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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郭氏二人这才惊觉,这位少『奶』『奶』是来真的了,“这,这是死人啊。”
她怎么就不害怕?二人心想。
“我知道啊。”何清漪一边掀开旧布一边回道。
那二人看着她从容不定的蹲在尸体边上,撕了两小块布,然后将自己的右手裹起。
“你们两个,将头转过去。”何清漪抬头对二人道,“我一会要将其衣裳褪去看看尸斑。”
“这……”郭森林看着自己的哥哥,终于反应过来,“少『奶』『奶』,您这样做怕是不好吧。”
验尸,那是仵作的事,何况她还是顾府的二少『奶』『奶』,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是对顾府不利。
“是啊,少『奶』『奶』。”郭森木也在劝阻,往日里这个少『奶』『奶』温柔和善,对他们几户佃户都还不错,“这尸体阴气重,煞气也重,您还是回屋里吧。”
“无关紧要的事,不必在意。”何清漪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
那两人看着她神态自然,不显示一分悸意,不由得目瞪口呆,而后就见她欲将死者衣裳扒下,便慌『乱』转身。
“少『奶』『奶』怕是悲痛过度,得了失心疯了吧?”郭森林压低着声音说话,想到身后的『妇』人伸着纤细的手,正到处探究着尸身,突然一个激灵,嘴里蹦出了这话。
“闭嘴,谁让你这么说话的。”郭森木轻斥自己的弟弟,少『奶』『奶』做什么,要你猜忌?”
两人的声音很轻,消散在秋风横掠的空气中。
何清漪垂眸面观,死者女『性』,年约十六,身高近五尺,发髻凌散,她的衣身凌『乱』,面料看上去很华贵,她的鞋袜已被河水冲掉,『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脚。
尸身面部嘴合眼开,嘴唇发紫,瞳孔放大,眼粘膜上有出血现象,角膜呈半透明状,耳边处流有淡淡血丝,口鼻有水沫流出,腹有水胀,她伸手按压,嘴有出水。
何清漪微怔,所观现象皆是溺死的显着特征,难道真是溺死?她心思微转,继续尸检。
死者两手推拳平放,手脚面上都有泥沙,手掌脚掌处皮肤泡软膨胀,呈白『色』皱缩状的现象,手脚处皆有淡『色』血污擦伤的痕迹,她伸手按了尸身,没有发生明显的肌肉收缩。
何清漪屏气伸手微微将死者的衣裳褪下,翻了翻,就见尸身肤显苍白,有鸡皮样,全身尸斑显淡红,指压尸斑可退『色』,除去按压而后又现。
她微微蹙眉,初步推断死亡原因为溺水,死亡时间大概在六至七个时辰之内。
何清漪左顾而右盼,看着无人,便悄悄退下死者中裤,就见死者阴门阴|门周围擦伤,肿胀,有『性』|交过特征。
“成过亲了?有过生育史?”她心里思忖,准备再深探,就听到上头有话音。
“少『奶』『奶』,您好了吗?”郭森木看着前面的人影,“前面有人来了。”
眼下出了死人,大伙回去后,不免会多嘴两句,故而有些好奇心的人便想来一探究竟。
“好了。”何清漪来不及再查,急忙收了手,将死者衣服重新整理好,视线陡然落了尸身耳朵后下处的颈脖上,细白肤上似有浅浅的指压痕。
“少『奶』『奶』。”郭森木回头看着她有些愣证,又叫了一声。
何清漪回神,将那布重新盖过尸体,起身走到兄弟二人跟前道:“辛苦二位,一会让那些人别靠近死者,小心坏了一些证据。”
兄弟二人连连点头。
“我先回去写尸单,一会送过来,若是官府的人到了,你们我写好的东西直接给他们便罢。”何清漪吩咐道。
“是,少『奶』『奶』。”二人同时应声,看着她优雅转身,裙摆翻飞勾出身线,更显了几分单薄。
何清漪径直回了小院子,“小翠,帮我弄些草灰出来。”她站在小院里朝屋里喊道。
小翠和杜大娘二人一直在灵堂守着,听闻屋外有声,小翠一咕噜起身,进了侧边的厨房,不过片刻抓了些草木灰放置盆中,走到院中。
“抱歉,我还是没能忍住。”何清漪看着小翠,心知有负于她,故而有些不好意思。
“罢了,到时候二郎君的尸身带回顾府,以后也不会再遇到这种事了。”小翠暗自叹气,憧憬想着回顾府以后的日子。
何清漪伸手抓了一把灰,搓了手,“我去写尸单。”说着就进了里屋。
写完尸单后,何清漪亲自送到郭森木手上。
那两人目光迟疑,颤巍巍的接过那纸张,虽然不知道这尸单是什么东西,可是眼前的小『妇』人,年不过十六,竟然如此大胆,让他们两人第一次感觉到,这看似柔弱的小『妇』人会这么恐惧。
何清漪回了灵堂,跪了近一天一夜,身子有些颤,小翠拿了矮凳让她靠了着打盹,待她醒来时,就已经临近酉时,顾府的人还未见踪影。
“杜大娘,看这日头,只怕顾府的人今天不会来了。”何清漪看着屋外灰暗的天,“明儿一早你那几户人家问看看,是否有牛车可借给我们。”
顾二郎在庄子养病,衣食医『药』一切皆由顾府安排,所以庄子上并没有马车留给她们。
杜大娘沉默,今天是二郎逝世第二天,在这庄子上再放下去,尸身只怕是要臭了。
“奴婢知道了。”她叹了一声。
“嫂子。”顾五娘叫道,“若是咱们将二哥带去京城,大伯母还是不肯怎么办?”
“怎么会,”何清漪安慰她道,想起那个美艳雍容的贵『妇』,“大伯母是兴宁候府嫡女,岂是这么不懂道理的?”
“更何况,大伯父又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兴许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
“那就好,五娘也想回京城了。”顾五娘低声道。
季秋,景致全未萧条,寒意已似凛冬。
京城顾府,五开间敞式中堂,正面墙上挂了玉石镶边松鹤展图,图下设了紫檀翘头案几,案几两边的香几上各置了兰花盆景,叶姿幽雅,碧绿清秀。
胡筠灵抱着夜里刚生了哥儿,坐在椅子里,她的指腹悄然划过哥儿的脸,问:“大夫可走了?”
“回夫人,大夫刚刚走。”下首,有个丫鬟很快回了声。
“大夫怎么说?”胡筠灵神情微敛,盯着怀里沉睡的哥儿。
第4章()
“大夫说老爷郁结于心,吃几副『药』就能解眼下,只是这心结还得心『药』医。”丫鬟又回道。
“郁结于心……”胡筠灵暮然抬眸,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哥儿,好一个郁结于心!
怀里的哥儿突然一声啼哭,将她的心思拉回了现实,她冷道:“把哥儿带下去好生看着。”
这边『乳』母立刻上前,将孩子抱了下去。
“你们也都下去吧。”胡筠灵指着下首一众丫鬟道。
丫鬟鱼贯而出,屋内瞬时静若死潭。
“好一个郁结于心,别以为我不知道章姨娘得宠是因为什么。”胡筠灵狠狠咬牙,面『露』怒『色』,“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还值得他惦记到现在。”
“夫人,既是死人,咱们又何必跟计较,索『性』过两日老爷也就好了。”胡妈妈安慰她,“不过,姨娘生下哥儿有功,老爷缅怀一翻也是情理。”
胡筠灵身子微微靠后,顿了片刻就道:“是啊,生子有功呢,如今的这哥儿,也得尊我一声母亲呢。”
“我倒要看看,一天躺在一个死人的院里是个什么样的。”她起身向外,“二郎这事,因为他这一晕就耽搁下来了,也不知道那两个丫头片子,是怎么编排我。”
胡妈妈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不多时,二人进了章姨娘生前住的芹其院。
有丫鬟端了锦杌放在床前,胡筠灵拢了衣裳坐了下来,看着床上那面『色』苍白的男人,他星目的眸底添了黯淡。
“夫人来了。”顾承川咧嘴笑了笑,“哥儿可还好。”
“不哭不闹,是个乖孩子。”胡筠灵也淡笑,“老爷原来还记得哥儿呢。”
“不过是昨天折腾累的,让夫人担心了。”顾承川撑着起身,丫鬟就拿了引枕垫在他身后。
“如此便好,早些好起来,哥儿入谱这事,还得老爷安排。”胡筠灵提醒道,“说到哥儿,有一事我要禀报老爷。”
“庄子上的二郎昨日酉时去了,晚上来人报信时,我看着老爷为章姨娘焦急的样子,便没有告之。”胡筠灵顿了顿,“再想说时,老爷就已经歇息了。”
她看着顾承川愣证的神情,继续道:“二郎成亲一年,未有子嗣,而又未行冠礼,这葬地你看如何安排?”
顾家有训,少男未行冠礼而夭折或未有子嗣者,不得葬入祖坟。
“罢了,老二就这一个哥儿,叫人去抬了吧。”顾承川垂眸闭目,惋惜道:“冲了喜,没想到还是没能留住他。”
“人各有命,老爷还是看开些。”胡筠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死了就是死了,你再惦记,再惋惜也没用。”
她起了身,看着屋内一通摆设,淡道:“毕竟是死过人的屋,老爷还是移过去正屋吧。”
“夫人说的是。”顾承川笑着应下。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有相敬如宾的味道。
“眼下天『色』已晚,那我安排人明日一早就出去,老爷看如何?”胡筠灵看着他问。
“夫人的安排,自然是好的。”顾承川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身墨绿的交领长袄,适度的剪裁,衬着她的腰身,纤姿袅娜。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越来越远,好像是从一个个姨娘,莫名其妙的死掉开始吧。
“你们过来伺候老爷更衣吧。”胡筠灵指了一边的丫鬟道,“一会将这屋里能烧的东西全拿去烧了,章姨娘在地底下也能用。”
“老爷你也起身用膳吧。”她气度雍容,身姿曼妙,站立在床前看着男人,神『色』不容置喙。
顾承川眼底闪了一丝怒火,但很快敛去,笑道:“好。”
冷风轻掠,吹着院落前的白幡簌簌作响,幽静的灵堂,多撑了两盏灯,却挡不了几分凄凉,院外,有嘈嘈切切的声音伴着风传来。
“是官府的人到了吗?”何清漪转头看了一眼屋外有些灰暗的天,“现在已是酉时了吧。”
“想必是。”小翠知道何清漪还惦记着外面的情况,“少『奶』『奶』,您想去看?”
何清漪笑着看她,“不用了。”
院外远处,穿着公服的捕快在尸身周边设了界线,有个老仵作蹲着身子在给死者验尸。
江金衡按例跟郭氏兄弟问了话,而后郭森木将何清漪给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江金衡将东西接了过来。
“是……是尸单。”
“尸单?”江金衡将纸张打开,看着纸张上面的字,面『色』陡然一变,“你们有人动过尸体了?”
“若是这人是他杀,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罪行?”
“这……俺们不知道啊。”郭森林紧张道,“是那……”
他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边的捕快打断。
“捕头,卓郎来了。”那捕快神『色』慌张,“要不要拦住他?”
“快快,你们两个将他挡了。”江金衡转头看着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