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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花儿开得太艳难免惹来蝴蝶蜜蜂一大堆,麻烦,太麻烦。
张小果移开视线,小嘴一抿,作出一副丝毫不为美色所动的淡定模样。
风尘轻轻一笑,目光不小心触到她嘴边粘着的一粒果肉,眼角一抽匆匆转身走了。
此女真是奇脏无比!如果再盯着她的脸看上片刻八成会出掌将她扇晕。
“收拾一下。”他丢给不远处呆若木鸡的白鹤一句话后就离开了园子,消失得彻彻底底,接连三日都不曾再次露面。
张小果极度悲惨地被白鹤扛到房间,扒光衣服丢入大木桶足足浸泡半个时辰,几乎泡掉一层皮。
星月谷少主的洁癖症简直比见到鬼还恐怖!
张小果决心逃出听竹轩。
可是聪明的人不好对付。她在客栈折腾半日整得面目全非,风尘都能一眼认出她来,他岂能笨到轻易让她逃走?
张小果尝试百遍未果,不得不放弃。
聪明的女人就要学会放弃!这句话是张小果的娘亲教给她的,说是总有一天用得上。
张小果当初不明白,如今想来倒真有几分道理。
风尘自从那日在后园被张小果吓走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直到第四日才露面。
这一日,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人。
张小果做梦都想不到风尘带回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十三叔。
梦惊雷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走入园子,一抬眼便瞧见张小果躺在竹榻上啃葡萄,正自啃得津津有味。
一瞬间他便笑了,脸上阴郁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那一抹暖如春阳的慈爱笑容。
梦惊雷十五年前隐退江湖,藏到了人迹罕至的如花寨,神不知鬼不觉,几乎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那一年张小果两岁,看到他深布刀痕的脸非但不哭反而转着滴溜溜的眼珠笑了,依依呀呀地爬过去拽住他的裤腿吵着嚷着让他抱。
如果说梦惊雷疼爱张羽翎是责任,那么疼爱张小果才是发自肺腑的。
梦惊雷这一生从未被人威胁,惟独这一次。
“十三叔!”张小果看到梦惊雷的一刹那,眼眶一热,连盆带葡萄往身后一丢便冲了上去。
偷偷溜出如花寨已是三月有余,发生的事情不多不少,更有一次险些丢掉性命。张小果在如花寨当小霸王,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这会儿看到亲人顿觉辛酸无比,一下就扑到了梦惊雷的怀中,“十三叔,十三叔……”叫个不停。
梦惊雷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轻声哄她,“小果子乖,十三叔带你回家。”
传说梦惊雷冷酷无血,丧身在他惊雷神掌之下的江湖人士更是多的不计其数。
眼前这个满目慈爱,拍着张小果连声轻哄的他可还是当年的梦惊雷?
风尘长眉一蹙,静静地看着他,乌黑的眸子光华流转,只一瞬便又隐没下去,换上了一如往常的温雅笑容。
“小果子在此处等着,十三叔去去就来。”梦惊雷轻拍她的后背,示意她留在园中等候,自己便跟着风尘进了书房。
风尘轻轻笑道:“如此温柔慈祥的梦惊雷大侠怕是只有在下见过,实乃有幸。”语毕,抬手示意梦惊雷入座,低声唤道:“鸳鸯上茶。”
“是。”门口少女应下。
“梦惊雷早已死,在下殷十三。”殷十三不冷不热地回道。
风尘听了一笑不置可否,端起茶盏道:“碧螺春,请。”
殷十三眉头一皱,直言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这辈子最受不了的便是那些歪歪肠子的人,怎么看怎么虚伪,从前若是让他遇上定然早已一掌劈出,不死也能残废。只是这只右手已有十五年不曾出掌,锋利与否已经不知。
风尘不愠不怒,淡道:“在下素闻如花寨寨主张云凡气度不凡,有心与他结交,还望殷大侠引荐。”
殷十三嗤一声,笑道:“张小果是张云凡之女,阁下为何不让她引荐?”
风尘笑着摇头,端起茶盏微抿一口,轻轻咽下,动作娴雅,便是喉结上下滚动亦是恰到好处的儒雅,“张寨主虽是疼爱女儿,可有些事情却仍需殷大侠出面。”
殷十三遽然起身,哼一声道:“奉劝阁下今后莫要再打张小果主意!”言罢,径自朝着园子走了。
“公子,当真要放那张小果?她杀了莫止水,或许……”书房屏风后慢慢走出一人,白色长裙,一张俏丽芙蓉面,正是许久不见的芍药。
风尘冲她一笑,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恼怒,“那莫止水被父亲养了十几年恁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如今有人替我杀了他不是更好,他必定会将那件事告诉她。”
芍药一脸狐疑,愈发不解了,问:“既然如此就更加没有理由放她走了。”
风尘摇摇头,轻声笑道:“梦惊雷此番重出江湖必定是受张云凡所托有要事相办,是为何事日后自当分晓。他料我有心拉拢张云凡必定不会对其爱女施与毒手,相反还会暗中盯着她甚至可以说是保护她。故而他与张小果离开竹海后必然会分道扬镳,因他并不知石洞之事。”
芍药点点头似有所悟,嫣然一笑又问:“若是张小果告诉他石洞之事呢?”
风尘淡道:“张小果必定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芍药见风尘极为自信,心里虽是有所疑惑却也不再追问,聪明的女人就该懂得适可而止。
风尘颇为赞赏地看她一眼,目中笑意更浓,招招手示意她近前,柔声道:“听说越州有一家如意楼,那儿的如意糕甜软可口,想你定然爱吃,不如今日就去尝尝?”
闻言,俏脸忽而一热,红红的更添几分娇媚。她抬起头来,杏仁般的双眸惊喜横溢,“小芍这就下去准备。”
殷十三与张小果二人走出竹海,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张小果心里高兴,早已将偷偷溜出如花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一路上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
“十三叔,你怎会来了云州?”
“为什么会跟风尘那朵大桃花一起回来呢?”
“江湖真的跟十三叔说的一样,乱成一团。”
“明月山庄的萧问天死了,十三叔知道吗?”
“羽翎哥哥被人通缉,而且风花雪月上的那张画像居然是我的!”
……
张小果说得眉飞色舞,简直要把这三个月以来的所见所闻一一不漏地告诉十三叔。
殷十三不忍心打断,一路笑眯眯地听她说,待她说完赶紧解下牛皮子水壶递给她,“小果子,看来这三个月你遇见的事不少。”
张小果拨开塞子,猛灌下几口水,用袖子一抹嘴巴继续说:“可不是么!在如花寨哪有这么好玩。”
她看看十三叔,见他一路都是笑眯眯的,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便彻底放下心来。
有件事一直像根鱼刺一样卡在她的心里,难受的紧,实在很想告诉十三叔,可是那个人死前说了,除非找到武林盟主不然就算是亲生爹娘也不能告知,泄露出去不仅会让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他人。
张小果真是悔呀,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会这么难受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帮他传话。
想说不能说的感觉,着实憋得要命。
“十三叔,江湖上有没有一种药吃了可以失去记忆的?”张小果转着亮晶晶的眼珠子问。
殷十三微愣一下,哈哈大笑道:“若真有此等奇药,十五年前十三叔便去找了。”
张小果略微失望地“哦“一声,抓抓脑袋又调皮地问:“那十三叔知道武林盟主在哪儿吗?”
闻言,殷十三脸色骤然一变,笑容敛去,低声叮嘱道:“小果子,有些事不该问更不该知道,武林盟主这四个字如今是个‘忌讳’。十三叔还有要事去办,你且回如花寨去,这个江湖不太平啊!”
张小果听得云里雾里,为什么武林盟主会变成忌讳?
不过十三叔从来不会骗自己,他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看来真是趟了一趟不该趟的浑水呐!
“小果子为何突然问起武林盟主?”殷十三不放心,低声问道。
张小果身形一顿,抬起头眉眼弯弯,笑吟吟地打着哈哈道:“随便问问,想想看武林盟主应该很厉害。”
殷十三点点头,柔声叮嘱她:“江湖多险恶,切记不可鲁莽行事,打不过就跑知道吗?”
张小果拍拍小腰包,一脸狡黠,“十三叔放心吧,我的轻功可是你教的,况且我还有很多暗器呢!”
“如此便好。”殷十三琢磨着星月谷少主风尘既是有心拉拢如花寨就必定不会对张小果下毒手,他会派人暗中监视张小果,而监视有时候却与保护无异。
殷十三知道张小果必定不会乖乖地回如花寨,不过既然有星月谷的人“保护”就不必太过担忧,况且他也想借此机会让张小果好好磨练一番。
于是,将闯荡江湖需要当心的地方跟张小果仔细叮嘱一番,又交给她十两银子就走了。
张小果一个人在竹林外站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尽快找到武林盟主,一直将那件事憋在心里,憋久了真能憋出毛病来。
小果的诅咒
张小果憋得难受,当机立断决定放弃张羽翎转道去找武林盟主,可是想起“风花雪月”上那张超大版的画像又不免担忧起来。
她走到湖边对着镜子般清澈的水面照一照,泄气。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头顶“张羽翎”三个大字在闪闪发光!顶着这张脸进城去,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有些人虽不图赏金,图的却是武林盟主的神秘奖赏。
武林盟主的奖赏?
张小果心念飞快一转,喜上眉梢。
有悬赏令自然有领赏地,武林盟主的奖赏会不会由他亲自颁发呢?
她喜滋滋地想,凡事都会有破绽,循着破绽走就有机会走到尽头。
张小果在湖边蹲下,捋起袖子将手插入水底,挖出一团泥涂得满脸都是,几乎连她自己都不认得,这才满意地洗净双手往云州赶去。
她在路边折两根柳枝,结成环套到头顶,既能遮阳又能挡丑,一举两得。
竹海到云州足有三十里地,而且都是山路。
张小果底子再好也难免觉得累。
她懒洋洋地瘫倒在树下大青石上休息,不免怀念当初骑着小毛驴走江湖的日子,轻松又自在。当下决定到了云州城后就买头小毛驴。
四月的天,早晨太凉,晚上太冷,中午的阳光刚刚好,不冷不热暖洋洋,照得人只想睡大觉。
张小果眯着眼看头顶白云闲闲地飘过,越飘越慢,越飘越小,渐渐消失不见了。
她缩成一团躺在石头上,懒得像只小猫,周围茂密的青草恰似小猫身上的绒毛。
风一吹,轻轻跳动。
让人忍不住想摸,可又担心弄醒她。
“少爷,您确定这个人是张小果姑娘?”小九倒挂树杈晃来荡去,像一只巨大巨肥的蝙蝠,兴致勃勃地盯着张小果满是泥巴的脸看,大约是想看出点破绽证明这团睡得像猪一样死的泥人真的是张小果。
小九左看右看,摇摇头一点都不信这个人就是张小果,直觉她就算脏也不该脏成这样,这个人简直就是在泥缸里泡过。
萧月白极有自信地点点头。
他伸手从头顶折下一根树枝,戳去张小果脸上那块被阳光烤干卷起一角的泥皮子,勾起唇角慢慢浮现出一抹笑,透出一丝恶作剧似的天真。
张小果隐约觉得脸上有点痒,像是有只虫子在爬。
她抬手去扇,抓到一根又细又软带点凉爽触觉的东西,吓得一屁股从石头上跳起。
蛇,张小果自然不怕,可万一是条毒蛇,又不小心咬上一口,可要吃些苦头。
细细软软的柳枝迎着微风轻轻摆动,一下一下颇有韵律。
明明是棵大松树怎会有柳枝!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