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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人力车到英租界时,芍『药』还很犹豫,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金小姐,灵珠见其扭扭捏捏便知道其中还有原委没有道明,说:“你最好想起什么了都和我说,我不是去找茬的,也没那个本事,只是过去串串门,省的以后和那些败类有什么来往。”
芍『药』透过前额的碎发看着金小姐,金小姐话语中的游刃有余直叫芍『药』心生涟漪,不明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也可以这么帅气的说出这种话。
“其实……”芍『药』双手紧握,放在腿上,说,“我刚去金小姐家时,和大少爷一块儿在公馆门口看见了一辆车,后来那辆车还停下来和大少爷打招呼,听少爷说,那时陆先生,我……见过陆先生。”
“欸?”灵珠这倒意外起来。
“那时候我刚被卖去,陆先生就在和那儿的老板说话。”
“欧阳清?”
“是的,欧阳老板对陆先生很恭敬的样子,当时还问陆先生如果看上我了,就直接拿走,但是陆先生没说话就走了,欧阳老板被陆先生冷落,就把气撒在芍『药』身上,让我从最底层的舞女做起……所以,芍『药』想说,就是……金小姐和陆先生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说不定打个电话……就没事儿了。”
灵珠没想过这层关系,但是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麻烦陆谨,如果这点小事就麻烦对方,那么自己在陆谨面前岂不是又低人一等,她不要。
有时候人争的就是这口气,她让陆谨对自己感兴趣,是因为有别的用处,那些都计算好了,贸然又去拜托,肯定就会显得自己很没用,灵珠现在还没有什么资本,却对自己未来还是很看好的,她如果连重生这么大的外挂都没有把握好,那才叫失败!
“那可不是打个电话的事情。”灵珠起初还不怎么和芍『药』说自己的想法,后来见芍『药』还是很安分的,就满满会和芍『药』说自己是怎么想的,芍『药』听过后也总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个好学生,“我和陆先生也不是很熟,他还在等我打电话给他某个问题的答案,这个时候求他,不等于把自己送过去?”
芍『药』是穷人家的孩子,稍微往深处想,便知道灵珠说的‘把自己送过去’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金小姐,金小姐皮肤白的像是陶瓷娃娃,眼睛在阳光底下不再黑的让人心动,而是灰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迷』人的水雾,是克制的风情万种。
芍『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双干惯了粗活的手,骨节粗大,手掌粗糙,就连脸上也有仔细看便能看见的被冻伤的疤痕,也难怪当时陆先生完全看不上自己,原是有了金小姐这样的对比。
“你又在想什么?”灵珠见芍『药』脸上满是心事,随口一问,没指望芍『药』对自己推心置腹。
芍『药』也果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事,转移话题道:“我只是很担心金小姐,万紫千红里面的欧阳清没有金小姐想的那么好说话,您现在单枪匹马的过去,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何况……金小姐这么好看,难保那欧阳清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不如叫上大少爷……好歹有个男人。”
灵珠听过便笑,浅笑,没有恶意:“谁说我是没有准备就去的?”
“那……”
灵珠淡淡说:“我只需要坚持一会儿,如果那欧阳清识相和我道歉,我就代表大哥不追究他的责任了,如果他要为难我,不出一个小时我就会没事。”
“啊?”芍『药』不懂。
灵珠看着芍『药』那一脸不明白,但还是绞尽脑汁想要搞清楚这里面因果关系的样子逗笑,凑上去,就在芍『药』耳边说话,声音轻轻浅浅:“巡捕房的人每日会给我打电话,大概就在我出门的时候,可今天我没有接,花妈妈便会代替我告诉那边我去了英租界的万紫千红。”
“大哥今天和刘老板在一起,他们关系很好,刘老板每次见面都会喜欢以我的事情作为开场,但是今天大哥会和他聊到我去万紫千红帮他找场子的事情,刘老板又和我是好朋友,自然会担心我,顺便告诉他那边的陆先生。”
“所以我虽然什么人都没有说,但是有的人一定会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芍『药』鼻尖满是金小姐身上的清香,不是很腻味的香水味,她可闻不来那种奇怪的味道,但是金小姐身上的却很好闻,只不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香,像加了蜂蜜的茶,又像是泡过水的栀子……
灵珠看芍『药』愣愣的,以为是被自己吓到了,随后便又远离芍『药』的耳朵,用一种可爱的小骄傲说:“被骗了呢,我那会做那么累的事情,有人跟着我们的,你放心,我一出门,就有人知道我去哪儿了。”
芍『药』才不是被吓到,她甚至觉得这样的金小姐简直厉害的让人折服,玩弄那些恶心的男人于鼓掌,多好?
灵珠没有注意芍『药』的心里变化,也注意不了,原本芍『药』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可有可无,有她就不用单独再请下人,没她也不过是再费事让老高介绍一下有没有过来做工的女孩子,唯一不同的,只有前者的代价比后者贵了一间四合院。
……
“詹姆士,听说你现在和刚来天津的那位陆家公子打得火热啊。”欧阳清和詹姆士是好几年的生意伙伴,前者实在是精明绝顶,后者狡猾,一件对方便合胃口的很,在一起开了好几桩一次『性』买卖,赚的嘴都能笑歪了。
詹姆士是法国人,但是却住在英国很多年,后来跟着传教士一块儿东渡,先去了日本再来了中国,眼见打开国门的中国简直犹如一片宝地,看准了天津就在此落脚。
詹姆士和老传教士交情匪浅,但是两人观念实在不同,到了中国就渐行渐远,传教士游走在中国各地,穷困潦倒,上次一见面,詹姆士还看见老传教士收养了十几个乞丐。
他呢,在天津见风使舵,风生水起,自己开的『妓』丨院那是每个姑娘自己都先尝过一遍再让她们替自己赚钱,在贫民区开了家大烟馆,这个更是暴利,至于因为抽大烟死掉的那些人,詹姆士是不会理会的,这个世道,他要是像传教士那样活着,得多累啊,还是现在好。
“什么打得火热,那陆谨可不好我这口,我也吃不了他,只不过是生意上经常来往罢了。”詹姆士说完,突然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蓝『色』的眼睛一片阴霾,“不过说真的,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他,日本人邀请,他就去,我做席,他就说看看再说,更何况我先发现了个绝好的苗子,也被他截了,说是要捧,可那漂亮的小丫头架子大的很呐,话也不回一个,陆谨看着厉害,实际上我觉得他一点儿都不中用,要是我,直接绑了来,弄到床上再说,女人都是那样,之前抵死反抗,之后就晓得我的好了……”
欧阳清也笑,摇着头喝了口茶,说:“詹姆士果然还是你比较痛快。”
蓝眼睛的詹姆士哈哈大笑,黄牙齿和他白『色』的皮肤对比起来,煞是让人嫌恶,但欧阳清却见怪不怪。
两人就黑发女人和金发女人的好处各自发表了一番言论,言语之间口无遮拦的说自己上过最好的是哪个『妓』丨院的姑娘,甚至还相互攀比看谁经历的多。
当两人大下午就搂着歌舞厅后台伴舞喝的酩酊大醉时,外面高大的打手顶着光头进来,憨厚的脸被大太阳晒的通红,说:“大哥,外头进来两个姑娘。”
詹姆士正把手放在坐在自己腿上的舞女的屁股上,脸埋在舞女的胸上,啃的陶醉不已,听到这话,来了兴趣,说:“欧阳,你这是又来了两个小白兔准备跳进火坑呢?”
欧阳清比詹姆士斯文一些,只是搂着擦了不知道多少粉的舞女捏着对方的腰:“什么叫做火坑,我这可是天津数一数二的歌舞厅,红玫瑰和蔷薇可都是我这里捧起来的。”
蔷薇便是詹姆士当时刚接待陆先生时送给陆先生的女伴,结果蔷薇只陪了陆先生一晚上就被送了回来。
“行行行,不说这些,难得赶巧,我帮你一起去物『色』物『色』那两个姑娘。”
“走!”
万紫千红的舞女大都是比『妓』院更高级一点的陪酒,要是给得起钱,那么也陪什么的都有,就算最开始不愿意,后来也就妥协了。
欧阳清做这一行不说见过的美人数之不尽,但一两百出众的还是有的,可一走出包厢,他就懵了,脚步都是一顿,更别提詹姆士,这些天已经把当初报纸上那让自己念念不忘的小姐图片剪下来放在随处可见的地方,看着看着来了『性』致,便去自己开的『妓』丨院泻火。
要詹姆士说,就这种看着有一股子别扭劲儿,高冷的女人才玩起来爽快!她打你,尖叫,哭,都只是一种另类的让他更加兴奋的催化剂!
“看看啊!这不是那位报纸上的模特?刘鹤那小子打死都不告诉我,现在却还是见到了,实在是有缘的很。”詹姆士不懂中国文化,学了一两个考究的词就喜欢说,“三生有幸啊。”
欧阳清也记起来那两个姑娘,一个是前儿才从自己这里被个大傻蛋买走的不听话的丫头,另一个是最近很是轰动的一品馆神秘模特。
虽然后来被人发现是从北平来的金家小姐,但是完全没有后续的报道,好像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又一下子消失在众人视野。
“这……金小姐,幸会幸会。”欧阳清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好应对这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来头很大的金小姐,反正据传闻这金小姐可不一般,在北平沦陷为地狱的时候,带着全家跑了出来,现在又搭上了刘鹤,看样子就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也不知道金小姐大下午来鄙人这边有何贵干?”
灵珠看着那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就本能的厌恶,喝酒不是不好,但是酒品很能反应一个人的自制力,陆谨就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喝醉,这就是区别。
“不是有何贵干,而是还债啊,欧阳老板。”灵珠从精致的手袋里掏出一张三千元的银票,直接放在桌子上,声音‘啪’的一声。
詹姆士一屁股坐在大堂的舞台边儿上,弄坏了一个灯泡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不悦的对欧阳清说:“欧阳兄,你什么时候居然和金小姐见过,她还欠你钱?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收什么钱啊!”
詹姆士说着,就又从舞台上下来,步履轻浮的走到灵珠面前,灵珠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但却悄悄屏住呼吸。
“金小姐可是叫我好找啊,你不知道,见了你后,我看谁都觉得没有感觉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詹姆士说着,双手就要搂上灵珠的腰,灵珠嫌恶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能冒出来,却强忍着,一脚踩在詹姆士的鞋子上,还狠狠的碾压着那鞋子转了转脚尖,然后伸手推开詹姆士。
詹姆士‘哎哟’一声,随后摔倒在地上,这倒是让詹姆士清醒了一点,立马又爬起来,满脑袋都是要教训这个不听话的金小姐!要让她好看!知道自己的厉害!
灵珠看着詹姆士眼神不对劲,心中终于有点害怕了,对着尚有理智的欧阳清说:“欧阳老板,灵珠这次来不过就是帮大哥还钱,你把欠条还给我就是了,放这种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