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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阿姨是关心则『乱』,语气不善,“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纹身男尖着声儿,“你儿子,把我弟兄给打了,断了骨头,医『药』费麻烦交一下。”
“妈,是他们先动的手!”齐阿姨儿子情绪激动,“是他们『骚』扰何雨!”
“臭小子,你想当英雄出头,也不问问,何雨是我女朋友,管得着吗你?”
“她不是你女朋友!”小梁一脸血地怒吼,“你死缠烂打,根本就是败类!”
“妈的你是想死是吧!”纹身男怒气腾腾地竟要向前。
周乔和齐阿姨拦在前面,“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周乔把齐阿姨护在身后,冷静地说:“打人是双方的责任,你说你朋友被他打断了骨头,好,那我们去派出所报案,验伤,划分责任,该我们赔的,一分钱也不会赖,但如果是你们的错,同样也别想走。”
纹身男被唬住愣了下,但很快凶神恶煞起来,“嘿哟,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吓唬我是不是?”
周乔不退不让,不输气势,“你不理亏,怕什么吓唬?”
“妈的,臭小子,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牛『逼』!”纹身男指着齐阿姨的儿子,“你学校,寝室,我可都记住了!”
周乔毫不畏惧地扬声,“你这是威胁恐吓,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纹身男真是个暴脾气,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小姑娘震慑太丢脸,他动起了真格,作势要去抓周乔的手!
周乔厉声,“你要干什么,我现在就报警!”
齐阿姨是位猛将,大叫一声:“啊啊!”然后一头扑了过来,抱住纹身男的胳膊把人往死里推。
纹身男和齐阿姨一同倒地,碰倒了椅子稀里哗啦。
那群社会混混一个个开始叫嚣,“老东西,找死是不是?”
完了完了,周乔本能反应地去帮齐阿姨,“别动手!走开。”
场面瞬间鸡飞狗跳,那纹身男抡起一条椅子腿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往周乔身上砸。
齐阿姨惊恐地捂住嘴,“周乔!!”
危险就在下一秒,如同沸腾的水,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周乔甚至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等着挨受这一下。
就在这时,纹身大汉突然一声惨叫,“哎呦!!”他捂着自己的脸,在原地上蹦下跳。
一只玻璃吊瓶嚣张地从他脸上弹到地板,“嘭”声闷响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紧接着,陆悍骁杀身而入,手里还举着第二个吊瓶,“我『操』|你妈的!敢动老子的人!”
他燥热如火圈缠身,五官凌厉如霜,平日的温润和气无踪可寻。
周乔惊呆了,陆悍骁不是在杭州哭雷峰塔吗,怎么来了?!
纹身男的右脸被陆悍骁一瓶子砸得肿成了包子,战斗力怂了一半。
陆悍骁一脚踩在他身上,“你再在她面前横一个试试!”
纹身男的队友嘴上逞强,吼他,“放开他!想多管闲事是不是!”
陆悍骁踩着纹身男,勾嘴冷笑,抬起右手把吊瓶往脚下男人的脑边狠狠一砸。
瓶身碎裂,玻璃四溅。社会哥们一个个恐惧惊叫。
陆悍骁语气如霜降,眼眶子猩红——
“谁他妈再给老子多一句嘴,这玻璃碎渣就往他眼睛里『插』!”
静默三秒,全场无声。
陆悍骁这才缓缓转移目光,怒意降温一大半,直勾勾地望着头发微『乱』的周乔。
然后怒其不争,又心疼万分地凶她:“你要死啊,碰到事情了不知道打我电话啊?”
周乔莫名眼热,软着声音,“你不是出差躲我么,打你电话有什么用?”
一听那个躲字,陆悍骁心虚地硬撑,“要不是你对我这么冷淡,我至于躲去雷峰塔么。”
周乔嘀咕,“再说了,打你电话,你又不是警察。”
陆悍骁沉声,“你是不是不看新闻的?我省公安厅长姓陆你不知道?”
周乔:“……”
好不容易硬汉了一回,一碰到周乔,全他妈完蛋。
陆悍骁又忍不住献宝地炫耀,“在飞机上我还特地为你作了一首诗呢。”
周乔一愣,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上回那件粉『色』衬衫。
只因她夸了一句,“粉『色』挺适合你。”
服装搭配好了,情诗也作好了,情绪酝酿到位了,就等着爱的朗诵了。
陆悍骁一想起,就更糟心了,恨不得多踩这个纹身男几脚——
王八蛋,耽误老子泡妞。
纹身大哥嗷呜一声痛叫,扭过头,可怜兮兮地求饶:“大侠,您别踩我胳膊行么?我这米老鼠刚纹的,您踩我腰,腰上的海绵宝宝随便踩。”
“……”
陆悍骁下意识地动了动脚丫子。
哟呵,兴趣挺一致啊。
通电()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海绵宝宝何苦为难海绵宝宝。
陆悍骁还特地挑开纹身男的衣服下摆瞅了瞅,证明他所说不假,只是纹得不太『逼』真,怪侮辱海绵的。
“哥们儿,”陆悍骁蹲下来,吊儿郎当道:“我这小弟弟被你们揍得头破血流,也没占着多大便宜,你们要想去派出所喝喝茶,我这儿还有一包上好的龙井茶叶,我可以陪你慢慢品。”
“不用不用不用!”纹身男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这人不爱喝茶,爱喝可乐。”
哟呵,您还喜欢喝可乐?
陆悍骁差点想留个电话号码当朋友了。
纹身男爬起来,一声招呼小弟,一群人就要跑路。
“等等。”陆悍骁把人叫住。
“大哥,还有啥吩咐?”纹身男紧张兮兮。
陆悍骁从钱夹里掏出五百块,“一码归一码,就当医『药』费。我这小弟弟还在念书,学生不懂事,寝室号,名字这些,你们就忘了吧。”
纹身男一听即懂来自陆悍骁的警告。
“多谢大侠,小的告辞。”
“你这腰上的纹身在哪儿弄的?”陆悍骁的话题转变十分之快,拍着纹身男的肩,压低声音说:“远看像坨屎,改明儿我给你介绍一个纹身馆怎么样?”
陆悍骁的『性』格就是如此清奇,上一秒还短兵相见,这一秒就能称兄道弟友谊万万岁了。
齐阿姨的儿子还在里头叫嚣,“不能放他们走!”
齐阿姨过来使出一招一阳指,“你还有脸说!让你读书,你给我去惹混混,还让一堆人为你『操』心!”
齐阿姨也是个暴脾气,竟然脱了鞋,抡起鞋去揍他。
周乔赶忙阻拦,“别动手,他身上还有伤呢。”
陆悍骁走进来,一看这架势哟呵一声,“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年头,不来几次为爱走天涯,都不叫大学生了。”
周乔脑袋冒汗地听他胡说八道。
陆悍骁赶紧撇清,“我大学光顾着拿奖学金,从不泡妞。”
“……”
鬼才信你。
齐阿姨担忧地望着陆悍骁,“你和乔乔没受伤吧?”
“身体一级棒。”陆悍骁拍了拍胸脯,“小时候,老爷子总爱带我去练太极,练得我胸肌都比一般人要大。”
周乔一言难尽,默默往边上挪远了点。
后来,陆悍骁硬拖着周乔出去交医『药』费,一出病房,他不乐意地控诉:“你刚才干嘛站得那么远?”
周乔说:“我不喜欢胸肌大的。”
“那你也不喜欢你自己喽。”陆悍骁丢下话,吹着口哨先走一步。
待周乔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低头,脸瞬间红成朝霞。
论臭不要脸,你真的是无人能及。
医院忙活完,陆悍骁把齐阿姨的儿子送回学校,齐阿姨还担心着呢,说是陪陪他,一会儿自己坐地铁回。
周乔一听,不要啊。她不想和胸肌大的男人独处!
陆悍骁满不在乎,晃了晃车钥匙,“走啊。”
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嘴角上勾,透着得意劲儿。
“进了校园,感觉人都年轻了一轮呢。”陆悍骁把车停在门口,所以两人得步行出去。
周乔皱眉,“一轮是十二岁,你确定?”
“干吗?质疑我啊?我不像十六岁吗?”陆悍骁慢下来等她,“哎?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周乔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数字,“两米距离,安全。”
陆悍骁盯着她的如葱指尖,挑眉,然后也伸出两根手指,和她指尖碰指尖,配音道:
“滴——通电。”
周乔一愣,手都忘了收回。
陆悍骁笑得温柔,直接勾住了她的食指,不放过任何一次耍流氓的机会。
“十六岁的男孩子需要一个女朋友,这样才拉风。”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胖墩学生,开口就是:“叔叔!请问逸夫楼怎么走?”
陆悍骁脸都僵了,脖子跟螺丝锈掉一样,极缓慢地转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你叫我什么?”
胖墩学生隐隐觉得不妙,眨巴眨巴眼睛,一溜烟地跑开了。
“上来就『乱』认亲戚,你胖你有理啊。”陆悍骁可心烦,再一看周乔,“你还笑。”
两人的手已经松开,周乔挠了挠鼻尖,“嗯,不笑了,叔叔。”
陆悍骁的憋闷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调整好心情,说:“我饿了,想吃宵夜。”
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最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哪里人多就往哪凑,陆悍骁看上了一家麻辣烫。
一个长方形的大铁桌,中间两大盆一锅炖,客人就围着桌子坐,想吃什么拿什么。
陆悍骁没吃过,倍感新鲜,“这个一串串的是什么?”
周乔说:“海带。”
“这个呢?”
“蘑菇。”
陆悍骁一拿一大把,周乔制止,“哎,你吃的完吗?”
“吃不完也没事,啥都没有,就钱多。”陆悍骁用筷子剔下一颗虾丸,夹给周乔,“我有两颗蛋蛋,分你一颗,吃了咱俩就能一块修仙了!”
“……”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陆悍骁故意的,又夹了一根火腿肠给周乔,“把我最爱的东西送给你,你可以慢慢品尝,毕竟它有点长。”
“……”
再这样『乱』说话,我就要报警了。
周乔脑袋冒汗,转移话题地招呼老板,“帮我下个面。”
陆悍骁一听,差点没鼓掌,“太棒了,乔乔下面给我吃,我一定把面条吃光光。”
周乔起身就去捂他的嘴,脸红道:“你『乱』说什么啊?!”
陆悍骁被她扑得身体往后仰,眼里蓄满笑意,含糊不清地说,“吃个面还要被打,乔乔你悍『妇』!”
周乔把他的嘴捂得更紧,陆悍骁伸出舌头,在她掌心轻轻黏黏地添了两三圈。
周乔一怔,逃也似地把手挪开,掌心握得死紧。
陆悍骁没事人一样,垂涎欲滴地问老板,“面条下好了吗?饿死我了。”
“就来就来。”老板技术超高,一瓢倒进他的塑料碗里。
陆悍骁搁了点葱花,吃得津津有味,念念有词,“又滑又有弹『性』,汤汁还特别多,太好吃了呢!”
周乔低着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火腿肠,心跟火苗烧起来一样。
一顿麻辣烫能吃到两百块钱,陆悍骁的胃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