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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一点,叶孤叶便不会进父亲的书房。那时父亲已经在朝中担任要职,他的书房与大伯的书房一样,不能轻易让人进去。偶尔有那么一两次进去,也是因为叶孤叶想要看父亲收藏的书。
今日再次进来,叶孤叶对书房有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
父亲的书桌放在正中,书桌后的书架,摆着父亲从各处收集来的古董,有前朝的大师遗作,也有今朝的名家作品。顺着书架延伸过去,与书桌相对的,便是放置在书房中相对而立的高耸的书架,那上面所放的书,都是父亲从小到大读过的书,还有一些,是父亲的得意门生送的新书。
叶孤叶随父亲进到书房,父亲坐到书桌后面,叶孤叶面对着他站着,微微低着头,就像小时候犯了错低头一样。
“叶儿,想必你也知道为父昨晚去了哪里。我也就不多说了,此事与你有关,为父提前告诉你一声,也是好的。”父亲此次十分严肃,从小到大,他很少对叶孤叶如此严肃。
“与我有关?”叶孤叶指指自己。
“嗯。”父亲点点头,接着说:“昨日陛下突然召你大伯与我进宫,是告诉我们,塞北传来消息,你舅舅通敌叛国。”
父亲最后几个字说的十分重,叶孤叶脑袋一炸,心中只有四个字:“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只是夏廷的军队已经在雁门关外集结,而且他们似乎对雁门关的防守十分了解。而这样的信息,除了你舅舅,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不可能,舅舅镇守塞北多年,雁门关要失守,也早就失守了,怎么会到现在。”叶孤叶反驳。
父亲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过了片刻他才说:“陛下也是如此。他不相信,只是你舅舅在夏廷待了太久,这样的可能性,陛下不得不考虑。”
“那爹呢?您也这样认为吗?”叶孤叶声音颤抖。
父亲有些无奈,他苦笑地说:“此事我早就考虑过了,那日中秋宴,我不想代你舅舅受那份赏赐,也是这个原因。”
叶孤叶恍然大悟,难怪父亲那时表现地如此怪异。
“可父亲,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叶孤叶问。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你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如果你舅舅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了,那你的太子妃之位,便再无可能。即便陛下为了自己的颜面,让你进了东宫,那你的日子也绝不可能好过。”父亲正色道。
叶孤叶心里却是一阵轻松,她希望的就是这样,成不成为太子妃对她来说,都是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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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与君相别()
叶惊阑回府的那日,天气正好。叶孤叶倚靠在叶府后花园的栏杆上,从秋黛手上拿过鱼食,朝鱼池里投喂。小小的鱼食掉落进清澈的鱼池,像一滴墨溅落池子,化出一条条火红或金色的金鱼。叶孤叶脸上带着笑,她最近几日心情不错。
“你心情似乎好多了。”叶惊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孤叶咧嘴一笑,转身扑到他的怀中。
“五哥,你回来了!”叶孤叶望着叶惊阑,眼睛里都是笑意。
“嗯。”叶惊阑却似乎有许多忧虑,与往日没心没肺的他不一样,他眉眼间有一种豪迈的男子气。
叶孤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书院最近还没放假,为什么他就回来了?
“阿叶,塞北打仗了,你知道吗?”叶惊阑压低声音,但是他眼睛里都是兴奋,语气里也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我知道。这仗还是打起来了。”叶孤叶语气落寞,她没经历过战争,但是在读过的史书里,那些对于战争的描述,总是十分悲惨。
“你一直知道我想参军,现在塞北打起了仗,我很想去。”叶惊阑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心里对军旅生涯总有一种向往,虽然他年纪尚轻,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将,也不都是像他父亲那样年纪的。
“五哥!”叶孤叶听见她这样说,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叶孤叶这一叫,叶惊阑眼中的狂热慢慢消失,他看着叶孤叶,表情竟有些悲哀。
“我知道你不想我去,我也知道父亲和爷爷都不会让我去。”叶惊阑冷静地说,叶孤叶点点头。她以为叶惊阑明白他的处境,这样他就会放弃。
“但是我还是会去。”叶惊阑看着叶孤叶,眼中十分坚定。
“为什么?五哥你从来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你这样去战场,说不定就会……”叶孤叶突然变得十分激动,最后那几句话她却没能说出口。
“大丈夫难道不该这样吗?霍去病上战场时难道就受过训练吗?”叶惊阑反驳。
叶孤叶看着他摇头,此时她觉得叶惊阑十分愚蠢,就像叶惊阑此时觉得他的这个妹妹十分自私一样。
“你们不同!”叶孤叶吼出了声。
站在一旁的秋黛惊讶地看着她的小姐。她很少看见叶孤叶发脾气,今日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吼,也是头一次见。
叶孤叶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两人惊讶的眼神,知道自己这样有损了世家小姐的样子,她的脸立即红了起来,不敢看叶惊阑。
“看来你是不会理解我的。”叶惊阑的脾气也突然上来了,他愤愤地说,转身就要走。
叶孤叶没有去拦他,她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对,所有的人都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他们都期盼她能理解他们,太子是这样,父亲是这样,现在连五哥也是这样。他们总是告诉她,这是对的,那是不好的,你该怎么做,其他该怎么做。他们不听她说话,或者说,他们也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叶孤叶突然很想哭,她积压了如此多的情绪,现在因为叶惊阑的那番话,一股脑地全上来了。她从秋黛手中夺过鱼食,将这些鱼食全部倒入鱼池,池子里的金鱼争先恐后地抢夺着这些从天而降的食物,池水因为这些鱼的翻动而滚动了起来,像是一锅沸腾了的水。叶孤叶的眼睛里突然出现许多液体,它们从她的眼眶里奔涌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来,不知掉落到了哪里。
叶惊阑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心里十分难受。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以他现在的年纪与阅历,放到战场上,与那些应召上战场的普通人家的子弟,最后的下场,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都会死!区别只在于,他的家族,会托人找寻他的尸身,最后让人运回长信城,然后在无数人的吊唁中,安葬到家族的陵墓中。
叶惊阑厌恶这样的想法。他不是一个自大狂,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与优势在哪里。与其在书院里每日听先生讲述战场上的境况,还不如去战场上好好历练。兵书上所说的永远都是片面的,虽然《孙子兵法》他看了许多次,但是那些阵法真正的用处,他始终不得其解。
他原本不想回家的,家中没有人会支持他这样的决定,只有叶孤叶,她不同。可是现在,叶惊阑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与其他人看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区别,她也是一样,觉得自己任性、冲动,没有一点考虑就要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叶惊阑心里很疼,他本来想好好与叶孤叶道别。可现在,他只能等大军从塞北凯旋归来时,他建功立业之日,才能与叶孤叶和解。
待池子里的鱼食被鱼吃完,鱼群四散而去,叶孤叶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她用袖子抹掉脸上的眼泪,秋黛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生怕让她又生了气。
“秋黛,你快去找五哥,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该好好和他说说话的。”叶孤叶突然想到叶惊阑从书院赶回来,肯定是要告诉自己一些重要的事情。现在自己这样发了脾气,他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
秋黛听了她的话,应了一声,跑了出去。她小跑着穿过回廊与庭院,路上遇见其他的丫鬟,她们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待跑到叶惊阑居住的清影轩,却发现他并没有回。秋黛一刻没敢耽误地跑向前院,路上碰见了老管家。老管家看她满头大汗,不顾规矩地在庭院间穿梭,厉声让她站住。
“秋黛,你是没了规矩了吗?”老管家阴沉着脸,秋黛喘着粗气,一脸焦急。
“管家,小姐让我去追五少爷,我正要出去看看。”秋黛急忙解释,她望着门外,却没看见任何身影。
“五少爷?他刚刚乘马车走了。今日回来是为了收拾一些衣物到书院,小姐怎么急着找五少爷?”管家缓缓问到,他脸色依旧阴沉。管理下人的仪容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秋黛这样的模样出去,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会以为叶府管治不严,奴仆根本不守规矩。
秋黛的心放了下来,但是她看见管家阴沉的脸,便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犯了大忌,连忙低着头说:“小姐刚才让我来找,我一时心急,竟忘了规矩。”
管家听她这样一说,脸色稍稍缓和,他语气严厉地说:“小姐、少爷他们吩咐我们做事,就算是天塌了,咱们也万万不能忘了仪容。你是叶府的丫鬟,出门都代表着老国公,可不能丢了这个脸。”
秋黛赶紧点头,心里却在想该怎么告诉小姐。他们兄妹俩很少吵架,今日两人似乎都吃错了药,说话时怒气冲冲,恨不得让对方痛苦。
管家的长篇大论终于说完,秋黛感到一阵轻松,她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水,在管家的注视下朝内院走去。身后凌厉的目光像是要跟随着自己,秋黛提着心,等走到管家看不到的地方,步履才轻快起来,走去了内院。
叶惊阑坐着马车出了叶府的地界,才让车夫调转了方向,躲过叶府家宅,朝皇城方向驶去。
这辆马车是叶惊阑从书院下山后,在东市租的,车夫是本地人,但是并不认识自己。叶惊阑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租了他的马车。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要去哪,因为这关乎他之后的计划。
“父皇,雁门关失守,左都护已经带领大军退守宜城。儿臣认为…。”太子弓着腰上奏,贤宗倚在龙榻上微微闭着眼睛,满脸的疲惫。
“太子是认为白将军真的通了敌,向那李元亨交代了雁门关的守卫情况。”中书令游道章站于一旁,接下太子未说完的话。
“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太子眼神凛冽,瞟了游道章一眼。
“那……”游道章正准备说话,太子抢先一步说:“儿臣认为,雁门关失守,和白将军未必有关系。”
太子一说完,贤宗微微睁开眼,一脸威仪地说:“那你是怎么认为?”
“儿臣以为,白将军虽在夏廷被囚许久,但是以他跟随父皇这么多年的忠心,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太子言辞振振。
游道章脸上却不以为然,他清清嗓子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殿下怎知人不会变呢?”
“不。本宫不觉得人不会变,相反,正是因为人会变,本宫才觉得白将军不会做出如此的事。”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游道章感觉到一股压力,似乎他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你是怎么想的?”贤宗终于发了话,他此时就像是一个坐在一旁看两虎相斗的人,并不在意他们讨论的是什么。
“儿臣希望父皇可以发一道密旨给幽州刺史陈希,让他以参军的身份前往宜城,秘密调查此次泄密事件。”太子似乎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