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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的声音。。。。。。
曼曼？慢慢？这是什么意思？
——
书房里，路方重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他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忽然间，他发现庭院的花架下，有明灭不定的烟头。
借着旁边院子里的灯光，他看清了，是自己的儿子。
他心里一动。
路远舟正在对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半夜里忽然间就睡不着了，于是起来溜达，自然就来到花架下。
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出现错觉，明明是陈老师推着精神气十足的儿子在花架下一边唱着童谣哄孩子一边替儿子打着蒲扇，那一刻，他居然看成了是郦颜清。。。。。。
他过来的时候，尊尊已经玩累了，陈老师和他打过招呼后便推着尊尊回了房间。
望着陈老师离去的背影，还有尊尊偶尔冒出的“mama、baba”的声音，他一时有些恍惚。
站在路远舟的后面，看着地上乱抛的烟头，路方重有些生气，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烟瘾这么大了？
怕吓着路远舟，他轻声唤道，“远舟。。。。。。”
路远舟依然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见。
路方重不得不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路远舟这才恍然惊醒，回头看是路方重，疑惑道，“爸，怎么还不睡？”
路方重来到路远舟的对面坐下，“我正要问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路远舟苦笑，“爸，我能有什么打算？现在我发愁的是怎么跟郦颜清交待孩子的事情。。。。。。”
路远舟直言不讳，路方重深以为然。
“换位思考，若是小清得知她辛苦抚养的孩子既不是你的，又不是她的，你想她会怎么想？”
路远舟再次苦笑，“爸，我。。。。。。我不是她，我怎么会知道？”
“还有一个难题，就算她认了尊尊，那她辛苦抚养半天的乔乔该怎么办？孩子不是她的，必然要还回去，而她一直当她的孩子养，付出的辛苦和汗水那是小事，关键是这种亲情，那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下的吗？。。。。。。”
路远舟听完，浑身一个激灵，睁大眼睛，“爸。。。。。。”
路方重叹道，“我担心的是，她就算接受了这个事实，也知道当初的始作俑者是秦思思，可是她会因为当初你对秦思思的纵容，才使得秦思思为所欲为，她兴许会怀疑你和秦思思合谋。。。。。。她说不定会将所有的恨意都砸到你身上。就算你妈想留住尊尊，我看，事情的发展恐怕不会像你妈想的那么乐观。。。。。。”
路方重话里的忧心忡忡清晰可辨，可说的都是事实。
路远舟神色怔怔，一时忘记了抽烟，直到烟灰烧到手，这才慌乱地抛下烟蒂。
回过神来，求救的眸子望着路方重，“爸，你说的对，那——现在怎么办？”
路方重凝眸路远舟，眸色淡淡，“远舟啊，今天没有旁人，你和爸就说说你的知心话。。。。。。在你眼里，小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想到路方重问出如此直白的话题，路远舟一时有些语塞，“呃。。。。。。这个。。。。。。”
不用说，路远舟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
但路方重并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等着路远舟的回答。
终于，路远舟垂眸，嗫嚅道，“爸，这个，我一时真说不好。。。。。。以前我是——瞧不起她假清高，厌恶她的冷漠，痛恨她出轨——”
“那现在呢？”路方重问道。
“现在——”路远舟沉默了会，低低道，“爸，我觉得——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晚了。。。。。。”
淡淡的语气，透着从未有过的颓废。
这样的路远舟，路方重也是头一次见到，而这话，听上去，似乎在表达着一个意思。
路方重心下了然，却是装作不解，“为什么晚了？”
“爸，你看到那份云天集团的合同了吗？那是一份大礼，是程颐之为郦颜清而送给我的。。。。。。”
路方重怔了怔，“云天集团？程颐之？你是说他俩——”
路远舟转眸看向远处的夜色，远处树木掩映下的路灯，如同鬼火般，似乎在嘲笑他。
“是的，程颐之N年前就认识她，而且她还是程颐之的救命恩人，只是郦颜清不自知而已。。。。。。为了她，程颐之还认下了她的孩子。。。。。。”
路远舟无精打采说道。
从前自己儿子眼里一文不值的女人，在人家眼里却是如宝一般。
路方重定定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能置信地摇摇头，怪不得自己的儿子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不一定。。。。。。”花架后面传来周文青淡淡的声音。
这声音吓了爷俩一跳。
路远舟不满道，“妈，您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了？吓死我了。。。。。。”
路方重从房间出去，周文青也随之起身，站在窗前，却看到路方重走向花架。
她跟了出来，想听听大半夜的父子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的亲戚可能会对你不利（）
听完路远舟的话后，她才明白，原来根本问题出在云天集团的程颐之身上，她胸有成竹道，“儿子，只要你认可小清回来，那妈妈来处理，至少我觉得依照宋琳的高傲，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儿子和一个离过婚还带孩子的女人在一起。。。。。。”
路方重吓了一跳，忙道，“你在胡说什么呢？这是人家程总的私事，你冒然去和宋琳说，岂不是让他们家发生战争？那程总不会恨你吗？到头来还不是害了你自己？”
路远舟也觉得不靠谱，“妈，咱别损人不利己好不好？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家里不同意呢？而且，和小清的事，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呢。。。。。。”
周文青一听路远舟的话，气得直瞪眼，“你看看现在这个怂样，刚才你怎么说的？等你想好人家早就是生米成了熟饭了。我跟你说，一旦小清和程总真正在一起，那你才没有机会了呢，而且，到那时她肯定会想着法儿把尊尊要过去。。。。。。我不管你和小清怎么着，总而言之，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把尊尊从我身边带走。。。。。。”
周文青气得扭头就走。
“那现在怎么办？不让郦颜清知道尊尊的身世？”路远舟在后面大声道，“她早晚会知道！”
“如果她不回来，那就永远不让她知道。。。。。。”
风中传来周文青冷冷的声音。
周文青走远后，路远舟垂头丧气坐下，“爸，我妈她这是何苦呢？”
路方重说道，“你看，你妈才养了尊尊多久，这感情就亲密到这种程度，为了要尊尊在身边，几乎是要不择手段；那人家亲生的呢？尊尊是小清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血脉相承，那感情能比你妈养这段时间浅吗？”
“爸，可是我真没有信心，我妈就是强人所难，郦颜清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们之间压根就没有好好说过话，上次在K市我还以为乔乔是她和程颐之的孩子，和程颐之打了起来。。。。。。你说她怎么肯回来？”
路方重闭目养神了一会，问道，“小清早晚会知道，这事我们必须想个好办法。对了，那个姓秦的女孩子知道你已经发觉了吗？”
路远舟摇头，“还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过了会，路远舟望着路方重，眸色复杂，“爸，你知道吗？秦思思和乔曼他们俩是——远房亲戚。。。。。。”
路方重愣了愣，心里忽然间忽悠了一下。
他知道，路远舟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话，沉默了一会，“你的意思是？”
路远舟有些吞吞吐吐，“爸，秦思思她已经知道你和乔曼——而且，秦思思这个人，心机颇深，做事不计后果，我担心她会不择手段，伤害乔曼，进而伤害到你。。。。。。”
许久，路方重点点头，眸底幽深，声音也有些黯哑，“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至于乔曼，她已经受伤过一次了，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不能够再次被伤到。。。。。。”
——
自从搬入了程颐之准备的居室后，郦颜清的日子变得平静，也形成了固定的模式。
每天早上早早起床，为程颐之准备可口的早餐，待程颐之上班后，她就带着乔乔和佣人去菜市场转转，晚上再提前准备好晚餐，等待程颐之归来，一家人说说笑笑。偶尔乔曼也会来蹭饭，偌大的客厅里，洋溢着欢声笑语。
有时半夜醒来，郦颜清望着身边熟睡的程颐之，忽然间有些不真切的感觉，这样的日子，她以前都不敢奢望。。。。。。
岁月静好，也不过是如此吧。
看看床头的闹表，时间已经指向清晨四点半，郦颜清动了动酸痛的身子，起床，悄悄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放进嘴里，然后就水喝了下去。
和程颐之在一起的日子，美好，充满激情，但她不能不保持清醒的头脑，采取点措施还是必要的。
浑然不觉，身后，一双眸子悄然睁开，看着她咽下药片的一幕，变得幽深莫测。。。。。。
——
接到路远舟的电话的时候，乔曼正在郦颜清那里陪着乔乔玩。
莫名其妙！
乔曼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不客气道，“喂，什么事？”
“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难得的，路远舟话语不仅客气，还很正经。
“咱们有什么可谈的？”乔曼傲然道，接下来就被路远舟的几个字给灭了威风，“什么意思？”
“见面谈。”路远舟扔下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看着乔曼面色变幻，郦颜清问道，“怎么了？”
乔曼发了会呆，收起手机，无所谓道，“你的前夫，阴魂不散，不知道为什么缠上我了。。。。。。”
看着乔曼匆匆离去，郦颜清放下手里喂饭的勺子，慢慢起身，刚才她端着饭碗经过乔曼身边的时候，明明听到了一句“秦思思”。。。。。。
又是秦思思！
若是以往，乔曼的性子，一定会向自己吐槽一番，更何况，按照路远舟和秦思思的现状，有什么理由要和乔曼通电话？
想起乔曼的脸色，郦颜清忽然间心里一股不详的预感。。。。。。
——
冷清的咖啡厅里，只有音乐缓缓流淌，路远舟已经在等候。
乔曼拎着包进来的时候，路远舟正在打电话。
她走过去站了一会，路远舟才发现她，很快收了线，冲乔曼尴尬耸耸肩。
“真是奇怪，”乔曼在他对面坐下来，二郎腿一翘，揶揄道，“真是不知道路大少爷改了性子了，刚才居然没说我在偷听。”
她对路远舟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在郦颜清满月后她去医院探望和路远舟巧遇又碰撞出怒气的火花那一幕，从那以后就给路远舟定了性：傲慢、无礼、自大。。。。。。凡是和男人相关的负面标签她都他想了个遍，若是可以往身上贴条的话，她相信眼前的路远舟的身上已经找不到空白地方了。
以至于就算以后路远舟曾经不止救过她一次，她都无法对这个狂傲自大的男人的印象提上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她问道，心里却在暗忖着莫非秦思思向自己讨了主意后被路远舟知道所以来找自己算账的？
路远舟也不计较，开门见山，“秦思思，你的亲戚，我要和她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