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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我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荷衫说过,这里只是一场假象,十分艳丽华美,如同镜中花。宫花说的外面,应当是指现实的世界。
我点点头道:“差不多。”我说的是实话,看月亮完全不会想到这里的东西都是假象的,因为这个月亮同我与姬如绯游河看见的一模一样。
“你是宫花?”我还是开口问道。
她转头看着我,半晌笑起来:“你见过几个宫花?”
我点点头:“好几个,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先生的手艺高超。”宫花笑笑,她的神色很是平静,良久她淡淡道:“我是真的宫花,那一夜你在山上看见的也是我,我不但没死,还一直都公子扶阳身边。”
“可是那个宫花不是说偷偷走了么?”我疑惑道:“都说是你惹怒了宫老爷子,宫袂为了帮你被活活打死了,而你失踪没了踪迹。”
“不是失踪。”宫花看着我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她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良久眉眼一动轻声道:“我为了拿到一样东西来的这里,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我了然一笑:“是陶少?”
宫花眉眼一僵,继而点点头道:“对,只有找到陶少,馆朱才愿意出现。”
“你要找馆朱做什么?”我不解的问道,她明明已经找了莹鹤先生帮她,她只是要新的身份,应该帮她是肯定足够了。
“那你呢?”她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我道:“你怎么来这里的?”
“是楼里的一个小倌荷衫。”我实话实说:“他带我来的。”
“荷衫?”宫花默念了一声,随后似乎是对上了号,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远远有人出了大堂喊着宫花,宫花起身朝那人走过去,走了两步她又转头看着我道:“在这里不要乱走。”
她说的郑重,我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我才来这里,对这里完全不了解,与宫花也算熟悉些,听宫花的话,应该是没有错的。
那人带着宫花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我会没有问宫花我怎么找她,但是再想去找她已经是迟了,这会儿过去估摸连她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四周里倒是安静,我靠着廊子看着月亮,心里又开始担心姬如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水屏给他下了毒,玉讪又给他解了毒,浮婴后来走的没影儿,荷衫带着我来了这儿,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一个嬷嬷穿着枣红色的上衣和翠绿色的百褶裙正在大堂边训斥着几个丫头,几个丫头的年岁还小,都在十一二岁上下,被责骂了也不敢哭,只是噘着嘴不说话,那嬷嬷说了一会儿乏了便先走了。
太阳毒辣的当头照下来,几个小丫头也不敢走,站在外面晒得小脸发红。
我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走过去,才走了几步一个眼尖的丫头便看见了我,她笑起来同身边的同伴指指我。
我走过去,见她们手上都有被打出来的痕迹,便将自己怀里的一些银子掏了出来递了一部分给那个先看见我的丫头道:“分了吧,留着买糖吃。”
那丫头笑嘻嘻拿了,几个人推推搡搡开着我,最后仍是那个先看见我的丫头,机灵的笑了笑小声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外面有唱戏的,可热闹了。”
出去能去哪儿?不还是在这里,只有找到荷衫我或许才能真正出去。
我想了想,摸摸那小丫头的头,轻声问道:“你知道你们楼里的荷衫在哪儿么?”
“荷衫哥哥?”有一个小丫头笑起来:“荷衫哥哥一早就出门了,说今晚给我们带馄饨回来吃,他一般到晚上才回来。”
我问道:“他有说他去哪儿买么?”
“好像是一品桃花斋门口。”
第75章 镜中花窑录(四)()
我心里一惊,一品桃花斋,荷衫果然是能在这里和现实来去自如。只要找到他,我大约就可以出去了,他那个人看上去是很好说话的,等晚上他回来见了他我好言相求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一堆丫头仍是不走,其中一个突然道:“姐姐。你不去干活吗?嬷嬷会生气的嗳?”
我看着她,她的神情天真,大概不知道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我笑笑道:“我等会就去,这会儿先偷个懒。”
一堆小丫头嘻嘻笑着推搡着走远了,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在这里等着荷衫,他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只是我没有等到荷衫,快到晚上的时候,楼外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拎着一个食盒匆匆走进来,他的臂弯里是一件白色的外袍,他走的很快,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头上急的满头大汗,四周的虽然不如昨夜里热闹,但是也有不少人或坐或站,我打眼看了几回,都是昨夜竞价的女子。
那小厮手里拎着的食盒着实眼熟,我一眼便看出来是一品桃花斋门口馄饨摊子上的。姬如绯爱吃那里的馄饨,我经常去买的。
那小厮惊慌的样子早有人禀报了楼里的嬷嬷,那嬷嬷走出来,一脚踹在小厮的肩膀上,厉声道:“青天白日的,你见鬼了?!”
那小厮叫苦不迭,只是连连指着门口,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见有什么异常,等他喘气喘的可以说话的时候,他道:“荷衫公子……死……了。”
死了?
我心里一惊,那嬷嬷也是面色泛白,她不可置信的又踹了小厮一脚:“你好好跟的人,怎么跟的出事了?!”
“公子一出门从不让小的跟着。”
那嬷嬷皱着眉想了想,随后晦气的摆摆手:“死了就算了,多大点儿事,哭哭啼啼的。”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大多是为荷衫抱不平,这也足以看出他的风评很好。那小厮呆在原地,应该是没想到嬷嬷说的这么直接不留情面。
“荷衫公子是馆朱小姐的人,嬷嬷就这么算了?”小厮仍是面色泛白,却多了几分底气。
周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嬷嬷的面色一僵,神色陡然变得沉静,她嘴唇翕动着,半晌张皇失措的看一眼四周聚拢起来看热闹的人,对着小厮招招手转身便朝着楼里走了。
馆朱,这里的人都知道她?
我扫一眼四周,叽叽喳喳的人群说话的声音里少了方才的愤怒和惋惜,则多了几分调笑和戏谑。
我正想着,脚边挤进来一堆小姑娘,领头的满脸是泪,她抽抽搭搭冲进来扯住那擦着冷汗的小厮,高声道:“荷衫哥哥呢?!”
“没了!”那小厮眉头皱着不耐烦道,说完便扯出被她拉着的袖子走了。
人群都对着小姑娘指指点点的,她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看不下去便走进去拉了拉她,她揉揉眼睛看出是我,哭着道:“荷衫哥哥。”
她的眼睛哭的通红,我一时心生不忍,擦擦她的脸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曲央。”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浓重的哭腔,我一时心里被她哭的更乱。
我拉着曲央出了人堆,或许是因为小厮抬出了馆朱的名头,艳镜楼里一片肃穆,没了一早的调笑悠闲,人人看上去脸上的表情都是十分凝重。
先是我带着曲央走,后来曲央在前面走,我便一直跟着她。她越走人烟越少,我只当她是小孩子爱清净,谁知却是越走越不对,艳镜楼高高的飞檐建筑隐在了高大的树木后,我与曲央经过了一片树林后面前的视线豁然开阔起来。
是坟场。
曲央猛地转过头看着我,笑了一声,她的声音清脆活泼,却是让我心惊肉跳。
这不该是她这个年岁孩童该有的情绪转变。
我停住脚步,面前的坟茔大约有上百个,矮矮的坟头都没有立碑撰文,四处倒是洒落着不少纸钱,风一吹纸钱飘起,四周隐隐有锡箔纸烧后的气味。
曲央看着我笑的很是开心,我头皮发麻,想走却觉得脚底移动不了一分。曲央笑嘻嘻转头朝着坟茔堆里跑进去,随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我便看见了一个男子。
正是莹鹤先生。
他神色淡淡的,侧身对着我,似是在出神,我看着莹鹤先生顿时心里踏实下来。
曲央拉着莹鹤先生朝着我走过来,走近了曲央笑笑道:“见到他姐姐开心么?”
我才要点头,却陡然觉得不对劲,果然我仔细看了一眼莹鹤先生,才发现他的神情很淡很僵硬,犹如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虽然形貌都与莹鹤先生一模一样,但是我肯定这不是他。
果然曲央扁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甩开‘莹鹤先生’道:“真没劲!”
我脑子却猛地明朗了,我道:“你也是馆朱的人?”
“对啊!”曲央笑起来,她掰着手指头数:“水屏、浮婴、玉讪、还有荷衫哥哥,我们是一块儿的。”
我皱起眉:“那为什么你会和荷衫在一块儿?其他的人好像……”
“我不喜欢他们,每次出门都跟荷衫哥哥在一块。”曲央笑着道:“要不是看你心善,刚才我也不想救你。”
“救我?”我一时愣住,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救我?
“对啊!”曲央点点头:“每当有人死的时候,馆朱就会去收走那些陶土,荷衫哥哥是因为你死的,馆朱来这里的时候肯定会杀了你,因为你的原因毁坏了她的作品。”
“作品?!”我顿觉好笑,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
曲央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笑起来:“我忘了和你说,我们几个都是馆朱用陶土烧出来的,只是批次不一样。”
我心里发寒,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曲央叹口气道:“你不用自责,荷衫哥哥出门前就跟我说过,他不回来的话,让我保护你。”
“你们五个都是因为馆朱才会出来的?都不能逃脱?”我问道。
曲央点点头:“谁找到陶少谁就能自由,我们出来前馆朱亲口说的。”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探寻着问道,他们五个不约而同都是朝着一品桃花斋来的,只是曲央看起来却像是对所有的事情都知之甚少。
曲央上下打量着我,半晌耸耸肩道:“设乐呗,莹鹤先生的侍女,从京都来的,到丰阳城是为了帮段神玉报仇。”她说的很是平静。
我虽然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自己的老底被人掀了个底朝天,但是同时却安下心来,她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什么也没做什么,同她待在一起应该也算是目前来说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了。
我环顾了下四周,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为了找到陶少,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曲央眼睑低垂,她情绪低落,我也不好再围着话头问下去。
我看了一眼天色,倒是还早,一时不知道干什么,我道:“不回去?”
曲央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馆朱还没走呢?你要是过去被她杀了,我怎么跟荷衫哥哥交差。”
我叹口气在曲央身边坐下去,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是不打算走了。
四周矮矮的坟茔上飘着崭新的招魂幡,风过青草浮动如同清波,我看着面前的坟茔,轻声道:“怎么才能走出这里?”
“你为什么想出去?”曲央笑起来,她的笑容天真活泼,使我不由得放下戒心,我才要答话,她已眉梢一挑笑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