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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儿。”乔弥叹道:“你别傻了,简前辈这时候让你下山,是让你历练,而不是让你送死,你最该磨得,就是这份冲动的心性,待你能够沉敛的面对处置墨家之事后,才是你报仇之时,眼下,根本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墨涯余冷道:“现在不是时机,他都已将我阿姐拐跑了,还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他活不了多久的。”乔弥道:“你信我,风沭阳最终,一定会死在你的手上。”
墨涯余抿唇未语,眸光沉寂。
乔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你这才多久?一年便已忍不了?墨家的人,何来的这般小气度量?”
墨涯余含怒看向乔弥:“被人灭满门的,好在不是你!”
乔弥忽然没再说话,他静静的看着他,火光将人的眼眸映照得十分静寂,他眸子似藏了什么东西,很深,很重,正在逐渐崩析瓦解,叫人看不穿,看不透,只知,那是一份刻骨的沉痛。
墨涯余自知失言,却只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垂下眸去看眼前的火光。
每个人都有一些沉痛的过往,墨涯余有,而乔弥的痛,更是从来就不曾比他少过一分,甚至乔弥从来都很羡慕他,羡慕墨涯余有一个目标,有一个奔头,甚至有一个仇人,可自己呢?自己的眼前根本都是空的,全然的一片空茫。
乔弥忽然苦笑了一声,也垂下眸子去看眼前的火光,再也不说一句话。
枯柴在浓烈的火光中发出轻微的破裂声响,将这静寂的夜色渲染的更加寂静,再也没有一分活气,风声都沉闷的像死了一样,呼啸着飘荡进来,只是压抑。
天色渐渐明了,灰蒙蒙的晕出一线光来,乔弥到底是说话了,他说:“出来这么久,娃娃应该是会担心的,惹得十里楼台的人来苍梧山上寻人就不好了,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吧,好么?”
墨涯余此时如何还能反驳他呢?乔弥的脾气实在是太好,心智也实在是太稳,若未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过往,又如何能养成他这般遇事总是三思的稳重?
他没说话,乔弥也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隔了良久,他声音低道:“你身上有伤,回去将伤养好了,再来也不迟,若你执意想要送死,我也不会再拦你。”
墨涯余还是没说话,只是当天际渐渐变为鱼肚白的时候,他站起了身来,朝山洞外走去,乔弥看了看他,将火堆捣灭,起身跟了上去。
他的这个方向,是往山下走去的,乔弥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没说话,只是跟在他后头,忽然远处又传来齐列的脚步声,乔弥心中一沉,连忙拉过墨涯余躲去了斜坡下头,马车辗过山道辘辘作响,后面跟着两排褐衣男子,是诸葛山庄的人马!
两人都是摒了呼吸不敢发声,心中却是暗道,风沭阳这般阵仗,到底是要往哪儿去?
待那一列人马逐渐远去后,乔弥与墨涯余才从斜坡下爬了上来,两人相视一眼,都没吭声,随即便往山下走去。
顺利下了苍梧山,到达普洱客栈的时候,却见其前列着一辆马车,车旁候着两名褐衣男子,乔弥不敢上前,又拉着墨涯余隐去了一条小巷中,风沭阳此时来普洱客栈,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他知道昨日前去取他性命之人与普洱客栈有关,故特地前来此兴师问罪?
细一想却又不对,风沭阳行事如此缜密精细之人,又怎会单凭猜测便毫无凭证的前来此兴师问罪?若是普洱客栈推脱,这岂不是明摆着得罪十里楼台么?
两人当下都有些无法猜透,在外侯了一会儿,忽然便见普洱客栈小厮恭恭敬敬的将风沭阳给送了出来,谈笑风生,不见丝毫不妥,风沭阳含笑同他们拱手告辞,随后便上了马车,两列褐衣男子齐整列好,随后又是一阵车轮辘辘之声,扬长而去。
诸葛山庄人马一旦消失在视线之中,便见那迎送出来的普洱客栈小厮狠狠翻了个白眼,嘴里不知骂了一句什么,扭身回了客栈之中。
乔弥这才与墨涯余从小巷中走出来,直接跟了进去,反身便将普洱客栈大门给阖上,小厮听到声响顿时回头:“嗳嗳嗳,你们干什么?对面客栈派你们来砸我们生意的呢?”
“诸葛山庄庄主是来干什么的?”乔弥回身道。
小厮这才看清竟是他二人,一惊:“你们回来了?我说祖宗,你们这一晚上去哪儿了?娃娃姑娘都快急死了!”
乔弥奇道:“她也会急?”
“不是,你们是去苍梧山了么?”小厮狠狠叹:“刚那风六爷你们知道是来打听什么的么?”
乔弥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莫非真是来找你们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倒还好说,就怕他玩阴的。”小厮道:“老实告诉我,你们昨儿是不是去苍梧山了?”
乔弥默了默,“是。”
“还刺杀风六爷了?”
“……是。”
小厮一拍大腿哎哟一声:“你俩可真会造孽啊,好在你们运气好,竟还能活着回来。”
乔弥道:“刚风六爷是来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估计是知道你们与我们十里楼台有关,带着银子,来让我们替他查出昨夜是谁想要他的命!掌柜的又不在,十里楼台向来没有推出去的买卖,这下我们倒是交个什么人给他?”
乔弥沉默一瞬,风沭阳果然心思晶透的很,他不是来闹事,而是前来给十里楼台出了个难题,十里楼台向来没有推出去的买卖,若是不接这一单生意,只会惹人怀疑,而若是接了却又交不出人来,那便是砸自己的招牌,眼下,当真是进退维谷。
小厮叹了一声:“快些进去吧,娃娃姑娘都快担心坏了,适才风六爷来,险些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姑娘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惊出我一身冷汗。”
“昨夜我们没回来,是你去告诉她的?”
小厮嘿了一声,道:“说反了,我哪儿时常看着你们啊?昨夜你们不见了,是娃娃姑娘来告诉我们的。”
乔弥这下倒有些惊奇,娃娃向来都是呆在后院里不出门,也从来都不曾过问墨涯余的事,她能真的这般着急,倒让乔弥有些意想不到。
小厮道:“别看娃娃姑娘平时对所有事情都是爱理不理的,可是娃娃姑娘特别关心你们,昨夜你们不见,当时她便猜到你们定是去了苍梧山,跟着就想要去找你们,可她哪儿能去啊?去了不就是明摆着告诉风六爷你们闹出的事儿与我们有关么?生生拦下了,这才没去成的。”
话音刚落,三人走到后院,便见娃娃站在廊下,清清冷冷的看着他们,小厮忙说一句:“姑娘,这二位小爷回来了,我就先走了啊。”说完,果断转身离开,绝不多留一刻。
娃娃静静的看着乔弥,直看得乔弥有些发毛,斟酌半晌,忙道:“那个余儿受了伤,我先回房替他看看伤势。”
还没走的出一步,便听娃娃冷道:“他闹,你也跟他一起闹是么?乔弥,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这么愚蠢。”
乔弥停下脚步叹出一口气:“这些事以后再说好么?余儿受了伤,回房,我先替他看看。”
“他想要送死,也犯不着拉上你。”
乔弥没说话,忽然墨涯余嘶哑的声音开口:“你这么紧张他做什么?平时一副死人脸,一碰上乔弥,倒是显得生气了许多。”
娃娃脸色一冷,顿生怒气:“不识好歹!”拂袖而去。
乔弥两边看了看,不由道:“余儿,娃娃也是一番好意,你也不必如此呛她。”
“好意?”墨涯余道:“她只对你有好意。”
乔弥眉心折了折:“什么意思?”
墨涯余看了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先是一个公主,后是一个娃娃,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招人喜欢?还是,你比较喜欢招惹这些女人?”
乔弥狠狠惊悚了一下:“我没有啊。”
墨涯余笑得不冷不热的:“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像这样的小情人?”
“余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倒是没什么,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可就不好。”
墨涯余一声哼笑:“已明摆着要找你做驸马了,现在还跟我说什么清誉?”他转身便往房中走去。
乔弥连忙跟上去,急得连连解释:“余儿,我真没有啊……”
第97章 不是我()
风沭阳留了手,墨涯余的伤初时看着严重,细一查看,其实并没伤着肺腑,乔弥替墨涯余施针的时候,才骤然惊觉。自己如今下针,竟已几乎是落针即成了。
如此调养了数日,墨涯余拿剑的手终于又提的上了几分力,这几日风沭阳又曾来过一日,笑问这么些天了,在这小小苍梧,十里楼台竟还没能找到,那日在苍梧山上行刺之人是谁么?
小厮笑道:“六爷,这苍梧在你眼中是小,可这人口,却是不少啊。”
风沭阳淡道:“除去寻常百姓,除去商贾小贩,余下的。有可能会上诸葛山庄行刺的人,又剩的了几个呢”
小厮笑道:“六爷说的简单,既然已经收了六爷的银子,即便我们掌柜的不在,我们也必然得好生的给六爷一个交代,照六爷那么说,也实在太广义了些,那些商贾小贩。寻常百姓,谁能说他们就没有嫌疑?谁能说他们就不是隐藏于闹市中的江湖人士?这些,可不都得一一调查么?”
于是风沭阳便没再催,他轻轻一笑:“如此真是有劳。”
小厮恭恭敬敬道:“都是应该的,六爷不必客气。”
风沭阳这才离开了普洱客栈。他向来是个耐得起性子的人。不能够一击致命,他宁愿等待。
娃娃揭帘从后堂出来,看着风沭阳离开,一句话也没说,乔弥与墨涯余在后院不曾现身,这么静养了些日子,墨涯余渐渐能提剑如当初,乔弥在院中陪他练剑,招式凛冽。风声卷起落叶,漫天旋舞,看起来多好的剑,然而却还是杀不了人。
又过了数日,风沭阳忽然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普洱客栈,笑道:“听说诸位已替风某寻到了刺客?”
小厮的脸色当下有些难看,他笑了笑:“什么时候的事?六爷莫不是记错了?”
风沭阳笑道:“那刺客想要我命时,我曾打了他一掌,力道不重,应该不会伤其性命,然而这掌有些特殊,会在人受伤的位置上,留下一个五指掌印,有人前来告诉风某,那个刺客,此时就正在普洱客栈的后院内,还劳烦小兄弟,将他请出来我见一见。”
小厮笑得有些牵强:“六爷怕是听错了吧,若不是十里楼台的人前去通知的六爷,那就只能是谣言,信不得真,六爷现在让我将人请出来,我却根本就没见过,倒是让我哪儿请去?”
风沭阳淡道:“小兄弟没见过,我倒是见过的。”
他话音将将落下,管陵领着人要往客栈后堂而去,小厮在堂前一拦,冷笑:“六爷这是想干什么?硬闯么?普洱客栈,可不是任何江湖中人都可随便硬闯得的。”
风沭阳笑道:“小兄弟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看一看,那个人,是否就在里面而已,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那刺客想到这一点,特意躲到了普洱客栈来而诸位又不自知,岂不是就白白将他放过了?”
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