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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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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仲谋笑了一笑,说道:“老丈休要过奖,唉,别的且休提,咱先想个法子,疗治赤炼道兄的伤势,再行计议。”

这其间,冷、边两人已把软绵绵的赤炼人魔扶到一个土坑上,赤炼人魔虽然浑身麻木,冲脉逆流,其余却无异状。

神智也极清醒,他听了耿仲谋的话,忽地叫道:“耿大哥,我完了!”

本来耿仲谋正想上去看觑赤炼人魔,给他这一呼叫,心下唬了一跳,一长身已然扑到,连同凌霄子、昆仑三剑齐齐到了赤炼人魔之前。

耿仲谋颤声地问道:“赤炼道兄,你觉得怎样啦,莫非身上已经……”

话未落,但听赤炼人魔长长一声叹息,幽幽道:“贫道想起了,唉,到了今天恰恰是三月之期,当真天要绝我赤炼,唉,好歹毒的阴阳老怪啊!”

竟是语无伦次,听得众人楞楞当场,要知赤炼人魔前此偷秘笈的事,对耿仲谋也是语焉不详,对中老怪物剧毒一节,更是隐了过去,他至今尚未真正得到老怪秘笈,但已惹得浑身剧毒。

过得半晌,耿仲谋才追问道:“赤炼道兄,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赤炼人魔定一定神,暗晦目光一瞥,落在凌霄子身上,先不答耿仲谋的话,却对凌霄子道:“凌老前辈,贫道前此怪错你了!”

赤炼人魔黯然道:“耿大哥,贫道对你不起,以前,我对你没说实话!”

耿仲谋一怔,道:“现在说便是,不要多虑!”

当下,乃把当日在天姥之上,发现单婵坟墓,着了伪笈毒书的道儿,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并自言没有得到老怪的秘笈等等。

不但耿仲谋大失所望,在场诸人也感怅然若失,这时,只听得耿仲谋与凌霄子齐齐厉声喝问道:“赤炼道长,你的话可真?”

赤炼人魔惨然一笑,点头道:“贫道已是要死的人啦,怎么打诳语相瞒你等。”

耿仲谋察颜辨色,知赤炼人魔之言不假,至此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他为人素性淳厚,心中虽恨赤炼人魔,但一见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倒也不忍,不由唏嘘道:“唉,赤炼道兄,你这人真是……难怪江湖上人说你心术不正,机诈百出。”

凌霄子虽是武林前辈,却没有耿仲谋那么淳厚,失望之余,也顾不了身份,眼儿一瞪,冷冷道:“好个赤炼人魔,你本来就是江湖败类,武林恶贼,人人得之而甘心,哼,老夫不杀你,不过为了你还有用处,于今,可别怪老夫手底下无情了!”

手袖一捋,便待动手把赤炼人魔毁了。却听耿仲谋冷冷地叫道:“凌老头,你是什么身份,竟要乘人之危,也不怕害臊,嘿嘿,你要是动手,先问问我耿某,我耿某打你不过,也得想想能否逃得出那诡异无俦的阵法之途!”

这话果然发生了效力,凌霄子不期然往后挪退两步,狠狠道:“若非看在耿兄台面上,先教你这贼道士尝尝老夫神掌的滋味!”

他说着话,眼睛朝赤炼人魔看去,但见那魔头垂眉合目,恍若无闻,神色安详之极。

但听他喃喃自语道:“凌老儿,我赤炼道人又没骗过你,用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哼,说穿了,还不是为了那绝世武学……”

他透了一口气,续道:“我赤炼道人是江湖败类,你以一派尊长,迢迢万里,赶来觊觎别人武学,这话又从何说起?”

凌霄子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道:“胡说,你这贼道士若再胡扯下去,老夫可忍不下啦!”

赤炼人魔不管,继续道:“我已是要死的人啦,还会惧怕你把我杀了,哈哈,杀了倒干净,省得受这剧毒折磨,凌老头,像你这般行径,算得个什么东西?”

当前这魔头,并不因受凌霄子言词所胁,仍然咄咄地骂将下去。

凌霄子气得满面通红,正待再出手,耿仲谋乍觉事态严重,怕赤炼人魔当真毁在凌霄子手里,急急一牵凌霄子衣袖,叫道:“凌老丈,你可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已剧毒攻心,难免胡言乱道!”

凌霄子心念一转,想道:“对啦,何必跟一个将死的人计较,落得坏了自己名声。”

同时,他也凛于耿仲谋所说的话,因为他委实没有把握跑出那片紊如乱丝的路途。

无奈何,凌霄子只好冷哼两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赤炼人魔。

耿仲谋眼见凌老头已经息了杀人念头,心中稍宽,默然自顾在琢磨赤炼人魔方才告诉他的一番话。他本来就是个资质极好的人,苦思之下,已然渐渐想出一个端倪来。

只听得耿仲谋反复呢喃地念道:“睹老夫夫妇之首,其毒立解!”

这两句话,正是毒书末页遗言,要解救目下赤炼人魔之厄,分明要自二怪尸首中寻。

耿仲谋心念一转,自忖道:“莫非……”

他陡然高叫一声道:“赤炼道兄,你的生命可保了!”

赤炼人魔那合上的眼皮,倏地睁了开来,诧然问道:“耿大哥有救治之方?”

耿仲谋笑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本领,乃是自你告诉我的话悟了出来,那二怪首级,必藏有可解你所中之毒的药物!”

赤炼人魔也是恍然大悟,自顾责备道:“是啊!我端的胡涂透顶,怎生也没有想到老怪毒书遗言?”

他转了腔,低低叹道:“首级在红包裹之中,有没有药物,我从没有细看过,耿大哥,就烦你把来检视一下,如有药物,好歹给贫道服下。”

耿仲谋一笑道:“这个自然,道兄休虑!”

说着话,已然腾身到赤炼人魔所居的一个帐幕之内,不消片刻,但见他手中携着一个小小的红包裹出来,凌霄子回首一顾,也已跟在耿仲谋之后,跑来观看究竟。

耿仲谋缓缓地把那个红绫缎子的小包裹拆开,里边已见两颗如拳头般大小的首级,面目如生,须发俱存,耿仲谋从未见过阴阳门两位开山祖师,此际不期然注神直视。忽听凌霄子哈哈笑道:“不错,这两人正是老怪夫妇,和生前一模一样。”

他竟然朝两个头颅一揖道:“阴阳老兄,阴阳嫂子,久违了!”

原来当前这位老人,和阴阳二怪生前有一面之缘,故而一见便识,他如此礼仪周到,想来和二怪在生时交情谅定不错。

耿仲谋出了一会神,便动起手来,反复看视,连须发也都搜过,哪有藏下什么药物,不觉大失所望,因诧然叫道:“赤炼道兄,你没有记错老怪毒书遗言吧,怎地不见有什么解药藏在其中?”

赤炼人魔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贫道哪里知道,也许是上了老怪物的当啦,此人生平原就歹毒无伦,死后哪会例外?”

耿仲谋沉吟道:“阴阳老怪生前虽歹毒,但以他在武林的地位,必无撒谎之理,何况,他死后那知道中他剧毒的人是友是敌!”

这话倒不错,正说话间,忽听他的师弟冷霜叫道:“大师哥你瞧,怎地在首级脖子上有一行小黑点?”

对了,秘密必藏在这儿了。耿仲谋一悟之后,急展眼向小黑点望去,只见那些小黑点微如芝麻,却是成行不乱,似是一行小字,微到非肉眼所可窥见。

耿仲谋看了一会,摇头叹息道:“是秘密也无法可想,那般微小的字体,谁能瞧得它真切?”

凌霄子忽道:“老夫倒有办法,让老夫试它一试!”

他边说边自行囊中取出一块水晶玉来,挪近一照,说也怪道,那些芝麻般大小的黑点,顿时扩大起来,变成了一个个的字,而且笔划分明。耿仲谋念道:“字示后学晚辈,若中遗书剧毒,可用老夫之须,锻成灰尽,冲酒一服即愈。”

原来那些小黑点是阴阳老怪生前预先刺上的,也亏他如此精心,竟把芝麻般大小的字体刺了上去,若非有凌霄子那块水晶玉,如何能够清晰辨别?所谓水晶玉,大抵是一块能扩大物体的水晶石罢了。

既找出救治之方,耿仲谋倒不忙了。他拿起水晶又向阴阳妪的首级一察看,果见阴阳妪的脖子上也同样有一排小黑点扩大为字体。

耿仲谋不看犹可,一看不由大喜过望,原来那行小字正是说明秘笈所藏真正的地方。

那行小字指点出,藏着阴阳门绝世武学的地方是在天池之中,虽然没有详细说明所在,总算有眉目可以根寻了。前此,方洪在天池畔的伪笈之中,也曾获得阴阳老怪遗示,可惜只指点他人去寻他夫妇首级,没有说明武笈便在天池之中,致使方洪如入宝山空手回,失之交臂了。

一睹这行小字,场中各人,俱是欣喜若狂,雀跃不已,只有凌霄子默默无言,此在这老人心中,已然在转歹毒念头,首先,他在琢磨脱离此处之计,其次,才想到到天池去寻觅秘笈的事。

凌霄子正沉思间,陡闻谷底一片哗喇喇的暴响,那片暴响,凭听觉辨出方向,该是在谷底不远之处。那声音,宛如万马奔腾,千军呐喊,哗喇喇地响个不停,这是什么声音呢?

凌霄子给这阵暴响自沉思中拖了出来,心下不禁一诧,倾耳又听了一会,再看耿仲谋,似对这阵骤发的暴响没有什么觉得惊诧之色。

他正待动问,但听耿仲谋对赤炼人魔道:“赤炼道长,咱就依照老怪物遗言,用他的长须来给你救治就是,谅来必可奏效。”

此时赤炼人魔哪有主意,只好漫应一声道:“多费耿大哥的精神了。”

耿仲谋更不打话,伸手自阴阳叟首级颔下的长髯轻轻一拔,便已拔出一撮胡子来,正待取火把胡子煅成灰末,只听得凌霄子问道:“耿兄台,刚才那阵暴响,你听到没有?”

第三十八回:投身飞瀑技演分水功

那阵哗喇喇的暴响迄未稍减,耿仲谋淡淡地答道:“每天交未时,顶上山洪便飞泻而下,到得申牌时分,山洪自止,日日如是,不足为怪,怎会听它不到,凌老丈初履此地,难怪觉得诧异了。”

那阵万马奔腾的暴响原来是山洪下泻之声。凌霄子心想道:“这地方真怪,道路错杂如阵,倒也罢了,还有山洪下泻,那所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他喃喃自语道:“怎地在这万丈深渊之内,也有山泉流下?”

耿仲谋一边把火烤着须子,一边笑道:“人无水火,怎生活着,晚辈择此栖身,自应先找水源了。”

他说着话,忽地失声叫怪起来。凌霄子挪近一步,问道:“什么事?”

众人也是愕然顾视,但见耿仲谋把手中未烤老怪遗胡一扬,叫道:“阴阳老怪这把胡子好怪,你们瞧!”

各人走近,定睛一看,只见那些胡子确是有异寻常,一根根硬如铁丝,显然是经过药液浸过的,再看那些放在瓦砾上烤火的胡子,竟然变了颜色,本来灰白的胡子,此刻经火一烤,立变五彩缤纷,十分美观,大家不由啧啧称怪。

凌霄子看了一会儿,皱眉道:“老怪物当真一代奇人,他这部胡子是用什么药液浸成,会变换颜色,这便太怪了!”

正说话间,但见耿仲谋又把手中剩下那些硬如铁丝的胡子通通放上瓦砾之上烤着,不消片刻,那些胡子也变成五彩缤纷的颜色。

只是,原来的硬如铁丝,一经给火烤了,又回复柔软如常,胡子本来是最怕见火的东西,只要接近火热,立刻化为灰尽,可是,阴阳叟这把胡子却怪,烤了半天,才见有些变化,渐渐,那般彩色褪了,复其本色。这时,各人却嗅到一股奇臭难当的滋味,想来必是胡子上所浸的药液发挥出来。

就在这当儿,那些胡子也已给火烤透,化成一撮白灰。

耿仲谋透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好了,胡子已经烤成,冷兄弟,劳你把葫芦拿出来。”

冷霜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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