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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表象。你说两夫妻在一起不就应该有趣一些吗?两个人像是朋友那样生活在一起,能叫夫妻吗?”周安怡反驳,在她心里,夫妻之间的生活应该随意而有趣。
周安怡的这番话令方曼哑口无言。她以前一直觉得两夫妻之间和和睦睦才是幸福,真正的恩爱应该是像爷爷与奶奶那样,平静而温馨,而不是像她爸妈一样,每天吵吵闹闹,像两个小孩子。
“不过,如果深爱一个人却从来没有提及过她,怎么也是不可能的。”周安怡想了想。
“我也觉得是。你以前见过我爷爷对吧,你看他与我奶奶是不是很恩爱。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他曾经有过另一个女人,你会不会很惊讶。”方曼试探性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啊?”周安怡察觉方曼话中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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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一别两生()
程若云还记得第一次见方之生的情景。那是抗日胜利的前夕,她与自己的革命同志老谭一起去北京郊外的一所民居,去接一个前国民党中统特务。
这个特务就是方之生,程若云与老谭去见他之前,听上头的同志介绍过方之生。方之生原本是复旦大学的学生,大二的时候被自己的老师举荐接受了国民党的秘密训练,成为了一名特务。方之生所在的小组是一只由大学生与各界精英组成的暗杀小队,抗日期间他们成功策划了多起针对日本军队头领的暗杀活动,而方之生是其中的核心成员。
程若云不解像方之生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转投阵营,现在抗日就要结束,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将来就是中统的中坚力量。老谭劝程若云不要多想,既然上头已经核查了方之生的身份以及他的目的,那他就是他们的同志。况且方之生还是大学生,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方之生藏身的那所民居就在郊外的一个小村庄内,老谭与程若云打扮成一对夫妻,二人到村庄探亲,顺便将方之生装作侄子带到城里玩几天。到了那所民居,开门的是方之生的入党介绍人老金,他将程若云与老谭请进门,喊方之生过来与他们见面。
站在他们面前的年轻人高大而瘦弱,眼眶深陷,嘴唇发白。他礼貌而友善地与老谭和程若云握手,程若云触到他发凉的肌肤,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疑惑。
“啊,程同志,老谭同志,方同志他大伤初愈,身子还有些虚弱,你们在路上记得照顾一下他。”老金叮嘱他们,程若云与老谭点头,他们还不知道方之生是为何受了伤。
“也没那么麻烦,不需要他们额外照顾我。”方之生微微一笑,想显示自己没有那么虚弱。
“方同志,你是为何受了伤?”程若云问。
方之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一眼老金,脸色沉重。“我们也别站着说话,都过去坐吧。”老金招呼程若云与老谭去屋子中间的四方桌坐下,顺便为他们倒了茶水。
倒完茶,老金看了一眼方之生说:“方同志的伤,是在上海刺杀汉奸丁默成受的伤。”一说到这个丁默成,程若云心里惊呼,她瞅了一眼方之生,觉得他瘦削的侧脸有了几分凌厉。
“可我得知,刺杀丁默成的那几个特务已经被秘密处决了。”老谭有些疑惑。
“是,刺杀行动失败,我和我的几个同伴被日本宪兵队抓了。那个丁默成在监牢里严刑拷打我们,想要我们供出中统那边在上海的地下机构,但是失败了。”此时方之生才发话,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程若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方之生沉默。
“确切说,不是方同志逃出来的,是我们将他救出来的。”老金继续解释。
“我们在上海的地下组织得到了消息,说中统那边准备放弃营救刺杀丁默成的几名特务。但是有人传消息给我们,说丁默成愿意与中统进行交易,放过其中一名核心成员。”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错综复杂,老金尽量简化,好方便程若云他们听懂。
“那怎么会成了我们这边解救?这件事难道不该中统那边来做。”程若云不解,她看了一眼方之生,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眸子如一潭深泉,让人看不清。
“是啊,这件事确实该由中统来做。只是他们这些特务已经成了弃子,哪有营救的道理。”老金这话颇有几分悲凉,方之生脸上却无一丝表情,像是早已无所谓。
“原本组织那边没有决定让我们来插手这件事,只是后来有人送来一封密报,说要我们务必营救方同志,因为他知道丁默成与日本人在上海的计划。”老金说这话时语气也是疑惑,他不知道是谁将这个消息传给他们的,又是谁,帮他们将方之生救了出来。
老金一说完,方之生却咳了起来,他手握成拳堵住嘴巴,身体蜷成一团,面部扭曲。程若云赶紧站起来为他顺气,老金为他重新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谢谢。”方之生的声音很轻,程若云点点头,坐回原位。
在那一刻,程若云一直觉得,她与方之生的命运从此有了紧密的联系。
方曼按响奶奶家的门铃,现在这个时候,奶奶应该还在家,再过半小时,奶奶就会去公园与其他人老年人一起跳广场舞。
“谁啊?”奶奶苍老的声音传来。
“奶奶,是我,方曼。”方曼话音还没落下,老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奶奶穿着跳广场舞的红色长衣长裤,站在门后。
“阿曼啊,今天怎么过来找奶奶了,吃饭了没?”奶奶招呼她们进去,周安怡从方曼身后蹦出来,甜甜地喊了声:“奶奶好。”
奶奶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安怡,过了片刻笑着说:“哎,这不是周家那个丫头吗?好久没看见,都长变样了。”
“对啊,没想到奶奶还记得我,奶奶还是那么精神。”周安怡一向嘴巴甜,到了陌生的环境也是自来熟。
“我身体好倒是真的,你们两个吃了没?”奶奶说着去了厨房。
“没吃饭,奶奶你是要去跳舞了对吧?”方曼走到饮水机旁,弯腰从饮水机下拿了两个杯子,倒水递给了周安怡一杯。
“对啊,你今天过来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奶奶什么菜都没买。”奶奶从厨房端出一条鱼与一碗青菜,都只吃了一点。
方曼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爷爷的遗照挂在电视机的上方。黑白照片中的爷爷表情不太自然,嘴唇微微张着,像是有什么想说而未说完的话。奶奶看见方曼盯着爷爷的遗照看,觉得古怪,便问:“阿曼,你看着爷爷的照片做什么?”
方曼收回目光,幽幽地说:“奶奶,你知道顾曼吗?”
程若云与方之生的婚礼,是在新中国成立后,也就是1945年11月1日举办的。在这之前,他们在北京的时候就向北京方面的组织部递交了结婚申请,也在申请批准后简单请了几名好友吃饭,算是一个结婚仪式。
内战胜利后不久,方之生就带着程若云回了一趟老家浙江。方之生的父母听说离家多年的儿子带着儿媳回来,高兴地杀鸡买肉,要做一顿丰盛的菜。方母听说儿子结婚只是简单举办了一个仪式,心中有些遗憾,便劝方之生在家再举办一次正式的婚礼。
程若云原不想铺张浪费,与方之生在一起的这一年,虽没有夫妻之间的浪漫,却总是温馨的。她与方之生都一样,只想简单结婚,并不想搞什么排场。
方之生听了母亲的话后与程若云商量,程若云想人生就这一次,况且让长辈高兴,也是件好事。方母对儿子这次带回来的儿媳十分满意,她想儿子终于想通,不再留恋什么莺莺燕燕,而是找了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结婚。
婚礼的日期是方母找算命先生算过的,那一个月方府上上下下都很忙碌,北京那边传来新中国成立的消息,也是喜事一桩。全国当时都要进行改革,方父看的明白,改革开始之前将家中财产捐出,只保留了祖屋。这一举动受到了当地新成立的政府部门的嘉奖,一时之间也是佳话。
婚礼前夕,方母拉着程若云坐在屋中话家常,她看着程若云,笑着说:“咱们家之生一向寡言少语,你们结婚后你要多体谅,有什么话就直说。”
程若云点点头。方父当时已经打算在方之生婚后带着方母去乡下养老,方之生与程若云也要去北京工作了,以后与公婆,自是难见面。
“哦,对了,之生他给了你那条我们家祖传的项链吗?他那年离家,我将项链给了他,告诉他以后要是碰见未来媳妇,就将项链交给她。”方母说的热切,程若云脸上的笑却凝固,方之生从未给过她什么项链,甚至都没提过。
程若云强颜欢笑,对婆婆点点头,想表示自己的丈夫的确将项链交给了自己,只是党组织要求每位党员作风朴素,所以平常很少戴。方母知道后更是高兴,儿子与儿媳感情如此之好,她也就放心了。
婚礼那天很热闹,方家能到场的亲戚都到了,方之生与程若云没有穿旧式的礼服,而是穿着普通的工作服装结了婚。喜堂之中的两人,神色肃穆,不像是结婚,反倒像是赴死。周围看热闹的人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婚礼,心中觉得怪异,总有几分尴尬。
轮到上席敬酒,程若云与方之生拿着酒杯一桌桌的感谢。方之生杯中的是酒,程若云杯中是水,本是表个心意,方之生却桌桌喝个几杯,没多久,脚步就有些不稳。
敬完酒方之生有几分醉意,方父让几个人搀着方之生去后面歇息,程若云跟着回房,心中有几分难受。方之生睡在床上,方母推门进来送醒酒汤,她说难得见方之生喝成这样,程若云拧着眉头不说话。
方母扶起方之生让程若云喂他喝醒酒汤,程若云一勺一勺地喂着,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方母大惊,问她为何哭,程若云放下碗,只好解释自己是高兴的哭。方母在那边安慰,方之生嘴巴一鼓一鼓,要呕吐,程若云赶紧拿来痰盂,让他吐。
吐过之后,方之生也清醒了几分,程若云脸上的泪痕未干,方之生一脸歉意的看着她,转身请他母亲出去,说有话要同程若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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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半生缘()
第十节 半生缘
“我想请你代为保管这条项链。”方之生说着从贴近心口的口袋中取出一条绿宝石项链摊放在手心。
宝石的颜色纯正,大拇指大小,切割成椭圆形,倘若仔细观察宝石,还能看见其中涌动的光彩,若是皮肤白皙的人戴上,定是光彩照人。
“好。”程若云没有多问,一口答应。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条项链吗?”方之生看着程若云从他手中拿过项链仔细包好放在自己心口的口袋中,他有些不忍,觉得自己是否过于残忍。
“不用,”程若云摇头:“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什么意义。”
方之生沉默片刻,接着说:“不,若云,我对不起你,在我心中,一切都没过去。”
“知道啊,顾曼啊,是你爷爷年轻时候的一个朋友。”奶奶手上的动作一滞,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到电视机柜子那,缓慢弯下腰,从机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方曼与周安怡知道奶奶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