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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双赤红的目,看到这个陌生的人,头脑中有关于那一天所有的恐怖记忆,在这个瞬间全部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拥抱,亲吻,强迫,痛苦,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剧烈颤抖着身体,褚景然眸中刹那满溢无尽的惊恐,他猛的拾起地上的碎裂的玻璃紧握在了双手中。
锋利的尖锐,正对房门前的男人。
别别过来,别过来。
白嫩的手掌几乎是不费丝毫力气的,钳进了锋利的刃口之中,暗色的鲜血如开闸的洪水般自掌心涌出,顺着手侧,染红紧握在手中的透明玻璃,掉了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掉落在地毯上的声音在郑弘逸的耳边回响着,暗色的血,弥漫了他全部的视线,血,整个世界都是血。
脚下的地毯上,身后的玻璃上,少年的衣衫上,还有那双他曾经起落于黑白琴键上,上天恩赐天生适合弹钢琴的双手之上。
‘将来我也能跟爸爸一样开属于自己的演奏会吗?’
‘当然可以,因为黎忻有着上天恩赐的,天生适合弹钢琴的手,黎忻可以开最盛大,最恢弘的演奏会,全世界都将为黎忻喝彩。’
滴答掉落下的鲜血,浸染着郑弘逸的支离破碎的心脏,浸染着他一片荒芜的人生,还有他彻底空白一片的大脑。
在这个瞬间,少年曾笑着在他身边描绘的将来,怀揣着小心翼翼构画的全世界,全部被滴滴掉落的鲜血,浸成了刺眼的暗。
‘全世界都将为黎忻喝彩。’
那刻,郑弘逸几乎是以一生中最狼狈的姿态冲到人身边,伸手,直接夺走了人手中那块沾满鲜血的玻璃碎片。
然而,这块玻璃碎片于已处于魔怔中的褚景然来说,更像是生命中自我保护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他发疯般的反抗着。
汹涌的鲜血在俩人手中蔓延,一寸一寸,染红彼此的衣衫。
终的将人手中的玻璃夺过来后,郑弘逸不顾手中血流如注的伤口,将疯魔般的人紧紧的圈在了怀中,阻止着他再去伤害着自己一丝一毫。
被禁锢住的褚景然挣扎着,用着已是血肉模糊的手,拼命的撕打着男人的怀抱。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放开,爸爸,救我,爸爸,爸爸,啊啊啊——!!!”
从痛苦到绝望的呼唤,从绝望到崩溃的嘶吼,所有的情绪与崩溃,在房中上演,在头顶回荡。
温热的鲜血,在空中飞溅着,洒落在俩人的脸上,洒落在身后的玻璃上,洒落在不远书柜,那曾被少年日日怀揣郑重,小心整理,日日翻阅的书籍之上。
‘我将来也要跟爸爸一样,在全世界面前开最盛大的演奏会。’
明亮的琴房中,少年曾经郑重许下的那个承诺,在此刻淋漓的鲜血面前,若古老城堡中,公主失手不小心掉落于地面上的水晶镜面,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彻底摔的粉碎。
没有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感受着怀中他的痛苦,感受着怀中他的绝望,感受着怀中他恐惧到颤抖的哭喊与这瞬间的彻底崩溃,郑弘逸这个向来于人前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除了音乐外,所有都可以无视的男人,埋于人脖颈紧闭的眸中,温热缓缓滑落。
一室哭喊与狼藉中,回响着的依旧是男人从始至终都泛着颤与泪的柔声安抚。
“黎忻,别怕,别怕,别怕”
第96章 世上只有爸爸好23()
医院
郑弘逸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病床边;守着打了镇定剂熟睡的人,身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为他缝合着手上那几乎横跨了整个手掌的伤口;终的随着最后一针的落下;所有的包扎全部结束。
忽的;病房的门猛的被自外推开,脚步焦急的助理匆忙而进;额上沁着的汗与起伏不定的胸膛可见她一路的慌忙。
感受到病房中缄默到几乎呼吸不过来的气氛;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到了坐在病床边男人已被包扎好的双手之上,入目绷带的瞬间;她整颗心脏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攥到了手心。
“医医生;郑先生的手。”
医生收拾东西的手微止;抬头看了眼正坐于病床边;音乐界中大名鼎鼎的男人,只是不同往日电视媒体上沉稳的光华,此时的他显露出来的,是从未被窥见过的狼狈。
叹了口气,医生如实道:“割断了韧带。”
话落的瞬间,助理只感晴天霹雳当头落下,炸的她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摔在面前的地上。
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双手是犹如生命般重要的存在;因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都及有可能导致一首巅峰的钢琴曲的错音;会直接影响到台下听众的感观。
可现在;医生却告诉他,郑弘逸的手,韧带被割断了,甚至彻底失去了弹钢琴的可能。
助理猛的上前,一把紧紧的抓住医生的肩膀,稳住自己剧烈打颤的声音道:“有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医院明白她的想法,他何尝不觉得可惜,只是,“伤口太深了,哪怕通过现在国际上最精密的手术补救回来,也不可能恢复到受伤前的水准。”
医生的一席话若死神的宣判,让助理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就在这个时候,从始至终都沉默的过份的郑弘逸说话了。
“黎忻的伤,还好吗?”他的少年,还好吗?
医生看了眼病床上已昏睡过去的人道:“脚上的伤两三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但手上的伤比较严重,若想使力,以后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复健治疗。”
“我知道了。”
医生退出病房,缓过神的助理缓抬头,就看到床边的郑弘逸,正拿着干净的毛巾细心的为人拭着面上的血污,眸中淌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柔,仿似视线所及,才是他全世界最重要的瑰宝。
以前郑弘逸的全世界是音乐,所以为了谱曲,他无数次险些丢了命,而现在郑弘逸的全世界是床上闭眼昏睡的人,所以哪怕是负了全世界所有人的期望,负了这双手,负了曾经他视若生命的音乐,他也要守着这个人,他也只愿这人安好。
黎忻,爸爸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
gpv方面很快就知道了事情始末,也知道了郑弘逸的手受伤,再也无缘巅峰的事情,沉默了良久后,他们下达了郑弘逸正式退圈的消息。
消息一出,惊起万重浪。
无数人都纷纷猜测着原因,各种猜测阴谋论以极快的功夫席卷了整个网络,由于gpv公司保密与公关做的好,硬是没有让最真实的那一层消息流传出来。
活该。
叹了口气,褚景然怀揣着忧伤开口道,
蛇精病。
闭上眼,褚景然面上的神情哀伤又凄婉,
520号:说人话。
关人生屁事,说的好像是有光彩你就不会去死似的。
褚景然在医院中清醒后,郑弘逸再也不敢留他一个人,无论是何种情况,又是何种境地,为了保障人的随时安全,他甚至不敢离开半步,哪怕是睡觉。
就着床边的坐椅,他就在是梦非梦似醒非醒中,不知扛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郑弘逸却感觉仿似二十年般的漫长。
只是哪怕郑弘逸看的再牢,褚景然真心想离开他身边时,他也是看不住的。
医院草坪上,一个皮球碰到了男人的脚,顺着皮球滚来之处望去,郑弘逸就见不远处站着位眸光怯怯的小男孩。
看着不远那双怯生生的眸,郑弘逸脑海中忽的冒出了第一次与少年见面时,对方那双雾煞煞总是像是蒙着水汽的眸。
本不想理会的他停住了准备离开的脚步,难得的将皮球捡起来,递还给了人。
“谢谢谢。”
眸眼柔和一分,郑弘逸难得的在唇边淌露笑容。
如果,当初他没有错过少年的那么多,该有多好。
对方离开,郑弘逸转过了身,然后他发现,一直在他身边的褚景然不见了。
人潮涌动的大街上,褚景然穿着身医院的蓝白病服招摇过市,配上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惹得众眼频频。
520号,这就是传闻中的坑爹吧,什么锅都往爹身上甩。
就着人潮的涌动,褚景然跟着人海一路至了马路之上,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言不发。
不知在闪烁的红绿灯前停顿了多久,终的他抬脚踏上了斑马线。
再说郑弘逸这边,在察觉到褚景然不见了的时候,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用最快的速度他调取了医院的监控摄像头,发现褚景然竟在大门安保人员的疏忽下恍惚的离开了医院,他立刻派出了出手中所有的人去寻找,甚至于他自己也冲出了医院,加入了寻人的队伍之中。
耳畔是纷乱的人海,郑弘逸穿梭于人潮中,四处张望,期待着能寻到少年的身影,可大街上除了纷乱就是嘈杂。
忽的,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你是郑弘逸?”
话落,来往几乎所有行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崇拜的,惊艳的,激动的,兴奋的短短一个瞬息,郑弘逸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郑先生,我好喜欢你的泉之音能请你帮我签个名吗?”
“郑先生,你是我偶像,男神帮我签个名。”
“郑先生,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无数纷乱声音入耳,被围堵于中的郑弘逸只感头疼欲裂,就在他本就因少年的走失与不得所寻,忍不住要爆发时,蓦地眼尖扫到熟悉的蓝白病服。
只一眼,郑弘逸就认出了那正是他的少年,可
用力的扒开挡在他面前的人,郑弘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着不远处仿若失魂般步步往马路中央前行的人大吼,“黎忻,别动,别动。”
正在往马路中央行进的褚景然脚步一缓,缓缓地转过了身,抬着没有丝毫起伏的眼眸望向了不远处,被里三层外三层围拢在中的男人,那是爸爸?
‘这里错了一个音,应该这么弹。’
‘还疼不疼?乖,以后爸爸帮你挑刺了再吃鱼。’
‘黎忻,真聪明。’
‘黎忻想要一个妈妈吗?’
‘可以,只要黎忻喜欢,都可以。’
张了张唇,褚景然仿若自语的唤道:“爸爸”
人群中,郑弘逸奋力的拨着人海,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杀了这些挡住他道路的人,他的少年现在在马路中间,很危险,车那么多,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他过去,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可这些人都拦着他,为什么都拦着他。
第一次抛开了人前所有的优雅,抛开了脑海中所有的素养,郑弘逸红着双目爆喝道:“滚开,全部滚开,通通给我滚!!!”
“郑先生,什么原因让您突然做出退出音乐圈决定?”
“郑先生,您的手上缠着绷带,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这是否就是您退出音乐圈的真正原因?”
汹涌如潮的人群半点不理会他的咆哮与惊怒,甚至于在这短短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已有正好蹲守附近收到消息的记者,第一时间闻讯赶来,有着人群加持的他们,直接开启了最拿手的堵人式的采访。
他们会退?不,他们不会,不仅不会,还会更加迅速围拢,他们需要新闻,郑弘逸的粗口,多好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