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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
半个时辰后,顾昭站在国公府门前朝陆从嘉挥手。转过身,门口的侍卫抱拳道:“小姐,夫人交代过,您若回来了便到她那儿去一趟。”
“知道了。”
等到了姜氏院里,顾昭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爹还有哥哥都在呢!
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她走上前给爹娘兄长请安,然后眨了眨眼,在她爹的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地唤着顾氏,“娘?”
姜佩茹瞪了眼顾勋,“吓着女儿了怎么办。”然后将顾昭拉到身边坐下,“听枝夷荔辛说,你今天去了尚书府一会儿便离开了?”
“是。”
“她们欺负你了?”说着,顾勋站了起来。
那架势,仿佛只要顾昭说一个“是”字,顾勋就马上能打上尚书府去一样。
“没有。是女儿不乐意和她们一块儿玩。”顾昭垂眸,掩去眼中的不屑,随后轻快道,“她们太小家子气了,女儿瞧不上她们。”
这话听在顾家人耳中,活脱脱就是自家小姑娘受了排挤,却还害怕被他们知道了事情真相伤心动怒而在强行掩饰。更让厅堂里三个人心里不是滋味了。
“那便不与她们待在一块儿。”顾瑜开口,“你落水的事我与爹娘也听祖母说了,你当日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顾昭眉眼突然耷拉下来,一副对提到这事儿十分抗拒的样子,只是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兄长,她怯怯点头,“是。”完了完了,哥哥这下子会不会更觉得我笨了?本来上一世他就嫌我不聪明,现在这样的大事我都推脱说想不起来了,他肯定心里更不想理我了。顾昭有些着急,却明白这个时候她不能表露出来。
说起来两世到现在顾昭与顾瑜的关系都不怎么好。顾昭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出在她身上,毕竟她哥哥这样优秀,而她除了美貌一无所有。是她拖哥哥后腿了。
“不记得就算了,下次记得勿要到水池旁边太近的地方。”顾瑜嘱咐道。
他不知道妹妹的心理活动,对她说的话也是相信的。一来他觉得她没必要骗他们,二来,如果这事儿是有人故意为之,依她的性子怕是早就闹腾得这王都上下都不得安宁了吧?
从头到尾,顾瑜就没考虑过会不会是妹妹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他觉得自己妹妹虽然有点蠢笨,但是大抵还不到这种程度。
“知道了。”顾昭认真回答。就在她以为这事儿应该就过去了的时候,却听见——
“今天把你们兄妹都叫过来,是因为你们俩也不小了,对自己的婚事可有过什么想法没有。”姜氏握着顾昭的手,“顾家势大,也不用你和你哥哥在婚事上做出什么牺牲,我与你们爹爹都是一样的意见,希望你们能和自己心仪的人共度一生。
瑜儿今年十九,往年问你你都推辞学业为重,如今你已是新科探花,该考虑考虑了!至于昭儿,开春你便十四了,也该把这事儿放在心里了。听说你们祖母已经往宫里递了帖子,娘娘也会帮你们留意合适的小姐公子的。”
顾昭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温热的茶水洇湿了衣袖。她却顾不上这些。她想到那个身披鹤氅的男子,心想:再等等吧。
“儿子知道了。”顾瑜倒是回答得干脆。
“昭儿呢?”姜佩茹看向女儿,
“我,我也知道了。”顾昭声音轻颤。大家都当她是羞涩,姜氏叹了口气,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但是看着女儿懵懂的样子,还是忍不住。
“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懂么?”她顿了顿,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感想说出来,“看上哪家公子哥儿千万不要犹豫,因为可能你犹豫一下他就被别人抢走了。俗话说‘家有好女,百家求取’,殊不知好儿郎也是如此!”
顾昭是知道她娘的威风事迹的,听见这话看了看一旁的心虚瞟着别处的父亲,仍然微微笑着,“女儿知道了。”
第九章()
转眼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姜氏很明显地发现自家女儿变了,最大的变化就是她不再与王都里那帮纨绔来往勾栏之地了,虽然偶尔还是要去酒楼饭馆吃吃喝喝,但是却再没听说哪家青楼有她的身影了。
这让本来就对女儿要求不高的姜氏不禁涕泪纵横,就连出去与那些贵妇人应酬腰板都挺得更直了些,底气十足。
而这个时候堆云馆里的气氛却并不祥和,。
“不写了”顾昭放下手里的笔,看着纸上软趴趴的大字,深吸一口气,这才按捺住自己暴躁不已的心。
顾昭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一刻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想要利用琴棋书画去接近苏宴对她而言简直是下下之策!她手肘撑在案几上,单手托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苦反思她到底为什么做一件事不能扬长避短,偏要舍近求远?
案几上微微泛黄的铜镜里清晰映出女子皎美的容颜。这是在顾昭强烈要求下沉棠浮槿两人的辛劳成果,她们俩忙活了一下午终于从库房里找出了这么一面铜镜可以放在案几上,以供顾昭练字作画累了之后好欣赏自己的容颜解乏。
她眨了眨眼,歪头问身边的婢女,“沉棠,我好看吗?”
正在研墨的沉棠抬眼看了看顾昭,无比真诚地点头,“姑娘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的人了,说是天上白玉京里的神仙妃子也不为过。”
“那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他会喜欢上我吗?”
沉棠略加思索,答道,“奴婢觉得无论如何那人对您应该讨厌不起来吧?”说实话,她觉得若是让她天天对着自家姑娘这张脸,就是让她每天不吃饭都行。
“哥哥是不是快要下朝回来了?前些天去书房看他的时候,我看到他书桌上的宣纸只剩下薄薄一沓了,反正无事,我现在出门去翰文阁一趟为哥哥置办些笔墨纸砚吧,你们都在院子里,不用跟着我。”
顾昭不想再和自己的丫鬟纠结这些就是说到地老天荒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话题,又想到这个时候恰便是官员下朝的时辰,心里记挂着苏宴,匆匆与沉棠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去换了身衣裳出门。
这半个月来她偶尔同陆从嘉等人厮混市井之中,偶尔在家里做出一副娴静的样子,写字画画甚至描花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有些迷惘的。
这一世与上一世差距太大了!
宫里来人问话时,她对落水一事守口如瓶,一口咬定当时情形混乱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换做上一世这个时候,贺兰因早就被皇后姑姑寻个由头惩治了一番,甚至从宫里传出了“不堪为人妇”的狼狈名声,而也正是因此,顾家被贺家记恨在心,逐渐走上了落败之路。但这一世,顾昭明白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已知的事情轨道在她的动作下发生了偏差,她害怕会再出现些什么她无力掌控的事情。所以顾昭开始着急了,心里攀上苏宴这根大腿的想法才越来越迫切。
而直到方才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做错了吧?
在顾昭的设想里,她再次见到苏宴的时候应该是一个知琴棋书画会天文地理甚至还通君子六艺的国公府嫡女。可是这太难了,而且要花的时间还不是一般的多。别的不说,等她能成为这样的姑娘,估计苏宴都被别人勾走了!
她曾听说从来男女恋人之间不是互补就要相似,这样才能长久。顾昭认真想了下,苏宴这个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王都里那些才女比起苏宴来简直是米粒之光,她们中随便扯一人出来与苏宴在一块儿都不是互补更不可能是相似。而她胸无点墨,这不正好吗?
再说长相,苏宴面如冠玉,据说喜欢他的女子可以从皇宫门口排到西街菜市场,其中一半被他的才华倾倒,一半就是喜欢他的脸了。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美貌可不是自诩,是王都里一众对吃喝玩乐美色富贵钻研颇深的纨绔公子们公认的。这便是相似了。
无论怎么看,她和苏宴都是很有可能的啊!那些和她一样对苏宴怀有非分之想然而略通书文长相一般的女子遇上她,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既如此,她还学什么琴棋书画?!
终于想通这个事情,顾昭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她现在等在翰文阁里,一边是为了等苏宴下朝——这是他下朝必经的地方,一边是为了给兄长置办几样笔墨纸砚。
上一世与兄长始终不怎么亲近的关系让顾昭心里一直如鲠在喉,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可以献殷勤的机会摆在她面前,自然不能放过。
挑挑拣拣间,眼看着丞相府的马车已经往这边过来,顾昭提着黑底勾花的书袋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她很紧张。
就是这个时候了。看着马车离她越来越近,顾昭从翰文阁里冲了出去——时间把控得倒是刚好,刚到路边那马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她垂下头,刚想作出一副柔弱样子以激起苏宴的恻隐之心,没成想下一刻就听见了马车从身边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
顾昭傻眼了,按照一般的事情发展,马车应该在她面前停下,然后苏宴会掀开车帘,问她有什么事情,而不是像现在,她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越来越远的身影!
再次肯定了驾车的车夫正是同她在宫里说过话的小厮,并且她们刚刚眼神分明是对上了之后,又想到上一次在皇宫里她站在苏宴面前向他问好,而后者仅是点了点头便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的情形,顾昭头一次罕见地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她长得不够美还是她的美貌没有辨识度?
不然为什么刚刚马车会不停下来?难道苏宴没有去调查过她的身份?不可能!
顾昭回去做过功课,苏宴入朝为官到如今三年光景,外人对他的评价是“算无遗策,行不逾方。”换句话来说就是少年老成,处事圆滑兼有敏智。那天他虽然对她的出现表现得毫不在意,然而肯让小厮来劝她早些回去,说明他还是注意到了她的。既然注意到了,以他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去调查自己。
慢慢地分析下来,顾昭几乎已经能够还原当时的情形——小厮看见了她,于是马车停了一会儿,他向车厢里的丞相禀告马车前出现了挡住他们去路的女子,而这女子正是他们主仆二人在宫中遇见过的小姐。而这个时候,丞相却说,“不必理会。”顾昭甚至能够想象得出“不必理会”四个字是如何的被男子说出口的。
她提着书袋的手骨节泛白——与之前的紧张截然不同,这次纯粹是被气的。
而恰在这时,她又听见了从她身边走过的两个少女的交谈:
“刚刚那马车里坐着的人就是当朝丞相吗?”待马车驶远,呆立在路边的青衣女子呆滞半晌,猛然回过神来激动地拉着同伴的手,小心翼翼求证道。
那女子的同伴在听到她说的话后,终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黏在没影儿了的马车上的视线,撇了撇嘴,“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如丞相那般的人,这天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顾昭跺了跺脚,看着手里的书袋,刚刚升腾起来的怒气转瞬却又消弥:她根本没有立场生气。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还需上下而求索啊!
第十章()
顾昭回想起方才风吹过来透过车帘一角瞥见苏宴的侧脸,咬唇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