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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蔓青看着他,眼神有些哀怨,“我以为,是你嫌我烦,烦的想要我死呢。”
叶兮看看她,淡道:“我之前就说过你蠢,可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蠢。”
“我是病人,你最好别气着我。”
“我是大夫,适时让你情绪激动一些,活络活络筋骨,会好得快。”
乔蔓青伸手软软的抱住他的腰;“叶兮我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留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在这房里呆着会显得你很没良心,你就留在这儿,陪我睡吧。”
叶兮道:“叫一声师父,我就陪你。”
乔蔓青没说话,她闭上眼睛,将他拥的更紧了些,良久,鼻息清浅,逐渐平稳。
叶兮圈手抱了抱她,扶着她的颈,将她放到了枕上。
*
身子总是被颠得在轻微的晃动,摇摇晃晃的,怎么也停不下来,逐渐在眼前晃出了一线白光,乔蔓青再次睁开眼时,又是在马车里,不管马车多么平稳,总会有些颠簸,乔蔓青迷迷糊糊的问叶兮,“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叶兮替她掖了掖被子,轻道:“临淄。”
乔蔓青轻轻应了声,车身到底是颠得人有些昏沉,她随即又浮浮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临淄时,已是五月末了,乔蔓青睁开眼时,窗外阳光正好,隔着窗棂看出去,可看见外头姹紫的景色,映着明媚的光,帘外的海棠开的正艳,小庭回廊,晒着很多药草,乔蔓青有些晃然,这里,难道是绿微居么?
她撑起身子,从床上走下来,脚一落地除了有些虚外,并不是那么漂浮,她便知道,自己的身子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被叶兮养好了大半了。
她走到窗前,庭院里有两名女子在筛检着药草,她静静看了一会儿,便见那两名女子目光朝她这边落了过来,年纪稍轻些的女子笑道:“少城主醒了?”
乔蔓青没说话,又看了她一瞬,才开口:“这里是绿微居么?”
女子笑道:“绿微居在北祁,这是南莫临淄,隔着很远呢。”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兮的药铺啊。”女子笑道:“叶兮唯一的一间药铺。”
乔蔓青眸子微微虚了虚,似有些不太明白:“叶兮的药铺……为何要开在南莫临淄?”
女子笑笑,“我们也不知道,估计,是因为萧丞相吧。”
“萧丞相?”
“嗯。”女子笑道:“你不知道吧?萧丞相就是南莫右相,说出来你也该知道,南帝年幼,眼下南莫的朝政都是萧丞相在掌管,我说的萧丞相,就是他,他同时与叶兮,也是生死之交。”
乔蔓青抿了抿唇,叶兮的手,可伸得真远,竟伸到了南莫来。“他大老远的来到这里,是为了与萧丞相叙旧?”
“不是。”女子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挺想不到的低笑出声:“他们怎么会叙旧?他们一见了面,总有一个人是要气的跳脚的,往往气的跳的那个都是萧丞相,笑得开心的,都是叶兮,萧丞相曾经气糊涂了,还曾下过死令不许叶兮再进南莫,不过叶兮向来不把这些命令放在眼里,上次进北祁,直接就被人带进了大牢,萧丞相听闻了,一下子又急了,连忙千里迢迢的赶过去把叶兮给接了出来,他们这样的,跟叙旧怎么也扯不上半点关系,掐架都来不及。”
乔蔓青蹙了蹙眉,轻道:“那叶兮来这里,难道是闲的无聊了,绕了一大圈,千里迢迢的跑来看看药铺的营生么?”
“自然不是。”女子道,她看了看乔蔓青,轻轻一笑:“叶兮很照顾你,我以为你应该什么都知道,可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他现在在哪儿?”
女子不再说话,她态度毫无征兆的冷淡下来,埋头专心致志的拣着药草,不跟她多说一句,乔蔓青又问了一句:“叶兮现在在哪儿?”
没人应她,窗棂上放着一盆君子兰,乔蔓青抱起花盆,直接便朝那两名女子扔了过去,有些恼怒:“叶兮在哪儿?”
沉重的风声呼啸而去,那年纪稍长些的女子抬手将花盆接住,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道:“在东边的山上,一座墓碑前。”
乔蔓青怔了怔:“墓碑?”
年纪稍长的女子淡淡垂下眸子筛选手中的药草,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冷漠:“唯诺姑娘的墓碑。”
乔蔓青觉得这两个字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过,她转身从房里走出去,自己找路,便要往那女子口中所说的东边的山上走去。
女子暗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不由道:“杨姐,你怎么告诉她了?”
“那姑娘的脾气冲的很,让她吃些苦头也好。”
“我觉得她就算找到了唯诺姑娘的墓,叶兮也绝对不会吼她。”
杨姝看了看她:“怎么?”
云芝叹了一口气:“他舍不得骂她,你信不信?”
杨姝抖了抖手中的漏筛,淡道:“你们这些小女儿家的花花心思,我不懂。”
云芝道:“你看看叶兮当初对唯诺姑娘,那叫一个惯的,眼前这位少城主,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姝淡淡瞟了她一眼:“我怎么没看出来?”
云芝笑道:“喂药施针全部亲自上手,半夜还要守床,你见叶兮对谁这样过啊?”
杨姝沉默一瞬,道:“当初你英勇剑挑北漠七鹰,险些半死,叶兮也对你这样过。”
“……”云芝有些悲愤的捂了捂脸:“这丢人事儿您能别提了么?那初我那是伤的真严重,连顾青葙和宁远致都治不好我,叶兮才会亲自上的手,可这少城主不一样,任是顾青葙和宁远致谁来,都能一只手就将她的伤给治好了,可叶兮还是自己亲自上手,这就是关系不一样了啊。”
杨姝将筛好的药收好放到一起,看她一眼,道:“叶兮的心思,你别猜。”便转身,往药堂走去。
云芝郁闷了一下:“多少年才见一回啊,这一带带俩女的回来,不猜这个猜什么啊……”
乔蔓青左拐右拐的有些找不着路,这里的亭廊建筑十分曲折,每处的设施几乎都是一样,却又似乎不尽相同,极易将人绕昏,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重复路,忽然见一条水亭小湖,宽敞长流,里头拥着几簇青莲,湖水碧绿,前头立着一名青衣男子,手中握着一个酒壶,看着眼前的湖水,似乎是在发呆。
乔蔓青不由走上去,抬手往那人肩上拍了拍,道:“嗳。”
男子没回头,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我不叫嗳,我叫顾青葙,是这破医馆的坐堂大夫,你若是病人呢,就叫我一声顾大夫,你若是美人儿呢,就叫我一声青葙哥哥。”
“……”乔蔓青脸黑了黑,她道:“这破医馆怎么走出去?”
顾青葙这才回过了头,他面容十分俊秀,狭长的眸,眸光深邃,似总藏着一丝狡黠的光,他目光落在乔蔓青身上,笑道:“你是美人儿,叫我一声青葙哥哥,我就告诉你。”他说着,目光缓缓下移,笑的有些痞:“美人儿,你这外衣都没穿,就穿着一身中衣出来,便在一个男人面前瞎逛,这个可以叫做勾引的。”
乔蔓青退了一步,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她出来时,真心是忘了穿外衣了。
顾青葙侧移一步拦在她前前,笑道:“嗳,你要走,自己也走不出去,这里的长廊阵形,都是依着八卦迷踪阵来建的,没人带路,你走不出去。”
乔蔓青有些怒了:“让开。”
顾青葙道:“目前我是唯一能够带你走出去的人,你让我走开,你岂不就得一直在这里面兜圈子了么?”
乔蔓青冷道:“一个破药馆,竟然还用这些阵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顾青葙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你怎么说,这药铺,也不是我的。”
乔蔓青梗了梗,她突然想起来,这药铺是叶兮的,然而这不过是一间普通药铺罢了,里面的这些阵形,为何要弄得这般复杂?
顾青葙凑近她:“叫我一声青葙哥哥,我带你出去。”
乔蔓青还没说话,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青葙哥哥,好兴致啊。”
这声音……乔蔓青顿时回头,果然见叶兮懒懒靠在廊柱后,唇角弯着一抹淡而散的笑意,看起来有几分讳莫如深。
顾青葙猛地蹭直了身子,退离了乔蔓青三步远,抿弯了唇笑:“叶兮哥哥,您别这么叫,把人家叫老了。”
叶兮看他一眼,从廊柱上站直身朝乔蔓青走过去,看了看她,淡道:“你精神头似乎不错?”
乔蔓青道:“还好。”
叶兮脱下外跑罩她身上去,脸色有些发冷:“精神头再不错,麻烦你下次出来,穿件外衣。”
乔蔓青忽然笑得挺尴尬的:“我是真忘了,醒来时没觉得冷,就没记起来。”
叶兮道:“回房去。”
“哦。”乔蔓青应了一声,跟着他就往回走,没走出三步,她忽然停了下来,道:“我没力气了,我走不动了。”
叶兮回头看她一眼:“要抱么?”
“要。”
“我也没力气。”
“……”乔蔓青索性道:“那我就在这儿站着了啊,我不走了。”
叶兮静静的看着她,乔蔓青分外坦荡,于是,叶兮朝她走过去,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就往回走。
乔蔓青笑弯了眼,她说:“叶兮,我特别喜欢你这个样子,说不出为什么。”
叶兮沉默半晌,道:“把你的爪子从我胸前拿开。”
乔蔓青笑出了声,抬手环住了叶兮的颈,其实她的要求没那么多,就这么抱一抱,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安静的抱一抱,就挺好。
顾青葙意味深长的站在后面看了看他们,赞叹:“这丫头,真高啊……”
*
叶兮的药铺,名字还就叫做破药铺,破医馆儿,据说当初这药铺才起的时候,杨姝就一直在想着该取个什么惊世骇俗的名字,而顾青葙撇了撇嘴满不在乎,说:“这破医馆就是个养老的地方,不过一个破名字,何必这么绞尽脑汁的想?”
于是叶兮掀了掀眼皮儿,大笔一挥,好,就叫破医馆了……
乔蔓青忍不住笑了:“为什么会想起在这里起间药铺?”
叶兮沉默了一瞬,面上没什么多余的变化,笑意清润,淡道:“风景好,刚好走到这个地方,顺便就起一家。”
乔蔓青看了看他,是么?然而这两个字,她到底是没问出口。
最近这几日总没看见墨月轩,叶兮也时常不见踪影,这药铺里的人,都有些怪怪的,乔蔓青大抵将这些人对上了号。亚大吉技。
那个对人忽冷忽热的女子,叫云芝,生的几分甜美,一身白衣,气质绝佳,据说解毒很是在行,最近在研究蛊术。
那个年纪稍长,言辞淡漠的女子,叫杨姝,大抵接近三十岁,风韵犹存,乃医中圣手,临淄城百姓,都视她为天医。
顾青葙就不用说,是这破医馆的坐堂大夫,然而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常常会被云芝从秦楼楚馆中揪出来,然后醉眼朦胧的替人把脉,看的人心惊肉跳,然而他把的脉,却从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