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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荷衣道:“她除非死,除非跟我走。”
乔蔓青眸光沉敛,气的不轻,却苦于身边无趁手暗器,这地下室,连块石子儿都没有!乔蔓青气的索性已经冒出了一个念头:明日一定要将这地下室铺满碎石子,届时一脚一个暗器一脚一个暗器!她踹不死你她!
正是气的胡思乱想,突然一阵厉箭破空,却见一枚袖箭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纵向了柳荷衣,柳荷衣匆忙闪避,随即一道蓝影倏然上前,将绾绾拦腰搂住后退,将其放在乔蔓青身旁。
绾绾禁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舒誉朝她微微一笑,分外温和。
乔老三这时冲进地下室来:“少主,是我叫来的舒公子!”那模样,似在邀功。
乔蔓青一看见他,脸就黑了:“你还叫了什么人?”
乔老三不无骄傲:“当然还有小师弟,我们莲城除了少主你,可就小师弟武功最厉害了。”
往他身后看去,却见乔弥果然立在一侧,十五的年纪,身量却已比乔蔓青高了,他神情有几分木然,又有几分冰冷,从前顶多在他脸上看到愤怒,现在,他似乎忽然一瞬之间,学会了沉漠。
柳荷衣初见乔弥时,有些惊而不能自己,浑身经不住的颤栗,她看向乔弥,似在解释:“弥儿,叶兮只是一个无关的人,杀了他,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她有些迫切,有些惶恐,有些不安,却偏还要这样来试探,这样来争取。
柳荷衣穷极一生,不过想要一个团聚,一份天伦。宏休刚号。
她很可怜,真的很可怜,就如同乔弥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个月黑的夜晚,她披头散发,来到药阁寻找自己的儿子,他那一刻便生了恻隐之心,他以为那只是一个医者的本能反应,却不曾想竟是母子连心。
他从那时起便想要好好的照顾她,既然自己没有娘,她也在找儿子,那就拿她当自己的娘来照顾也无妨。
乔弥的眼睛忽然有些发酸,他却一句话也没说。
柳荷衣有些急了,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分:“弥儿!”
乔弥一开口,声音有几分嘶哑,他说:“为什么要杀城主呢?”
柳荷衣像是有些痛苦:“我不杀他不行啊,我不杀他我们一家人永远都没办法团聚,弥儿,你懂为娘的苦心么?他早就该死了,是因为我他才能活到现在,是我啊!现在他不过是将一切还给我罢了,弥儿你懂么?娘这都是为了你啊。”
乔弥眼睛有些干涩:“原来是我害死了城主。”他看向柳荷衣,笑得有些涩:“你的离魂症,什么时候好的?”
“娘都是因为我们一家不能团聚才会患上此症的,可是上面说,只要乔夷修和叶兮一死,我们便能一家团聚了,娘就不治而愈了,娘一下子就好了。”
“真是神奇。”乔弥道。
柳荷衣笑了笑,她试探着向乔弥走近:“弥儿,你跟娘走么?”
绾绾忽然目光一寒:“夫人,叶兮还没死呢!”
柳荷衣身形一顿,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
乔蔓青看向舒誉,目光有些犹豫,当年的事,牵扯的莲城家事太多太重,这些事,如何在那些武林前辈面前公开?她忽然有些胆怯,她发现自己对那些往事,有比想象中更深重的恐惧。
舒誉同样也有些犹豫,他此时无法拿定主意。
清荷站的有些远,至今不敢近前来。
乔弥轻道:“城主当初叫我不要恨,他说没有哪个父母会抛下自己的孩儿一走了之,他们一定是有苦衷,所以我从来不恨,真的,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他轻轻笑了笑:“可是,我不恨你,你却杀了城主。那坛酒是你埋得罢,桃花树下,十四年,还有一坛十八年,应该是替少主埋得,你们是不是,有这个习俗?”
柳荷衣神情中看不出是哭是笑:“是,我们有这个习俗,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会在桃花树下,埋上一坛亲自酿的酒。”
“酒是越久越醇的。”乔弥看向她:“你呢?”
柳荷衣眼角忽然有泪,却又似乎没哭,她只怔怔地看着乔弥,睁大眼睛:“弥儿?”
“这些年来,城主待我如亲子,你们却又做过什么?难得出现一次,却是要了他的命。”
柳荷衣猛地大哭出声:“弥儿,你是在怪娘么?你是在怪娘么!”
“我不怪你。”乔弥道:“只是我们,也再做不成母子了。”
柳荷衣猛地朝乔弥扑了过去:“弥儿,不要啊……不要啊!乔郎还在等我们呢,你爹还在等我们呢!”
舒誉看向乔蔓青,目光有些沉重,乔蔓青心乱如麻,要不要叫人将西厢的人引过来,要不要?
便在这时,忽然听乔弥道:“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江湖上,是谁在听命于你口中的那位王爷?”
舒誉心一沉,只能自己下定主意,侧身看向清荷,微使眼色,乔蔓青看在眼里,却只是怔愣,俄而偏过头去,视而不见。
清荷不着痕迹点了点头,转身将要走出地下室,没出几步,却生生一步步退了回来。
众人心觉蹊跷,齐往入口处看去,顿时心头犹如惊雷炸响!俱是面色一变!
微薄光亮洒进,将地下室的入口映的明晃晃的刺目,一道身影现于其中,缓缓从阶梯口踱步下来,背映强光,面上敷上一层浓厚的阴影,然而那身形以及所着衣饰,却只能是一个人。
乔蔓青心尖发颤,舒誉也是抿口不言,乔弥微睁大眼,柳荷衣惊愕而视。
“你们在做什么?”来人淡道,声音沉静,透着风雨欲来之前的狂怒。
地下室中一时无人发声。
那人随后道:“我还没死。”声音骤然拔高大怒:“你们是想做什么!?”含怒而发,中气十足,几乎将整个地下室震得一抖。
音浪贯耳,乔蔓青白着脸偏颈闭了闭眼,叶兮沉睡不醒,他们忽视了那几株药草的药性,乔夷修,偏在这关键的时刻,醒了。
乔弥喉间动了动:“城,城主?”
柳荷衣倏然睁大了眼,模样有些痴傻:“你没死?”
舒誉沉着目一言未发。
乔夷修走进地下室中,冷冷看向乔蔓青:“我还没死,这莲城上上下下一片素稿,你是在咒我这当爹的快死么?”
乔蔓青喉间蠕动,声音有些发颤:“爹……”
乔夷修抬袖便要一巴掌扇过去,舒誉连忙抬手将他拦下:“乔伯父,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不关青儿的事。”
乔夷修狠狠甩手:“好,你们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揭我们莲城的底么?西厢里,那么多武林人士,你们是请他们来看笑话的么!”
柳荷衣忽然冷冷笑了起来:“一切都是计谋,你们在耍我?”
乔夷修看向柳荷衣,脸色也是分外难看:“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也是蒙在鼓里的么!”乔夷修向来温和慈顺,极少这样愠怒于色,乔蔓青神色忽然有些恍惚,为什么,会这样紧张呢?
“爹,当年的事,有什么是不可告人的么?”她忽然轻道,微垂着头,一时看不清脸色,只她声音很轻,轻的几乎消弭了乔夷修的怒气。
柳荷衣咯咯冷笑起来:“你真想知道么?”
乔夷修脸色一沉:“荷衣!你当真要这样么?”
柳荷衣不管他,仍然咯咯的笑:“当初,就是你爹杀了你娘啊,咯咯咯。”
“……”
第57章 旧事殁()
当初,就是你爹杀了你娘啊。
乔蔓青往后退了一步,面上看起来却很平静,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丝震惊,只是舒誉知道,她是没反应过来。没反应过来这个你爹杀了你娘,这个杀字,是什么意思。
她空了。
心是空的,脑是空的。
她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可能那又如何?她能幻想是自己的爹杀了自己的娘么?
不能。
没有人能。
然后,她怔怔地,突然哭了,她可能没反应过来自己哭了,眼泪就那么直接从眼角边上滑了下来,看的人心疼。
乔夷修似乎一瞬间老了,他白发本就比同龄人多了许多,现在看过去。恍然间觉得,他的皱纹也爬遍了眼角,仿佛突然间就苍老了十岁,似乎还不止。
所有人都愣了,应该说是震惊了,只有柳荷衣还在笑,笑得很冷,很放肆。
乔弥忽然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
柳荷衣看向乔弥,轻笑道:“弥儿,你不信娘么?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娘是不会骗你的,当初就是他,他杀了我姐姐。杀了他的妻子,一剑穿心,你知道么?都穿透了,那血顺着剑尖淌下来,几乎把我的鞋底染红了……”
乔蔓青忽然尖叫了一声,随后一直尖叫,一直尖叫,叫着叫着开始哭。她似乎脑海中开始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柳荷衣说的那副场景,那样血淋林残忍至极的场景。
舒誉连忙上前抱着她,声音有几分涩涩的嘶哑:“青儿,青儿,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一定是有隐情的,我们听乔伯父说完。听他说完好么?”
乔蔓青开始哭,她猛地抬手抱住舒誉,身子有些轻微的发抖,她说:“不听了,我不听了,我不想听了,我爹杀了我娘,我爹怎么会杀了我娘呢?”
乔夷修嗓音涩哑,他苦笑了一声,笑得像是在哭:“你们不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么?这就是当年,当年。我亲手杀死了莲衣。”
乔蔓青忽然哭着蹲了下去:“为什么啊?”
柳荷衣轻笑道:“很简单啊,因为我姐姐,当初要杀他啊,姐夫算起来,应该不过是自卫罢了。”
乔夷修看向她,苍声道:“荷衣,你想跟乔南团聚么?”
柳荷衣神情忽然一变,她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沉:“对了,只有先杀了你和叶兮,我才能见到乔郎,我才能带走弥儿,一家团聚。”
乔夷修摇头苦笑:“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你从来没有好过,乔南,早就在十四年前,被言喻之派来的人给杀了。”
柳荷衣骤然大怒:“胡说,你胡说!乔郎还活着,他明明还活着!王爷答应过我的,他说过会让我们一家团聚,他答应过我的!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我就能见到乔郎!”
她目光倏然阴鸷,如一头陷入疯狂嗜血般的狼,不给众人任何反应时间,骤然蹿足纵了过去,长剑直直刺向乔夷修,乔夷修似乎正是在等她这一招,神情没有半丝变化,便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对准自己的胸口。
乔弥忽然动了,他一把抽出清荷手中的长剑,挽花一挑,顿时将柳荷衣手中长剑缠绕过来,柳荷衣突然怔愣道:“长大了,弥儿长大了,武功真好,能拦下我的剑了……”
乔弥忽然想哭,他在做什么?拔剑向自己的亲娘啊。
乔夷修面色一沉,厉声道:“弥儿,她是你亲娘!还不快将剑收起来!”
乔弥沉默着站在那里不动,柳荷衣忽然尖声笑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告诉他们是你杀了柳莲衣,你报复我,所以才说乔郎死了的对不对?”她又尖声笑了几声:“我不止要告诉他们这些,我还要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全部!”
她目光转向乔弥,忽然变得温柔:“我要让弥儿知道,到底,我有没有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