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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便被一股大力,强行送出了空间外。
云挽歌吃惊——还是第一次被水坠空间如此抗拒,发生什么事了?
可不等她多疑,人已站在了出武堂的小院内。
胸前水坠森冷彻骨,一点寒意渗出,都叫她肌肤如霜,几乎冻裂。
立刻再要进入查看情况时。
院外,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虚无空间内。
白雾剧烈翻滚,无一被那无地自起的大风刮得东倒西歪,蹲在地上揪着一株爆苓木,无奈地朝白雾涌动的中心吼道。
“殿下,您缘何动怒?云二这血誓,本就是您的意思啊!”
就是您没明说,我擅自做主逼她下了血誓了而已。可是当时您虽然不满,可也不至于如此动怒啊!
凤离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无一一颤,却还是梗着脖子,“您不记得了,确实如此啊!混沌空间上千年,唯有此女得入,只有以她血肉为祭祀,方能打开这混沌之困,殿下,您比谁都清楚啊!”
凤离天的脸色越发难看。
那寒冽气息,已如实质,化作一柄柄利刃,试图将这该死的困境,切割成无数碎片!
无一的脸上瞬间被割破了血。
他心下愕然,躲过又一阵风刃,扯着嗓子大叫,“殿下,若不是如此,您缘何要将那一界凡女,留在身侧?”
风刃骤停。
无一看着凤离天那冰霜欺面的表情,后背一层层冷汗。
可,为了天人一族,他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逼着凤离天去面对。
咬了咬牙,故意轻松笑了起来,“殿下莫不是看上那个凡女了?可就算她有半仙血统,也活不过混沌之祭吧?殿下,您不能如此优柔寡断儿女情长,天人一族”
“闭嘴。”清清冷冷的声音,如天山雪巅的冷泉落于冰面,寒意瞬间将无一冻了个僵硬。
下一刻,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
“本君的话,从不说第二次。”凤离天紫眸冷凝,“本君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滚!”
无一一颤,瞬息,被一股大力,强迫地扔出了空间之外。
落在地上,又是一口血吐出。
青刹刚刚卸了凤离天的脸,正背着手在玄清宫溜达,见状,慢悠悠地踱过来,笑嘻嘻,“怎么,又去触殿下的逆鳞了?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红魅拿着公文走过来,看到两人,皱了皱眉。
无一爬起来,喘了口气,“殿下对云二太特别了。你莫忘了,殿下如今可是停留在那个时候的记忆,嗜杀冷戾,生人勿进,最阴鸷可怕的时候!可纵使这样,他对云二也太我怕咱们的计划,恐怕不容易那么进行。”
青刹耸耸肩,“不容易又怎么样,殿下若想解开混沌之困,只能要云二的命。”
说着,又极邪性地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殿下不想解开混沌之困么?”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可无一还是不放心,“可毕竟天人一族对殿下做过那么可怕的事”
青刹不屑地撇撇嘴,“你以为殿下心里还有天人一族?”
无一一愣。
青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我虽总以天人一族规劝殿下,那是你我的归属,不得不做。可殿下,真正顾念的,你从没想过?”
无一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青刹又笑,转身,便见红魅冷冷地看着他。
笑着歪头,“生气啦?”
红魅听不出情绪地冷淡说道,“我以为你喜欢云二。”
毕竟,青刹也曾问过,云二是否适合做天人一族的天后。
还笑言过殿下于云二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青刹却撇了撇嘴,“若是她将来能活下来,我再喜欢也不迟。”
红魅心下一沉,捏了捏手指。
空间内,凤离天周边云雾如绸,游走缓动,却又重若千钧,破天劈地。
他冷冷地看着那汪灵泉,眼前,还是云挽歌回答无一时,那清冷冰凉的神情。
她真的除了复仇,就什么都不在乎么?
不在乎自己的命,不在乎他。
来到院外的居然是庞丽的那个胆小谨慎的丫鬟小绿。
只是这丫鬟今日却面色慌张,仓促奔跑,及至冲进院内,一眼看到云挽歌,便满脸惧色地冲了过来。
“云小姐,云小姐!不好了!”
云挽歌眉头一皱,就听小绿声音发颤地尖声道,“西,西药园那边,死,死人了!我,我家小姐让我赶紧来通知您!”
西药园?
那不是鬼老的地方?
云挽歌登时色变,一瞬,便已离去数丈之外,武士阶的实力骤然爆发!
第164章 死去,利诱()
小绿还张着嘴,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良久,转身,就见院外,站了一个一身白衣清润如烟雨,朦胧却又叫人心神恍惚的俊郎君。
愣了愣。
便听那人如泉水粼粼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别忘了你的天字牌”
清风吹起,人影不见。
小绿瞪大眼,半晌,白着脸,往西药园跑。
云挽歌几个呼吸间,蹿到了西药园。
一眼便见庞丽跪在地上,头顶一朵槐花莹莹发光,有无数光点,从那花朵上如雾雨洒下,落到她身前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身上。
云挽歌登时肝胆俱裂,“鬼老!!!”
庞丽听到动静,抬头,脸色有点发白,“你来了,快,我快撑不住了,老人家最多只有一刻声息,他有话交代给你”
“鬼老!”
云挽歌扑过去,几乎不敢相信,此刻虚弱将死浑身冒血的老头,还是十多天前,那个站在自己跟前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老顽童。
她浑身发寒,颤着手伸过去,却不知该碰哪里。
鬼老艰难地睁着眼,看到云挽歌时,先是极为勉强地笑了下,嗓子被戳了个窟窿,还在汨汨流血。
云挽歌眼眶通红,想去堵住那该死的血。
却见鬼老抬起指尖,虚弱地朝半空点了下。
空气中出现几个虚无的字——救老段,当心云
“砰。”
手指落地。
鬼老头一歪,闭上了眼。
“鬼老!!!”
撕心裂肺的一声长唤。
空间里的凤离天站到灵泉边朝里看去,就见云挽歌双手是血地跪在那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者身旁。
满脸悲痛,浑身发抖。
他猛地皱了眉,幽冷紫眸微微暗沉,片刻后,忽而转开视线,朝灵雾之后走去。
可才走了几步,耳旁,却似乎传来那少女痛彻心扉的低泣。
他顿在原地。
垂眸。
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灵雾撩动齐腰乌发。
下一瞬,人影不见。
无一从雾后鬼鬼祟祟地探了个脑袋,撇撇嘴。
庞丽颓然地倒在地上,有些歉疚地低声道,“抱歉,我灵力不够”
云挽歌摇头,声音嘶哑,“你尽力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庞丽正了正脸色,“突破武者阶不是就要进入学堂正式上课了么,可我爹想让我进皇家武堂,他走了段老的路子,想让老人家给写封推荐信,我上午就过去找老人家。”
顿了下,“可是海天阁没人,我四处打听了一下,得知段老两日前来了西药园,就没回去过,便过来寻,没想到就见”
语气微微沉重,“这位老人家倒在血里,显然已经伤了许久,却还撑着一口气,直看到我,就憋着一口灵气,让我速速寻你过来,我怕他撑不下去,就用我的武灵本源为他疗伤,让小绿赶紧去通知你,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
两日前!
正是云挽歌几人从秘境出来!
她为了巩固实力,直接进入空间修炼,本想稳定下来后,再来给两位老人一个惊喜!
却不想
不想竟然便如此天人永隔!
一想到庞丽刚刚的话——鬼老重伤将死,却还撑着一口气,为了等自己!
云挽歌一下子揪住了身旁的一片草叶,发狠地死死攥住,由着那锋利的草叶将手心割破,也抵挡不了她此时满心针扎绞杀般的痛!
庞丽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张了张口。
却感觉身后声响微动,下意识回头。
便见来人白衣如雪,十分清隽,却,并不相识。
皱了皱眉。
“云二小姐。”贺君尘音若青雨,润物无声。
云挽歌咬牙抬眼。
“天字牌,天字事。”贺君尘微微一笑,“可为你解当务之急。”
鬼老最后留下的字——救老段,当心云
可是,鬼老的话没说完,当心谁?或者当心何物?又或者,当心云家的某一人?
似是线索,却又毫无线索,这样的提示,最容易让人如无头苍蝇乱成一麻。
现在最重要的,是段老如今也身陷囹圄!
云挽歌心头一颤,狠狠地瞪着贺君尘那张举世无双清如濯莲的脸,咬牙道,“你有什么条件?”
贺君尘依旧那副淡定从容的矜贵气态,平平和和地含笑道,“请二小姐下嫁。”
庞丽满脸吃惊。
不远处,凤离天站住西药园的溪水对面,冷了颜色。
云挽歌不知为何,突然低低咳嗽了几声。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修炼的那些时日,鬼老与段老给予自己的,身为两世人都没有享受过的关切与关心。
可是,他们如今,一个浑身是血地惨死在自己面前,一个身陷囹圄现在不知到底在何处。
她忽而冷笑,“贺家主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从送她天字牌那一日起,便已猜到今日之事了吧。
贺君尘并不意外云挽歌能知晓他的身份,也不尴尬,更显清悠贵气地笑道,“贺某诚心求娶,实是二小姐姻缘太难求得,贺某不得不用了一点小心思。”
云挽歌冷眼看他,“这里头贺家也插手了?”
贺君尘断然摇头,“不曾,贺某虽用了些手段,却不曾做下任何卑劣行径,请二小姐放心。”
“放心什么?”庞丽倒在旁边插了一嘴,“放心你这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我呸!长得一副人模狗样的!”
贺君尘也不在意,依旧微笑着看云挽歌。
却不料,云挽歌已经转过脸,安静地掏出手帕,去擦鬼老脸上的血,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请贺家主回吧,这个条件,恕挽歌难以答应。”
贺君尘一笑,似乎并不意外。
只颔了颔首,“二小姐既不愿,贺某也不勉强。贺某的条件始终不变,珍宝阁,随时恭候二小姐大驾。”
似乎笃定云挽歌必定会去求他。
庞丽听着刺耳,骂了一句,“赶紧滚吧!”
直等人消失了,才气不平地帮着云挽歌一起收拾鬼老的尸体,“什么玩意儿!混账东西,拿一个女孩儿的清白做要挟!”
话音刚落,就见云挽歌,用手臂擦了下眼睛,一惊,扭头看去。
第一次,看到云挽歌哭了。
第165章 拍马,别怕()
登时心疼又心软,“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赶紧找到段老才是啊呀!”
话没说完,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风卷起,一下子抛到了半空。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