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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说,希望我帮她活得干净透明。其实,她活得比我利落。
她要什么都会去争,不要什么都能狠心去丢,我不行。
世人眼底,我受尽恩宠庇佑。可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活在惶恐中。因我不确定,这样铺天盖地的恩宠与庇佑,究竟什么时候就到头,然后,前方就是地狱了。
当嬴子期向我说起那段恩怨情仇,我很想大声告诉他,“不用介意的子期,我与你之间,根本没有血海深仇。那个父皇,不是父皇,那个皇室,只是樊笼。”
但我怕,这个消息一旦走漏,父皇颜面受到挑战,怕他会对母妃做出什么,对我身边的人做出什么……
嬴子期,我不想没有你。但是,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有能力。
密林间,三哥的脸色在夜晚看过去也惨白。
明明他也已经知道真相,却像是现在才消化。那苦涩结成一缕一缕的丝,将男子面容缠绕:“原来,你早知我与你……爱上的,却还是他。”
语出,我总算明白他的苦涩,彻底失了神。
诚如宋卿好所言,感情这个蛮横的玩意儿,毫无道理可言。纵眼天下,爱恨交织的例子比比皆是,根本不差她与他。
“但我想和他成为特殊的那对。”
少女曾瞳孔晶亮对我讲。
忽而,她利箭般的模样也瞬间闯进我脑海,令我胆战心惊。
不过,无论她什么样子。从今晚开始……我都无颜再面对。
刷刷刷。
树林中陡然传来一系列外声,庞大的,急迫的。
三哥比我更先反应过,趁势一把将我拉近身前,从未有过的严肃神色,“扶苏,你信我。不管是你亦或你腹中的孩子,我……都会保全。”
说完,不等我反应,我们已经被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御林军包围。
领头的是好久不见的乐阈,率先向三哥行礼,尔后当着众将士的面向我拱手。
“公主,陛下连下两道圣旨召您回宫,请别让属下难做。”
父皇派乐阈来,分明是知道三哥就在我身旁,怕换了别人,三哥与其动手。
乐阈是三哥的人,暂时不敢明目张胆抗旨,定能将我带回重宫……那个男人的算盘,从头至尾,谁都没他打得响。
临别,三哥依旧保持不动的姿势,冷眼睨着我远去的方向。我曾回过一次头,对上男子莫名坚定的眼光。
不知怎的,经历这件事后……我竟还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也是那晚,嬴子期收到一封信。
他和嬴子月离开京城后并未远走,在距离京师最近的陈仓落脚,然而皇城的消息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直到这封信出现。太阿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气息,煞气缓缓地就要溢出,迅速被嬴子月打断摁住,“哥?怎么了?是不是公主……”
话没完,玄衣男子飞身离开。
小姑娘眼角一晃,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原地做鬼脸,“靠!”
骂完反应过来,悲愤不已,“我怎么学会应文那家伙的词儿了!”
……
王府,月光正浓。
“你知不知道?每月逢十五,月亮都又大又圆,并非中秋才是。”看宋卿好老抬头盯着月亮瞧,应文一边替她包扎,一边没话找话说。
王府的下人势力,见宋卿好失势,谁都不愿轻易接近,连那个金创药都扭扭捏捏的,直到应文摆出皇子脾气,跳脚不已。
宋卿好并未觉得疼。
心脏的地方倒是酸得很,又悄然滑过一丝庆幸,像是从今往后,她和应逍就扯平了。
她上演欺骗利用,他就徒手粉碎她的自尊。
世人都说,爱是指尖生出一根喜悦的刺……又喜又痛。她以前不明白,而今,总算深有体会。不过,不再重要。
立时,少女眸光大定,仿佛滑过一丝视死如归。
“扶苏估计被吓得不轻,你能带我进宫去看看她吗?”忽然,宋卿好开口说。
少女的语气从未有过的轻飘,听得应文耳根子发烫,一时傻眼,“啊?现在?”
宋卿好点点头,神色正常:“她不久将被许配到蛮夷之地,本就忧郁,此番想到我,以及……的关系,恐怕想死的心都有。我不放心,想见她一面。”
应文心里那个感动啊,他就知道宋卿好是嘴硬心软!自己没看错人!也没喜欢错!没……喜欢???
兀自吓大跳。
“但……”应文踌躇,“现在宫里估计也乱得很,你现在去好像也不太合适?”
“乱,才容易混进去。”
应文再一想,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借口了。
临行前,宋卿好说想换身衣裳,应文留在凉亭等。
她梳了宫女头,换了装,不施粉黛,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宫女,在镜前伫立良久。
若此时有人来,大概会觉得,她在欣赏镜中伊人。可仔细看,少女的视线,一直稳稳落在铜镜前的首饰盒中。
宋卿好从小筑搬到应逍的寝殿住过一段时间,带过去部分东西,这只首饰盒却安然呆在原处。她吩咐过下面的人,别动。以前黄鹂好奇打开来看过,是一只金爵钗。尽管样式简单,却一眼能窥出其做工并非出自普通钗匠。
“听说是一对,三殿下送给公主,公主又将其中一只给了你家主子。”
有女子的地方不愁没小道情报,黄鹂曾听府中待了更久时日的婢女说。
不过,怪异的是,她记得,那金钗的尖锐部还隐隐泛着点红,似乎曾经刺过什么东西,迄今残留着它的颜色……
院内,头顶月色更浓。
等待的应文忽然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发生,心慌慌地差遣黄鹂进去看看宋卿好的情况。黄鹂推门的动静将一直静思的人打扰,等她露脸,只见少女绰约身姿翻展,首饰盒在她宽荡袖口间一闪,开了条缝。
“小主,五殿下还在庭外候着。”
“知道了。”
宋卿好收紧纤细胳膊与腰身,下巴微挺,直直走出去。
黄鹂似懵非懵,留下来将屋子里的杂物规整一番。等规整完毕要扣门出去,下意识偏头看那个一直被宋卿好珍待的首饰盒,上前打开——
金爵钗不翼而飞。
那头,宋卿好已然踏进宫门。
当她跟在应文身后,离太和殿越来越近,同时将袖中尖锐握得更紧时,忽然轻轻失了笑。
原来,所谓的结局,早在一开始,便写就好。
有的故事始于金钗——
终,怕也是这样了。
拘泥()
重宫守卫重重;宋卿好想做的事情自然没那么容易。
就算成功;也休想从这大内逃出去了。
或许;逃不逃得出去;从她见到我和三哥那不堪一幕起;已不再重要。
应文是护身符同时也是个惹事儿的;他身份高贵;走哪儿都宫女跪成一团。期间宋卿好以太招摇为由,要自己前来我的寝殿,他想想;没毛病,也没生疑,正要放人;拐角处突然蹿出一行宫女。
带头的宫人是浣衣局的;与徐福关系好,也见过宋卿好。
为不穿帮;应文眼疾手快大步前去;一把将宋卿好的连人带头捂进胸前;遮住她的脸。
领头的宫人立即下跪;尔后狐疑似扫他怀中女子两眼;被应文挥手赶走,“没事儿;淑妃房里的小丫头摔了一跤,本殿下安慰安慰。”
世人都知这五殿下风流成性;却不知在大内宫中、天子眼皮下;他也如此胆大。
领头的宫人半信半疑,行礼过后,带着队伍离开。
约莫走了七八步,那领头的忽而回首,应文却以为危机解除,将少女的脸从怀中抬起来。
星星点点宫灯下,那不施粉黛亦绝色的一张脸,立时叫后宫无颜色。
王府。
应逍刚进门,无忌和黄鹂瞬间迎上,“殿下,五皇子将宋姑娘带进宫去了!”
“进宫?”男子难得心事重重,神色也俱是疲惫,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点进宫做什么?”
黄鹂被无忌推一把,“你说。”黄鹂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也不清楚。但奴婢刚刚打扫小主房间,发现那支她最喜欢的金爵钗不见了!”
轰一下,应逍脑门充血。
太和殿内。
金黄高椅上的男子斜睨下方跪着的宫人,“你是说,那宋氏千金宋卿好,此刻正在宫中?”
“是,陛下,与五殿下呆在一起,举止异常亲密。若非奴婢亲眼所见,段不敢背后议论皇子是非。只那宋氏女身份特殊,奴婢不敢欺君罔上……”
中年男人龙眼微眯,口气渐渐凝重,杀气毕露。
“竟敢在朕的几个皇儿中间肆意游走,妄图祸乱朝纲。看来,朕,留她不得了。”自言自语着,立时唤,“徐福,命禁宫守卫带一队人,速速将她给我拿下。”
大殿上,威严之音响彻。
太和殿附近的守卫忽然增多,宋卿好藏了藏袖中的利器,躲在角落打望。
她其实并不自信,以自己的功夫就真能完成什么。
可事到如今,惟有报仇这件事将宋卿好仅剩的气提着了。如果她认输,恐怕,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
原来,这场感情对弈,自己早输了个彻底,一败涂地。
应逍还在时,她觉得这个男人,自己狠狠心总能放弃。
直到今夜,他用这样的方式绝情抽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是依附他而存活,就像藤缠树。
如果树倒了,藤怎么活?
嘭。
遇上大殿附近的一队守卫换班,宋卿好刚想趁机靠近,背部忽然撞上一堵肉墙。
那人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力度将她往怀中一揽,抱起腾空,黑衣黑面。
不用看脸,一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宋卿好已知来者。象征性挣扎了几下,无果,只觉骨头被勒得更疼,总算放弃。
应逍一出手,徐福带领的那队侍卫刚搜寻到此,只见一黑衣闪现,叫捉拿已来不及。
王府。
今夜注定灯火通明。
应逍粗鲁地将宋卿好往床上一扔,挥手碎了夜行衣,露出依旧好看的面目与修长身材。
少女依旧是那个少女,他依旧是他,只是两个人就这么一高一低用眼神对峙着,像恨透彼此。
“想死?换个方法,别给其他人添麻烦!你诱应文带你入宫,是想他跟着你一起陪葬?!”应逍半弯腰,将她困在胳膊与床榻之间,几乎没有移动的余地。
两人怒目相视,宋卿好不甘示弱,冷笑:“你到底是怕我牵连五殿下,还是牵连即将荣登太子位的……你?”
虽口气轻飘,火花四溅的眼神却掩不住,仿佛能把空气撕裂出口子。
好半会儿,应逍起身,离她稍远,也是冷笑:“牵连我事小,你和扶苏交好,牵连她,就很麻烦。”直攻少女命门,看伶牙俐齿的她气得说不出话。
宋卿好被他三言两语就噎得喉管疼,差点喘不上气,再无法控制地开始口不择言:“应逍,你个人渣,那可是你妹妹啊!你俩虽无血缘之系,到底也是看着她长大,把她当了十年的小妹,你怎么下得去嘴?嬴子期将你劈成两半那日,我定笑着鼓掌!”
“嬴子期?省省吧。如今本王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身边群英环绕。嬴子期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