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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同一个时候,那片五彩烟雾已被风势吹散开来,直向四方飘起,恰逢着为风势所激起的毒烟,顿时被隔阻其内,四下俱困住,飘散不出。
潭底妖蟒,似乎还不知道,继续自潭底向外喷出妖雾,状况如前,先伪装成彩虹一道,继而炸开来,向四下飘飞。一时之间,只见空中妖雾,越聚越多,越聚越浓,设非是为眼前禁制所封,如果事先不知,一旦扩散开来,其情况简直不堪设想。
由于潭底怪蟒,已有千年道行,所喷毒雾,慢说它直接喷在身上,周身必将溃烂,化为脓血,必死无异,就是不幸吸上一些,也休想活命。
杜铁池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向着身旁的徐雷点点头道:“道兄你看如何?我料这个孽畜,一经发动了毒雾攻势之后,必将有所行动,只怕这就要出来了。”
徐雷点点头道:“恩兄说得不错,我也料定它此刻就要出来了。”
杜铁池道:“这个孽畜在潭底下修炼千年,深精水土之性,要想阻断它的退路,也并非简单之事呢!”
徐雷道:“这就要靠恩兄你大力施展了。”他自谦地一笑,又道:“若非恩人有见于此,我倒是还没有料到,险些儿误了大事,足见恩人你如今功力完全恢复了,可喜,可贺。”
他似乎现在才知道,杜铁池功力恢复之事,一念触及大是欣喜。
杜铁池微微一笑,没有置答,眼睛却一直向着潭面注视着,不敢大意。
果然,就在这一阵子毒雾攻势之后不久,先是水面上有如开了锅的稀饭一般,咕噜噜一阵子乱响,满潭子形成了一片蜂窝般的异态。顷刻之间,满潭又大为震荡开来。先是轰然一声巨响声,爆开来一根百十丈高下的晶莹水柱子。这根水柱子一经升空,有如一座水晶琉璃的高塔,尤其在朝阳映衬之下,更幻化出一片五色斑斓,奇光眩目,耀眼难开。
各人乍见此景,都禁不住大为吃惊,弄不清潭底怪物到底是在闹些什么玄虚?
然而,杜铁池,徐雷,显然已有所察知。
即见空中这道五色斑斓的高大水柱,在笔直耸立,居高不下,一段相当时间之后,忽然像是内劲中空,哗啦啦化为万顷狂涛,自数十丈高泼下,一齐打向水面之上,摇荡出排山倒海似的巨大响声,其势端的壮观之极。
就在这一霎,只见潭面上红光一时大盛,一道长虹,倏地由潭底直喷而起,状若彩桥似的向着岸边搭落下来,桥既架好,才见一个周身光赤、头生双角,面若重枣的汉子自水底跃出,身形一出,不偏不倚地正好落足在那座彩色光桥之上。
杜、徐两人这己是第二次目睹对方,倒也不见吃惊,迟云姑等三位女弟子却是第一次看见怪物显现的人身真相,一时惊窘万状。
原来怪蟒所显现之人形,非但奇丑无比,且是全身赤裸,不雅之至难以言表。这番形态,看在三个少女弟子眼睛里,焉能不为之羞窘不堪,一时俱都怒形于色,胀得脸色通红。
杜铁池前次虽与这个怪物有过一面之缘,却因为当时只是瞬息之间,并未能仔细看清。
眼前情势不同,在以逸待劳的情况之下,不免把对方看了个仔细。
原来这个怪蟒所显现的人身,周身上下一片赤红,其上满生着极为细小浓密的一身逆鳞,由于肤色极为近似,若非映着阳光,竟是看它不出。怪物身高八尺开外,头如巴斗,眼似铜铃,朝天鼻,狮子口,却是上下两头尖,有如橄榄形状,一双巨大手掌,其上满生红毛。
很显然,这个怪物此次有脱困远走的打算,除了它手上握着那柄“飞花神斧”之外,在它背后,还紧紧系着一个藤箱,里面也不知盛放着什么物什。另外,在怪物一双足踝间,各自系有一根红索,上面系着一个银色的铃铛,是以走动起来,发出了轻微的一串响声。
自从这个怪物一经现身,即圆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东西南北地四下打量不已,当然,立刻也就发觉到先时它所喷出的毒雾,竟然并未如其所想的扩散开来,反倒拘限于眼前潭顶之上,一时既惊又怒。只见它仰空怪啸一声,霍地腾身而起,却受制于潭底禁制,一冲未破之间,它也看见了阁内众人,这才知道一时上当,第二次怒啸一声,头下脚上地直向着潭水之内倒栽下来。
凭窗而坐的杜铁池,早已防到了它会有此一手,见状自不容它从容遁回。只听他一声喝叱,右手灵诀向外一展,一片金光,在水面上闪了一闽,顿时形成了一道障碍。
怪物原是头下脚上之势,由于势子极快,简直不容中止,两相接触之下,只听得“哧啦”一声大响,激起了金星万点,怪物经此一冲之力,整个反弹了起来,其势有如跳掷星丸,反向前此所显现的那片青光禁制冲了过来。
经此一来,怪物才知中了圈套,怒吼一声,就空一个滚翻,卷起了一道红色光焰,直直坠落在前此所显现的五色光桥之上。
它既有千年道行,功力当然不止于此了。即见它怒目瞪处,自一双铜铃大眼里逼出了两道奇亮如电的红光。两道目光一经逼出,直冲而上,竟有洞雾开云之威,一径直上,直指观涛阁,将阁内各人看了一个仔细,一时怪啸声声,身上密鳞一片片俱都倒竖逆立了起来。
杜铁池于这时冷笑一声,目注怪物道:“大胆妖孽,不在潭底蛰伏,还想乘机脱逃,为害四方不成?再不伏首认罪,休怪我飞剑无情。”
话声一落,只听得一声龙吟,那口七修仙剑,先自化为一道银虹,匹练似地,直向着怪物身上飞卷了过去。
18
怪物不由大吃了一惊。它当然知道对方飞剑厉害,只是也确知手中神斧尚可抵挡,是以一惊之下,并不十分慌张。
就见它霍地把手中神斧向空中扬了一扬,一团半月形的光影,倏地自斧面上闪出,只听见空中“呛”地大震一声,雾光流颤里,已将空中杜铁池所出的剑光实实架住,确是出人意料。
蟒所化人身,原本心存畏惧,此时见状,胆力顿壮,只见它一面挥动手上神斧,迎战着空中剑光,一面怪笑连声:“你这人好没有道理,本大仙与你素无仇恨,为什么要苦苦跟我作对?……”
想不到它居然能口吐人声,声音极为沙哑。
杜铁池冷笑道:“大胆孽障,仗着昆仑真人的飞花神斧,落在你的手上,便敢胡作非为了吗?听我良言相劝,快快将当年真人留藏潭底的二宝献出,束手听擒,念在尔多年修行不易,平生尚无大恶份上,本真人可代你在七子面前讨个情面,饶尔不死,否则,哼,只怕你悔之晚矣。”
怪人聆听之下,即如鸡似地笑啼了一声:“哪一个又怕了你这个小辈?本大仙就要离开昆仑,看你们又如何拦阻?”
它一面说,一面张开血盆大嘴,先自向空中狂喷出一股红烟,双手乍分,即如箭矢似地射空直起。同时间,它手里的那柄飞花神斧,挥动之下,发出了一道长虹,直向着杜铁池七修仙剑上硬砍了过来。
杜铁池早已注意在先。这时见状,嘴里一声断喝,道:“大胆!”
七修仙剑尚未发挥威力,目的即在诱使对方大意轻敌,怪物果然已上当,长剑随着杜铁池手指之处,一时白光大盛,前后伸缩之间,化“线”为“面”,席空一卷,已将对方那个怪人整个包裹其中。
这一手果然大出怪物意料之外,只听它嘴里怪啸一声,突然间身形暴长数丈,向外猛快窜身,饶是如此,却仍然慢了一步,全身遂为杜铁池仙剑所化光海,整个包卷其间。
一时之间,只急得它有如冻蝇冲窗,四下里连连冲闯不已,却也一时脱身不得,这么一来,顿时激起了它的无边怒火,狂啸声中,右手飞花神斧再次挥出。
这一次它竟将神斧之上之威力发挥出来,虽然井非全数,却也不可轻视。
耳听得一声雷鸣轻震之下,手上神斧,顿时化为一堆三角形的巨大光华,直冲向七修仙剑剑光所形成的壁幕之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呛啷之声。
杜铁池顿时觉出心头一震,亦因为剑气连心,双方这般硬接硬架之势,端非好兆头。
虽然“七修仙剑”威力无匹,未见得就敌挡不过,只是斧剑力挤之下,最终必有一伤,观诸怪物眼前只求脱身,不计后果地疯狂运施飞花神斧,很可能两者皆受其害。
七修仙剑为玄门至宝,固是伤害不得,那飞花神斧,亦为昆仑七宝之一,关系该一门派未来发展甚大,亦是伤害不得。
如此两相权衡轻重之下,杜铁池便不得不暂时网开一面,以缓和眼前危机。
果然,那怪物在连番运斧攻战不出的当儿,凶性大发,神斧连晃了几晃,平白又再加大了一倍有余,正待合力向外挥出,杜铁池却于此刻手指微点,光圈自解,一弛一弹,直把怪物一个硕大身躯,足足弹出了十数丈外。
于此同时,杜铁池左手五指深处,发出了本身内原之力,形成了五道青色光气,直向着怪物当头抓下来。
怪物一声尖啸,就地一滚,霹雳雷鸣声中,现出原形——敢情是头生着独角的一条红鳞巨蟒。
这条巨蟒,模样儿甚是稀罕,除了头生独角,满身红鳞之外,另外在其前下腹之处,还生有两对形同鸡爪似的短足,先时在怪物背后的那个藤箱,便紧紧地抓抱在这两对短足之中。
另外先时挥舞在手的那只神斧,化为一弯新月般的玄光,飘浮在其头顶上空,另由巨蟒口内,喷出了一道强光,抵住了杜铁池所发出的内原真气。
只听得它嘴里吱吱怪叫连声,腥涎顺着嘴角,连连向下滴洒不已,状虽狼狈,却没有半点伏首听顺之意。
以杜铁池眼前功力,自是除它不难,只是一来这怪蟒蛰伏千年,修行不易,又素无劣迹,再者昆仑七子等更似有留它性命之意,这么一来,便有些难以出手,偏偏这条怪蟒,却又不甘顺服,心中正思忖着对策,一旁的徐雷却已怒吼一声道:“大胆妖孽,杜真人对你手下留情,怎个不知恩答谢,还自逞能,莫非就得斩尔不行吗?”
话声一顿,探手向着后脑上轻轻一拍,一幢红云升起空中,却有一道如血似脓的光华,直向着对方怪蟒头上绕过去。
徐雷道法精湛,所炼“火雷神珠”,一向藏之脑后,收发由心,确是厉害。
这时一经发出,立刻便有大股奇热难耐的焚热罡风,直向着对方怪蟒扑去。
蟒性属寒,徐雷的“火雷神珠”却是至阳奇烈,双方丹气甫一交接,即见那条巨蟒通体簌簌一阵子急颤,嘴里发出了极为凄厉的尖叫声,全身上下片片红鳞,俱都逆翻倒卷了过来。
耳边上只听见“嘶嘶”一阵子连串细响,散出了缕缕轻烟,巨蟒所喷出的大股丹气,竟全数炙烧,散为一天腥臭之飞。
怪蟒这才知厉害,怒叫一声,巨口张处,“波”地一声,将一颗大小如拳的内丹吐了出来,化为一片强光,将自身全身上下通体包住,长大躯体一阵子疾盘速转,卷成一团,却把一颗三角怪头,人立直起,由一双碧色怪眼里,瞪出来两道碧森森的光华,分别直向杜铁池、徐雷两人的身上射来。
杜、徐两人立刻就觉出一阵奇寒气息,直袭眼前。
那条怪蟒伎俩,当然不止如此,紧接着就见它身形一震,倏地自其颈下七寸处,飞射出无数道红光,有如飞蝗万点,直向着阁楼内外射去。耳听得一连串密如贯珠的爆响之声,发自眼前各处,声势端的惊人已极。
敢情那阵子爆射而出的红光,竟系巨蟒身上鳞甲所化,一经着物,随即爆炸开来,观其威势,竟然与道家所炼神雷相仿佛,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