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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袖瞪着面前被遏制住还在挣扎的丫头,她头发凌乱不堪就算了,摸上去都会缕缕掉落。胳膊被这死丫头咬出血,似乎真的有掉了一整块肉那么疼。(77nt。 千千小说网)
云袖朝着卓锦走过去,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挣扎,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你真是个疯子!”
卓锦嘴角带着云袖的血,眼睛睁得好大。“对待你这样的坏女人,我不需要正常!”
“你——”云袖再一挥手,被身后的女人叫住。
司徒静雨在众人的搀扶下,迟迟而来,只看这架势就够气派,头上珠钗前后摇摆,浓妆艳唇,让人感觉更加凶狠。( )
“让你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做,何必同一个丫头计较。”她轻蔑的看了眼卓锦,骄傲的仰着头,目中无人。
云袖笑了,盯着丫头,对身后的众位奴婢吩咐道:“即刻起,静王妃就是整个凤栖寝殿的女主人,你们还不快将这里所有碍眼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去。”
丫鬟们各自相望,司徒静雨要住进凤栖寝殿,那王妃怎么办?她这是要将王妃赶走吗?
看这群丫鬟未动,云袖大声吼了一嗓子。“都愣着干什么?等死吗?”
奴婢们不敢不动,只能硬着头皮照她的话做。
云袖不忘补充了句。“丢出去的东西里,自然也少不了碍眼的人。”
卓锦看着她得意张扬的表情,以及司徒静雨那副狐媚的嘴脸,心里的火气像洒了油一样,顿时高冒三丈。“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赶走我们?这是晋王给王妃准备的寝殿,司徒静雨,你这个坏女人,你有什么资格住进这里!”
“找死!”刚刚被这丫头打了一拳,又咬了一口,那狼狈不堪至今还怀恨在心,云袖咬牙切齿,想要就此除了卓锦。
只听司徒静雨不紧不慢的说:“有没有资格,要看这个。”她嘴角勾起,摇了摇手中的玉坠。
这是协理王府大权的玉硅,冷邵玉将大权交给她,她自然也是有这个权利的。
内院的房门被丫鬟敲响,看到床上的女人,她们不知怎么开口,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无非是在洛殇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渍。
沉思一会儿,丫鬟们才将事情向洛殇阐述清楚,然后,就要搬动房间里的东西。
“把东西放下。”洛殇恍惚昏沉的眼睛注视着丫鬟们双手抬起的物件。
她们停顿住,转身看洛殇。“王妃,可是,这是静王妃的指令。”
当初,冷邵玉让她住进凤栖寝殿,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哪怕是仅为在她身上找寻一点儿白月娥的影子,但只要不是他亲口让她走,她都不会离开这里。
丫鬟们不知如何是好,搬起东西的手虽犹豫不决,不知该放在哪里,却是迟迟没有放下。
此时,敞开的房门外司徒静雨携带众位奴婢走来,她步履放缓,轻轻摇着手中的圆扇,似有嘲讽的说:“姐姐还真是念及情分,不过,失了王爷的恩宠,又有什么权利住在这等地方?”
众人皆退在两侧,不敢抬头。
清秀的脸病如西子又胜三分,鹅长圆润的脸是一种无法形容出来的气质美,有些高傲的魅力总是能让人一眼不能不忘怀。
洛殇看着她。“只要不是他亲口对我说,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包括你。”
司徒静雨脸上假意温柔的笑逐渐褪去,丑恶阴狠在她的眼底一点点蔓开。她鄙夷的冷笑。“哦?无论是谁吗?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早了。”
阿玉被丫鬟们强行拖走,众目睽睽之下,司徒静雨走近洛殇,她细长的深红指甲像染过血一般抓紧洛殇被受钉子刺过的半面肩膀。
那半张身子连带着双腿,无数个细小的窟窿像针扎一样掏心的难受。
“不想搬走,是不是还在贪婪着你正妃的位子?真是妄想。王爷为何让你住在这里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的你,就连那么一丁点儿可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难道你真想听王爷亲口对你说吗?洛殇——”
她的指甲扎进洛殇的肉里,眼里带着笑意。“你不想走也可以。”
司徒静雨向她耳边靠近,轻声说:“我会满足你的心愿,把你送回洛家,还有那两个丫头。”
只不过是活着回洛家,还是尸体而已。
汉朝王府背后有丞相岳凍阳撑腰,晋王一走,如今洛柯也不在京师,纳兰绒雅独自留府,国公世家的身份早已有名无实,司徒静雨这个时候想要打垮洛家简直易如反掌。
比起这些,重要的是政治烟云。
国公毕竟也是开国功臣,哪怕世家衰微,但名声也是有的。朝堂之上,丞相岳凍阳手握重权,跋扈之风日益猖獗,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早是无法忍受。然而岳凍阳要的就是这些老臣沉不住气,这才会让他有机可乘。
倘若司徒静雨真的有意针对洛家,汉朝王必定会参上一本,那些右派朝臣趋炎附势,也定会逼迫平庸的圣上不得不下命令。一旦涉及到了国公世家的声誉,也便勾起皇家宗族的庞大利益,那些老臣定会按捺不住,公开同岳凍阳对抗。
太后年事已高,圣上懦弱无能,只怕到时不仅仅是洛家如临灭顶之灾,就连国公等皇亲一族也要遭受被诬陷名誉尽毁的罪名。
“我想,你不需要考虑也该清楚怎么做?”司徒静雨笑意不减。
——
紫金阁外,洛殇微侧着头看着这所熟悉的宅院。
兜兜转转,她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第一次走进这里的时候,是她刚嫁进来的那个晚上,他喝的烂醉如泥,将那身绛纱喜服在她眼前撕碎,他说,要用她的一生来偿还洛家欠下的债。
从此,洛殇的命运也就被牢牢的定格。
这所废弃的宅院,不知是否因无人经过,无人清扫的原因,所以才会显得那么阴森,那么幽深。
就连门前的台阶旁,也长满了杂草。
阿玉同卓锦扶着她走了进去,这里的院子还是和空地一样,空落落的。梧桐树都已经枯死了,那几棵树干上的斧痕将洛殇的回忆带回那个晚上。
因为这枯死的梧桐,冷邵玉竟真的要杀了她。
院子里,满地枯黄的叶子,尘土飞扬,树下的石桌上堆了满满的落叶与尘埃。
卓锦想将东西先放进屋子,刚一开门,整扇门都朝着她直压过来,幸亏她躲避的快,否则就要被这厚重的房门压在了底下。
屋子里阴暗潮湿,满屋子全是灰尘,呛的卓锦拍胸脯咳嗽,所有的窗子都是关着的,屋子像发霉了一样,各处都是白色的蜘蛛网挂在上面。
“这。。。。。。这还怎么住人嘛。”卓锦负气的将包裹丢在桌子上,顿时掀起一片尘土。
阿玉将洛殇扶到一旁坐下。“小姐,委屈您了,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和那丫头把这里简单的收拾一下,很快的。”
洛殇点点头。
上天似乎有意和她开了个玩笑,倘若最初她没有走进那个巷子,也就不会同那个男人再有交集。如果断崖之时,她没有救他,也就不会住进凤栖寝殿直到爱到不能自已。
现在,花随叶落,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第167章 再陷渊潭()
回到紫金已有多日,司徒静雨向府里众人下了死命,任何人都不能踏入紫金阁一步,凡是发现有任何救济或同紫金阁往来之人,无论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 '活困死洛殇。
还好有几日前丫鬟们私下送来的那些药,洛殇双腿恢复大有好转,她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被裹在风里,静静看着眼前大片没有生命存在的地方。
以前,她在这里种植过很多樱花种子,都已经发芽了,可现在什么都不剩,荒芜的空地让人看着也觉得心里发空。
离开紫金阁的时候,洛殇并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准确的说,从男人给她希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失望。
她站在这里许久,从半边夕阳染红天空直到现在凉风阵阵的夜幕而临。
阿玉从屋子里出来,端着一盆清理过的房间的污水,看见女人呆呆的站着,她走过去。
洛殇的鼻梁很高,骨子里透着一种傲世万物的高洁,画墨的眉梢像是精修过一样,刻在她的脸上。无论何时都淡漠的双眸仿若含水,美的高傲优雅,她静静观望着那片空寂。
高腰的长裙一直系到腋下,白色的曲裾滚着银玢轻纱,绕身而缠,后摆成弧形拖在地上,长发自然散落,在她极尽美态的身后轻轻摆动,没有任何奢靡的饰品修饰,除了淡雅,再没其他。
阿玉抬起头望了望逐渐染黑的夜空,说道:“小姐,天凉了,您在这里站有一会儿了,进屋子吧。ong》”
洛殇轻吸凉气,秋目水眸如这夜晚的月一样。十几天了,远在北州的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怨他,真的怨他。
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做别人的替身,怨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让她活的这么悲苦。9;2;K;s;.;C;o;m;
她无数次不在后悔,当初自己为何要救这个男人,同他藕断丝连,纠缠不断。不是希望他死吗?况且冷邵玉也说过,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可是自从他穿上战袍铠甲离开京师的那刻起,洛殇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担忧着千里之外的郎君。
如果她当初不那么倔强,就像冷邵玉说的,做了替身又怎样,至少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她。如果她不那么计较,他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将对白月娥的爱分给自己。
也就不会有这么久的爱恨情仇,她的心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背负伤痛。
“小姐。”见她没开口有些发楞,阿玉皱着眉提醒道。
洛殇缓缓收了目光,不想让人读出她的思量,她轻声说:“我记得曾让你收取过勿忘我的种子,还在吗?如果还有,把这里都种满吧。”
阿玉知道那一直是洛殇心中的忌讳。怎么,她怎么忽然想种那些花了,难道她不介意了?
阿玉试探着问:“可勿忘我,是。。。。。。”
“我知道。( )”没等阿玉将话讲完,洛殇已经淡笑着打断了她。
女人眼中水晶般的清明,像世上最美的明珠。她说:“没关系,我也很喜欢那种花。你去忙吧,我过一会儿就回去。”
阿玉多说了几句唠叨的话,才走。
洛殇想过了,只要冷邵玉能够平安回来,她可以不再介意他的心里爱着一个永久的亡人。
她回过身,随风吹来一阵烟雾,有些刺鼻,是哪里起火了吗?洛殇皱眉,眼瞧着紫金阁高大的墙壁上空浓黑的烟直入夜晚的天空。
圆圆的冷月逐渐被黑云遮掩,半面却也显出血红,奇异的月相,弥漫着周围森冷诡异的气息。
这个方向,是凤栖寝殿的位置。洛殇细心回想着,不对,应该是凤栖的后院,后院。。。。。。
她忽然睁大了眼睛,手心攥紧,十分心急,也不顾自己双腿上的伤匆忙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那是供奉白月娥牌位的灵堂,那么隐蔽的地方,怎么会突然的失火。然而洛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只想着白月娥的牌位不能烧毁,一定不可以。
否则,那个男人一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