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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其修远兮,她还需上下而求索啊!
第十章()
顾昭回想起方才风吹过来透过车帘一角瞥见苏宴的侧脸,咬唇提着书袋回去了。
“相爷,奴才觉得刚刚那顾小姐兴许是真的有事找你,不然她也犯不着在大街上堵在这马车前啊!”砚九一边扯动手里的缰绳,一边说道。
“那又如何?”
砚九没想到自己满心期待竟然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答案。不禁在心里嘀咕他们相爷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这时候,车厢里传来男人浅淡的声音,“你没发现你对她太上心了吗?第二次了。”
砚九叹了口气,他哪里敢对顾小姐上心?他只是对出现在相爷身边的姑娘上心而已。
*******
两日后,这一天顾昭起得格外早。因为是腊月二十八,宫中按照惯例举办宫宴,五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其家眷入宫。她得打扮好看点,毕竟今天苏宴也会在。
酉时。
国公府老夫人与姜佩茹,顾昭三人依次上了四匹骏马拉着的朱漆玄顶的马车,顾勋与顾瑜则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边上。
“昭儿,待会儿到宫里你可别到处乱走,就跟在我和祖母身边知道吗?”姜佩茹还是放心不下女儿,再三嘱咐道。毕竟宫中不比外面,人多眼杂,万一出个什么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顾昭点点头,“女儿知道了。届时女儿一定跟在娘亲祖母身边寸步不离。”
姜佩茹被她这么一本正经地保证给逗笑了,伸出葱白的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
顾昭本还欲再说些什么,马车却在这时停下了,直到她爹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马车只能停在这里了,参加宫宴的人太多,前面的路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她们只能下来。顾昭撩开窗帘,舒了口气,所幸这里离西华门也不远了,不然她真担心祖母的身子。
一到西华门,顾勋父子俩就和三个女人分开了,他们要去前朝参见皇上,而她们该去后宫拜见皇后。
待顾勋父子俩走后没多久,就有几个小太监担着软轿走到了她们面前,边上还跟着个着秋香色宫装的宫女,她朝三人盈盈行了一礼,方说明来意:“皇后娘娘特命奴婢前来迎接老夫人,还请老夫人上轿。至于夫人与小姐”她面上有些为难之色,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反倒是姜佩茹笑着接了话:“臣妇和小女随后就来。”她可不敢对这有什么异议。老夫人年岁已高,又是皇后嫡亲的母亲,皇后此举也不过是一片孝心罢了,若真是给她和昭儿也安排了软轿,那她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那宫女显然也是个没经过什么事儿的,大抵是运气好入了嬷嬷的眼,当下便松了口气,又再次向她们行了一礼,毫无城府的样子。
接着,一行人才往坤宁宫去了。姜佩茹带着顾昭慢慢地落在了后面。
等她们到了坤宁宫,已是酉时三刻了,不少命妇带着自家的姑娘坐在正殿里,上首是皇后以及几位娘娘。一见她们进来,顾絮便招手让顾昭到她身边坐下,姜佩茹朝宫里几位娘娘行过礼后也到顾老夫人身边去了。
从顾昭进来,大殿里的氛围就有些变了,那些命妇甚至宫里位分低一些的嫔妃美人话语间都在明里暗里捧着顾昭。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位身份摆在这里呢!
坐在下方的贺兰因眼神微动,她当然也想得通这个道理,只是终究意难平!这样一个女子,到底哪里值得所到之处皆受到众星捧月的对待?
顾昭却是始终没有说话。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注到贺兰因身上,然后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从一进大殿她就看到了贺兰因,后来几次三番地,贺兰因嫉妒不忿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她也是知晓的。
不知道自己从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心里深沉,顾昭有点想笑。就连掩饰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果然,顾絮也注意到了,不过碍着这样的场合,她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贺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本宫瞧着你面色怎地有些不好?”
贺兰因心里一惊,怀疑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让皇后看出来了,有些僵硬地笑道,“劳娘娘挂心,臣女并无大碍。”这番模样,看在在坐诸人眼中,却是坐实了皇后口中“面色不好”一言。
就连她身边的尚书府夫人都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问道,“我儿可是身子不适?”
贺兰因摇了摇头,“没事。”旁的话,却是不肯再多说了。
“呵。”顾昭轻嗤出声。
听见这一声轻嗤,却没有人斥责她的无礼。相反,殷勤小意捧着顾昭的命妇们不禁大喜过望:这么久了她们费劲唇舌顾昭都没有说一句话,现在终于说了个“呵”字,岂不是给了她们机会?
有眼色的夫人早就接了话茬,“顾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顾昭诧异地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看样子约莫二十四五,整个人气韵甚至说话都很有几分江南味道,倒是难得地不讨人厌。
“那是兵部尚书夫人,你从前没见过。夫妻俩从前关系不好,从未偕同出席什么宴席,今儿是头一遭。”顾絮发现侄女似乎对她有点儿兴趣,想起她的身份,提点了两句此人的身份,转而语气低落下来,“说起来倒也是个可怜人。”
顾昭拍了拍姑姑的手背以示宽慰,两世为人,她明白姑姑为何提起这些事总是心怀苦楚。然而还没等她想到什么话安慰姑姑,便又听见她与旁边的贵妇说笑去了。
她笑了笑。略略整理思绪,回答起那位尚书夫人的话,“是想起了从前在江南是听外祖府上的下人讲起的一个俚俗故事,”没等大家问是什么故事,她便开口接了下去,“讲的是从前有两户人家,家境都差不多,有一家是和和气气地待人接物,从来不争不抢;另一家则总是表面大方,实则一米一面都斤斤计较。”
“后来呢?”
“后来,斤斤计较的那家逐渐开始嫉妒起另一家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走到哪里都有人笑脸相迎,并且他们家的人不管是行商还是读书抑或是做工种田,到处都有人给他们行方便,反观自己家,年景却是每况愈下。”她嘴角噙着笑意,忽略她在市井街坊里不太好的名声,在众妇人眼中,这也不过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姑娘罢了。
有人柔声道,“虽是个俚俗故事,但其中道理也是发人深省。年深月久下来人心都是明白的,所谓日久见人心便是如此了。此中有真意啊!”
顾昭点点头。只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可不仅是这样简单呢。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方才的兵部尚书夫人竟是抓住了重点,只听她道,“说来那户斤斤计较的人家也是有点好笑,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儿数吗?与其有那功夫嫉妒别人,不如想想怎么样做让人喜欢的人。”
“夫人灼见。”顾昭赞道。
唯有贺兰因双手紧攥,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尤不自知。
第十一章[捉虫]()
顾絮不明白顾昭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只当她是在这殿中呆的无聊了,“我看啊,咱们在这里聊天,倒是把这些小姑娘给拘着了,不若让她们都出去走走,教我宫中的姑姑领着她们,也无需害怕她们出什么差池。”
殿上的小姐们早就想出去了,与其在这里听这些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吹捧着顾昭,还不如出去吹冷风呢!
顾昭倒是无所谓,但她也不耐烦听这些命妇一直巴着她说话。她能明白她们想通过她讨好皇后姑姑的心,但是到底心里不喜欢这些场面,于是也跟着出去了。
皇宫里太多秘辛,那姑姑自然不敢带着诸位小姐到处走,到最后能去的地方也就唯有御花园。所幸毕竟是皇宫,即使这个时候万物萧条,宫中的御花园却也仍旧有花木葳蕤,灌木夹道,行过小道,眼前便有假山池塘豁然开朗,蓄着清水的池子里几尾锦鲤不时游弋到岸边,一霎又摆尾潜入池底。
贺兰因看着池子,眼神闪烁,不免想起顾昭落水一事。
那日很多小姐都在,却只有她和顾昭挨的很近,若顾昭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怀疑对象就该是她。她也不是没有犹豫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不值得,只是最后还是心里的恶念战胜了这份犹豫。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命大!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顾昭醒来后,竟然对当日之事毫无映象,甚至连追究的心都没有!
贺兰因不由在心里暗讽,果然蠢货就是蠢货。
顾昭走在最前面,与一众姑娘或惊艳或欢喜的表现不同,她眼底是一片淡然。也是,像她这样自记事起便三天两头往宫里跑的人,时间长了对这皇宫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
她关心的是今天的宫宴,“今晚的宫宴可是在承德殿举办?”
“正是呢。”那姑姑答道。
跟在她们后面的一位小姐听见了,不禁好奇,一时竟忘了前面的人是谁,问道:“承德殿在什么地方?”待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色惊惶。
她虽然从没有与这顾家小姐接触过,但是关于她的传闻也听了不少。
顾昭遥遥指着前边正对着长桥的一座宫殿,“喏,那便是承德殿了,离这御花园也不远,诸位小姐待会儿若是用罢膳,倒也可以出来这边走走消消食。”
之前提问承德殿在什么地方的宋问渔有些疑惑,这位顾小姐,分明不像坊间传闻那样不堪啊,也没有不好接触。果然传言不能尽信,她想。不小心望见顾昭秀美的侧脸,她低下头,脸有些红。
“姑姑,皇后娘娘说承德殿开宴了,可以带着诸位小姐过去了。”梳百花分肖髻的宫女一路小跑过来,对着众人行礼后说道。
姑姑点了点头,又看向身后忙着整理姿容的各家娘子们,“诸位小姐且随奴婢往承德殿去吧。”
*******
一进承德殿,众人皆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先是拜见了高台之上的帝后嫔妃,然后才各自回到家中长辈身边。纵是大殿中央离自己母亲祖母只有十步之遥,但是一想到右边几乎坐着王都里所有的青年才俊,一个个简直想使出浑身解数,就算是十步也都竭尽全力走得娉婷动人摇曳生姿。
无论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却都是默契地含蓄着。这种情况下,就显得顾昭格外突出,也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她转过身,在对面的席位上找到了苏宴,也不管他看没看到自己,便先冲着他娇娇软软地笑开了,眼中仿佛有水波漾开。
苏宴眯起眼睛,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生活中,现在竟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行径,真不知道她是要坏自己名声还是欲坏他名声。
已经有想得多的人遥遥端起酒杯朝他的方向拱了拱,敬这位誉满王都的苏丞相艳福不浅。
他没理会。
顾昭也不在乎,她想的是,苏宴现在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别人眼里看来他和自己是有关系的,这对她而言,便足够了。余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再说吧。倒是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么一笑在这宴上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到了位置上,不少女子看见她如此做派,双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