出鼻血时,就已经烟消云散,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在场上被嬴子期逮个正着,也不知他是否故意。
“还可以么?”对峙当头,他假装绅士,我偏偏就听出揶揄。
看我捏紧拳头豁出去了,那人似乎笑了一笑,极浅的,晃得我差点以为是错觉,直到我清楚听见腿关节咔咔嚓嚓的声音。
嬴子期是真没打算让手,从他抬腿那架势和力度看,这一脚若撞到我脑袋上,指不定就被取掉性命。
连不远处嬴子月的嗓子眼儿,都被他这一脚的起势给抓出了喉咙,半捂嘴呼,“哥、苏苏?”
众人屏息静气营造起来的氛围更令我惊惶,忍不住吞口唾沫,紧紧盯着嬴子期的脚——
起了,娘呀,起了,快挨着球了!
那关头,仿佛蹴球已经到我脑袋上似地,我忍不住闭眼短声尖叫。
未料我有这招,嬴子期的腿风生生收住。就跟刚拉开弓的箭,明明已瞄准目标,结果拉箭的人胳膊软了,引众人唏嘘。
“嗨!急死。”
嬴子月则聪敏,当机立断趁嬴子期不注意抢走蹴球,长驱直…入越过同样看戏的孩子们,就这样胜之不武地为我们队争取到了唯一一球。
虽然比赛肯定还是输了,“但我以前连一球都别想从他那里捞到啊!”
抱着满满一钵粽子回王府路上,嬴子月惊叹,偏头问男子:“敢问阁下,当时你究竟什么情况?”
嬴子期越过少女发顶,瞟我半眼,“当时——”
“吓到了。”
嗯,很诚实……我喜欢。
喜欢到忽略了他语气中微微的咬牙切齿。
从御码头上岸后远远闻见饭香,我抱着粽子欢天喜地进门叫宋卿好,斥她不愿跟着我们去慈幼局,“好玩极了,你就后悔去吧!”
宋卿好简直就是人中之精,哪能看不出我对嬴子期的特别,边帮着黄鹂摆碗筷边轻哼:“我去了,就轮到你后悔了。”
说得也是,不定抢去多少风头,恐怕听说宋氏女到慈幼局来了,满京城的人会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说不定连蹴鞠赛都无法正常举行。想到这儿,我又开怀了些,“三哥呢?”
她努嘴,“一回来就跟无忌窝在后院谈什么,我懒得去听。”
我翻个白眼,捏个肉粽在手里捂着,亲自去后院请人。
“那队光收银子不看主子的将士恐怕早被收买,而今五殿下果真被困,若等不到援军仅靠禁军护卫队想突围,恐怕难矣,是否需要给我们的人打声招呼?”无忌死板正经的模样我很少见,自然知道事情严重性。
“无忌,”青衣正身抬袖,拢起清风笑看他:“我发现你越活越回去了。”竟问他要不要救应文。
无忌这也才反应过来,“是了。且不说其他,现下有人已等不及胃口大开,殿下干脆顺水推舟!反正障碍迟早都要铲除,省得日后您亲自下手。”
见三哥没反驳,我站在玄廊倚着门,手中的粽子一个不经意就滑了出去,咕噜咕噜滚到台阶上引起响动。
“谁?!”无忌剑已开锋,回头发现是我,冷汗立即就下来了,“参见公主。”
平日应文与三哥走得近,我以为他俩关系并不紧张,没料他却要对应文见死不救,当下表情就微微扭曲:“原来五哥的命在你眼里,也是牺牲品?”
三哥并未介意我的唐突,反而没当回事般,笑笑过来企图刮我的鼻尖儿,“哪儿那么容易丢性命?方才不过假设罢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根本不存在我救与不救,而是没有父皇的命令和虎符,谁都无法调动军队,我亦无能为力。”
他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摘干净了,我却没他想象中那样傻,语气渐渐刻薄:“哪有当朝三殿下办不到是事情呢?”将刀口下的反贼之女救出,还为她博来个县主之名,此心智手段非常人能及,那日我便已认清。
但因为他是三哥,有的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从不曾叫他为难。
然毕竟我与应文亦是兄妹,我再笑话他瞧不起他那他也是我兄长,打断骨头连着筋。原谅这一次,我无法干脆闭眼。
“再不济,你可以立马进宫禀报父皇五哥被困的消息,这样就能名正言顺派出援兵?”
男子微叹口气,“扶苏,你还是不明白,哪有臣子的消息敢比天子更快?即便是我,也不行。”
三哥若进宫禀报出手救应文,事后必将为自己惹一身腥。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定会追究他哪里神通广大来的消息。想再隐藏,恐怕难矣。
忽然,我哑了声音。
他对应文并非没一点情谊,甚至在对方揽下烂摊子后旁敲侧击提醒,无奈应文愚钝。天家的悲哀,注定卦不敢算尽,情不敢至深。看着金玉其外,实则身不由己。
事至此,“那就我去。”
束手无策之下,我赌气道:“你们不救,我救。我一介女流,父皇总不至于怀疑我的用心?!”
三哥渐渐不耐,“行,你去,看你要给母妃惹堆什么烂摊子!”
他拿母妃说事,我的确被噎着了,思来想去还是不甘心:“那我不进宫总行?我去找五哥,即便救不了他,那至少……至少还有我为他收尸!”
撂完狠话,我转身跑走,经过正厅时见碗筷已摆放整齐,嬴子期兄妹还被宋卿好邀着一同用膳,“佳节嘛,不忌讳。”
哪知话一落,我便狠狠撞开她纤细的胳膊,又撞过嬴子期刚换的崭新衣襟,飞也似地跑到马棚,骑了那匹温血马绝尘而去。
恍惚有人追上来,在背后唤:“公主?”
避开众耳目入了马棚后,他眉一蹙。
“扶苏。”
等待()
“扶苏。”
嬴子期站在马棚门口如是叫。
我当下第一个反应:反了天了。
平常我的确不介意朋友直呼我名讳;但今日大家都忤逆我的心意;导致我早年埋进土里的暴脾气重见天日;看他们个个都欠揍至极。于是别过脸不理身后人;解了缰绳翻身上马。
见拦不住;嬴子期轻身过来;稳稳落在同匹坐骑后方;将我的手和缰绳一起握住往后收,引颠簸长鸣。
我抽…出胳膊去锤他,锤不到。用指头掐他;那精干的细肉怎么掐都掐不动。圈着我的人可谓铜皮铁骨,任我大闹天宫也巍然不动。
闹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