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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敢再度触碰?”
当初在b市公寓楼下的那一幕,恐怕他怎样也忘不掉。
当时他分明站在不远处,而她却恍若未见,只因为那时的她眼中只有那个姓陈的男人。久别重逢,就连声音都失了控,拔得那样高而尖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远远望见她语气僵硬地对陈耀说了句什么而后便匆匆逃走,一直到与他在电梯前面对面撞上,那双黑得像宝石般纯净的眼里仍有掩饰不了的慌乱和脆弱。
在那一刻,他竟然也会觉得心痛。那样久违的感觉,全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明显还忘不了旧爱的女人。
叶昊宁想着,黑眸一凝,手下的力道渐重,扼得肖颖的下巴隐隐生痛,却又摆脱不了。
又或许只是忘了摆脱,因为震惊。她竟然不知道,他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点点小小的心思都看得如此清楚明白。
如今被一字一句冷冷地揭露出来,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心惊。
可是他凭什么这样一味地指责她?做出这种事的恐怕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于是便如同落水之人匆忙中抓住一根救生的浮木,肖颖闭了闭眼睛,很快冷声反诘:“那么你呢?难道你的历史就要比我清白很多?你不是也有一直难忘的人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请你告诉我,那块旧的女式手表背后有什么意义?和你现在戴的这块是情侣表吧!你这样一个连平时吃饭穿衣都不肯轻易重样的人,居然一直收藏着那样一件东西,这后头是不是有什么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我想一定是有的吧。那么你是不是也在对某个女人念念不忘呢?”像是赌气一般,她恶狠狠地下了结论,“所以叶昊宁,咱们俩是半斤八两,似乎谁也没资格说谁。”这样一长串说完,她终于停下来,兀自喘着气,心头在那一刻几乎痛不可抑,直视着他的目光脆得仿佛一碰即碎,却还在强自支撑,不肯移开。
不是只有他才需要答案,其实她也一样。
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乎,谁知道,终究还是失了控,如今和他相处的每一秒,她都会忍不住去揣测他和那个女人的故事。
原来嫉妒是这样可怕,就连当年和陈耀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尝过这种滋味。
车厢内有一瞬间的安静,静到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肖颖的下巴仍旧被捏着,明明痛,她咬着唇却不肯再出声,只是看着他,只是看着叶昊宁,两个人仿佛对峙,谁先躲闪便是谁认输了。
外头辉煌灯火一路蜿蜒,道路左侧不时有车辆唰唰地闪过,又呼啸着远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叶昊宁才终于沉声说:“我知道你好奇,可我曾经给过你机会的,不是吗?是你自己不愿意去,在中途下了车,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没错,是我打了退堂鼓。可是你当时一说完不也立刻后悔了吗?不要不承认,叶昊宁,否则你怎么可能任由我下车离开却不阻拦?”
看,这就是时间的力量,虽然不能让她彻底忘掉一个人,但却能让她渐渐熟悉另一个人的性格和脾气。
或许有一天,也会同样地深入骨血永生难忘吧,只是恐怕他们并没有那样多的时间和机会。
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在她轻轻的喘息声中重新启动,叶昊宁坐正了身子直视着前方,侧脸的线条有一丝僵硬,但转瞬即逝。在明灭的光线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平静地开口说:“我一直记着一个人,并不代表我还爱她。所以,不要拿我和你自己相提并论。”声音冷淡,一针见血得近乎残忍。
她却仿佛没有听见后半句,愣了愣只是冷笑:“你认为我很好骗吗?”这样没有说服力的话,当她是三岁的小孩子?
握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倏地一紧,其实就连漆黑的眼底都迅速蓄起怒意,但是停了停,叶昊宁终究还是回以她一个不遑多让的冷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这话我只说一遍,相不相信都随便你,其实我也并非一定要得到你的信任不可。”
肖颖第二天就飞回b市,销了假重新投入工作。
可没过多久就被许一心发现异常:“咦,叶昊宁好一阵子没来了吧?”
肖颖只是仔细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大堆数字,似有似无地“嗯”了声。
最近休息不好,就连许久不见的失眠症状都再度重新显现,虽然轻微,但实在不是个好兆头,如今看着这些杂乱的数字符号,更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两侧太阳穴跳痛不已。
结果许一心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僵了?”
虽然这是事实,她却还是忍不住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可真是悲观主义者。或许他只是太忙没时间呢?为什么你就一定觉得我们俩是闹僵了?”简直是误交损友,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是某人偏偏言之凿凿:“哦,那是因为你最近脸色黯淡,双眼无神啊!十足的怨妇状。可是我看你们前一阵明明甜蜜得人神共愤嘛。快,快来说一说,国庆回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肖颖不肯说。
许一心当然也不肯轻易放过她,直接将手提电脑抱得远远的,然后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大床上。
“哎,还记得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吗?也是这样并排躺在草地上,看月亮数星星的,畅谈人生理想。”
“人生理想?”肖颖皱着眉头回忆,“可我记得明明只是爱情理想吧。”
“爱情不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吗?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对,你曾经就把爱情当人生了。”
“那时候小,幼稚,现在早不一样了。”
“嗯。”
“其实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可是那时候偏偏以为那就是天底下的头等大事,比吃饭睡觉重要多了。要是换成现在,每次公司要加班的时候我就想,情愿每天能多睡两个小时,就算没有男人陪也没关系。”
“真有道理!想当年和陈耀分手的时候我还哭得稀里哗啦呢,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可是现在和叶昊宁之间再怎样不愉快,也不会再哭了”说到这里,肖颖的声音戛然而止,话题转来转去,怎么又绕到那个人的身上?
明明不想提他的。
明明连想都不愿想起他。
她觉得气,虽然过了这么多天,但还是气,气到胸口都时常闷痛。
当时他的语气多么满不在乎,多么嚣张啊,就那样淡淡地解释一句,毫无说服力,居然并不在意她是否真的相信。
可是,她会相信才是真的傻。
手表只是其中的一个线索罢了,另外还有许许多多,她说不出来,只唯恐说出来了,就连自己都会忍受不了。
所以仿佛一直在赌着一口气,他不找她,她也不找他。
白天的时候肖颖会豪气万丈地想,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能活的!在这样的大好年纪,当代女性应当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事业的奋斗之中去!所以这段时间干起活儿来特别认真积极,也仿佛因为那样,时间才能过得飞快,一眨眼一天便结束了。
结果到了夜里,她偶尔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又或者根本失眠无法入睡的时候,才会感到一丝害怕。
和陈耀二十年的感情尚且抵不过一夕突变,那么与叶昊宁的呢?
当年分手之后,她曾一度觉得陈耀说得极对,她不能总是依赖他,否则也不至于伤得那样重。于是她开始反省,并努力改正,并不是为了讨好什么人,而是为自己着想。
伤了一次之后,终归还是害怕的,所以才不敢再轻易地将感情依附于谁。
就连叶昊宁也不例外。
嗯,她以为他也不例外的。
第二天上班接到通知,早几个月前定下的出差任务突然有了变化,不但出差地点由北京改成深圳,就连时间也推迟了。
肖颖从会议室走出来,暗自盘算,这下倒是有足够的时间了,那么月底张斌的婚礼要不要去呢?
一念未歇,便已经有电话进来。
她看也没看地接起来,结果竟然是陈耀的声音:“在上班吗?”
“是的,刚开完会。”她想到又立刻问,“陈伯伯做了手术没有?”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已经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她觉得愧疚,因为过去陈耀的父亲待她非常好,简直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陈耀说:“打给你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前天就做完了,一切顺利,恢复得也很好。”他停了停又说,“这次是真的要感谢你。”
“是吗,那真好!”她下意识地开心,只是心中转瞬却又微苦,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只能说,“不用客气,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本来就是,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事情全是叶昊宁一手促成搞定的。
确实如他所说,她从没求他办过什么事,只有这一次,可是偏偏这么巧,只是一次就足以令两个人的关系再度滑到崩溃边缘。
办公区人太多,肖颖举着手机神思有些恍惚地走到安全通道口,其实也没意识到陈耀在电话那头究竟沉默了多久,只是等他再度开口的时候,她才微微一愣:“什么?”
结果只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她几乎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陈耀的声音紧接着低低地传过来:“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她矢口否认,“我很好啊。”
他又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好得不得了,就是工作忙了点儿。”
陈耀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叫她的名字:“肖颖。”
他一向不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可她这时却没发觉,只是低低地应一声:“嗯?”
或许是因为心情低落,她的声音轻而细,隔着遥远的距离,恍若游丝,仿佛一下子就散了,却又偏偏紧紧地缠住他的心口,令他突然不忍再说什么。即使都已隐约猜得到,但终究还是不忍说出来,于是只能小心地叮咛:“工作忙的话,你一个人要注意身体。”
一个人。她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知道了。”可是忽又微笑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关心我,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
见他似乎无言以对,她才继续说:“我开玩笑随便说的,别当真。”语调有一点轻松,又仿佛唏嘘,兀自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因为你过去就是这样,总是问小颖你饿不饿闷不闷瞧你这样一脸迷糊的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又或者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每一次的语气都那么温柔还有,无论我开心还是难过的时候,你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并且陪在我身边,让我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孤单,其实所有这些我全都记得。”
正是因为记得,因为印象那么深,所以她才会一直摆脱不了,就犹如午夜梦魇,在他走后那样长的时间里仍旧时刻缠绕着挥之不去。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一种习惯,如同他的存在是一种习惯一样,记住他曾经所有的好也成了习惯。
她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声音渐渐低下来,似乎有些迷惑:“可是你现在再这样关心我又算什么呢?我都已经嫁人了,我都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但是每次见到你就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我都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电话那头只听见静静的呼吸声,她索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