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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似乎也是不错的。
花罄黎喜欢宋姚,凝谙郡主看得出。
花罄黎和凝谙郡主常在一起吃酒聊天,互相说些早年的事情,说到兴头上相视一笑,两人彷佛是至交好友。常有人来宋姚府上,感叹宋姚好福气,两位貌美娇妻,相处的关系如此融洽,举国也难找出几个来。
她们两个都爱穿大红的罗裙,爱戴银饰,爱吃精致的点心,爱绣了花的东西,宋姚买东西渐渐成了一模一样的。
三个人彷佛约定好的一样,都绝口不提裕安城的那场大火。
暮去朝来,宋姚在朝中也算顺利,直到一个雨夜,宋姚回来时凝谙郡主还没有睡下,她匆匆欣喜地撑伞迎出去就见宋姚神色疲惫,他同一个行踪诡异的小厮低声道:“去禀贵妃,办妥了。”
宋姚长替月贵妃办事,一个武将,除了杀人,还能办什么事。
但是这次,宋姚杀的人却是庆王侯。
庆王侯,凝谙郡主的生父,曾最受宠的侯爷,后被贬到了边疆,如今却被人暗杀。
凝谙郡主呆呆立着,听着宋姚说出庆王侯的名讳,但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却都没有传来庆王侯被行刺的消息。
凝谙郡主开始做梦梦到裕安城的大火,一次醒来时,床榻边正坐着花罄黎,天光已经大亮。
花罄黎笑笑道:“醒了?”
“是你!”凝谙郡主咬牙切齿道:“是你做的!”
花罄黎端着盘子吃着点心,笑容不变,声调淡淡道:“难道你以为裕安城我真的忘了?”
凝谙郡主抬头要打翻花罄黎手里的盘子,她一转身轻巧躲开了,花罄黎笑笑,神色淡然道:“我只是给月贵妃随口一提,但是宋姚应的很顺口。”
凝谙郡主大病一场,等她身体彻底好转的时候,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宋姚的府邸,她一路乘着马车去了边疆。到边疆的时候,她径直进了庆王侯的府邸,庆王侯低调地发了丧,她进去的时候才看到月贵妃也简装在府中。
月贵妃看着凝谙郡主挑眉一笑,派人活捉了凝谙郡主。
是的,月贵妃捉到的不是花了,是凝谙郡主。凝谙郡主离开皇宫后,月贵妃找过很多与她相似的人,着画皮师更改了容貌送进宫,但都不是她,承受不住严酷的挡灾刑罚,活不过几日。
花罄黎出了主意,若是庆王侯死,凝谙郡主必会回府吊唁。
月贵妃准确的抓到了凝谙郡主,将她带回宫的路上,由宋姚看押。
裕安城的大火出自凝谙郡主的手,花罄黎送上口供,月贵妃送上证据,宋姚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变了一副脸,看押着凝谙郡主,神色晦暗不明。
但是到京都时,凝谙郡主却逃走了,替她进宫的是花罄黎,一张面纱遮着脸,花罄黎进宫很久后才被发现。
而凝谙郡主在宋姚的帮助下,逃出了京都,宋姚留在京都,被月贵妃责罚,免去了一身的官职,重刑处罚后将他当成唯一的线,放出他来找凝谙郡主,而花罄黎在宫中的酷刑后也按着凝谙郡主当年逃出宫的路线逃了出来。
三人出宫,不同的命运却是相同的遭遇。
月贵妃发出诏令,言说花罄黎偷盗了宝物‘佛面’。而宋姚出宫,被迫四处找着凝谙郡主。凝谙郡主则是一直在逃,各地辗转。月贵妃不能直接通缉凝谙郡主,只要她的手稍微一动,便会有人顺藤摸瓜,找到凝谙郡主,功劳也就不是她的了。
月贵妃算账一直很清楚。
我看着面前的凝谙郡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见她眉眼含着淡淡的笑,倒也不是难过的样子。
我低声道:“那你来一品桃花斋,到底是要做什么?”
凝谙郡主抬头看着我,莞尔一笑:“花罄黎让我来的。”
莹鹤先生放下手里的书卷,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副画卷,画上是一个女子,眉眼含笑,端庄又素淡,气质十分出尘。
凝谙郡主看见画微微一愣,良久才轻声笑起来:“这是我的样子。”
我怔了一下,莹鹤先生倒是毫不意外的样子,按说他见凝谙郡主的时候凝谙郡主的脸早就花了,莹鹤先生将画卷放在桌上,他声音平淡:“你还没有说完。”
凝谙郡主点点头,轻声道:“裕安城的那把火不是因我而起,花鸢到京都的时候也被月贵妃看见了。”
一个美貌如此抢眼的姑娘,又在四处打听着宫里的侍卫,很快便有人将此事当成闲谈告诉了月贵妃,月贵妃好奇,略微问了两句便有人呈上了花鸢的画像。
月贵妃本意是想烧了裕安城,断了花鸢的所有前事,随后为她安插新的身份将她带进宫。但是月贵妃去迟了一步,花鸢被凝谙郡主先一步带走了,月贵妃因花鸢身手了得,最终还是救了她,让段神玉替花鸢重新画了一张皮。花鸢就此留在宫里,更名为花罄黎,替月贵妃做事,她是一枚月贵妃用来找到凝谙郡主的棋子。
在返京的路上,花罄黎知道了始末,便代替凝谙郡主进了宫。
因为宋姚终究是喜欢凝谙郡主的,三人是平安,但是两人才是和满。花罄黎在回京的路上已经同宋姚说清楚了,他们两人商定,到京都后放走凝谙郡主,花罄黎则代替凝谙郡主进宫,而后从凝谙郡主曾无意说过的路线逃走。
这个计划其实并不周密,但是已是花罄黎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莹鹤先生轻声道:“花罄黎走之前,我帮她重画了皮,她现在用的脸和你的一模一样,她给我留下这个画像,让我在你来的时候帮你画皮,画成画像上的样子。”
凝谙郡主似是早已猜了出来,她凄然一笑:“她走之前还说了什么?”
“没有。”莹鹤先生的声音淡淡的,随后他看着凝谙郡主询问道:“你意下如何?”
凝谙郡主想了想道:“我能在先生这里歇息一晚上么?”
莹鹤先生点点头,姬如绯则是一脸雀跃,我没好气地对着姬如绯翻个白眼。
这一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正好董绿鬓来了,她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她来了虽然吵,但是中午的饭我是不用愁的。
我起身梳洗了出门的时候,又是一个好天气,董绿鬓正在院子里浇花,姬如绯在一边站着指手画脚,没过一会儿,两人又打了起来。
我没理会他们两个,径直过去找莹鹤先生了,只是我到莹鹤先生的院子外时,却见一个穿玉白色裙衫的女子正朝着外面走,我快步追上去,才发现原来是凝谙郡主,她已经换了脸。
花色浮香,她抬头对我微微一笑,我看着凝谙郡主有一瞬间的惊讶,她最终还是用了自己的脸。
她扬扬手里的篮子笑道:“我出去买点菜,你要吃什么?”她笑的时候眼神诚挚清澈,全然不见了昨日的轻浮妖媚。玉白色这种颜色,很适合她。
我摇摇头,笑笑道:“都可以。”
她点点头,转身就朝外面走,她头发上戴着一支银簪,是宋姚要送给她的那支,跟她形容的一样。
九思连嵌宝珠钗。
流苏晃动着,她的身影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猜,她这一去不会再回来了。
第37章 玉人不横笛(一)()
我正站着,便听到莹鹤先生在喊我,我赶紧转身快步朝着莹鹤先生的寝殿走过去,他已经起来了,穿一身淡紫色的衣裳,长发披散着立在廊子上。
我赶紧走近了轻声道:“先生。”
他点了点头,吩咐道:“喊姬如绯来一趟。”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屋子里走进去了。
我赶紧去喊姬如绯,姬如绯正跟董绿鬓打得起劲,院子里被泼了一院子的水,他两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我眼看着他两互相泼水,很明智的站在外面,对着姬如绯高声喊道:“先生喊你去一趟。”
姬如绯停了手,失神的空当,董绿鬓一勺水正好泼在他袖子上,姬如绯无奈地叹口气,冲我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我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快到莹鹤先生院子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我却抬脚朝门外走去了,外面依旧是很热闹。
我一路朝着府衙走去,之前陆宝晋带我去过,我还认识路,我想知道花罄黎到底会怎么样。我一路过去到府衙的时候,却被告知陆宝晋并不在府衙里,我立在府衙外顿时也没了主意,想了想便朝着一品桃花斋走去,走到半道的时候,正好看见陆宝晋带着一个人在丰阳第一楼上临窗坐着。
我站在窗下陆宝晋正好看见了我,他冲着我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我麻利的上了楼,我之前跟莹鹤先生来过好几次,楼里的小二认识我,便径直带着我去见了陆宝晋。
我进去的时候,陆宝晋迎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软缎袍子,衣带当风,真正的公子如玉。他冲着我笑笑:“今日怎么在闲逛,画斋里没事?”
我摇摇头,陆宝晋身后的珠帘影影绰绰的,我只能大概看见他身后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的眉眼都很模糊,许是我看的太过于专注。陆宝晋笑着让开了,他带着我进了厢房。
到屏风边的酒桌前时,陆宝晋对着我笑着道:“这位是京都翰林院的柳大人。”
风从窗外柔柔吹进来,清淡的花香从雕花的窗上飘过,这位翰林院的柳大人眼睑微动从窗外转开视线看着我。
他穿一身青色的衣袍,在袖角和衣襟处绣着密密麻麻的滚云纹,头上束发的事一顶青玉莲花冠,神情波澜不惊,星眉朗目,他生的容貌极其出尘,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看着我微微皱眉,显然是对我一直盯着他很不满。
我赶紧缩回脑袋,看着陆宝晋小声道:“我方才去府衙寻大人,大人并不在,正好从楼下过,看见了大人。”
陆宝晋笑笑轻声道:“衙门无事,我一早就在这儿。”
我点点头,屋子里一时没有人说话,这位翰林院的柳大人明显早就对我不耐烦了,我耸耸肩道:“那陆大人我先回去了。”
陆宝晋点点头道:“我晚些去找你,你同莹鹤先生说一下,花罄黎的事有些眉目了。”
我点点头,从陆宝晋的神色里我已经知道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了,我才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那位柳大人突然开口道:“你是莹鹤先生的侍女?”
他的嗓音很清淡,但沉着有力。我不禁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点点头忙道:“是的。”
“我叫柳官,你回去禀告你家先生,晚间的时候我会和陆宝晋一起去找他。”柳官淡然道,他的眼神十分锐利,一看着我我便下意识躲开视线,我点点头,这次没忘行礼,行完礼赶紧出了丰阳第一楼。
一直到楼下我才好了一点,在楼上的时候我一看见那柳官便觉得心里发寒。
说起来我是没见过柳官的,否则依他的样子,我见过是绝对忘不了的。我站在楼下,喘口气缓下心神,才要走却见陆宝晋跟了出来,他看着我忍俊不禁地笑起来,走近了才低声道:“你害怕他?”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而后道:“你怎么下来了?”
“我想你应该等不到晚上。”陆宝晋看着我眉眼一动,软了神色道:“花罄黎在去京都的路上,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