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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闻言一震,游目四顾之下,无任何发现,但,他却因此而下了决心,不错,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必须请求“无难先生”解开白纸之谜,因为这关系着“黑箱宝籍”,他无暇去思忖这传活的神秘人是谁,当下,猛一弹身,截在“无难先生”父女当头,道:“前辈请留步!”
“无难先生”冷冷地道:“你答应了?”
周靖硬起头皮道:“晚辈此来有一件疑难之事,要向前辈请教!”
“无难先生”一挥手,冷冰冰地道:“老夫久己不问世事,你就免开尊口了吧!”
“前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夫一生不求人,也不允人求于我!”
周靖不由为之气结,以他的性格,本当掉头就走,然而,白纸之谜关系他的一生,此谜一日不解,心中一日不安,是以他强忍了口气,道:“前辈的话未免说得太满?”
“小子,少废话,老夫没有工夫与你胡扯,滚吧!”
周靖的怒火再也无法遏止,冷哼了一声道:“晚辈如果不滚呢?”
“无难先生”双睛一瞪道:“那你就留在此地吧!”
说完拉着他女儿的手,从斜里纵去……
周靖一横身,再度截住了对方,道:“晚辈以礼相求,望前辈不要太过分!”
“噫,你小子倒是耐性不差,过分又怎样?”
“晚辈不达目的不休!”
陈秋心频频以目示意周靖离开,但周靖傲性一发,宁折不弯,仍兀立不动分毫。
“无难先生”声色俱厉地道:“你目的何在?”
“请前辈解释一件疑难!”
“老夫告诉你,不!”
陈秋心两道秀目紧紧地攒在一起,颤声道:“爹,你确实太过分了!”
“无难先生”咆哮如雷地道:“什么,你教训我?”
“女儿不敢,但周相公对女儿有救命之恩!”
“你担保你被劫持不是由于他的预谋?”
周靖登时火高千丈,愤然道:“前辈说话须有个分寸,晚辈不欲挟恩示惠以求,但也不愿被横加侮蔑!”
“你有求于老夫,又恰好救了老夫之女,天下有这等巧事?”
“无难先生,想不到你会有这种卑鄙的想法!”
“小子,你敢出言无状?”
“我骂你老怪物,怎么样?”
“你找死?”
“未必!”
“无难先生”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掌劈向了周靖当胸,出手之奇快狠辣,堪称世无其匹。
但周靖并非庸手,一弹身避了开去,道:“这一招在下看在武林前辈的份上让你!”
“无难先生”一招落空,微微一怔之后,左手横切向周靖面门,掌至中途,右掌疾劈而出,直取心窝,一招两式,快逾电光石火。
“爹!”陈秋心不由惊叫了一声,意思是阻止他父亲出手。
周靖再度弹开,厉声道:“在下再让你一招。”
“无难先生”两度出手落空,不由羞恼交进,身形暴退三步,弯腿曲腰,双手肘部后收,掌心向前,缩颈仰头,活像一只踞地的青蛙,形状十分可笑。
陈秋心粉腮大变,惶然叫道:“爹爹,不可!”
周靖一看对方形状,知道又是一种极厉害的怪武功,当下急将“玄龟神功”运足,护住周身双掌蓄劲而待……
场面在刹那之间,呈现无比的紧张。
就在这当口……
一股劲风,从斜里袭来,硬生生地把周靖的身形横撞出两丈之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无难先生”口中发出“呱”的一声怪吼,双掌前推,一道重愈山岳的劲气,暴卷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五丈之外的一株合抱巨松,拦腰而折。残枝败叶与地面上的砂石漫卷成幕,八丈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周靖不由惊魂出窍,想不到“无难先生”一掌之力,竟然大到这种骇世震俗的程度,自己若非这时被那股怪凤擅离原位,势必首当其冲,虽有“玄龟神功”护体,但这种超常的劲道,后果仍然难以逆料。
劲风吹处,场中多了一个虬髯绕顿的怪化子。
他,正是不久前带周靖到“地灵宫”的“虬髯怪丐”聂飞。
周靖正待出声招呼,聂飞己躬身为礼道:“聂飞参见少主!”
周靖骇然退了两步,不知所云。“地灵夫人”称他为少主,“怪丐聂飞”也称他为少主,而对方却又不肯道出实清。
“一统会”师爷“妙手书生斐庄”,和地牢秘境之中的妇人,也曾把他当做甘江而称他为少主。
“难道这是出地一辙的误会?”
“或许……”
总之,他无法想象其中究竟存着什么蹊跷?
由于这样,他曾一度坚信自己确实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儿子这一意念,现在又发生了动摇。
他迟疑地道:“前辈,这……”
怪丐聂飞肃容道:“少主,直呼我名好了!”
“不,我是说这称呼……”
“少主,将来你会明白的!”
“这也许是一场误会?”
“少主,千真万确!”
蓦地……
“无难先生”沉喝……声道:“臭化子,你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怪丐聂飞”嘿嘿一笑道:“陈骥,你别以为你那捞什子‘蛤蟆功’了不起,我化子不在乎!”
“无难先生”被对方一口道出姓名和武功名称,不由心头一震,粟然道:“报上名来?”
“臭化子!”
“什么?”
“阁下号称‘无难’,区区臭化子来历,难道会难倒阁下不成?”
“无难先生”老脸一沉,退步弓身,一连拍出三掌,这三掌揉合了五成“蛤蟆功”,威力之强,令人咋舌。
“怪丐聂飞”髯发蓬飞,百结鹑衣猎猎而舞,人却不动,象狂澜冲击中的一根柱石,巍然挺立。
周靖大感骇然,“怪丐聂飞”的功力,还超出他想象之外。
陈秋心却惊“哦!”出声。
“无难先生”勃然变色,退了一个大步道:“你是玉……”
“怪丐聂飞”突地发出一阵震耳狂笑,阻住对方的话头,道:“陈骥,我臭化子服了你了,说话留半句,日后好相见,我臭化子的这一件破烂鹑衣,希望你不要揭露出来!”
“你真的是?”
“不错!”
周靖在一旁疑云大炽,“无难先生”仅说了一个“玉”字,便被怪丐聂飞所阻,不让说下去,不知他何以如此神秘,而他一再声称自己被称为“少主”没有怀疑的余地,这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无难先生”目光向周靖一阵打量,道:“臭化子,你叫他少主?”
“一点不错!”
“不假?”
“陈骥,你未免太小觑我臭化子了!”
“好,话已说明,请便罢!”
“什么,你下逐客令!”
“本人生平不接待任何客人。”
“可是敝少主乃是有求而来?”
“无难先生”冷漠地道:“本人不涉江湖恩怨,不求于人,也不愿人求我!”
“超然物外,独善其身?”
“人各有志!”
“可是臭化子看你却是个十足的小人?”
“无难先生”面色陡寒,怒不可遏地道:“阁下说话客气一点!”
“怪丐聂飞”一斜眼道:“这已算是相当客气的了,不然我就骂你是卑鄙苟贱的宵小!”
“无难先生”气得浑身簌簌而抖,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厉声道:“臭化子,你把话说清楚些!”
“最清楚不过,你问你宝贝女儿,如果没有敝少主出手,后果如何?”
陈秋心立即接口道:“爹,我们欠人家救命之恩……”
“闭嘴!”
“怪丐聂飞”冷笑数声道:“陈骥,‘一统会’派出‘天邪八妖’劫持你女儿,目的是要挟迫你入会,‘诸葛氏宗词’之中,你女儿的名节险些丧在八妖之手,敝少主见危伸手,还把人给你送回来,想不到你竟然无情至此……”
“谁能保证周靖与八妖之间……”
“嘿嘿,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人!”
“何以见得?”
“诸葛氏宗词之内,‘天邪八妖’尸体仍在,你可以去看看!”
“无难先生”面色一阵变幻之后,道:“臭叫化,你不会缺名少姓吧?”
“当然,但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哼……”
“不必哼,陈骥,人道你术贯天人,学通今古,可惜……”
“怎么样?”
“不通人情!”
“臭化子,你目的究竟何在?”
“敝少主有求而来,希望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秋心插口道:“爹,你不愿欠人帐吧?”
“无难先生”狠狠地盯了他女儿一眼,转向周靖道:“小子,什么事你说吧?”
周靖冰寒至极地道:“在下不欲挟恩示惠,现下有求前辈,希望前辈也提出相对的条件作为交换,这样彼此互不相欠,如何?”
“无难先生”欲言又止,最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小子,你说什么事要老夫效劳?”
“效劳不敢,有一件事请前辈指迷!”
“什么事?”
“一张白纸!”
“什么,你说一张白纸?”
“是的,一张不寻常的白纸……”
“拿来我看?”
周靖小心翼翼地摸出那张“圣剑飞虹易斌”所遗留的白纸,递了过去,道:“以前辈的渊博,当能使晚辈释迷!”
“怪丐聂飞”迷闻地望了周靖一眼,并不开口,可能他惊诧于这白纸的来历。“无难先生”审视了片刻之后,自在周靖道:“小子,你弄什么玄虚?”
“玄虚?”
“这分明是一张无用的白纸!”
周靖不由大感愕然,难道这真的是一张无用的白纸?但不会呀,“圣剑飞虹”易斌岂能在临死之际说谎呢?
“无难先生”冷冷地道:“什么不可能?”
“这不可能是一张无用的白纸!”
“你且说说这白纸的来历?”
“是一位武林前辈临死交付的,它关系着一项武林秘密!”
“哦!”
“无难先生”再度审视那张白纸。场面顿时沉寂下来,只有周靖内心激荡不己,因为这张白纸,是他岳父“圣剑飞虹易斌”临死所留,不但藏有“黑箱奇书”的秘密,也可能隐有他的身世。
陈秋心不时偷偷地瞥视周靖一眼,目光中隐有幽怨之色。
“无难先生”闭目思索了片刻,突地把头连点,自语般地道:“定是如此,留这白纸的人,心思可谓慎密至极。”
周靖迫不及待地道:“前辈己发现了端倪?”
“大致不会错了!”
“请……”“慢着,周靖,老夫向来不平白为人卖力!”
“前辈的意思是要代价!”
“可以这么说!”周靖领了颔首,淡淡地道:“前辈开出条件吧?”
“无难先生”沉声道:“老话一句,你娶我女儿!”
陈秋心愤然瞟了她父亲一眼,背转身去。
周靖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怪丐聂飞”哈哈一笑道:“陈骥,你是怕你宝贝女儿嫁不出去?”
“无难先生”瞪眼道:“臭化子,如果你女儿被一个陌生男子抱过,你是否也不在乎?”
“事情有通权达变,岂可一概而论,难道敝少主该见死不救才对?”
“但老夫此举也不见得谬误!”
“怪丐聂飞”摇摇头,向周靖道:“少主之意……”
周靖苦笑一声道:“我已订有妻室。”
蓦在此刻……
一个冰冷阴森的声音传来道:“逼人娶女,真是天下奇闻!”
场中各人闻声同感一震,以各人的功力竟然不会发觉旁人隐身在侧,那这人的身手,的确是相当可观的了。
“无难先生”怒声道:“谁,给老夫滚出来!”
一条人影,应声而现,赫然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
周靖一眼就看出这白衣蒙面女,正是“血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