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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就有了。
要是教顾昭知道了她娘亲的想法,一定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估计是顾家上下唯一对她和苏宴的事看好的人了。
至于顾老夫人那里,众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向她提及此事,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惊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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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很快三十如期而至。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家母女俩也去厨房凑了热闹。只不过很快就被顾勋好说歹说劝了出去。
宴客的大厅里,上首坐着老夫人,左列依次是顾勋,姜氏,顾瑜,顾昭,右列则坐着顾勘一家。
八仙桌上摆放着乾果,蜜饯,饽饽,酱菜俱是四样,又有前菜诸如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此类共计七样,正中间是一盏官燕,周边还有各色热菜,水果拼盘一应俱全。
顾瑜,顾昭,还有顾勘家的小公子顾澄先起身向两府长辈说了好一番吉祥话,晚宴才正式开始。
顾昭宴上偶尔会给堂弟夹菜。她对二叔顾勘一家还是很有好感的,上一世他们家落败,二叔并没有选择明哲保身,而是一直在为他们四处奔波。最后甚至还连累了自身。是他们欠了二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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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顾家是一派祥和安乐,丞相府却是冷清。
苏宴给砚一等人各自发放了五十两白银,让他们一同出去吃喝,又给府上家中有亲人的小厮婢女放了假,一番布置下来,丞相府里虽然到处灯影憧憧,但是清冷更甚往日。
苏宴已经习惯了。总之这么几年他一向是这么过来的。心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顾昭就是这个时候到丞相府里来的。
丞相府的侍卫认得她,因此这次没有通报就让她进去了。
顾昭找到苏宴的时候,苏宴还在书房里,就着一盏玉勾连云纹灯不知道在写划些什么,映在隔扇门上的身影带着些许泛黄的暖意,在这个时候又有些伶仃可怜的意味。
想了想,顾昭敲了敲门。
苏宴将邸报放到一边,“进来。”
“苏大人用过晚膳了吗?”顾昭将手里的食盒放在背后,歪头笑道。眼里仿佛掬了一捧秋水,动人心魄。
她看着苏宴,暗暗深吸一口气:古人诚不欺我,果然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从她这角度看苏宴,灯火映照下,更显得他面白如玉,长眉入鬓让他的面容添了两分英气,但是并不生硬。玉冠束发,正襟危坐在桌前,上位者的凛冽威势被他尽数敛下,周身气派却又不是王都里那些绣花枕头一般的王公贵族可以比拟的。
苏宴难得怔住,好半晌方才想起来问她:“你来干什么?”
“我来无事献殷勤啊,”她停顿了一下,“听说你还没有用晚膳?”
“我的晚膳已经让下人在小厨房里备着了,顾小姐无事请回吧。”说完,他又拿起一边的邸报,近来西北异动频繁,他必须时刻注意那边的动向。就算不是这样,他也没有时间和一个小姑娘浪费。
顾昭吸了吸鼻子,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点毁形象,便停下了。拿出自己藏在身后的食盒,轻轻放在一边苏宴用来待客的小桌上,声音有些些嘶哑,“那这是我下厨为你做的一些小菜,外面风大雪大,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待暖和了再走?”
苏宴睨她一眼。
“我会很乖很乖,绝对不会出声打扰你的,可以吗?”顾昭急切但又小心翼翼地问。
秀气的鼻尖红了一团,双颊有些红,眼尾也是。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苏宴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心里想的却是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深沉吗?明明凶狠得令人诧异,但有时候又娇软得不可思议。真是矛盾。
“苏大人都不想找人陪你一块儿过年吗?一个人,肯定不会好玩儿吧?”顾昭安静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又觉得受不了,一下子就忘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问道。
本来苏宴就没什么心思在邸报上了,又听见她说话,心想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大概只想得到好玩不好玩吧?
他面色没有丝毫松动,言简意赅,道:“不会。”然后又唤了下人将饭菜在书房布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人拿了两副碗筷来。
顾昭听见他的吩咐,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连带着身上的红色袄裙都有了光华一般,她自告奋勇地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掀开,可是刚刚掀起盒盖,就忍不住一下盖上。
在安静的书房里,声音显得有些突兀。看见苏宴果然朝他这边看来,她只好讪讪一笑,解释道:“手滑,手滑,嘿嘿。”
苏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这就是你要献的殷勤?”他纡尊降贵走到顾昭面前,当着她的面趁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盒盖掀开,大抵也是被震惊到了。愣了愣,意味深长地说,“这殷勤唔,有点特别。”
顾昭其实是没觉得有什么的。她甚至还为自己今天的选择暗暗得意着:瞧,她多用心啊!虽然这些菜卖相不好,但一看就知道是她亲手下厨做的,和外边那些妖艳贱货可不一样了!
然而现在她只觉得丢脸。“这是我自己做的嘛,第一次,以后一定会好的。”
“以后也不用。今天没赶你走是因为我的护卫还没回来,让你一个人回去,万一出事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然而让我送你也是不可能的。”苏宴声音平淡,没有起伏。
“一方面,我与你父亲是平辈之交,按理你应该唤我一声叔叔。另一方面,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你要是真有什么事,这王都恐怕是不得安宁了。于情于理,我都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回去。”他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对方留下来的请求,言外之意是不用下一次了。
顾昭明白。但是这对她的冲击远远没有苏宴那一句“按理你应该唤我一句叔叔”来得大。
她酝酿了好久的娇羞在这一刻尽数散去,双颊鼓起,但是却想不到自己要说什么话反驳他。
“先吃饭吧!”憋了许久,她只想得出这一句话。还不等苏宴说什么,她自己已经泄了气。
也许是苏宴说的话起了作用,总之吃饭的时候顾昭再没有作什么幺蛾子。她来时已经在府里吃过了团年饭,故此用的不多。苏宴是因为想着西北的事,也没什么胃口。
看着苏宴放下了碗筷,顾昭也就停下了动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十章(捉虫)()
丞相府里渐渐有了些人气了,因为砚一和弟兄们回来了。
“哥几个今晚都吃好喝好没?咱们去找小九吧?”
“去陪他倒夜香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大家散了吧,我去看看相爷。”砚一比他们都年长,行事也更稳重些。说完他便往书房走去。
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苏宴道:“砚一回来了。”
顾昭没动。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砚一的吆喝声:“爷,小人和弟兄们回来了。”
苏宴抬头看了眼顾昭,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为什么她还不走。
窗外有风呼啸而过,下一刻便有“啪嗒”一声在两人耳边炸开,应该是窗边松枝上的积雪被抖落了下来。
顾昭站起来,同时听见苏宴喊门外的砚一进来,“把顾小姐送回去。”
她瞪他,但说话又有些过分乖巧:“叔叔再见。”
凶狠得像只急红了眼的兔子。苏宴想。他不是不知道砚一憋着笑,但是他现在并不想理会他。
“叔叔,我下次还可以来陪你玩吗?”
苏宴清冷开口,“不可以。顾小姐,我们还没这么熟,你日后莫要再来了。”
“可是我还要报答叔叔在宫中帮过我的事呢!”
“不用了。”苏宴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声音加重,对砚一说道:“送顾小姐回去吧。”
砚一抱着刀,本来随意的站姿随着苏宴这么一说又笔挺起来。和他有几步之遥的顾昭转头看他,抿唇低下了头。她感受到了他身上刀锋一般的气势。
最后一次,她乖巧软糯地看着苏宴,郑重道:“叔叔,我们下次见呀!”
苏宴轻呵一声,不会有下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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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最后还是跟着砚一回了顾府。她根本没打算多待。虽然最后已经和家里人磋商好了,如果到了年纪她依旧没能打动苏宴,她就要遵循父母的意见,嫁给一个正直上进的世家子,成为合格得无可挑剔的主母。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把所有的重心放在苏宴身上。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眼里突然闪动起晦暗不明的光,如果苏宴这条路真的走不通的话,大不了她再换一条就是了。
苏宴确实很好。但最后她选择的人,才会是最好的。
砚一用刀把敲了敲马车厢壁,“顾小姐,国公府到了。”
顾昭跳下马车,甜甜地对砚一道了谢。
砚一心里诧异,他以为这一路上顾小姐会向他明里暗里打探一些他们家爷的喜好什么的,结果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他回过神,顾昭已经进了府。于是他不再多留,回了相府。
相府里,果然爷还没有歇下,还在书房。
砚一走进去,抱拳行礼道,“爷,您所料不错,西北那边果然蠢蠢欲动,据我们的人禀报,恭亲王的人最近正在试图接触封家。而且看样子,似乎已经和封家二公子接上头了。”
苏宴指节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沉吟道:“那就让负责和封大公子接洽的人多帮帮他。至于恭亲王,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隐忍不发,但是记住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砚一垂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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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自从宫宴之后一切都变了。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贺家大小姐,府上所有人都要看她脸色。而现在,她竟然不知道一个姨娘生养的庶女也能够踩到她头上去了。
看着面前被剪得不成样子的织锦缎,她心里陡然生出一阵快意来。
她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想到庶妹临走前不甘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的眼神,贺兰因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些了。她回到绣架前坐下,继续绣自己未完工的松鹤图。
她仔细回想了之前发生的事,不得不承认是她太过激进了,其实对着父亲服服软也没什么,偏她当时心中不平,所以认准了死理,不肯低头。
再过不久就是祖母六十大寿,她必须在祖母寿辰前将这幅松鹤图绣完,缓和她与父亲的关系。
没多久,下人来传话,让贺兰因去前厅。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知道肯定是贺兰瑶那个小蹄子去告状诉过委屈了。但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莲步款款去了前厅。
一到厅里,她便看到自己父亲母亲,还有流风院的张姨娘,贺兰瑶几人都在。
柔顺服帖地行过礼后,贺兰因温声问道:“不知父亲唤女儿前来何事?”
贺成璧正色道:“你和瑶儿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此番唤你前来,是想让她给你赔罪。”
贺兰因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要她和母亲没有犯下大错,流风院的母女俩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越过她们的。只有贺兰瑶那个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