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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携手进了合蕊宫,宫里的十几枝灯树照得宫内如同白昼一般。“刚才有大臣禀告我说,你撤换了京城卫军首领,并加急督造十万兵器战甲,你告诉我,你是想干什么?”
“治国方略,你终究是不如我。等我治理好了冠凰,然后就会将权柄还你。”慕容安岳神『色』有些不豫。
绾青女王看着他,迟疑地说,“你要做的事,我不懂。可是,我终究是女王。”
宫人们都退出去了,长案上摆满了酒菜。
慕容安岳不答,端起水晶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轻晃。“喝酒吧。”
杯子倾斜,酒『色』淋漓!
绾青女王呆了一呆,他是她诱人的蛊。
“如此良辰,不要谈什么兵器战甲。”他说。
确实,酒的香,酒的气息,与他的气息融在一起。原来——原来乌黑的瞳中可以隐藏如此瑰丽。
你的一个眼神开遍我心上,那一片的繁花,你的神情里透出妩媚,男子怎么可以如此绝『色』?
安岳呵,你是我心底那一宗不能碰的罪过,烁烁烛光下,你的不动声『色』是在捉弄我,我喜欢你静坐着不动的姿势,这个姿势才是十足的诱『惑』。
绾青女王忽然拿起一杯酒,照着他泼了过去,白衣尽染。酒——淋漓!
慕容安岳不动声『色』,灯树上的烛火『迷』离了他的眼神,随着烛焰飘忽,“你只是当我是陪你的欢乐,那就别试图要我的真心,如果你只想要的是亲近,那就走过来。”
绾青女王愣在那里,宽大的织金衣袖拂过冰冷的桌面,安岳呵,我爱你的表情。那样的表情诱『惑』着我,使我总也不懂得你,或许,我一直是不懂你的。
身为男子为什么会有一双如此疲倦而媚艳的眼睛?那样的目光看过来,像是可以催开我心上唯一的花。
绾青女王走过来,她走过来,他抬眸看她,身上散发着酒香。
只是问:“你究竟爱的是谁?爱的是我,还是爱的是你少女的春情?”
绾青女王的语声含糊不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里……”
慕容安岳静静地说,“给我十万精兵。”
绾青女王闻言猛地抬头,表情惊愕,“你要干什么?借我冠凰国兵力发兵灵鹤吗?”
他看着她,薄唇里吐出一句话来,“不,我要发兵攻打夜珈。”
绾青女王愣住了,“这,是为了什么?”
慕容安岳侧过头去,神情间有一丝不以为然,“不要问,不要多问,帝王之术,你总是不懂的。”
绾青女王看着他,“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慕容安岳饮尽一杯酒,语气漫不经心,“我就是这样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怎么?你不行了吧?害怕了,你要退却了?绾青,我的陛下,你说你爱我,这可是你说的,所以我成全你。”
绾青女王看着眼前男子,白衣濯濯,仿佛泠泠若寒涧之水,“怕也只是为了……为了我的王位吧……可是现在我什么也不想了。”
酒香——她狠狠吸地一口,酒香弥漫于宫室内,气味沉溺而深长,白纱飞舞,雕花窗间光影破碎。淡定,那无限淡定风情。温暖地融化——然他的眉目,白的近乎透明。
近来他的眼睛里,经常有这样的一种近乎轻蔑的神气。他是在轻视自己,还是轻视别人?
可是眼前男子有着一张世间最动人清澈的脸。
气息——『荡』漾。拥抱,摩擦……与他相处的种种刹那间涌上了心头,心痛,从小她就喜欢漂亮的东西,也喜欢冷水,到了冬天,更喜欢大块寒冰和白雪在手中融化的感觉……那是烧灼一般的痛与冷!这般看过来——他明澈的瞳中,有自己『迷』蒙的脸庞。
但眼前这男子,洁净一如冰雪。神秘如天际之云不可触碰。如今他予她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新鲜得抹煞了过往二十年的年头,人生若只如初见。
其实她想说,自己并无渴求。只愿这般的相偎,让他皎洁的容颜常伴随在自己身畔,天长地久。原来欢娱才是弹指一瞬。
距离,一寸,一寸。不知如何维持彼此的距离。人生好像一场好梦,一切都结束了吗?美到极致,呼吸凝结。这样的深淖。原来就是这样,不管你是谁,都会『迷』恋。只有享受。游走,『潮』湿,流连,乌丝和呻『吟』一起流泻,仿佛抓不住的流沙,如此辗转如此摩挲着。
“你想要的十万精兵……”
“不必说了。此时说这个,多么的煞风景。”
清晨,合蕊宫门紧闭,宫人们在宫门外伺候,却没有一人推门进去。卫伊蝶梳洗已毕,来到合蕊宫门前。却被宫人们阻拦,“不可以进去。”
卫伊蝶看看紧闭的宫门,再看看女王乘坐的金丝鸾轿停放在一侧,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同时心里边一股火冒了上来,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想摔了再生金属。
就在这个时候,合蕊宫的宫门开了。慕容安岳走了出来,绾青女王却没有出来。
卫伊蝶看着他,却是无语。霍然转身匆匆向竹林处走,似乎无法面对他。
身后有衣服带风声,是他追上来。
“蝶,请你体谅我。”竹林里,慕容安岳抓住了她的手臂。
“有些事情可以体谅,有些事情不可以!”她不看他。她身旁的竹枝摇晃着。
慕容安岳看着她,语声变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她问。两人身处竹林之中,竹枝竹叶像是天然的帐篷,把他们隐藏于其中。
“那夜城墙上,我看你情愿假作人质,也要让我放欧阳霆安全离去。看你对他的态度,从若即若离到纠缠不清,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旁观者,可惜我错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也要你。”
卫伊蝶身子一震,回眸,见他闭目仰首,有泪滚落。
“好吧,我什么也不再去做,蝶,我和你立即离开冠凰,从此再不回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卫伊蝶皱眉说道。她震惊于慕容安岳观察的细微,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事情,他居然可以发现。
他还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躲避,又恢复那种平静无波的目光。目光中,引诱之意如同春日柳丝一般轻拂,使人无法移开目光,她闭了一下眼睛,知道他也是受过训练的,那种训练不亚于自己在现代所受的特工训练。于是伸手缓缓地推开他,“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的手段,不要对我施展。”
慕容安岳忽然猛地把她抱在自己胸前,这是他对她第一次强行的拥抱,卫伊蝶紧贴住他的胸膛,感觉到了温热,却仅此而已。“我没有,对你……我没有。”他喃喃地说着,痛苦的语声在她耳畔,“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施展过什么。”
拥抱只是贴合,她一动不动,像座冰山,静止着,瞥见他的眼神,痛楚纠葛的眼神。光从竹林里徐徐溢入。
“少主,请速去朝堂上议事了。”竹林外面传来鹂音的声音。
卫伊蝶惊异地看到他流泪了,风吹过,竹枝竹叶发出唰啦啦的声响。
慕容安岳朦胧看去,她的脸庞在自己的泪水中扑溯『迷』离,他紧拥住她,在她鬓角旁温柔的呼吸。然后缓缓平静下来,他的手指轻移来到她的唇边,“蝶啊,请你沉下心来想一想,我需要你来懂我。”他微笑,手指从她的脸上滑过,扬长而去,翩翩的风度,这姿态深噬她心,她发现,这个男子,自己依然是无法从心里放下。
慕容安岳走进朝堂,大臣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各个都是消息灵通八面玲珑之辈,早已经知道了眼前白衣男子和自己君主的关系。他才是实际的君王,不能得罪,太傅严觉范的例子摆在那里,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微笑行事使人如沐春风,处置政敌却手段狠辣,毫不容情。
“禀告国师,十万战甲全部督造好了。”兵部尚书上前来禀告说。
“哦,那兵器马匹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慕容安岳坐了下来。
“已经全部准备齐备,只等国师吩咐。”
慕容安岳清冷的目光一转,“兵贵神速,三日之内,发兵夜珈!”
第78章 战讯()
夜珈国内,雪筝女帝在新修建的云鳢熙宫内举行盛大的宫廷酒宴。
宫里一『色』纯白,宫内到处是纤巧的白『色』呈流云状花纹的落地窗扇,宫内琴筝声传了出来,门外鱼贯而入一队手托食盘的宫中太监们。
宫中有不少的大臣和命『妇』,官员命『妇』们手里拿着精巧的扇子,扇子是象牙柄的,缀着长长的丝线流苏。
男人们的服饰华美,女人们的首饰更是精美,她们戴着有碧玺和宝石镶嵌的项琏和手镯,连一双鞋子都是用香粉填制,做成精致的形状。夜珈国艺术的繁盛,艺术品的精美,在雪筝女帝这一代盛极一时。
命『妇』们坐在雕花的红木圆凳上,彼此谈着一些各府里的事情,天气之类,评论着谁今天穿的衣服上的花边好看,哪家的女眷带的首饰贵重。
女帝出现时,所有的命『妇』全部起立,她们欣叹于女帝那一身缀珠华衣。雪筝女帝身穿一袭华丽的曳地长裙,上面缀了上千颗大小均匀的珍珠。她头上戴着珍珠冠,眉眼精明犀利,使众大臣和命『妇』们不敢平视。
宫廷舞会开始了。先由女王带领大家跳了一支慢步舞。然后官员和命『妇』们三三两两地找人成对儿去跳舞。
雪筝女帝坐在铺着红『色』丝绒垫子的雕花椅子上,喝着洒满了玫瑰花瓣的酒,忽然感觉到心里有些烦闷,把高脚水晶酒杯放到了一边,起身出了宫门。
夜风很凉,她看见一个在宫门前站岗的侍卫,他那威武昂藏的身躯使她不由得驻足凝望。忽然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说:“你的肩膀很宽。”
“是啊,女帝。”侍卫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笑嘻嘻地说。
雪筝女帝看着身材高大的侍卫,忽然开口相邀,“到我的房间里来。”
她勾一勾手指,手指上戴着白金指环在夜『色』里闪着光,“敢来吗?”
侍卫依然笑着,说:“是,尊贵的陛下,我求之不得。”
推开橡木大门,进了女帝豪华的宫室,雪筝顺手把白『色』的手套扔到高背『露』椅上,“你穿这一身铠甲不觉得很重吗?”
“是,我这就脱了。”侍卫动作很快地把外面穿的铠甲脱掉了。
当两人倒在女帝那宽大豪华的大床上面的时候,宫廷酒宴还在继续,音乐声顺风飘来,雪筝女帝皱了皱眉头,“你身子好重。”
“陛下,你为什么会突然间对我垂青?”侍卫停止了动作。
雪筝女帝看着侍卫,忽然叹息一声,“因为你像一个人。一个很男人很威武的男子汉。”她忽然痴痴地想:雪意在那个男人怀里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滋味呢?每次看到那个人,仿佛看到了翱翔于九天的苍鹰,得夫如此,还有何求?
侍卫缠身上来,“陛下,你别管我像谁,我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
两人紧紧拥抱着倒在床上,珍珠冠从雪筝的头上歪到一边,从床上滚落之后掉到地上。“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雪筝女帝把脸在枕上一偏。
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