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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氏明白女儿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拍了拍她的手,点头道:“好。”
一会到房里,贺氏就使唤起下人将从前宫里御赐的药膏拿出来。
“你说你好端端地和你父亲犟什么,顺着他的话说两句不行吗?这一巴掌下来得多疼啊!不行,我要去找他!”邱氏用指甲挖出一小块药膏敷在贺兰因的脸上,慢慢抹开,心疼地说。
第三十一章()
“娘!”贺兰因眼疾手快地拉住贺氏,“没用的。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母女。”她轻声道。
邱氏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为母则刚,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为女儿讨个说法的。
从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她别过头,用绢帕沾了沾眼角:“别想这么多,你爹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明明都知道!”贺兰因被母亲这幅样子激得站起来,“我被顾昭害得在宫宴上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他不为我报仇反而训斥是我做的不对,我心仪王氏颂庭,他不帮我谋划却要让我死了这条心,娘,你明明都知道的,不是吗?”
邱氏讷讷摆手,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她当然明白这些,只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依靠老爷,她又能做什么呢?
贺兰因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哀,她以后,绝对,不能成为母亲这样的人!
“我想要什么,从来没有失败过。在家里,贺兰瑶争不过我,在外面,我也一样不会输给顾昭,娘,您放心,我没事的。”她垂下头,朝着邱氏福身,“您好好休息,女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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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这时候仍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祖母那一番话。
“太原王氏耕读传家,诗书济世,出过好些风流人物,但因为五大世家竞争愈发激烈,后又有新兴世族虎视眈眈,所以王家的地位在当时已经是岌岌可危,这样的情况下,掌权人力排众议带着家中杰出子弟举家迁至王都,时间证明他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的王家,俨然已是大邺第一世家。”
可怜顾昭活了两世,竟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见了王颂庭兄妹两人着实出众,她也不会想到要去问祖母王家的事情,更不会知道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门道。
她觉得虽然自家哥哥也是响当当王都一枚好儿郎,可加上她就平白低了些档次,总之他们与王家兄妹俩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一晃距上巳节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了,可是博览话本的顾昭想起来王氏兄妹两人的风采,还是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真是既生顾,何生王啊!
为着这事,顾昭已经很久几天没有去找苏宴了。
“姑娘,国公爷与世子在和光亭对弈,唤奴婢来请您过去。”穿湘碧色掐花对襟袄裙的丫鬟敲了敲门,并不进去,听见顾昭问了句“何事”之后,说道。
顾昭想了想,猜不到父兄找她有什么事,也没问,只推开门,和她一同往和光亭去。
和光亭是国公府里一座小亭,正面对着草木葳蕤的小径,背面是假山池塘,颇有野趣。亭子里面一张石桌,周围四只石凳,仿佛只要在桌上摆一壶茶,便可以在此消磨一个下午。
顾昭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父兄端坐在石凳上,一人执黑,一人执白。
丫鬟和她一起过去之后,便自觉推开了。顾昭抿了抿唇,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不敢打扰他们,一个人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树,偶尔低头观察蚂蚁,偶尔仔细听着鸟鸣,也算是自得其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昭只觉得自己脖子都算了,终于听见了父亲认输的声音:“怀瑾棋艺有所精进啊!”
“承蒙父亲手下留情。”
眼看着两人还要互相吹捧一番,顾昭咳嗽两声,示意自己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了。
“不知父亲大哥唤我过来有什么事?”
“顾昭!把腿放下去!”顾瑜刚想说话,就看见妹妹翘着二郎腿,顿时感觉头疼起来,“你学的礼仪规矩是被狗吃了吗!”
一向温文尔雅的哥哥画风突变说起这种话,顾昭忍住笑意,从善如流地坐好。
顾勋看着女儿这般不着调的样子,摇了摇头,正色道:“我听你哥哥说了,你想顾家站队太子?”
收起面上的玩笑之色,顾昭抬眼看着父亲,轻轻点头,“是。”
“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顾勋实在是怀疑有人到女儿跟前说了些什么话。否则依他看来,他这个女儿平素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怎么会一朝关心起朝堂局势来了?
“是丞相说的。”顾昭当天和哥哥说完后,就想过应该怎么解释自己说的这番话,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还是甩锅给苏宴比较好。
如果说她突然开窍了,这也太假了。还是把原因归在苏宴身上比较靠谱,反正他们也没法去求证。
顾勋和顾瑜面色古怪地对视一眼,俱是没想到这个可能,难道是他们太阴谋论了?早在顾昭来之前,两人就讨论过,如果真有人与昭儿说了什么,那应该是太子一系的人找上门了。两人没想过会是苏宴。难道苏宴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其实他也是拥护太子的?
顾勋看着棋盘上凌乱不堪的棋局,忍不住想,如果是苏宴在这里,能不能让白子反败为胜?
“他没说其他的了?”顾勋等了许久没等到女儿开口,问道。
顾昭干脆摇头,“没有了。女儿觉得丞相说的很对,爹,您想想太子,再想想顾家,其实不管顾家怎么想怎么做,在外人眼里,顾家永远是太子最坚实的后盾。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顾瑜拧眉,他发现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只要提到顾家与太子,妹妹的态度就十分坚决,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顾勋却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单纯在想这件事。
认真说起来,顾家的发迹是很偶然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顾家人做事总是不敢心怀侥幸,深怕稍有行差踏错,这份泼天的富贵便没了。
故此,其实顾家人也没什么多大的野心,顾絮的皇后之位是她自己挣的,顾勋顶多怕她吃苦帮忙打点了一下宫中。顾瑜的名声也不是顾家人放出去的,他的才能王都上下有目共睹。
一家子人从上到下都是本本分分地在其位,谋其政,所以顾勋从来没想过这门子事情。他觉得皇位这个事吧,大概就是“得之其幸,失之其命”,只是如今被掩盖在平和表面下的暗潮涌动被揭开来,他却也明白自己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兹事体大,我再想想吧。你们兄妹俩切不可对外走漏风声,昭儿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处在这个位置,势必是会比旁人受到更多注意。”顾勋长叹一声,道。
第三十二章()
顾昭漫不经心地点头,她知道,父亲能说出这句话,其实就已经是妥协了。他只是还需要时间而已。
“贺家又遣人送了帖子来,贺老夫人六十寿辰,昭儿,你?”心头一桩大患有了着落后,顾勋又说起了贺家送帖子的事,按理这是后宅的事,不该他插手。
只是顾勋记着仇呢,而且,要他来说,两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偏偏这贺家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上赶着给他们家递帖子,这么委屈自己家女儿,顾勋自问是做不到的。
他们不追究,是因为昭儿已经做的很好了,贺家说实话,他是真看不懂贺家。
顾昭想了想,道:“父亲,且不说我与贺兰因之间的恩怨,只一点,贺尚书是三皇子派系的人,我们就不用与他们走近了,他们要递帖子便任他们递,我们不去就是了,总之,何必给他们做这个面子呢?”
想到上一世种种情景,顾昭抑住内心的真实想法,仿佛毫不在意般,缓缓道。
顾勋本意也是如此,只是他更想照顾女儿的感受,故此才有一问。听见女儿都这样说了,他点头认可道:“正是此理。”
**********
顾昭同父兄谈过话之后,便只身出门去了,本来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走到了丞相府门前,她驻足了一会儿,不知是该退还是该进是,眼尖的侍卫见了她,朝她跑了过来,道:“顾小姐,丞相身子抱恙,近来不便待客。”
顾昭愣了愣,她睁大了眼睛,抿唇问道:“严重吗?”
侍卫想了想,觉得他们家丞相大概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于是点头,言语里多了几分沉重的意味,“很有些严重,顾小姐请回吧,或者您有什么话小的也可以代为转达。”
顾昭看了看庄严肃穆的丞相府,三月的阳光打在黛瓦白墙上,有静谧而温柔的意味。她摇摇头,“我知道了。”
她知道苏宴恐怕已经不在王都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根本没听说过苏宴病重的消息,反倒是半年后西北那边传来风声,恭亲王拥兵自重,据地称雄,然而却败在丞相苏宴手中,而最后苏宴却是手持虎符再次出现在了世人面前,这样对照起来,其实半年前他应该就已经去了西北,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大家都被蒙在鼓里。
顾昭想,也许正是因为苏宴太厉害了,所以狼子野心的萧暄都只敢拉拢他,而不是直接对付他。
那么,她也要去西北。
在丞相府外站了一会儿,她刚想转身离去时,就看见了王颂庭。
那人站在长街人潮涌动里,衣冠胜雪,一如上巳节的春荫河畔。
迟疑了一小会儿,她走上前去,倨傲中又带着笑意和他打招呼,“王公子。”说完便要从他身边错肩走过去。
她好折花,却也知道哪些花折得,哪些花碰一下也不行。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她便被这人叫住了。
“听说顾小姐对名花多有研究,在下府上新得了一盆牡丹,顾小姐可有兴趣?”
顾昭在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答应了下来,一方面她觉得如果真能与王家交好,他们顾家绝对不会吃亏,再一方面就是,她对那牡丹很感兴趣。
王府。
顾昭随王颂庭走过垂花门,她抬头看了眼枝叶探头出来在地上投下的一片阴影,然后跟上了他的步伐,走在抄手游廊上,右手边是水面上浮着几片莲叶的池子,因为树影的缘故,池水仿佛泛着幽绿的冷意,偶尔有几尾鱼游弋,池面上时不时荡起水波涟涟,从树梢枝头飘下来的落花也随着水波打转。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正厅,王颂庭请顾昭坐下后,又询问了她的喜好,让人送上茶水点心,这才唤人去将牡丹搬上来。
没过多久下人就抱着一盆花到正厅来,枝叶葳蕤间有几朵花苞,正中间是如同众星拱月般的两枝花,风流艳丽,花瓣如同水墨渲染般层层铺叠开,并且紫红,粉白两种颜色并存,甚为奇特。
“顾小姐见多识广,不知这株牡丹品相如何?”王颂庭虚心求教道。
而顾昭在这株牡丹被抱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来到它面前仔细观察了,她眼里划过一抹惊艳,很快又沉了下去。
她有些为难地问:“不知王公子从何人手上购得此花?那人又是如何说的?”
“此花是从一花商手中求来,他说这便是出自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