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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瞪着眼睛挨到天亮,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董绿鬓便来了,她仍是穿着一身纱裙,嗓门奇大,一进来便扯着嗓子喊姬如绯。没一会儿姬如绯出来两人打成一团,我早已司空见惯了,跟董家的几个侍女摆好董绿鬓带来的几样饭菜,我便自己去莹鹤先生的书房喊他,只是往常这个时间都在书房的他这会儿却是不在,而且公子扶阳正端端正正坐在里面。
公子扶阳扫我一眼,淡淡一笑,细长的眼睛一挑便是十足的风流模样,我依稀能听到大堂那边董绿鬓和姬如绯的打斗声,我想了想,索性在公子扶阳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看你不高兴。”公子扶阳淡淡道,他说话时语调平和微微有些慢,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口吻。
我摇摇头:“没怎么,只是心情不大好。”
公子扶阳转头看着我,猛地笑起来:“你这个小侍女倒是不寻常。”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随口道:“倒不知道殿下来这儿干嘛?”
“我来看看莹鹤先生做的宫花怎么样了。”公子扶阳的口气很淡。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疑惑道:“宫花现在不是正好好地待在十里长风绿水亭么?”
“那不是她。”公子扶阳轻声道,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忘了同你说,小袂死了,就昨天晚上的时候。”
……凌朱说的居然是真的!
第61章 暖帐横鸳鸯(五)()
“宫老爷子本来就不喜欢小袂,昨天晚上,宫老爷子寻了个由头,活生生打死了他。我回去的时候,小袂已经没气了。”公子扶阳说的淡淡的,完全看不出难过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宫袂,那个孱弱的少年,看似被人碰在捧在手心里,却过得这样叫人难以不感慨。
公子扶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一笑,神情十分淡然凉薄,他淡淡道:“他本就是依附着宫花,宫花没了,他自己该去陪葬。”
“陪葬?”我冷笑一声,心里越发生出寒意来,这可是一条人命,在公子扶阳这里却是这样的清淡如水。
“你送他下山看大夫时的紧张呢?”我质问道:“都是假的?”
“不假。”公子扶阳抬眼看着我,他的神情毫不变化:“只是我以为他是宫花。”
我一时没听懂公子扶阳的话,不管是泗阳先生和佛面还是郡主了了与宋姚的事情,都简单太多,一张面皮引出的一段感情,条理清楚到微微一想便是清楚明白的。
公子扶阳看着我,他的神色微微一变,阴狠的表情一瞬间浮现又消失了,他为人阴狠,只是这些时间的相处中我忘记了这一点。
他是舂黎国的殿下,为人心狠手辣,战无不胜又饱读诗书,文武双全的公子。并非是什么路边的简单路人。
我想再退出去,但是却从他的眼里读出我是不能轻易走出去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索性端着架子,语气生硬道:“殿下既然是来求先生的,说话便得说个清楚,一个宫家的十八小姐,今儿死了,明儿又活了,这么折腾着终究不是办法。”
“我知道。”许是我抬出了莹鹤先生,公子扶阳的情绪稳了不少。他垂着眼睑看着自己的手边的茶杯,淡淡道:“宫袂在宫家外碰到宫花时,宫花被人所追杀,他救了宫花,只是后来他以为宫花死了,就将宫花葬在附近的山上,只是他不知道宫花命大,只是一口气没提上来,下了一场雨,宫花又醒了过来。”
“宫花醒了,报答了宫袂,这不是刚好对宫袂有了弥补么?”我淡淡道。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弥补的。”公子扶阳轻声道:“更何况宫袂母亲的一条命,拿什么才能弥补的起呢?”
他竟然是什么都知道。
公子扶阳淡淡一笑:“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不知道的。”
宫花再醒来时,一身华贵的衣裙满是污泥,她从泥土中爬出来,一场大雨救了她的性命,也使她失去了她的身份。
她忘了自己是宫家的十八小姐,宫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她脸上全是泥,走在大街上人被人指指点点,直到她碰到了宫袂。
宫袂那一天才找到他母亲的尸身,下葬的时候他母亲的尸身早已发臭,他一个人推着车朝着山上走,身无银亮的他既雇不起哭丧的仪仗队,也买不起锡箔纸折的银锭。
他穿一身素白的粗布孝衣,在上山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宫花,宫花饿的半死,手里拿着半个别人施舍的包子,坐在柳树下的石头上,瞧见他也不惊慌失措,只是微微一笑。
她的笑不能安慰宫袂,只能是使得宫袂更难受。
宫袂葬了自己母亲后,一转头却见宫花站在他身后,他已经猜出了前因后果。他带走了宫花,并将宫花藏了起来,他以宫花身上的一块玉佩进了宫家,在宫家的祠堂前跪了一宿,最后被宫老爷子收为宫家的第十九个子嗣。
他并没有说出宫花的下落,只是说宫花让他来宫家,找宫老爷子。
他只用了宫花的一句话,连滴血验亲都省去了,他就这样摇身一变,从勾栏院子里的头牌姑娘儿子成了声名显赫的宫家的儿子。
只是宫家除开荣华富贵,还有深不见底的泥潭。
宫花经常独身外出,宫家人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人会知道宫花被宫袂藏在原地京都的一个小镇里,荆钗布裙跟一个种地的大娘过活。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孤女,蒙宫袂所救,日日在等着宫袂来,她过得无聊又安逸,大娘独身一人住着,唯一的儿子早已上京赶考,宫袂给了大娘足够的银子,宫花被照顾的很好。
宫袂待在宫家里,宫家人并不多干预他的过去,他跟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同在宫家的家塾中上课,除开四书五经,宫家还要学习礼法琴棋书画经商之道。宫家的人各自有自己的阵营,突然出现的宫袂,除开宫老爷子根本没人将他看在眼睛里。
各种各样的陷害出现在宫袂身上,从前护着他的宫老爷子也因为宫花的久久不归家而开始对他极为冷淡,他在宫家,几乎是如履薄冰。
于是在一个午后,宫袂挑了几样水粉点心一个人偷偷去看宫花,他到镇子上的时候先是碰到了大娘,大娘叽叽喳喳说着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男人,像个神仙一样,看中了宫花。
宫袂越听她说话,越觉得浑身发冷,他战战兢兢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宫花正一个人绾着长发在门前的河水里戏水抓鱼。她看见宫袂神采飞扬笑起来,即便是不施粉黛,宫花也是好看的,漂亮的根本不是这样一个小镇能藏住她。
宫袂走过去,宫花笑着跑出来,得意的给宫袂看自己抓到的鱼,宫袂看着她,心里一会儿想着宫家的严苛,她怎么活到的现在,一会儿又在想宫花许是已被人发现了,他或许该真的除掉宫花,虽然自己在宫家过的如履薄冰,但是进宫家,是自己卑微的母亲唯一的愿望。
“那个去见宫花的男子,是你?”我几乎是不质疑的,除开公子扶阳,没有人在我的直觉里可以离宫花这么近。
“对。”公子扶阳淡淡一笑:“当时我看见她,忽然觉得她这样过着也不错,一点不像从前趾高气扬不好接近。”
“所以,你并没有带走宫花。”我肯定道。
第62章 双面美人皮(一)()
“我为什么要带走她?”公子扶阳轻声道,他收敛了散漫,眼里散出柔和的光,像是在回忆那时遇到宫花的样子:“她虽然在那儿过的狼狈,但是她却是开心的,跟在宫家的时候不一样,在宫家,她是宫老爷子最喜欢的女儿,一举一动皆是有人注意。”
“那不正是很多姑娘所向往的么?”我轻轻一笑,心里有些发酸:“多少姑娘喜欢上一个男子,却因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身份而不敢去喜欢。宫花相比较起来,她是幸运的,如果她没有宫家十八小姐的身份,怎么可能遇到殿下呢?”
公子扶阳闻言挑眉看着我,他神色含笑,却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你喜欢莹鹤先生但不敢向前走一步,是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好的身份?”
我晒然一笑,也不否认,只是接道:“你要说的是宫花,与我和莹鹤先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联。”
“也是。”公子扶阳叹口气道:“宫花为人实则风评很不好,刁蛮、冷血、狠辣……”公子扶阳突兀一笑,耸耸肩无奈道:“我现在才觉得,我看她竟然是这么的不顺眼,问题还是真多啊。”
我陪着笑了一下,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我却无心去添水,只是想听听公子扶阳与宫花的过往。大抵这也是一种对我自己的宽慰,自己的感情是水中月镜中花,听听别人很实际的也不错。
公子扶阳发现了宫花,但是只是以一个路人的身份讨了口水喝,他看着荆钗布裙的宫花,乌发绾起来柔柔笑的样子,一瞬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他喜欢宫花,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并不知道。他是一个被母妃照着储君要求养大的皇子,加上天资聪颖,勘测人心是他最拿手的手艺。一副好的皮囊,一个聪慧的脑袋,加上显赫的身份,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然而在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到公子扶阳这个过程里,他所想要的早已被磨灭了。除开皇位,他别无所求。
路边的茶水摊子上,总有抱着琵琶拿着胡笳的姑娘或是老汉说书,灵动的手敲个拍子,嘴一张便是相爷公子喜欢上砍柴丫头、渔家姑娘一朝入宫做了贵妃。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他也常在街上走,兴致来了,摇着扇子也听听,仅是当做勘测民风。
相爷公子自幼师从大学先生,听的是官场争斗,见的是绝色美人,日后的志向定是承袭父亲相位,早早便知晓自己的妻要么是国君皇女,要么是大臣小妹,简而言之,这样的人想的是江山社稷,躲的明枪暗箭,一个砍柴女,离这些太远了,而且人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怎么会有人置自己于这可笑的危境中呢。
他见过太多靠上来的女子,艳丽的、清冷的、曼妙的、可人的、泼辣的、亲昵的……他看过太多,多到眼花缭乱。他有一双好眼睛,第一次见宫花时便觉得宫花不同寻常,后来他有了自己的眼线,多方查询,宫花的身份便水落石出。
一个弃婴。
宫花是宫老爷子家中大难那夜在城外捡到的,她的来历宫老爷子也没有查探出来,只是自从宫花到了宫家后,宫家如有神助,一路扶摇直上。宫老爷子将宫花养的很好,但是宫家始终是不会交到这个与宫家没有血脉的宫花手上的。
公子扶阳只是在冷眼旁观,在眼线搜寻来的越来越多的消息里,她在他手上的画纸中长大,一颦一笑皆是绝色。清冷的样子,宛若身披一副铠甲,走近她的人,三言两语便败下阵来。
也许,偌大的舂黎国,除开宫老爷子,只有公子扶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比寻常的女子聪颖,皮相遮不住她的美。但是去掉宫家十八小姐这个身份,她将会一文不值。他将自己始终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从未想过要去碰触到她。
但是那一日,暗卫解决掉了一个在朝上弹劾他的官员后,他听着暗卫讲述手法如何如何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