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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啊!听说东边那块儿,又被咬死了好几个。”
“娘皮的!这皇家武堂是干什么吃的!简直害人!”
“唉,别说了,咱们还是赶紧到集合点吧!”
“就是就是。快走!听说三皇子都领兵前来围剿了,但愿早点捉住那只凶兽。不然这龙向山,以后谁还敢进啊!”
隐在草丛中的云挽歌眉头一蹙——林敬轩来了?
他为何来?
来救自己?
不可能!
他这人,绝对不会做毫无利益的事!
云挽歌下意识地抓住悬挂胸前的水坠。
林敬轩的图谋,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借着‘救助’的名义,而发现自己身上真正的秘密!
说不得,还会以那白额虎来试探自己!
眼眸一沉。
听得那些人走远,才悄无声息地转身,迅速隐没。
天光渐暗。
庞丽和宋渠久不见云挽歌回来,终于忍耐不住。
宋渠已是到了溪水边朝远处眺望了数次,还是不见云挽歌的踪影。
不由心忧,回头对面色已经苍白的庞丽说道,“你在这里,我去寻挽”
“吼!”
忽而一声虎啸,惊得宋渠面色骤变!
听那声音,似已到了数里开外,且还在迅速靠近!
他迅速转身,奔向庞丽,一把将她拽起。
庞丽也慌了神,不由自主地抓紧他的手臂,颤声道,“宋师兄,难道又是那恶虎”
宋渠神情凝重地往那虎声靠近的方向看去,“这一级山脉虽凶兽不多,可地势却极为难行,这虎来得这样快”
略一沉顿,“有蹊跷。”
庞丽微惊,“师兄什么意思?”
宋渠却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解释,而这时,那虎啸已隐隐快到近前。
可却陡然听到,那狂躁怒恶之声中,竟似还夹杂了什么人仓皇奔逃以及驱赶恶虎的隐隐怒声。
难道是云挽歌?
宋渠眼神一沉,指尖霍然指地,一下便掀开地面一大片尘土,飞速环绕左右,呈蓄势待发的状态!
庞丽也咬紧了牙关,连咳几声,祭出槐花。
“滚开!你这只畜生!”
少年惊怒的声音忽然从半空传来!
庞丽先是一怔,随后猛地瞪大眼,抬头看去。
只见暗色暮空下,那控着黑鸦武灵的,不是罗镜,又是哪个!
她一下张大嘴。
随后便见他那黑鸦武灵,猛地受到一道白光重击,嘶厉一声,陡然消散!
罗镜一下子便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啊!”
庞丽惊呼,不顾抽空灵气以损自身的危险,一甩手,巨大槐花凭空飞去!
沉沉接住落势极快的罗镜,便猛地再吐一口血。
看得旁边的宋渠眉头一皱。
伸手助她一力,将槐花武灵迅速拉回。
罗镜落地,一抬脸看到庞丽,张口便怒,“谁让你救我的!死胖子!”
说完,就见庞丽的脸白了又白,嘴角的血还在往外流。
宋渠脸色骤沉,怒视罗镜。
罗镜张了张嘴,完全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收口。
又看了眼庞丽眼巴巴地瞧着自己的模样,心头那种复杂又内疚,抵触又无法厌恶的排斥,还是迫使他冷哼一声,扭头朝外看去。
这一看,便呀呲欲裂。
双手朝周边树木一抓,纵身便要朝那边跃去。
“师兄!!!”
两边数棵粗壮大树,竟然被他凭空生生拔起!朝那边正被白额虎扑倒在地的青年男子直直飞去!
“啊!!!”
然而。
獠牙大口猛地咬住男子小腿。
男子尚未来得及抓住那飞到近前以做桥梁的树枝,便被老虎陡然拖了回去。
虎头一甩,便重重地砸在一颗大石上,惨叫一声,再无了声息。
罗镜满眼赤红,死死地瞪着那边如一块烂布一般,被白额虎咬住的师兄的尸体。
偏那白额虎,似是有意折辱他一般,当着他的面,一口撕下男子的一条胳膊!
隔着数丈之外,仿佛都能听到那骨肉分离的撕裂感。
罗镜眼睁睁看着,只觉心神俱裂,失控地狂吼一声。
再次双手起势,撼动身旁无数树木,竟欲要与那白额虎鱼死网破!
然而。
却从后方被人猛地抱住了腰。
便听那熟悉的少女敦厚却略带嘶哑的声音,焦急地说道,“镜哥,不可!”
罗镜僵住。
再抬头。
那边白额虎,又前蹄踩在男子尸体的头上,然后亵玩般地,一下一下,划烂了他的脸!
师兄是为了护他,才故意落后一步,挡住这恶虎的啊!
他活着!师兄却死了!
罗镜一时悲痛于心,万念俱灰。
猛地一转身。
重重地推开身后拦住他的庞丽。
目眦尽裂地指着她,怒吼,“谁让你救我的!谁叫你出手的!都怪你!要不是你!师兄就不会死!是你的错!是你!!!!”
庞丽本就灵力耗竭,身体抽痛无力,被他这么一推,一下子摔倒在地。
再听他怨怼的指责,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白的几乎透明。
一张圆盘喜庆的脸蛋,竟露出悲恸哀极之意。
宋渠心下恼怒,正欲上前。
忽而见那罗镜又要转身去往那白额虎所在处奔去。
庞丽大惊,连爬带抓地想拦住他。
却听——
第89章 调虎,悲愤()
“啪!”
一声极响亮清脆的耳掴声。
几人都是一愣,抬眼看去。
宋渠一喜,庞丽愣住。
而被扇了耳光的罗镜,慢慢地转脸,一双眼露出几欲吃人目光地,看向面前的
云挽歌。
只这少女此时颜色素淡,一双漆黑浓墨般的眸子里,隐见沉沉暗色。
如那深海里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眼望去,叫人心生畏惧却又不由被牵扯陷入。
心神骤然恍惚。
罗镜察觉时,后背已陡然出了一层冷汗。
不过电光火石间,竟然气势上就被强行压迫如斯。
他微蹙了蹙眉。
待要发怒质问,却见云挽歌看都没看他,而是转脸对旁边好容易站起来的庞丽冷声道,“丽丽!回去便叫你爹退了这桩亲事!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不配娶你!”
庞丽看了眼罗镜,咬了咬唇。
罗镜一怔之后,随后更是恼怒攻心,“你是何人!竟敢插口旁人婚事!”
然而,云挽歌自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之后,便根本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
转而又看了眼那边自从她出现后,便眈眈怒视过来的白额虎。
想到刚刚她在山中环形一圈,找到林敬轩的搜寻人马后,听到的消息——
林敬轩带领的御林军,在一级二级山脉交口,找到了一个满身血污的人。
本以为是误伤虎口,却不料是被人以极其凌虐的办法殴打致半死。
且,从那人身上搜出一包混香粉及一少女小衣,衣上有鲜血。
林敬轩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问出这人交代。
那小衣便是云挽歌的贴身衣物,而衣服上的鲜血,正是幼虎虎血!
再加上混香粉。
林敬轩当即便知——是这人引来虎王,意图谋害云挽歌!
当即大怒,愤而斩杀了那人!
云挽歌隐在浓密大树枝叶后,终于看清那被斩下来的人头。
竟是王贺!
王贺,云路,宋凤清。
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旋即回转,又去寻了一处花心泥,尽量遮蔽了自身体香气息后,再吞食了每日必食的无心果,以那奇异冷香覆住口舌气味,才匆匆赶回。
却不料,那白额虎丢了自己的气息,竟从宋渠和庞丽身上还残留的味道寻了过来。
偏又与罗镜那一队人马撞上,咬死几人后,更是凶性大发,一直追着,竟到了宋渠和庞丽的藏身处。
她听到虎啸,便已奋力奔来。
终因武阶不够,迟了数步,刚到,便见恶虎杀人,罗镜对庞丽说出那通泄愤的怒话,一记鲁莽的行为。
想都没想,便给了那口无遮拦的少年一记重重的耳光。
因自己悲痛,便叫他人都跟着他陪葬?
自私妄为,莽撞冲动。
一如当年识人不清是非不明的自己。
所以云挽歌并不看他,并不想再重温当年痛失所亲时,那种可悲又可笑的无助。
她冷冷地看着那白额虎说道,“你们在这里不要妄动,一炷香后,宋师兄放出你的大雁鸣救,会有皇家救卫前来相救。”
宋渠一听就不对,立刻问道,“那你怎么办?”
云挽歌足尖一点,便朝旁边蹿去,只丢下一句,“我引开那虎。”
宋渠眼睛一瞪。
可云挽歌已经跳过溪面,钻入树林之中了。
那白额虎仰天一吼,紧随而上!
宋渠的脸色白了又白,惊疑了许久,又看了看地上,刚刚云挽歌放下的几条已死的仙囗蛇和百鲜果以及灵草。
良久,忽而一握拳,对身旁说道,“庞师妹,一炷香后,我和云师妹若没回来,你们便自行求救!”
说完,便纵身一跃,追着云挽歌的方向飞速奔去!
“师兄!”
庞丽大叫,却已是阻拦不及。
眼睁睁看着那两人一虎都没入那渐渐被暗夜笼罩的憧憧森林里,直觉一股寒气,慢慢从体内散了出来。
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手臂。
原本只不过是一次例行有趣的试炼而已,为何最后,竟会变成如此?
恶虎追杀。
她想到了那个在入山之路上被咬死的少年,恶虎在自己后背上那一掌几乎震碎五脏六腑的痛不欲生,残破倒地的那边罗镜师兄的尸体。
云挽歌的引虎,宋渠的奋不顾身相救。
到底,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用如此阴毒狠辣的手段!
害一人,牵连无数无辜。
简直比她听说过的最可怖的厉鬼怨恨,更恶毒!更可怕!
她有些发抖。
那边,罗镜将师兄死无全尸的躯体放在小溪边,轻轻地捧水,想洗去男子脸上的污渍。
可是,那一道道血肉翻飞的抓痕,却怎么也消逝不了。
连五官都看不清了。
那个临死前,还在对他大叫——“快跑!师弟!”的兄长,再也回不来了。
庞丽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就听安静的夜空下。
传来罗镜低而压抑的哭泣声,混杂着溪水潺潺而缓慢地流淌,一如悲伤过心,层层叠叠。
云挽歌提着一口气,一直落到一处断崖前,终于再无前路。
白额虎眼见她无处可逃。
反不在迅猛追击,绕着圈,在云挽歌面前行来走去,似乎在斗玩落网的猎物。
云挽歌与那白额虎对视。
背后山风凛冽刚硬,从后头直扑过来,撩起她束衣长袖猎猎作响。
她勾了勾唇。
忽而抬手,将原本披散在后背的乌发一拢,往上,迅速捆成一个高挑而轻便的马尾。
飒爽英姿,陡然毕现!
那张鬼仙半面,也全数展露于星光辉泽之下。
白额虎竖着褐瞳,阴森森地看着云挽歌,低低呜咽俯身,已做攻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