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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
今日一旦踏出去,自己的世界可能从此再也不一样了。
“姑娘,这收拾东西?”二乔轻声问道。
“金银细软,值钱又不占地方的都带走。”六娘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沉下去。
今儿怡姑透露的消息可不少。
突浑的这位皇上竟然常年住在城外的凤凰山上。这山上只有皇家别院和杨相国的凤凰别院,而且离的很近。
这就知道这位皇上被逼的有多艰难。
凤凰山上的凤凰别院,猛地一听,还以为这是以凤凰别院为主呢。
怡姑说叫自己走心,多争取。又特意提了山脚下有突浑大臣的别院。
那么自己要争,是要跟谁争呢?
戚幼芳?或者是很多很多的突浑贵女?
六娘深吸一口气,眉眼慢慢的就恬淡了起来。
马车从闹市一般的街上缓缓的驶过,六娘从车窗往外看,还真是四处都是绽放的花卉。让人的心不由跟着愉悦了起来。哪怕她听不懂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生活的安逸祥和。
不管到哪里,老百姓都是一样的质朴。
他们不会在意皇位上坐的是谁,只看管事的人能不能给他们好日子过。
这样的场景,就足以证明这位杨相国很有几分治世的手段。
那么,这位突浑的小皇帝想要亲政,只能更困难。
她心里装了事,就拧眉放下车帘。挡住外面的景象,也好像是挡住了外面的喧闹。
马车到了山脚下,六娘才出声道:“停下吧。我自己走上去。”
二乔在车停下来之后,就挑了下来,声音带着雀跃的道:“姑娘,外面可真美。”说着,就伸出手,扶了六娘下马车。
车帘子撩起来,六娘弯腰伸出头,然后扶着二乔的手跳下马车。
才一站稳,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了。
整个山都笼罩在一层轻雾之中。满目的苍翠,还有鸟雀的欢叫之声。
远处隐隐传来水流动的声音。
安静,没有人声。但又不安静,这山林的风声中带着各种鸟雀昆虫的叫声。
六娘突然有了一种脱出樊笼的畅快之感。
顿时提起裙摆,就往山上跑去。
脚上的绣花鞋其实并不适合走山路。山路不平,且布满青苔。
绣花鞋穿在脚上,早就脏了湿了。甚至是脚下不平的山路硌得她脚疼。
但这样的疼痛叫她觉得真实,叫她真的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她畅快的笑了起来,惊得林子里的鸟雀扑棱棱的飞了起来。
六娘抬着头看天上飞的鸟儿,“你们瞧,它们多自在。”
想飞去哪儿,就飞去哪儿。
有时候,人还真未必比得过这天上的鸟儿。
“我要是能变成它们多好。”六娘喃喃的道。
要是自己也有一双翅膀,纵使隔着千山万水,她也能回去,回去看看她的亲娘。她也能去漠北看看三姐过的好不好,看看五姐在辽东可还自在,还要再江南盘亘数日,瞧瞧四姐跟那个草莽姐夫是怎么相处的。会不会鸡同鸭讲?
想起这些,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媚。总有一天,她也要成为这样能自由来去的鸟儿,谁也不能束缚自己。
鞋子脏了,裙摆沾上了露水,也湿了。
但是自由了!真好。
第188章 是否偶然(三更)()
第一百八十八章是否偶然
凤凰山别院,依山而建,层层的竹楼,掩映在翠竹和鲜花之中。
“豆绿,你留下,带着人归置东西。”六娘的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股子欢快劲,然后喊道,“二乔,走!咱们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野菜蘑菇。我还听见水声了,你说,水里会不会有鱼。我想肯定有的,咱们先去看看。要是真有,咱们回来就编了竹篓子,以后顿顿都有鲜鱼吃。”
二乔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出来,“来了,姑娘。”
六娘眼睛一瞪,低声道:“从今儿起,叫公主吧。把你们在国公府的威风都给我摆出来。公主身边的侍女你们没见过,五姐身边的海石,石花,水草她们,你们都应该还记得。都给我摆起款来。”
二乔跟豆绿,脂红还有沙白晨红对视一眼,然后正色应了。“是!公主。”
六娘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朝二乔点点头,“走吧。”
见到门外站着的仆妇,六娘眼神闪了闪,就又高声笑道:“山林里的鱼,比起五姐养的,滋味肯定是更胜一筹的。五姐要是知道这边的风景是这样的,还不定怎么羡慕我呢。五姐喜欢这山里的野味。四姐肯定更乐意在这竹丛花影里作画吟诗。也不知道那位常年飘在大江上的四姐夫可怎么受得了这股子酸劲。”
一副小姑娘见到新鲜玩具的兴奋样子。
二乔眼里闪过疑惑,但还是点头应和着,慢慢的出了别院。
沿着别院外的小路,一路往山上,循着水声而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水声,原来是一挂瀑布。只有两三米宽的样子,高也不过四五米,瀑布下是一汪浅池,池底下的游鱼清晰可见。池子里的水顺着一条不大的溪流往山下潺潺流去,让眼前的景色也活泼了起来。
“真的有鱼,姑……公主。”二乔还不适应这样的称呼。
她这一转身,才发现自家姑娘看着池子里的水,眼里却没有来时的半点兴奋,相反,她身上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严肃。
二乔心里一晃,心里不安了起来,“姑娘,您叫我出来,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光是没人还不行,谁知道哪片树叶的后面就躲着一双耳朵呢?”六娘的声音软糯中带着沉稳。
这不是自家姑娘该有的样子。
二乔被六娘说的话吓住了,她想四处看看,就听六娘出声道:“别四处乱看,这叶子片的背后不光有耳朵,还能藏住眼睛呢。你该干什么干什么,脸上笑着,支着耳朵听我说话就行。”
原来是想借着水声挡住两人的说话声。
二乔勉强的笑了,蹲下身,将篮子放进溪水里,做出一副要兜鱼的样子。
六娘也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摘了边上的野花,往头上簪,然后一边拢头发,一边对着水里照。嘴上却道:“晚上的时候,你跟她们几个提一句,叫她们往后说话办事小心点。别觉得用汉话,别人就听不懂。那满别院都是别人的奴才,谁能保证她们肯定不懂汉话?咱们的日子,还是吃吃喝喝,没心没肺。但也别真没心没肺。那咱们主仆一辈子可就得困死在这里了。你主子我还想什么时候再回去一次,好歹见一见家里的人。”
二乔低声应了一声,眼睛看着水面,心里却乱成一团。
这几个月,小小的宅院,将自家的姑娘变成如今这幅样子。这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正想的出神,手里一重,她慌忙提起篮子,顿时就叫了起来,“公主……鱼……”
还是自投罗网的!
此时一条四五斤重的黑鱼正在篮子里蹦跶,别提多欢实了。
六娘的脸上带着笑意,“将鱼鳃用藤条穿起来,绑在篮子的提手上。将篮子放在浅水处。咱们不急着回去,省的过会子鱼不新鲜了。”
二乔应了一声,就过去忙了。
六娘站起身,朝瀑布走了过去,不想看见瀑布的水帘后站着一个人影,再仔细看去,却见那人正看着自己。
“啊!”六娘真的被吓了一跳。
二乔手里正拿着鱼,不想听到六娘的叫声,马上就站起来,那鱼掉在地上,翻了两下,就又进了水里,摆着尾巴游走了。二乔哪里还顾得上鱼,已经跑到路娘的身边,“怎么了?公主?”
六娘此刻已经稳了下来,一眨不眨的看着瀑布后面的人。
这不是五姐说的故事里的水帘洞吗?
“你是谁?出来。”六娘大着胆子出声问道。
隔着水帘,似乎还能看见那人戏谑的眼神。她心里有了猜测。
真的是巧合的相遇吗?
六娘眼睑垂了下来,然后才又睁开,一双眼睛变得清凌凌的。
“你进来吧。”说的是汉话,声音清越。
六娘轻轻的捏了二乔一下,二乔才松开扶着六娘的手。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六娘往前走了两步。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这一直就是我的地方,今儿倒有人说我鬼鬼祟祟的,这倒也稀罕。”
六娘耻笑一声,“我们来了这半天,你也不出声。在后面偷窥了半天,好看吗?”
那声音的笑声更大了一些,好久才道:“好看!”
六娘脸一红,“你出来,再不出来,我可真进去了。”
“不是说大秦的女子腼腆,轻易不见外男吗?”那声音带着笑意和疑惑,“难道是他们哄我的。”
六娘心里就更笃定了,她好似有些气恼,出口就道:“你是外男吗?别以为我猜不出你是谁。”
那声音马上接话道:“我不算外男?那我该是姑娘的谁?”
六娘才一副失言的样子,愣了半天,“你是我的谁,你自己不知道吗?今儿你看了我半天,我还没瞧见你呢?”她娇蛮的‘哼’了一声,“这么吃亏的事,我可不干。你趁早出来,叫我瞧瞧,你是圆还是扁?”
那边发出笑声,好像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然后那影子真的站了起来,随后,出现在瀑布边的大石上。
他站在那里,一身白衣,头发散着,只用一根白丝带绑了。手里拿着一卷书。随意的站在那里,倒是有几分缥缈之意。
个子中等,因为才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的样子。所以,以后能长多高,现在还说不好。
五官其实看不真切,但是满身的书卷之气,还是让人有了几分好感。
六娘有一瞬间的晃神。
段鲲鹏却被六娘看的有些别扭,“你现在看到了,不算吃亏了吧。”
六娘收回视线,福了福身,“见过突浑皇帝陛下。”
“你果然是认出我了。”段鲲鹏眉眼带着笑,他从大石上跳到了岸上,朝六娘走了过来,“我刚才惊走了你的鱼,就赔给你一顿饭怎么样?”
六娘挑眉看他,见他双眼含笑,却又一瞬叫人看不出深浅,就轻轻的点点头,“好。”
段鲲鹏招了招手,那水帘之后,又出来一个青衣打扮的太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溪水边,有一块白石头,跟一面大鼓似得。边上不规则的散落着几块小鼓一般的小石块。
这石桌石凳造的,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六娘之前都没有发现。
两人相对而坐,那小太监含笑将食盒打开。
里面是一盘京酱肉丝,一盘水晶肘子,一盘麻婆豆腐,一盘炒时蔬。汤是山药排骨汤。
这全都不是突浑的菜,而是大秦的菜色,甚至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六娘攥着帕子的手一紧,今儿这不是巧遇。即便自己没有闯进他的地盘,他也会想办法叫自己碰上他的。
这菜可都是提前备好的。
她可不相信这位吃惯了突浑当地饭菜的皇上对大秦的饭菜情有独钟。
都说一方水土一方人,这些刻在骨子里的生活习惯,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