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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乔扶着六娘,看着自家姑娘的脸上神色稍微舒缓了一些,心道,这小皇帝还挺会哄人。
而六娘,此时心里欢喜的是,只要国书下了。自家姨娘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也算是给姨娘递了一个消息吧。
至于段鲲鹏,也许之前对他的期待就不高,所以,能听他解释那么多,反而有些意外。
她并不是一个注重面子的人。要不是怕消息传回去,叫关心自己的人跟着忧心,她才不在乎。
不舒服归不舒服,但也仅仅是不舒服。
日子还得慢慢的在磨砺中度过的。
进了别院,六娘原来舒缓的脸色,却变得阴沉如水。
二乔跟着,马上换了一副十分悲愤的表情来。
山雀提着一桶的小银鱼,给豆绿送去,回头却跟脂红打听,“公主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了一副模样。”
脂红愤然道:“姑娘闷了,出去看看花。谁知道遇见不该遇到的人,白白受了一肚子气罢了……”话还没说完,二乔就在楼上喊了,“你又在嘀咕什么,还不赶紧拿伤药来。”
脂红应了一声,拿着伤药就往上跑。
“谁受伤了?”山雀问豆绿。
“哼!”豆绿没有好脸色,“除了……还能有谁。一株花罢了,谁规定就是给什么特定的人开的,真是岂有此理。”
山雀尴尬的笑笑。事情串起来,大概是这位公主闷了出去赏花,结果碰到了小皇帝,小皇帝认为花是为了戚幼芳开的,因此羞辱了这位公主,还伤了她。
杨兴平知道这事的时候,皱了皱眉,“怪不得跟我说要发什么国书呢?这会子冷静下来了,知道干的离谱了,可是太晚了。”
怡姑却只问六娘伤的要不要紧,“……幸亏这样的人不理朝政,要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下面的人不得遭罪啊。”
杨兴平喜欢听她说这话,明知道有奉承的成分,但还是觉得听了叫人浑身都舒畅。
不管外面传的的怎么,大婚的日子还是来了。
头一天晚上,怡姑过来,陪着六娘,将丫头们都打发了,教导六娘男女之事,末了才道:“……你年纪小,其实不圆房也好。先看看情况,要是关系上实在不能缓和,不妨……不妨在你这几个丫头中,挑两个忠心且有性子弱些的,伺候皇上。真要有了一儿半女,记在你的名下,这后半辈子有了靠,也就不用愁了。”
六娘心道,这怡姑本就是二伯母颜氏的陪嫁,结果呢?还不是主仆离心。
自己就是再蠢,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妻妾间的事,在云家见的多了,她自己心里自有一番定论。
不过,她还只是红着脸听着,一句都没反驳怡姑。
怡姑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姑娘家的心思,最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做妾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有些人家还带着庶妹出嫁做嬴女呢。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遑论皇家。你是皇后,心里开看一些,过的反倒更自在。有时候,权力比男人的宠爱,更实在,更可靠。”
别的话,六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这最后一句,六娘却听进了心里,而且极为赞同的。
絮絮叨叨了半晚上,才挨着枕头睡着,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原来是大臣们天不亮就上山,来参加皇上的大婚的。
六娘起身,由着怡姑带着几个丫头给她梳洗更衣,再装扮上精致的妆容。
“摆香案吧。”六娘吩咐二乔。二乔应了一声,在楼下安置好,才叫六娘下来。
六娘焚香,对着大秦的方向,遥遥的叩拜。
叫怡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两个别院离得近,接亲的不是花轿,而是一副用鲜花布置好的肩舆。
这肩舆像是一个移动的花房,用红白相间的花,装饰而成的。
六娘这身嫁衣,因为考虑到突浑的天气,是用细纱做成的。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但却轻柔凉快。盖头也是用细纱,却只一层。外面的人能朦胧的看见六娘的脸,六娘也能看见外面的情形。
喜庆的乐曲,醉人的花房,可周围的人都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因为所有的装饰,都是红白相间的。
要不是段鲲鹏的解释,六娘大概也会误会的吧。
她神态自若的由二乔扶着上了肩舆,然后由前后各十八个壮汉抬着,上了皇家别院。
一路上走来,这二里的山路,都被铺上了红白的花瓣,每隔两步,就有用竹子做出的一个个小拱门,拱门缠绕着鲜花藤。
从鲜花藤下穿过,有花瓣不时的飘过眼前。
几个跟着六娘的丫头,脸上的神色慢慢的好看了起来。这婚礼,不是最隆重的,不是最富贵奢靡的,但却是最——醉人的。
六娘的眼里有了些笑意,尤其是看到段鲲鹏一身飘逸的白衣,站在肩舆的前面,伸出手接自己的时候。
他脸上没有笑意,但眼里的神采却怎么也挡不住。
“喜欢这花桥吗?”他轻声道,“这是我昨晚亲自带人布置的。”
很有些邀功求赏的意味。
六娘嘴角勾起,“我心里……突然有些欢喜了呢。”
段鲲鹏眼睛亮了那么一瞬,然后就赶紧掩饰般的垂下了眼睑……
第198章 毫不见外()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毫不见外
婚礼,大部分还是采用了大秦的习俗。这是杨兴平的意思。
因为按照突浑的习惯,应该是皇帝和皇后在这都城里巡游一天的。
这却不是杨兴平乐意看到的。
两人拜了天地,就被人送进了洞房。
此时的天,其实还早。
洞房里,床上用的是大红的帐子,不过,这装饰的花卉,却都是白色的茶花。
屋里萦绕着花的香气,叫人的心一下子就宁静了下来。
“都下去吧。”段鲲鹏冷着脸吩咐道。
二乔和脂红看了一眼六娘,六娘微微点头,两人才慢慢的退下。
段鲲鹏吩咐小连子,“你看着这些丫头,别叫她们瞎跑。”
小连子应了一声,知道这是叫自己照看好这些丫头,别因为人杂,有什么闪失。
等人都退出去了,段鲲鹏才舒了一口气,“这个屋子,还是安全的。”
也就是说,不怕人听到什么。
六娘点点头,没有言语。
段鲲鹏就奇怪的看六娘,“你怎么不说话?”
六娘吹了一口气,垂下眼前的轻纱盖头就鼓了起来。
这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说,你还没有掀盖头呢。
顿鲲鹏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对着那鼓起来的地方吹了一口气,然后那盖头又被吹着的贴在六娘脸上了。
六娘:“呃……”能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吗?
段鲲鹏吹完,自己就后悔了。太不稳重了。
他干咳一声,轻轻的掀开了六娘的盖头。刚才还是雾里看花,现在却是直面相对了。
“好看!”段鲲鹏真心实意的夸赞了一声,就不好意思的赶紧撇过头。
六娘抿嘴一笑,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怎么没了喧哗之声?”
段鲲鹏摇摇头,“杨相国已经下山了,大臣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山上呢?”
连个婚宴都没有。
这可有点欺人太甚了。
六娘抿着嘴没有说话。
“我知道委屈你了,将来咱们补上。”段鲲鹏承诺到。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六娘在心里想。
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等外面消停了,好吃点东西。有些饿了。”
段鲲鹏刚开口叫人,六娘忙伸手拦住了他,“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于是,两人又相对沉默了起来。
“要是你想跟你的姐姐们联络,我可以打发人顺便送消息。”段鲲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六娘一愣,垂下眼睑,犹豫了一会才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动用云家的关系。”
段鲲鹏欲言又止,“那倒也不是,不过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是怕自己长时间不联系,感情变淡,将来想用的时候,却再也用不上了。
她没觉得段鲲鹏想要用自己这边的关系网有什么问题,婚姻本来就是结两姓之好的。
“你放心,只要在不损害她们的利益的前提下,她们能办到的,就不会推诿。”六娘看着窗外,“不管隔了多少年,情分都淡不了。”
段鲲鹏失笑了一瞬,“让你见笑了,我只有异母兄弟活在世上。可也有好些年都不见了。兄弟姐妹间的情分,我不太懂。”
“那……谁陪着你长大的?”六娘问道。
“五岁那年,我父皇去了。我母妃……殉葬了。”段鲲鹏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六娘却看见他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殉葬?”六娘愕然的问道,“不是自愿的?”
“母妃舍不得我,怎么会是自愿的?”段鲲鹏惨然一笑,“他们都说是自缢身亡。”
“他们都说?”六娘不解的问道,“你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见到了……”段鲲鹏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悲愤与苍凉,“我看见他让人勒死了母妃……”
勒死?
“谁?”六娘问道。谁有这个胆子,勒死了未来的皇太后。
段鲲鹏没有说话,眼里却已经有了水光。
“是……杨兴平?”六娘猜测道。
段鲲鹏微微的点点头,垂下了眼睑,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为什么?”六娘不解,她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寒。
“我告诉过你,我的母妃是百夷人。”段鲲鹏苦笑,“百夷人,从来没有什么男尊女卑。女子也能做族长,女子也能上战场,女子也能理事。我母妃是极为精明的人,留着她,杨兴平想要摄政……且轮不到他呢。”
六娘一惊,原来如此。
段鲲鹏扭头看六娘,“怎么?害怕了?”
六娘点点头,“害怕了!怎能不害怕?谁都不想死。”但她一时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从他的话里,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说,你的母妃是百夷人。那么,这些年,你外租家的人呢?”
段鲲鹏诧异又赞赏的看了一眼六娘,“你真的很聪明!怪不得那些商号的人传来的消息,都说云家的女儿个个都很聪明,个个都了不起,但是你还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六娘看着段鲲鹏,半天才道:“云家的女儿不想聪明,一点也不想要这虚名声。我们更愿意在家里,无忧无虑的玩闹嬉戏。将来,能嫁一个有担当,真心疼爱我们的夫君,生儿育女,平淡的过完一辈子。夫婿不必权倾天下,能庇护家人则可。也不必富甲一方,衣物无忧足够。可是这世道,哪里给我们选择的机会。我们不拼命的挣扎,就是一个死。这名声的背后,是怎样的心酸和艰难,历经了几番生死,谁又在乎过?”说着,她扭头,深深的吸一口气,她觉得气息都不稳了。
段鲲鹏伸出手,拉着六娘,“你别生气,不过是我一时感慨罢了。”他不想叫六娘想不高兴的事,转移话题道:“你不是问我的外租家吗?”
六娘点点头,收敛情绪,看向段鲲鹏,这才是自己想知道的要紧事。
“突浑,在最初是多个部族共存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段鲲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