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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跪行如风,双掌运劲齐发,打出的正是本门技业的旋风掌法,在奔雷剑未成之前,旋风掌乃赤城镇山之宝,加以数十年修为功劲,自然不容轻视。
一时间,史三娘果给阻截下来,这疯妇直气得哇哇大叫,却是奈何对方不得。
第七回:赤城连手制三娘
这其间,葛衣人一双丑女已双双跃下助拳,人未到纯阴掌已经打出。不打收已,一打又惹起史三娘再行使出混元一气功来了。
恰又如分斗莹儿眇目妇一般,混元功对纯阴大法,腰链则应付剑魔师徒,寒梅等三人围攻。只缘各人舍生忘死,拚力抵拚,一时倒难以分出高下,正好打个平手。
百忙中,葛衣人又给玉箫郎君推按,以愈残疾,但见玉箫郎君脸色苍白,摇摇欲堕,一边接受推按,一边目注斗场。
半晌,玉箫郎君忽目放异彩,口中连番抖动,像要说话,但又说不出来,他此际已成哑吧,如何能说出话来。惟本性似已清醒过来.
要知以剑魔师徒功力,即使联手合击,也不是疯妇史三娘道的对手,虽有紫府宫两个高手助拳,仍然艰于应付。
时间一久,已感不支,霎忽之际,二人全着了史三娘道儿,为链劲震伤,倒下地上不起。
这一来,可难为了两个小女孩了,要她俩单支史三娘,若在平时,尚可支持一些时候,无奈史三娘心智已乱,不顾本身真元,只顾强攻猛袭,而两个孩子又受尊长叮嘱,出手大有分寸,总留余地,盖怕伤了史三娘之故,是以更难支撑下去。
大约过得盏茶光景,葛衣人为玉箫郎君的推按也快竣事,正推血使气至开元璇玑两大脉道时,两小孩忽地脸色苍白,倒退十几步,显然已经栽在疯妇手里了。
一摆脱羁绊,史三娘桀桀怪笑声中,已经翻身弹上广亭,腰链一抖,哗喇喇便朝葛衣人及玉箫郎君之前扫来。
葛衣人眼巴巴干着急,却是难以出手相拒。要知推血使气为人治伤,绝对不能中断,一中断气逆冲经,不但失去效力,抑且添增伤者病势,甚或就此丧命,是以葛衣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史三娘的链子就快砸到身上。
斗然间,玉箫郎君探入行囊中的手,忽地伸了出来,而且发力抛出一件物事。他的功力已失,但发射暗器的手法仍在,幸巧距离近,那物事顷刻已射到史三娘眼前。
史三娘的腰链舞动,正待向当前两人打到,突瞥眼前白虹一亮,心知必是对方抖出暗器,腰链先未袭出对方,随意一挥,便朝白虹砸去。
但听喀嚓一声,白虹暴散,原来那物事并不是什么白虹,乃是一颗白色丸子,在夜色茫茫之中,急投而过,倒也宛如白虹一道。
这颗白色丸子,正是前此玉箫郎君用以为非作恶,淫行邪道的“迷灵丸”,乃玉箫郎君生平恃为作恶与救命至宝,每逢危急,他便把丸子抖出,对方若不觉察,把它弄破,就会着了道儿,不料此物这刻竟用诸正途,不仅救了自己一条残命,葛衣人也赖以逃过一劫。
迷灵丸一暴碎,自丸中立刻迸射出一阵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的香气,因风传送,吹进史三娘的鼻孔。
若在平时,以史三娘这般人物,那会轻易着对方道儿,莫奈此际心智已乱,一嗅到这阵香气,不特不屏息以避,反而用力一嗅。口中嚷道:“妙啊,这是什么花香,妙极,妙……”
话未已人已颓然倒地,昏昏沉沉迷厥过去。
葛衣人长叹—声:“想不到这邪门东西,今天倒救了老夫一命!”
葛衣人暗叫一声:“惭愧!”手法一紧,和玉箫郎君推按也已竣事。
他心知玉箫郎君此际神智已然暂转,正想和他交谈几句,旋首时,乍见玉箫郎君目光呆滞,浑浑噩噩,知他又是回到痴呆之境,既是痴呆,还有什么可说。
葛衣人微微嘘了一口气,且慢理会他,缓缓自座中直身站起,才举目,心中感到一阵阵剧痛起来。
但见眼前全是受伤的人,横七竖八地,分卧各处,有的发出呻吟,有的已然晕厥当堂,触目惨然。
他咬了一下牙,一长身已飘然落下广亭台阶之下。
蓦可里,背后有人呼道:“老前辈慢行,待晚辈等助你把伤者救好!”
经过这场风暴,还有什么人不曾给史三娘伤了?
其实不曾受伤的尚大有人在,只因惨变当前,连葛衣人这般修为的人,方寸也有些缭乱,所以才记它不清。
葛衣人猛然回头一顾,但见在广亭之后,那重叠楼台之中,跑出几个人来。
这几个人,有男有女,有长有少,为首一人,身衣素服,身形飘飘,展眼之间,便已到了葛衣人跟前。
葛衣人心上一喜,应道:“多谢苗女侠关注,刚才你们跑那里去了?”
场中所有高手,除苗金凤这几个人外,俱曾和史三娘交过手,也正因这几个人没有插手交战,远远避开,始能幸免伤残!
除苗金凤外,其余四个少年男女,不是别人,乃是桑龙姑膝下儿女,南雍兄妹四人。
苗金凤尚未答话,南雍已然朝史三娘一揖,接上腔回道:“启老前辈,刚才斗一起,晚辈等因尊卑有别,不敢放肆,是以偕苗姑姑,同避楼台之内,还望老前辈明鉴则个!”
葛衣人微微一笑道:“孩子,难得你如此明智,老夫怎会怪你,不过,诸人与你娘交手,也是情非得已!”
这位长者,以把史三娘当做南雍兄妹之亲娘看待了。
南雍肃然一揖,称了声:“是”,便不言语。葛衣人皱皱眉,招手道:“随我来,老夫正需要你等相助!”
诸人下得台阶,当眼处便是史三娘晕厥卧身之所,葛衣人蹲下身去,端相了史三娘一妻,心中想道:“南宫化这小子的迷灵丸果然名不虚传,连史三娘这种人物也着了他的道儿!”
其实,玉箫郎君的迷灵丸也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乃是一种迷魂香之类的麻醉气体,这种气体,人一嗅到,便会自自然然地晕厥当堂,那管他武功有多高多深。前此三峡山头,塞外怪杰不也着了玉箫郎君迷灵丸的道儿么?
话休絮烦,且说葛衣人心下咕嘀,突然伸出手来,骈指如戟,便朝史三娘身上一处穴道戳了一下。
在沉迷中的史三娘,身躯只略略一颤,便已软绵不动了。
南雍惊叫起来道:“老前辈,你……”
葛衣人斜睨了他一下,笑道:“老夫没有恶意,你休忧心!”
瞬间,南雍心头大亮,大抵葛衣人恐迷灵药力一过,史三娘悠悠醒转之时,再发狂性,那就不可收拾了。
是以未雨筹缪,先把这本性未复的疯妇点倒,以防不测,他这做法,委实情非得已。
点过史三娘穴道,诸人再向前行,行不数步,已到剑魔师徒,倒卧之处。
这两个人乃最后堵截史三娘的,因亦离开广亭最近。葛衣人把他们检视一番,口中称:“还好,所伤不重!”
手起处,已给剑魔辛源鸣推血过宫起来。
同时,低低呼道:“雍儿,芝儿,这里用你等不着,快给我替受伤的人疗治!”
诸人中除紫府宫掌门外,首推这对兄妹内功最深,是以葛衣人才把他俩差遣。
不消半盏茶光景,剑魔师徒已为葛衣人高妙手法救醒,续服赤城山主的“九转活命金丹”各一颗以后,已然安好无恙。
那边眇目妇及莹儿两人,也各为南芝兄妹救活,一场虚惊,幸好没有出了人命。
救好这几个人后,葛衣人才记起自己一双爱女,他展眼四顾,一双女儿失了踪迹,不由心下陡震。
他自语喃喃:“姬儿、妞儿呢?那里去了!”
声才落,忽闻格格笑声随起,他那双小女儿,已自一座假山之后,冉冉行出。
她俩没有受伤?不用医治便已无恙?葛衣人心中正诧异间,姬儿妞儿到跟前,对她们的爹说道:“史前辈好凶,功力端的不弱,幸好孩儿有备,否则不堪设想了!”
葛衣人心下一宽,展颜问道:“你等没有受伤?”
姬儿颔首答道:“那会不受伤,不过伤的不重,经过调息内元,已经没事啦!”
又道:“爹,咱姊妹俩躲进假山,就是因受史前辈混元功所迫之后,到那里去调息!”
葛衣人才明白过来。当下,葛衣人着令徒儿莹儿,协同南芝,南琴扶起史三娘,重回广亭之内,安放在一张太师椅上。
众人也随之进入,围聚一起,计议善后之策。计议良久,兀是找不出半点端倪来。
葛衣人叹息道:“若花老前辈在此,必有良计救治史姑娘母子二人,可恨老夫识薄能鲜,无以为计!”
他顿了一下,又道:“看来只有把她母子二人,带回唐古拉山,再作计议!”
唐古拉山距离这东海之滨的小岛,迢迢路途,何止千里,玉箫郎君已成痴残,倒也罢了,史三娘身体本无毛病,岂能令其久受麻穴之困?
要知点人穴道,不能太久,虽然点的是属麻穴迷穴一类无伤大雅脉道,时间久了,血脉受阻,也会受伤,行万里路后,史三娘还能活么?
但这妇人常性既失,一好转便会发狂伤人,又不能随便给她解下穴道,这便教葛衣人煞费周章了。
一提起花妖,顿使苗金凤想起一事,陡地色然以喜,叫道:“唐古老前辈,晚辈已琢磨出救治南宫化之方了!”
葛衣人心下一怔,骤闻言语,似不置信,皆因诸人中以苗金凤功力最浅,安有良策?
当下,淡淡地问道:“苗女侠的话可真?已有救那小子的方法啦!”
苗金凤点点头道:“正是!”
她不忙把心中的话说出,却问:“老前辈可会带来万金散?”
葛衣人一怔,反覆呢喃:“万金散?万金散?”
半晌,才问道:“什么万金散?老夫听不明白!”
苗金凤笑道:“晚辈本来也是不懂,是单师叔临终遗言,说花老前辈曾对她殷殷告嘱,要她转知你老,那些万不可随便抛弃!”
葛衣人还是听不明白,皱眉道:“什么千金万金,老夫压根儿就没有这东西,何来抛弃?”
南芝笑嘻嘻地搭上口道:“那是一种鸟粪啊!单老前辈临终之言,我还记得,她老人家说,花老前辈偕你老曾路过百禽岛,在岛上取了大堆鸟粪,这些肮脏东西,名堂倒好听,嘻嘻,却叫万金散!”
葛衣人恍然大悟,心上一喜,问道:“苗女侠,花老前辈可曾说出万金散的用途?”
苗金凤答道:“据单师叔说,他老人家曾告诉她,万金散不但可以救治百残,且对因伤痴呆,效验至灵!”
葛衣人哦了一声,高兴得跳将起来道:“当真天不绝人,这番南宫化这小子有福了。”
一旋首,已然叫出道:“莹儿,快把囊中的万金散取出,好待老夫救治南宫化!”
忽听苗金凤叫道:“且慢,花前辈说过,这万金散虽能起呆复智,但治好了终不免残废,且以后也休想再练武功!”
这几句话,听得葛衣人又踌躇起来,沉吟良久,方开口道:“苗女侠,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啦!”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天意难违,该是南宫化这孩子生平作孽太重,自食其果之故,残废也罢,总比终生痴呆好过!”
这其间,莹儿把一个小小包袱取出,不消说,里面所藏的正是什么万金散那些鸟粪了。
莹儿听了师傅的话,心中忽地猛然一省,叫道:“师尊,徒儿随花老前辈习艺时,他老人家也曾说过,那两册玄要诀中也载有医治伤残之方么?”
葛衣人憬然一醒,点头道:“孩子,你说,为师差点忘了,治玄要诀呢?在何处,快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