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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闻叶兮清冷,世事不闻,空负一身医术绝顶也不救世人,又何以要对我们我们一对已然家破人亡的姐弟俩,施以援手呢?”
叶兮沉默半晌,笑了:“你是我什么人?”
墨月轩轻轻弯了弯唇,不管是身处高堂还是破庙,她的气度始终从容,总有一种让破庙生辉之感,她轻笑道:“原来你知道,却不过一直在逃,不愿意接受罢了。”
她并不惋惜,只是在十分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婚约而已,他们之间,也确实没有什么感情的基础。
叶兮道:“我眼下既然在找你们,你们也应该明白,如今跟我走,是最好的选择。”
墨月轩还是摇头。
墨崖余有些急了,他连忙抓起墨月轩的手,在她掌心慌慌的写了几个字,墨月轩神情微微一动:“余儿?”
墨崖余紧紧的捏了捏她的手。
“如此就……咳咳……”话未说完,忽然几声疾咳,一咳便似停不下来般,直咳得面颈微红,不断气喘,墨崖余急急扭头去看了看叶兮,叶兮看他一眼,走上前去,在墨月轩身前半蹲下来:“手给我。”
墨月轩微微挽了挽袖子,将手腕伸出,叶兮扣住她手腕,稍稍一按,眉心渐渐微凝而起,他看向墨月轩,良久缓缓一笑,轻道:“我终于明白,墨煜为什么,要将你许配给我了。”
墨月轩还在咳,叶兮扶她起来,她身子晃了晃,抓紧了叶兮的手腕,而下一刻,她的咳声稍稍一缓,她抬起眸,有些晃然,轻笑喃道:“我也明白,是为什么了……”
第64章 心灵蛊()
叶兮带回了一个女人。
乔蔓青看向清荷,神情有些愣:“女人?”
清荷点点头:“今早才知道的,据说是昨晚带回来的,不止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少年。”
“少年多大?”
清荷想了想:“大概十五的样子,与乔弥一般大小。”
乔蔓青喃道:“那就不是叶兮的儿子……”
清荷脸黑了黑:“少主。你在想什么……”
乔蔓青撇撇嘴,站起身来道:“我要去看看,那个女人长得漂不漂亮。”
清荷连忙跟上,乔蔓青停下脚步,冷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清荷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助威!”她不会承认自己是去看热闹的。
乔蔓青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不需要。”随后抬脚,面上镇定,脚下却是十分凌乱迅速。
临得叶兮房门外时,只见倾北祭鬼头鬼脑的扒着栏杆朝里面张望,乔蔓青上前拍她一爪,有些不悦:“这是你的客栈。你做什么跟做贼似的?要看我们光明正大的去看。”
“嗳嗳嗳!”倾北祭连忙死死抱住廊柱,拼死拼活的不让乔蔓青将自己拽走,她很悲伤:“那个,你去,你去……”
乔蔓青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图谋?”
倾北祭悲愤的扭过脑袋去:“我们十里楼台都没找到的人,被他给找到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没脸了。”
乔蔓青微微睁大眼:“叶兮带回来的,是,墨姑娘?”
倾北祭沉痛的点了点头,伤心的咒怨:“不知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那他们一整天都呆在这房里是干什么?”
倾北祭看她一眼,“他们呆在一起,是合理的……”
乔蔓青挑眉:“为什么?”
倾北祭背过身去。小声道:“你自己去问他啊……”
乔蔓青果然就上前,抬脚,一脚踹开了房门,砰的一声,倾北祭抖了抖,扭头,以无比敬仰的眼神看向了乔蔓青。
叶兮在里室,他身前铺的是一排银针。身旁坐着一名十分俊朗的墨衣少年,闭着眸子,喉间扎了三枚细小的银针,微微颤抖,听闻声响,他骤然睁开了眼,看向突然闯进的乔蔓青。眸光极冷,极漠。
这是一个遭遇过巨大的打击,身负无比沉痛经历的少年该有的目光。
乔蔓青并不陌生,她在乔弥身上也同样看到过,只是乔弥,却要温柔的多,他是悲伤,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恨意。
叶兮却眼也没抬,只轻轻对少年说了一句:“张嘴,试试发声。”
墨崖余便微微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碎音。
“没这么快好的。”里室另一旁,传来女子温婉的声,乔蔓青看过去,便见玄衣女子坐在茶案旁,目光温婉含笑,即便黯淡,却给人一股无比舒适的温暖。
叶兮道:“他失声没多久,尽快治尽快好,拖久了,才是不利。”
墨月轩轻道:“我是瞎子没什么,却难为了余儿,目睹了一切,话也说不了了。”她随后面向乔蔓青的方向,轻轻一笑:“有客人么?”
叶兮眼也没抬,继续在墨崖余嗓子上捣鼓,淡淡回了句:“不是。”
乔蔓青想,很好,他没拿自己当外人,随后便听叶兮道:“我不认识这么没礼貌的人。”
“……”乔蔓青有些怒,她随后冷笑:“叶神医,你可是拿命救过我的,现在翻脸不认人,我怎么好报答你呢?”
叶兮笑了笑:“你想怎么报答,以身相许么?”
乔蔓青正经道:“你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勉强答应。”
叶兮这时抬眼,轻轻看了看她,笑道:“可是我已经有未过门的妻子了,怎么办?”
乔蔓青看看他,镇定道:“叶神医说话向来没个正形,说的话,也多半不可信。”
叶兮朝墨月轩方向示意了一下,笑道:“就坐在那儿呢,你当着她的面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墨月轩没说话,乔蔓青缓缓看了一眼,轻道:“当真?”
叶兮道:“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忽听这时,墨崖余嘶哑着声音唤道:“姐夫。”
乔蔓青心里一下子空了空,墨月轩扶了扶桌案起身,喜道:“余儿,你能说话了?”
墨崖余点点头,嗓音嘶哑,听起来有几分艰涩:“阿姐。”
墨月轩眼圈一红,险些落泪,连忙便要朝墨崖余走过去,奈何眼不能视物,心情激动之下一时不慎,猛地撞到一旁的柱子,轻呼一声。
叶兮笑了笑,上前去掺住她,笑道:“这么不小心,要去哪儿,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墨月轩含笑点了点头,神情极温婉,而叶兮此时看起来,竟也是极温柔,他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甚至有时候,温柔的有些可怕。
乔蔓青心中苦笑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忽听叶兮道:“帮我叫倾儿进来一下,多谢。”
乔蔓青脚步顿在原地,俄而,她缓声道:“不用谢。”便抬脚,继续走了出去。
倾北祭进来时脸上的神情是悲愤的,不情不愿的,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不悦道:“干嘛?”
叶兮道:“让你听消息赚钱,听不听?”
倾北祭这才稍稍正了正脸色:“理应为群众效劳。”
叶兮看向了墨崖余,道:“那日都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墨崖余看了看叶兮,眸色逐渐变得血红,墨月轩握住他的手,察出他在轻微的颤抖,神情有些微的不忍,柔声道:“过几天罢,过几天,先让他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再说。”
叶兮看向墨崖余,唇角弯出的弧度有些无情,“我要的就是他这股子恨意。”
墨月轩心里有些发凉:“你想要做什么?”
叶兮转过身去,道:“想报仇,就跟我出来。”
墨月轩刚想抬脚,叶兮道:“不是你,是他。”
墨崖余看着叶兮,良久,神情中血色沉淀,他缓缓站起身来,墨月轩握着他的手,神情有些担忧犹豫,墨崖余看看她,将手抽出来,跟着叶兮走了出去。
倾北祭看看墨月轩,道:“墨姑娘,你不用担心,叶兮不会对你们不利,他顶多,就是真的想为墨家报仇。”
墨月轩凄道:“势单力薄,报仇,又谈何容易?我只求余儿能够安稳的度过一生,其他的,如何还敢奢求?”
倾北祭想说什么,一开口,只化作一声匆匆的叹息,随即道:“放心罢。”便转身去追上叶兮。
“把小九叫到慕焉庭来。”叶兮道。
倾北祭白他一眼:“干嘛?他在厨房做饭呢,龙井客栈的伙食全靠他撑起来。”
叶兮淡道:“听说小九饭做的不错,画画也画的十分传神。”
“那是。”倾北祭颇是骄傲:“我家小九才艺双绝。”
叶兮停步,转身看她一眼:“那还不把他叫过来?”
倾北祭莫名的眨了眨眼:“干干,干嘛?”
叶兮道:“请他来画画。”
倾北祭几乎想脱掉鞋子给他砸过去:“叶兮你有没有搞错?小九可是我客栈的顶梁柱,放着客栈钱不赚,我凭什么让他来给你画画啊?”
叶兮淡道:“凭你想听墨家的消息。”
倾北祭怒不可遏,忽而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叹道:“好,你赢了。”转身,分外严肃的去找小九了。
叶兮在慕焉庭下铺了笔砚,以及,一卷很长很长的画轴,墨崖余不知他要做什么,叶兮不说话,他便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候着。
小九随倾北祭一同走过平桥来到慕焉庭下,看了看这阵仗,惊得张了张嘴:“叶神医,你这是想要我画什么?纪事图?”
叶兮将红墨摆在案上,道:“一会儿听到什么,画什么,还要记得,上色。”
小九凝重的点了点头。
两色墨,一黑一红,倾北祭算是知道叶兮要做什么了,她看了看墨崖余,有些犹疑:“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叶兮道:“不残忍,他怎么会知道报仇?”
“是你需要泄愤,还是他想要报仇?”
叶兮看她一眼,下巴轻轻朝墨崖余点了点,“你问问他啊。”
倾北祭不说话了,家破人亡,年少便背负血海深仇,她只是同情那个孩子。
叶兮看向墨崖余,缓声轻笑道:“现在,把你那日所看见的,全部说出来。”
墨崖余骤然看向叶兮,渐而,瞳孔有些充血,似陷入了某种铭心刻骨的回忆,小九执起笔在一旁严阵以待,半晌后,墨崖余却一字未言。
倾北祭看了看叶兮:“他是不是还不能够说话,嗓子还没好全?”
叶兮淡道:“他不能够说话,不过是被前几日所见的给刺激到罢了,才会悲而失声,适才他既已能发声,眼下,便也能。”
倾北祭便又转头,看向了墨崖余。
又过了好半晌,小九墨都已砚了好几回,墨崖余却还是没发声,叶兮笑了,他道:“你便将这些一直牢牢地埋在心底,任由它生根发芽,腐烂成花罢。”他说罢,转身便准备离开,刚走出三步,却听墨崖余突然开口了。
“那日……”
小九蓦地端笔而待,叶兮停下脚步,听他嘶哑的声音,艰涩着,娓娓道来。
那日,墨家上下熄灯就寝,孤灯不掌,一片漆黑,墨崖余在外与一群纨绔子弟争强好胜,大打出手,回来时,已至夜深,他翻后墙而进,悄声的宛如做贼,忽然便见,清冷的月色下,有一列黑一人穿梭于墨家府中,他心惊之下,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墨煜,连忙便躲闪着,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墨煜房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