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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救你!”乐无异拔剑欲上,夏夷则拦住他道:“别动,这个‘禁言术’附有猛火咒,贸然出手,会害了巴叶。”
乐无异一时愣住,雩风微感诧异,瞅着夏夷则说道:“小子眼光不错,速速报上名来!”
夏夷则冷哼一声,如未听闻。
雩风怒气上涌,可一转念,忽又呵呵冷笑:“算了,我堂堂巨门祭司,不跟将死之人计较。”回头对随行祭司说道,“明泉,禀岩,宰了他们!”
众祭司面面相对,其中一人说道:“巨门大人,矩木枝被毁,大祭司必定震怒,不如活捉他们,交给大祭司出气。”
“明泉说得是!”另一人也道,“但凭几具尸体,难以向大祭司交代。”
众祭司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将对手当作死人。乐无异等人好气又好笑,而夏夷则嘴唇紧咬,眼中透出杀气。
忽听雩风冷冷说道:“啰唆这些做甚?本座亲眼看这几个人冲破你们看守,拼死毁了矩木枝。至于他沈夜信不信——”雩风冷笑,显然并未将沈夜放在眼里,“矩木枝总之是没了,犯人尸首也已带到,他就算不信,又能如何?”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雩风血统尊贵,一向肆意妄为。他们四人却没这般底气。
见他们犹豫,雩风尖声怒道:“怎么,你们晓得怕沈夜,就不晓得怕我?”
“属下不敢,一定唯巨门大人马首是瞻。”明泉、禀岩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战,“巨门大人有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雩风怪笑一声,“我先杀个痛快。”一挥手,巴叶身上腾起一股火焰,巴叶欲叫不能,身子痛苦扭曲,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寒霜落!”夏夷则长剑指出,冷雾笼罩巴叶,哧,烈火熄灭,复又燃烧。
“水生骨。”夏夷则挥剑催使寒气。雩风指尖变幻,口唇无声开合,烈火不弱反强。
“该死!”闻人羽纵身跳出,挺枪刺向雩风。明泉拔剑迎上,叮叮叮,枪剑交接,连换数招,闻人羽枪如游龙,枪花乱坠,压得明泉灰头土脑、节节后退。
“看招!”乐无异挥剑冲出,禀岩一晃身,分出三个身影,同时扑向对手。
“我也会!”乐无异使出流影剑,也分出三个影子,迎上禀岩的分身。
“咦!”禀岩大感意外,凝神以对,双方以三对三,联翩起落,虚实难分。
“去!”乐无异忽一扬手,晗光呼啸旋转,化为一只光轮,直奔远处的雩风。“新月连环”神速惊人,雩风慌忙躲避,不料晗光有如活物,随之东西,眨眼工夫,已到面门。雩风大感意外,不曾多想,飘然后退,右手斜斜劈出,带起一道金光。
叮,金光撞上光轮,晗光向后弹回,乐无异伸手接过,身形再晃,化为六道人影,以二打一,杀得禀岩招架不住。雩风行法受阻,夏夷则占了上风,哧,火光熄灭,巴叶摇摇欲倒,忽然人影晃动,一人一边扶住少年,雩风定睛望去,不由得“咦”了一声。
来“人”非人,竟是两具偃甲!
雩风心念一动,冲着乐无异恨声道:“好小子!你偃术师出何门!”
唰,乐无异一剑扫过,带起数绺长发,禀岩狼狈后退,面如死灰。扑啦啦,金刚力士拍翅赶回,带来巴叶。乐无异接过一瞧——少年浑身焦黑、面目全非,气息已然十分微弱。夏夷则趁隙施咒,撑起一道结界,暂时将众人护于界中。
“巴叶!”巴叶母亲扑上来,搂住儿子哭喊,“巴叶,你怎么了?”
“娘……”巴叶努力睁眼,“我……我好疼……”巴叶吐出一口气,合上眼,歪头气绝了。
巴母号啕痛哭,夏夷则摸了摸巴叶的脉搏,皱起眉头,微微摇头,闻人羽也收枪返回,见状不由得呆住。夏夷则望着巴母,喃喃说道:“身为人母,如何面对丧子之痛?”一挥手,如水灵光灌入巴母头顶,巴母激灵一下,脸上痛苦消失,变得平和安详。
巴母起身,向寨子中走去,步伐轻快了许多,唇齿间隐隐有歌谣透出,无忧无虑。
闻人羽看了夏夷则一眼,已知夏夷则是用幻术篡改了巴叶娘亲的记忆,忍不住叹了口气。乐无异急道:“你、你对她做了什么?”闻人羽一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夷则乃是好心。若不如此,她将终生活在痛苦之中,一刻有如百年。”
“可……”乐无异还在犹疑,就听夏夷则道:“在下令她相信,巴叶被一名云游至此的散仙看中,带回洞天修仙。修成之前,不会归来。”见乐无异仍是犹疑,又道,“人心至为复杂。再高妙的幻术,也不可能完全骗过人心。幻术只不过给了她另一种可能,在事实与幻梦之间,她可以选择更想相信的一个,相信下去。”
乐无异忽然明白了:“夷则,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夏夷则摇头:“莫论善恶,且试生死。”说话间,结界片片剥落,显然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准备好了?”
乐无异和闻人羽相视一眼,点点头,重重应道:“嗯!”
“雩风!”闻人羽扬长枪一顿,厉声喝道,“你滥杀无辜,该当何罪?”
“凭你也配问本座的罪?”雩风一脸嘲弄,“野丫头,你的枪法有点儿眼熟,好像那个百草谷的天、天什么来着?”
闻人羽道:“百草谷天罡!今日一战,定叫你永世不忘‘天罡’二字!”
“没错、没错!”雩风抚掌大笑,“看来你也是天罡,跟上次那个是一路货。”
“你见过天罡?他——”闻人羽猛一激灵,升起不祥预感,“他、他在哪儿?”
雩风审视少女,微微冷笑:“月余之前,有个天罡妄想潜入无厌伽蓝,结果被大祭司沈夜逮个正着。”
“无厌伽蓝?那是何地?后来那人呢?”闻人羽心头咯噔一下,算算时日,师父失联已有许久,他追踪断魂人而去,倘若追查到流月城——
“后来?”雩风漫不经意道,“丢给瞳料理去了。”
“瞳是谁?”闻人羽望着雩风残忍的笑容,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恶寒。
“瞳?呵……”雩风笑得诡谲莫测,似有畏惧,又似钦慕,“瞳这个人呢,是个天生的怪物,身上豢养了无数毒蛊。听说他有种蛊,能吊住人一口气好些年,让人眼睁睁看着手脚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烂成黑色的脓水。”
“你们——该杀!”闻人羽按捺不住,长枪一顿,烈焰笼罩全身。她发出一声清啸,冲天凌云,乳燕似的在寨子上空盘旋。
雩风目转精光,双手合拢,无声念动咒语。
“呵!”闻人羽长枪一抖,冲向雩风,枪尖纵横飞舞,搅起漫天火焰。
“禁!”一串紫色光环从雩风指尖涌出,忽大忽小,忽涨忽缩,接连套上枪尖。
每套一只,闻人羽便觉枪尖一沉,数十道光环前后相连,仿佛一条大蛇,不断吞噬长枪。长枪抖动之间,如负山岳,刺到雩风身前,早已不胜迟缓。雩风从容后退,大袖一拂,冷冷喝道:“破!”
砰砰砰,长枪起了一串爆响,紫光匹练一般向闻人羽反卷。
闻人羽措手不及,正要弃枪保命,忽然寒气涌来,霜白光华卷上枪身。紫光白汽,相互抵消,闻人羽枪上一轻,呼呼呼连环数枪,刺得雩风后退不迭。
雩风双手乱舞,指尖所过,画出道道光环,环环相扣,忽集忽分。
闻人羽吃过苦头,抖动枪花,虚虚实实,仿佛千树梨花,光环所套,尽是虚影,枪花夹杂罡风,将雩风全身罩住。
其他祭司见势不对,纷纷拔剑上前。乐无异笑道:“慌什么?我陪你们玩玩!”拔剑而上,剑光流散,化为九个虚影,攻向四个祭司。
流月城术法大多传自神农,精深高妙,祭司自负天授,从不将下界修道士放在眼里。不想今日遇上三个硬茬,年纪不大,法力惊人,闻人羽、夏夷则联手御敌,压制雩风。乐无异一身九影,更是匪夷所思,流月城也有分身之术,然而寻常祭司顶多一分为三,再多便驾驭不了。
乐无异攻势凶猛,由不得众祭司多想,以禀岩为首,纷纷一化为三,变出十二个人影,其中三人以九对九,各以九影攻防,剩下一个明泉,驾驭两个分身,从旁掠阵,虎视眈眈。
乐无异喝道:“闲着也是闲着,送你三个对手。”右手一招,三个金刚力士一跳而出,动如闪电雷霆,迅猛扑向明泉。
明泉匆忙挥剑,剑锋所过,卷起一股烈焰。偃甲材质多样,但多以铁木打造。木遇火便燃,铁遇火便熔,要破偃术,首推烈火。明泉这一道“猛火咒”声势惊人,他心中盘算,偃甲若不闪避,必然烧毁,如果避让,乐无异出现破绽,便可乘虚而入。
不想偃甲不闪不避,一股脑儿闯入火圈,烈火及身,均被潜力推开。明泉吃了一惊,定睛细瞧——偃甲灵光闪动,涌现凤篆龙文,前后勾连,分明就是一个法阵。
“辟火符!”明泉念头闪过,偃甲已然近身,弹出长枪利刃,风车似的滚切过来。
明泉慌忙召唤分身拦在身前。叮叮叮一阵激鸣,刀光飘雪,剑气凌霜,碰撞声夹杂利刃入体的闷响,分身以二敌三,接连中招,灵气泄漏,化为缕缕轻烟。金刚力士势头不止,翻翻滚滚,又向明泉杀来。
“剑来!”明泉口念法咒,祭起一片剑影,偃甲锋刃轮转、密不透风,只听一阵激鸣,剑影撞上刀轮,缤纷迸散,化为点点流星。
明泉乱了手脚,仓皇后退。众祭司相处日久,应敌时本有一套阵势,攻强守固,颠扑难破。明泉一退,阵势登时崩塌一角,金刚力士乘胜追击,击破禀岩一个分身。禀岩也乱了方寸,乐无异乘虚而入,唰,剑光所过,在他肩头留下一道伤口,血如泉涌,痛得禀岩哼叫起来。
“一群废物!”忽听雩风怒道,“这是幻影,不是分身。”
乐无异瞥眼望去——闻人羽枪势转弱,火光暗淡,雩风身影凸显,两眼望天,十指变幻如飞,不住放出光环,套弄枪火、冰剑。夏夷则悬空行法,长发乱飞,冰白小剑蹿出虚空,灵巧躲过光环,一窝蜂冲向雩风。
到了这个地步,不但较量法力,更是较量心力。无数冰剑被光环套中,更多的冰屑又从虚空中浮现。雩风禁锢有术,善驭猛火,夏夷则骑虎难下,只有不断召唤冰剑,他的面孔阵红阵白,体内灵力消逝,快得超乎想象。可他心里明白,稍一退让,闻人羽势必落入陷阱,雩风的光环十分歹毒,少女若被套中,难免会步巴叶的后尘。
雩风生平自负,本想这些少年男女乳臭未干,可以轻易打倒,不料闻人羽疾进猛攻,险些杀他个人仰马翻,好容易稳住阵脚,又被夏夷则硬生生拖住。闻、夏二人一远一近,一个夺天地之机,一个尽人类之力,远近相生,武法并用,联手之下,竟跟堂堂巨门祭司斗得旗鼓相当。
雩风又羞又恼,不觉心浮气躁,一身本事无意中又削弱不少,这么七折八扣,越想打倒对手,越觉力不从心,忽见乐无异一身化为九影,带了三只偃甲,形同一支大军,打得众祭司手忙脚乱,不由得气急败坏、出声指点。
“这是幻影,不是分身”——说来平平无奇,落到众祭司耳里,却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