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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的绝顶轻功。
但听得她身后的葛衣人问道:“莹儿,你说什么,好端端地,怎么南宫化这小子会不行了?”
原来叫喊的人正是紫府徒弟耿莹儿,她刚才与师妹姬儿到场中来合斗史三娘的混元功,打个平手以后,史三娘已然憬悟前非,葛衣人怕她们在场闯祸,乃暗令退回广亭等候。
莹儿遥遥呼道:“他,他竟嚼舌自裁,学他爹爹南老前辈一样,赶赴黄泉之路!”
葛衣人边跑边皱眉,又问:“他怎晓得嚼舌自裁,他不是已成白痴,永不会思想事情了么?”
莹儿应道:“徒儿也不知,你老人家到来看,便能明白!”
话才落,忽又叫道:“哎啃,他,他还写下不少的字!”
葛衣人无闲再问,和史三娘一起展开轻功,几个起落,已然到了广亭之前,相距不过半里,以他们的功力,当真说到便到。
史三娘一扑而前,抱着斜斜躺卧座上的玉箫郎君号啕大哭起来,竟然忘掉了检视他致命伤势。
葛衣人先不理会史三娘,问他的陡弟莹儿道:“他曾写字,写在那里?”
莹儿指了一指玉箫郎君身前白绢,说道,“就在这儿,师傅你老人家瞧瞧便知!”
葛衣人脸色凝重,挪近一看,但见一片斑斑血渍,赫然血书一封,想来必是玉箫郎君咬破手指书写下来的了。
他细细读了下去,血书断断续续,书写的人似在时醒时迷之情景勉强成篇。
葛衣人暗中念着:“不孝儿史炎书禀母……”以下很模糊,瞧不真切,再看下去:“儿多行不义,目睹二娘玲妹先后弃世,尤以玲妹之死,乃由儿而起,儿负咎良深,不愿……”以下也是一阵模糊不清。
末尾云:“儿决以身殉义,免玷南家屡世英誉,望娘恕儿不孝,不克奉养天年,以厥子职……”
以上的文字,虽然时续时辍,但玉箫郎君疑以自裁来偿赎生平罪戾,已是跃然纸上。葛衣人一看便已明白过来,喟然一声长叹道:“孰谓南宫化这孩子没有希望,孰谓他不会改过向善,人之善恶,终由环境造成,南宫化前此造孽……”喁了一阵,才道:“大抵是南兄台弃妻移情的因果报应了。”
正伏在玉箫郎君身上哭得十分凄凉的史三娘,听得葛衣人这声长叹,急急止哭收泪,仰首咽噎问道:“唐古公子,你看到那畜牲所写的字么,讲的是什么啊!”
葛衣人指指那血书,说道:“就在上面,待会你自读去,此刻当务之急,先察视南宫化这孩子的伤势!”
史三娘瞪目一顾,哀然道:“他是自嚼舌头,恐怕没有生望啦!”
语毕,又是一阵伤心痛哭,葛衣人眉心一斗,赶前一诊视,不由大惊失色起来。
紫府宫掌门葛衣人跑近玉箫郎君身畔一顾,心中不由暗吃一惊。
但见玉箫郎君面如死灰,气息微丝,嘴角不断淌出殷红鲜血,手脚已然僵冷如冰,双眼瞪得大大地,嘴巴张得大大地,自口里伸出一条长长舌头,舌尖之处,已给嚼得稀烂,血涔涔滴下。
玉箫郎君自给点中哑门穴以来,脸色本来就不大好看,此际嚼舌自殒,形状益发可怖骇人了。
虽未绝气,但已濒死亡边缘,要知舌头为人体重要部份,舌头受损,最难挽救,葛衣人那能不大吃一惊。
葛衣人自言自语道:“罢了,不可救也得救救看,聊尽一点人事!”
语毕大袖一卷,伸出掌来,倏地骈指如戟,竟向玉箫郎君血海穴上轻轻戳去。
但听得玉箫郎君在昏迷中忽大叫一声,声音极其凄怨,翻一翻身,抽搐一下手脚,便又晕死过去。
葛衣人这一举动,不外是先给玉箫郎君封穴止血,果然经此一戳,玉箫郎君那截烂舌,已然血液凝固,不再喷出血来。
葛衣人看了他一眼,暗叫一声:“还好。”眉毛随着向上一挑,改指为掌,伸手朝玉箫郎君的开元穴按了一下。忽地脸色一喜,叫道:“史姑娘,令郎尚不致不可救活,只是救活了,也落得……”
史三娘正悲怆间,泪肆面颊,闻言把头一幌,拂开黏在脸上长发,露出一张阴森惨白的脸庞来,掀开嘴巴,似笑非笑地应道:“你说什么,谁是我儿?”
葛衣人心上一震,急急斜退两步,喝道:“史姑娘,你怎么样啦?”
史三娘更不打话,腰链哗喇喇地亮开,陡地一扬,抖得如同一根钢鞭,呼地一响,便朝葛衣人拦腰扫到。
同时阴阳怪气地嚷道:“我要把你这老匹夫毁了!”
葛衣人是何等人物,那会轻易着她道儿,他早已有了防备,脚下三爻六变九转,身形轻飘飘便已避过。
心中同时想道:“坏了,好不容易,才把史三娘的人性恢复,不料她又惹来一个疯疯癫癫之症!”
史三娘这时的狂态,比诸她在一线天幽囚时更坏,当年她只是把性子变得狂妄残忍,理智尚未全失,于今竟成一个如假包换的疯妇。
大抵是缘因伤心过度,痛苦成痫之故。这也难怪,当年史三娘所以能在一线天中静修渡日,练成绝技,全由她心眼中还存希望:希望寄于自己的儿子身上;寄于自己所练武功上;寄于紫府宫中人重返中土上。
要知儿子成长,混元一气功练成,紫府宫中人重返中土,不论那一点希望实现了,她的深仇大恨,便得昭雪,是以凭着这三点希望维系,才不致成癫成痫。
此际又是不同,要知她家庭的过节,虽说已然获得圆满解决,她那血海深仇也因南桑二老引咎自殒而冰解云散,本可无挂无牵。惟母子乃属天性,她对儿子恶行,固深恨之,深心中仍存希望他能从此改过自新,及至葛衣人指破迷津,在她深心中埋藏希望之火,重复燃着,谁料变生刹那,当她看到那雪白绢巾,染满殷红血字,她的儿子果然痛悔前非,更使她受了大大刺激而不克自持了。
史三娘自人性恢复,对南桑二老已有宽恕之心,殆二老相继死去,她着实感到难过极了,尤其是南星元之死,追溯起前尘影事,余情未断,益令其痛不欲生,怎不料祸不单行,自己亲生儿子,竟也随他爹爹二娘之后,也缘悔悟前非,愿以死赎,这一连串当前惨事,怎能教她不肝肠寸断,神智大乱呢!
史三娘腰链落空,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老匹夫,你是什么人,敢来暗害老娘!”
兀是语无伦次,腰链又舞得哗喇喇一阵暴响,风也似地追杀下来。
这其间,史三娘人性已乱,势如疯虎,不分青黄皂白,见物便摧,广亭中所有的人,见状纷纷走避下来。
葛衣人一退已经二丈,恰恰落在广亭左侧旷地,史三娘竟如影附形,旋风也似地跟缀而下。
以玄衣姑娘莹儿为首的紫府宫次一辈四个弟子,一瞥那疯妇锲而不舍,紧迫本门师尊,不由心里大急,顷刻都已围拢上去,便拟替下葛衣人,联手合斗史三娘。
忽听葛衣人高声叫道:“她疯了,可别惹她。姬儿妞儿快退回广亭去,护着南宫化,史姑娘心智已迷,诚恐伤及亲生儿子,这儿的事,由我与莹儿,寒梅来抵挡她!”
姬儿妞儿应声去了。展眼间,史三娘已到,分扑四下乱闯诸人。
葛衣人咬咬牙,翻身迎上,双袖一扬,便已接下史三娘击来链招。
莹儿寒梅也各拔出佩剑,正待跃入圈子里去,助她等师傅,合拚史三娘。
只听得葛衣人低低呼道:“退下去,我一个人已够应付,你等可别伤她!”
语毕,本门八手神功已然亮出,袖影如山般反击过去,史三娘人虽迷乱,但武技未失,抑见凌厉,须知武功练到炉火纯青的人,使招角式,已成习惯,与心智醒迷并无关系。
十招一过,葛衣人顿感棘手,若论两人功力,葛衣人要比史三娘略胜一筹,他所以会艰于应付,原因是这疯人本来和他是友好同道,并无半点仇隙,所以会打起来,乃系史三娘乱了神智而起,葛衣人面对这个疯妇,又不能认真痛施辣手,反要处处留神,避免伤害对方;而对方心智既迷,那里会好歹是非,狂后使出武功,倍见厉害,招招攻到,俱属要穴,是以葛衣人大感为难和辣手了。
又打了百招左右,葛衣人一味腾挪闪避,间中还以一招半式,端赖本门绝顶轻功,与史三娘游斗。在他的心意中,雅不欲和史三娘硬拚硬碰,要待史三娘斗得疲了累了,然后出其不意,把她点倒,再行计议。
当前这位武林高人用心良苦,但并不是容易做到,以史三娘精湛功力,千招犹其余事,那会符合葛衣人心意,斗得疲了累了,束手就擒。
是以史三娘越战越勇,千招已过,兀是半点疲态也没有,直迫得葛衣人连连倒退,险象环生。
葛衣人心中不由踌躇起来,似此缠斗下去,不知要打到何时,正待用计,把对方制伏。
斗然间,只听得史三娘桀桀怪笑起来,腰链哗喇喇一撒,叫道:“老匹夫,算你有种!老娘斗不过你,不斗也罢!”
话方出,突然不战而退,跳出圈子,葛衣人见状心上一喜,想道:“只要史三娘肯罢手,事就有转圜余地!”
心中虽这么想着,口中却道:“喂,史三娘,你认栽了?”
史三娘是听而不闻,脑袋一幌,傻笑道:“老娘要打便打,不打谁管得了,老匹夫,你不服么?”
葛衣人不答话定眼朝史三娘一双眸子端相,心中隐忧骤起。
只见史三娘一双眸子泛着青光,流盼不定,神光虽如昔,却是闪烁无常,恰是疯狂的人所有。
又过了半晌,葛衣人忽然想起一事,忽步走近剑魔夫妇之前,轻轻地对剑魔道:“今于此事,看来非大家合力,不能救史姑娘了!”
剑魔辛源鸣一怔神,悄声道:“老前辈但有差遣,晚辈等历死不辞!”
葛衣人颔首笑道:“那就好了,请附耳过来!”
剑魔依言,果将耳朵凑到葛衣人的嘴畔,两人耳语了一阵,但见剑魔不断点头。
耳语一过,葛衣人陡然哈哈大笑,一长身,袖影呼地向着史三娘脑袋扫到,口中喝道:“你不斗,老夫也要你斗,来,来,来,咱们比个高下!”
史三娘休斗以后,本来呆呆悄倚一株大树之旁,楞然望着远天白云,不声不响,乍觉脑后劲风陡起,不假思索,反身腰链抖开,迎着对方袭来衣袖一缠,却是落了个空,不由勃然大怒。
葛衣人这袖招并非实招,乃是虚式,袖未到已撤招疾退。史三娘一回身,怒不可遏,大声叫道:“老匹夫,老娘不惹你,你倒来惹老娘啦!”
身子一弹,已然扑到半空,紧跟下来,葛衣人急急对剑魔夫妇师徒三人打了个眼色,身如游鱼,便已腾出一丈来。
史三娘气得咬牙切齿,正追赶间,蓦地去路给三个人阻拦,那三人正是赤城门下的弟子徒孙。
这时,史三娘心智已迷,那里认得赤城门下的人,腰链哗喇喇一扫,迎着剑魔辛源鸣扫到。
辛源鸣陡地一个蟠龙翻身,他两足已废,平时只好用掌代足,倒着来行,这一翻身,已然跃出半丈,使的竟是驭气飞行的轻功。
史三娘一见,忽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唷,你这小子倒不错,和老娘一模一样,不能用足走路!”
语出虽是嘻嘻哈哈,但腰际的链子却不缓,略一挪身,第二招已到,却是打向眇目妇。
剑魔见状大嚷道:“九凝,快把宝剑亮出!”
这把银蛇宝剑,正是刚才结果南星元性命的家伙,当时葛衣人检视了南星元的伤势后,把剑拔出,还给秦九凝,因此九凝这时才有剑可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