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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然却正色道:“这件事,母亲往后再不要提起。玉如往年是有亲事的,她怎么能嫁到咱家来?”
大夫人不依,说道:“你姑妈老早就没了,她那亲事,哪还能算数?她如今也没个倚靠着落,所以我想”
苏婉然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母亲的话,说道:“就是因为有当年这件事,老太太每每看见她,就会想起姑妈来,就会生出满身的不自在。母亲不知道避讳,还要把她往家里招,这是纯心和老太太过不去呢?我留她另有用处,母亲不要再说了。”
大夫人无可奈何,又坐了一会儿,只好乘车离去。
苏婉然坐在窗前,看着外头一院积雪,白涔涔的,冷的心里发凉。
陈长青的事还没有了结,竟然弟弟又给她出了这么一件难题。
她眉头一皱,心里倒有了一件主意,或许这能解了她如今的困境。
清晨,落了一夜雪的下河村,蒙了厚厚的一层白,银装素裹,一派琉璃世界。
秦春娇醒过来时,只看那窗纸上一片光亮,还当起晚了。
她翻了个身,却见身边的男人依旧在熟睡。
每日,都是易峋比她先起,没别的原因,只是每天夜里他都叫她分外的劳累。
今儿,他竟然比她还晚起,这倒有些少见。
床下是烧的滚热的炕,男人的身躯也像炉子一般的火热。
看着易峋那熟睡的俊脸,宁静而祥和,甚而还有些孩子气的样子,秦春娇心里只觉得甜甜暖暖的。
她笑了笑,低头拱进了他的怀里。
香腻赤//裸的肌肤,紧贴着他的,被男人的气味儿淹没,她眯细了眼睛,想再睡一会儿。
正在这时,她的后脑上忽然被谁轻轻凿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章()
秦春娇微微吃了一惊;回头一瞧;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易峋;果然见男人双目炯炯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才睡醒的惺忪之态。
自己适才往他怀里拱的样子;被他瞧见了。
秦春娇脸上有些红,忸怩嗔道:“你早早就醒了?那怎么不起来?”
易峋瞧着她,嘴角噙了一抹笑;慵懒说道:“你不也醒了,怎么不起来?”
秦春娇看着男人盯着她的戏谑眼神,将脸一扭;说道:“好啊;那就起来。”说着,她伸臂一撑;就想从他身上起来。
她才微微抬起身子;一只粗糙且温热的手掌却按在了她背上。
她一个不稳;便重新栽倒在易峋的胸膛上;而背后的那只手臂;更得寸进尺;横在了她的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两人的肌肤紧密的贴在一起,男人火热的身子烫着她;秦春娇几乎能感受到易峋那强健有力的心跳。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也热了起来,心也越跳越快。
秦春娇脸上红晕更甚,她不由轻轻问道:“干什么?”
易峋看着她,双眸黑的深邃,她紧依在他身上,几绺乌油油的发丝滑落下,映衬着底下的肌肤雪腻香细,小脸红艳艳的,仿佛初晨的玫瑰,娇媚可人。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映着自己的身影。眼角那颗泪痣,撩拨着他的心。
眼前这一幕,香艳撩人。经过了婚后这段日子,他眼瞧着,她是一日更比一日成熟甜美起来,周身充满了小妇人的韵味儿。
一想到,她的这些变化都来源于他的悉心“教导”,易峋心里便满是满足和得意。
这都是,他的功劳,是秦春娇是他的女人的证明。
易峋嗓音有些暗哑,手指勾缠着她的发丝,嗓音暗哑着说道:“你说呢?”
秦春娇只觉得他的目光,灼的皮肤烫疼起来,她扭了一下身子,却被易峋牢牢按住。
虽说成婚没几日,她哪儿不知道易峋想干什么?
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干坏事。
她尚未开口,易峋便低声说道:“既然不想起来,那就陪我再躺会儿。”
陪他再躺会儿?恐怕不会仅仅只是躺着吧!
秦春娇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而男人的手也确实在她身上摩挲起来。
她捉住了他的手,嗔道:“别闹了,昨儿晚上你弄得太凶了,我还不舒服呢。”说着,她小脸一拧,埋怨起来:“成婚前,你还晓得疼惜我。如今成了婚,尽欺负我。”
易峋瞧着妻子那撒娇发嗔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边一扯:“谁叫你昨晚上咬我来着?”
秦春娇不甘示弱,嘟嘴回道:“那谁让你使坏呢?”
昨天夜里,两口子在书桌前算着账目,说着话不知怎么就动了性子。易峋竟然将她抱在书桌上,就跟她亲热起来。
逗弄她,又偏偏不给她,哄着她说些羞死人的言语。
她又气又羞,急躁起来,就在他肩膀上半重不重的咬了一口,结果就是换来了他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折腾。
秦春娇知道,易峋这是在算他们俩婚前的账。落在他手里,她算是认栽了。
易峋撩了一下她的秀发,在她颈子上轻轻搔了一下,低低笑着:“那怎么能叫使坏?我那分明是在卖力的耕种,你不说体谅丈夫辛苦,还埋怨牢骚?”说着,他翻身将她压了下去,在她耳边低语:“横竖今儿没事,为夫就多操劳一下。说不准,到了明年春天,你这块地就要长小芽儿了。”
秦春娇羞臊的脸和颈子一起红了起来,甚而连胸前也红了一大片,她用力锤了易峋肩膀一下。男人是不是在床上都是这样的厚脸皮?明明是他想快活,却胡扯出这么个理由来。
怕他真的再折腾她,秦春娇搂着他的颈子,软声求了起来:“峋哥,峋哥哥,别闹了,谁说今儿没事呀?虽说铺子收起来了,但咱们不说好了今儿办年货吗?咱们起来,好不好?”
听着她娇声软语的央求,易峋只觉得更加兴奋起来,但瞧着她那小鹿一般楚楚可怜的眼睛,晓得她也是真的怕了。
不想真的欺负她,他强压了满腹燥热下去,放了她起来。
两口子起来穿衣服梳头,秦春娇出门去厨房舀水。
才走到院里,她不由轻轻呀了一声。
原来昨儿夜里,下了半夜的雪,直到这时候还没放晴,天上仍旧搓绵扯絮一般的落着。
那窗纸上的光亮,便是这积雪的反光。
院中地下积着松糕厚的一层雪,竹篱笆上也盖着白白的一层。放眼望去,全村子的屋舍树木,都盖在了这一层白的下面。
四下寂静无声,偶有村人过去,踩在那积雪上,发出些咯吱咯吱的声响,反倒更添了几分静谧。
易嶟在院中,拿了一柄宽大扫帚,将院中的石子路给扫了出来。
秦春娇倒有些不好意思,她和易峋在屋里赖床亲热的时候,易嶟已经出来干活了。
她上前笑着招呼了一声,说道:“我和峋哥起晚了,劳烦你先出来做事了。”
易嶟停了下来,握着扫帚的双手冻得有些发红,倒是满脸的热汗。他擦了一把额头,也莞尔道:“没啥,大哥和嫂子才成婚,正是热乎的时候。厨房里有热水和热饭,嫂子去拿吧。”
这话说的,秦春娇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她低低应了一声,便绕道往厨房去了。
正在这时候,屋外走来一窈窕身影,停在篱笆门外头,喊了一声:“嶟哥,你开门!”
易嶟一瞧见她,原本就冻得发红的脸上,更热了几分。他顿了顿,说道:“你来干啥?”嘴里这样说着,却还是过去开了门。
黄玉竹披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老鸭黄的对襟棉袄,下头是一条桃红色的棉布裙子,裙摆上绣着蝶恋花,足上一双羊皮靴子,打扮的十分娇俏。
她挎着个竹篮,笑嘻嘻说道:“我来给春娇姐送货。年底了,我爹也让我带些东西给你们。”
易嶟说道:“嫂子才起来,去厨房了。你去大堂上等她,这儿冷。”
黄玉竹不动弹,满眼瞧着易嶟,高大的身躯立在雪地里,像一尊雕塑。他干活干的身上发热,周身不断的冒着热气,前头衣襟也松开了几颗扣子,露着结实的胸膛。
她眉眼含笑,低声说道:“你心疼我?”
易嶟脸上一热,低低斥道:“大姑娘家,说的这是啥话!也不怕叫人听见了笑话。”
黄玉竹那猫一样的眼睛微微吊起,她说道:“我才不怕呢,叫他们笑去!我说的都是实话,有啥可笑的?嶟哥,你说对不,你不心疼我吗?”
易嶟真是叫她弄得没了法子,将扫把换了换手,半晌才说道:“你太野了,我就没见过性子像你这么野的姑娘。”
黄玉竹上前了两步,轻轻拉着他的臂膀。易嶟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没有挣出来,便就再不动了。
她低声说道:“嶟哥,我不是不要脸的女人。礼义廉耻我都懂的,但我就是就是中意你”
这最后一声,小的如同蚊子嗡嗡,但还是钻入了易嶟耳朵里。
他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弹,心里却像煮开了的锅,上下沸腾翻滚。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姑娘当面跟他说喜欢。
秦春娇是只拿他当哥哥,赵秀茹粘着他那会儿也只晓得任性刁蛮的乱发小姐脾气。黄玉竹却像一只野猫子似的,时不时的伸爪子挠他一下,又时不时的来偎依着他,一时刁蛮一时温柔,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会儿,她又把心意摊开给他看了。
而他呢?扪心自问,他并不讨厌黄玉竹,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想起她那双野性的眼睛,然后就会兴奋起来。
然而也因此,每当见到她本人时,他也就更加尴尬起来。
恰好这个时候,秦春娇从厨房端了水和饭出来,经过院子时,见到黄玉竹便将她叫了过去。
院里的情形,她看在眼中,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过了年,就要替他到黄家说亲了?
易嶟对黄玉竹显然是有些意思的,但他这个人实在是太闷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对哪个姑娘表示过。她也曾问过易峋,易峋含糊着,说易嶟以前是喜欢过谁的,但是没成也就罢了。
易家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如今她是易嶟的嫂子了,也该好好照顾他。
秦春娇将黄玉竹领到堂上,问她来做什么。
黄玉竹便说是来交货的,原来近来天气寒冷,路上行人稀少,铺子生意清淡,又到了年底,索性就收了起来。但城里来买货的人还是很多,尤其冬季天气干燥,那些贵妇小姐们更加需要这些面膏了。
她自己做了一些,又把一些单子给了黄玉竹,黄玉竹在家做好了,就给她拿了过来。另外,还带了些自家蒸的糕。
她听着,将黄玉竹安顿在堂上,回房里梳洗了,又出来跟她说话,按瓶给她算工钱。
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一阵车马响声,易嶟从外头进来,大声说道:“大哥,嫂子,京里来人了。”
秦春娇微微一怔,以为是娘那边打发的人来,心里忖着怎么没有先捎个信儿,便问道:“是不是我娘家来的人?”
易嶟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大娘那边,说是,说是太子府里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秦春娇呆了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找到下河村来。
翰林府里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陈长青夫妇两个;想着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