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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悍骁眼神一扫,惊喜地发现,鞋架上没有男士拖鞋。心里的那个小超人又激动地跳起来,“太好了,黄『毛』洋鬼子没地位!”
陆悍骁矜持又礼貌,脱了鞋,赤脚踏进来。
周乔目光低在他脚上,沉默地转身,从鞋柜最下层拿出一双一次『性』的拖鞋,塑料袋上印着酒店名,没拆包的。
陆悍骁穿上后去了洗手间,门一关,他终于能卸下这该死的淡定面具,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一切,沐浴『露』洗发水,瓶瓶罐罐的一些护肤品。
『毛』巾架上,黄粉蓝三条,干干净净。旁边还挂着睡衣以及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裤。
陆悍骁觉得身体血『液』流速瞬间加快,脸也发了烫。
也就这一瞬,他心里的小超人又在叫嚣,“我不想走!”
陆悍骁打定主意,“方便”完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周乔正从厨房出来,抬头一看,陆悍骁左手捂着胃,眉头紧皱,背脊微弯。
她愣了一秒,脱口而问:“是不是胃又疼了?”
说完,连她自己都讶然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抵抗不住任何的伪装。陆悍骁胃不好这事儿,她一直没有忘记。
如果不是演技任务,陆悍骁高兴得真想当场蹦迪。
她在关心他!
她不是完全冷漠!
陆悍骁更加用力地卖惨,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水土不服而已,前天刚来就疼了一夜,昨天还行,腹泻了六七次。不太严重。”
“……”周乔脸『色』微变,半晌,指着沙发,“你先休息会。”
她又返回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喝点热的,楼下有『药』店,疼的厉害,就买点胃『药』。”
陆悍骁一口气喝光整杯水,一滴不剩。
又争取到能和周乔待在一起的十分钟机会。
但他也没敢过分,怕被拆穿又让她反感,十分钟后,果断地滚蛋。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陆悍骁站在门口,控制好分寸,忍住了耐心,平声告别。
周乔看着他还捂着胃的手,抿了抿唇,“你等会。”没多久,她拿了一盒『药』递给他,“『药』店可能关门了,你吃这个吧。”
陆悍骁看到『药』名,这下是真的皱眉了,“胃『药』?你怎么会有这个?你什么时候也胃疼了?次数多吗?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陆悍骁接二连三地发问,去他妈的演技感人。
他只关心他姑娘,来了趟美国这才几个月,就把自己弄得出『毛』病了。
周乔没说话,直接关上了门。
像极了落荒而逃。
陆悍骁:“……”
他心里空『荡』『荡』地下楼,解锁,上车。刚坐上去,就看到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
是周乔的。
———
公寓里。
周乔被陆悍骁弄得心烦意『乱』,她开始洗杯子,把鞋子放回鞋架,又将不怎么满的垃圾袋,丢去了楼道间。
整个人浑浑噩噩,连丢完垃圾回屋忘记关紧门都浑然不知。
好像非要做些什么,分了心才好。
再后来,周乔去洗澡,刚把衣裤脱掉,才想起沐浴『露』昨天就用完了。于是,她不作多想,习以为常地拉开门,只穿一条内裤走去客厅。
日用品收纳在矮柜里,周乔拿出一瓶新的,转过身刚要迈步。
没想到,门却突然被推开?!
陆悍骁拿着她遗落在车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门口。
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静止。
周乔赤身『裸』|体,头发松散地扎着,一缕顺着脸颊慵懒垂落。胸是胸,细腰卡出两条柔弧,而那笔直的、曾缠在他腰间,让他疯狂不已的腿,白皙又匀称。
两分钟前,陆悍骁上来时,发现门没有关,手轻敲,就自己弹开了一条缝。
周乔最先反应过来,捂住胸口,逃也似的就要去浴室!
陆悍骁双目赤红,拦住她,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把她拦截抱住。他力气大,周乔甚至被他抱离地面,在原地转了小半个圈。
她的『臀』被内裤包裹得又紧又翘,那些欢爱情|事呼啸而来,陆悍骁死死扣住她,声音烙火一般,滚烫沸腾——
“门都不关紧,你要死啊!”
顿了顿,他哑着嗓子,又说:“……要是被别人看了去,我就死给你看。”
黑心小旅馆()
来不及体会他话里的情深意重,周乔现在只羞愧想死。
她的手还护在胸前,被挤压出深深的弧沟。
陆悍骁的手躁动难安地圈住她的细腰,心跳一声一声如『乱』鼓落下。
他粗声道:“别动了,你别再动了。”
周乔缩成一团,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变化,隔着衣料抵住她,清晰明显。
“你放开我。”周乔声音发抖,“放开我啊。”
陆悍骁的手掌,不甘心地压了压她的皮肤,终于还是理智获胜。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周乔肩上,然后慢慢转过身背对着。
周乔抓紧衣服,落荒逃进浴室,背靠着墙壁,倏地腿软蹲在地上。
陆悍骁的大衣又宽又长,肩头还有淡淡的香水味,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周乔越闻越心浮气躁,想起刚才那一幕——
死了算了。
但总这么避而不见也不是个事儿,陆悍骁的衣服还在她这,总不能让人穿件单衣出门吧。周乔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插』曲,和他分手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不要太在意!
这催眠似的自我安慰,让周乔心里好过了一些。她很快把衣服穿好,心一横,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悍骁还站在原地,维持这个动作似乎没有变过。
周乔望着他的背影,戴好名叫“我很淡定”的面具,沉心定气地走过去,“给,你的外套。”
陆悍骁却正眼不瞧她,猛地转身,和人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借洗手间用用。”
周乔望着“嘭”声关紧的门,顿时无言。
门里,陆悍骁抵着墙,全身松懈下来,疲惫地掐住自己的眉心『揉』了几圈。
“死女人,门有没有关紧也不知道?万一进来的不是他,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陆悍骁一阵后怕,同时又气又急,心想,“看来离开我,也不见得过的有多好。”
他把周乔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顿,批完之后又泄气。美国的水土是不是掺了激素啊,他姑娘该大的地方都大了,前|凸后翘,白|花花的胸和大腿。
“『操』!”陆悍骁把周乔的身体潦草地回顾了一遍,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裆,便再也不敢『乱』想了。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乔乔,你磨死我得了。”
然后,他解开皮带,手缓缓往下伸。
十来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面『色』无异,也不多言。
本来还坐在沙发上的周乔,下意识地起身,她把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很紧张。
陆悍骁捡起沙发靠背上的外套,“我走了。”
周乔含蓄地点了下头,“嗯。”
陆悍骁没让她为难,走到门口,停了下,侧过头说:“锁好门。”
“……”周乔脸又快烧起来一样。
“嘭”的声响,门关了,她才敢抬头看过去。
门又轻轻晃动了两下,是陆悍骁推门的动作,他在确认门有没有关紧。
周乔走到窗户边,撩开两层窗帘,偷偷地往下看。
没两分钟,陆悍骁的身影出现在夜『色』里,他手腕上挂着大衣,并没有穿在身上,就连衣袖也挽起了半截儿。
周乔心想,胃疼的人,还这么不知保暖。
很快,她被自己这种“恨铁不成钢”想法弄得有点无语。一般来说,这种愤懑埋怨,只会对自己心有挂念的人才会产生。
陆悍骁以前是她亲密|爱人,那现在呢?
周乔不敢深想,一思考这个问题,他那厉害的妈、苦口婆心的『奶』『奶』,以及种种看似和谐,其实暗藏汹涌的过往就抢先冒了出来,让周乔望而生畏。
周乔摇了摇头,“哎!”
瞎想什么呢。
她视线黏着楼下的陆悍骁,看他走向车边,拿出车钥匙,然后拉开车门。路灯光影灼灼,凌晨夜静,他就是唯一的风景。
可就在这时,陆悍骁突然往这个方向抬起了头。
吓得周乔赶紧放下窗帘,往墙边一躲,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他发现我在偷看他了吗?
应该没有吧,角度很小的。
周乔忐忑许久,等了一会,不死心地撩开窗帘一角,悄默默地又看了眼。
车不在了。
她松了一口气。
楼下。
黑『色』车子从路口慢慢驶出来,半边滑下的车窗里,某人的笑意再也收敛不住了。
陆悍骁手肘搭在车窗边沿上,懒散地撑着太阳『穴』,心里的小超人又在十八般武艺地闹腾了,“还说对我没感觉?”
陆悍骁心里燃起奇异的自信和斗志。
“明明喜欢得要命!”
———
第二天是公休。
周乔如往常一样起得早,因为deli的汉语课程都安排在公休日,半天课时,九点开始。周乔洗漱完毕后,把课件温习了一遍,再把小黑板搬到客厅。
电话响的时候,她以为是deli,结果是一个陌生号码。
周乔接听,“hello?”
听了几秒,她差点脱手,是陆悍骁。
知道是他,周乔的鸡皮疙瘩泛起一层,下意识地问:“你换号码了?”
那头顿了顿,声音沉闷,“没换,被你拉黑了而已。”
周乔尴尬地想咬舌自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要不要这么蠢。
“你下来吧,我给你送了点东西过来。”陆悍骁之后的语气倒是平静无异。
周乔:“什么东西?”
“你下来就知道了。”
话语简短,但分明透着不可抗拒。而且,陆悍骁也学会了先发制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
周乔先是无奈,但转念一想,下去一趟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待会要给deli上课,陆悍骁也折腾不出什么别的事情。
于是,周乔便心安理得地换鞋下楼。
在电梯里,她的心情和上面跳跃的数字一样,起起伏伏,噗噗通通。极短的时间内,她已经无法思考,这『乱』跳的心脏,究竟是因为他的叨扰,还是因为自己的隐隐期待。
她头顶阳光明媚,脚踩着斑驳树影,出电梯后,不由脚步加快。
陆悍骁站在路边,背对着。
周乔停了停,深呼吸,刚准备迈步上前,却愣住。
呃,陆悍骁边上站着的,是deli?
而且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和谐。
“……”
他俩什么时候搞一块去的?
“hi,乔!”deli挥胳膊招手,兴奋地说:“这儿有一个恨有意思的你碰友。”
周乔被他各种口音夹杂的汉语已经深感绝望,她敷衍地扯了下嘴角,慢步走过去。陆悍骁双手环胸,侧身对她点了下头以表示意。
周乔对他笑了下,然后皱眉看向deli,用英文说:“难得你今天不迟到。”
“不迟到的好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