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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壁说着,一壁眼眶泛红,强忍住哽咽声,声音低下去:“现下,我总算把这些难关都度过了,再看看这一砖一瓦,都是爹娘留与我和弟弟的念想,我若是卖了这宅子,只恐死后没脸再见爹娘……林少爷,您大人大量,还愿您原谅我的出尔反尔……只要您点头,我就让伯母将那买房子的八十两银子换给您,余下的,您要我赔多少,我都没有怨言!”
“八十两?”琳琅话音刚落,林家成脸色变了几番,似笑非笑地望着此刻已经面红耳赤的张氏,扬声道:“玉夫人,这个事儿是不是不大对?您说您侄女儿要卖房子,我可是二话不说给了您一百两银子的定钱!说好了办妥了之后再付另外一百五十两。怎么到了她这,全款才八十两?”
“一百两!”玉琳琅佯装吃惊,问张氏道:“什么一百两银子?伯母,您昨儿个才跟我说,林家少爷要用把八十两银子买下我这宅子,你,你骗我?”语毕,眼睛里泪珠儿在打转,似是难以接受,“您说您给我四十两银子度过难关,还说帮我卖了房子能得八十两,便能够我还王家的一百两银子……伯母,我是您亲侄女,小满更是您亲侄儿,您说您待我们如亲生,可您为什么要骗我们!”
“夭寿拉!连自己侄儿都骗!”在一旁的洪大婶适时起哄道:“我说玉夫人怎么转了性子来当什么和事佬,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呐!玉夫人,你同王二家的整日在一块嘀嘀咕咕的,莫不是就是商量着怎么坑自家侄女儿的钱吧?啧啧,前几日王二家的那出‘仙人跳’,不会也是您的主意吧!”
张氏面上一红,急急道:“胡说什么!”一壁转过身来央求玉兆和:“老爷,借一步说话!”
玉兆和面色变了几变,刚要对林家成开口,林家成已经悠悠然道:“方才还听夫人说,玉家人一向光明磊落,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怎么事情轮着自己,就要借一步说话了?今日林某原是来看买下的房子,结果看来这煮熟的鸭子或许要飞,林某这心啊,很是不畅快!”
“林少爷,你听我说……”玉兆和急急道:“这事儿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您待我问问清楚,我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
林家成撇开头不说话,林家少奶奶微微一笑,温言道“夫君,这日头晒得我口干,听说安平水甜……”转头朝玉琳琅微微一笑,问:“玉小姐,不知可否上你府里讨杯水喝?”
“那是自然!”玉琳琅抽噎着,低下头抹了泪,带上笑道:“寒舍简陋,夫人不嫌弃才好。”
身子一偏,便要引路。林家少奶奶扯扯林家成的袖子,讨好地皱眉,林家成才冷哼了一声,随林家少奶奶走进院子里。
玉兆和落在身后,等林家成走远了,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恨恨问张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身子一哆嗦,低低回他道:“老爷,你家这侄女儿心肝儿黑!她是存心要害我呀!”
“她不过孤儿寡女,能害你什么!”玉兆和痛心疾首,“说,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从未见过他这样疾言厉色,碍着左邻右舍都在,按捺下心中的怒气,低低道:“能怎么回事!他不是说了么,想要用二百两银子买下这座破房子!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谁不捡谁是傻子!”
“你你你……”玉兆和连说了几个“你”,张氏拦住他的话头道:“给她八十两怎么了!老爷,您也替咱们想想,咱们这些年养着他们姐弟二人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银子!吃喝拉撒,柴米油盐,您不当家是不知道,可我心里门儿清。为她这房子,我跑前跑后也算尽心尽力了,收她些银子,我错了么!”
说完话,她梗着脖子就要看玉兆和,哪知刚刚抬起来脸,玉兆和忽然抬起右手,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在她的脸上摔了一巴掌。张氏只听玉衡玉寰异口同声叫了一句“娘”,两人便扑上来要护她,过了片刻,她的脸才火辣辣地疼起来,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玉兆和,声音变了形:“玉兆和,你打我?”
玉兆和全身发抖,手指着他,连连道:“蠢货,蠢货!”
左右踱了两步心里仍旧发慌,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问她们:“你们晓得他是谁么!”
37。他的身份()
“我管他是谁!玉兆和你个天杀的,竟然为了你那不要脸的侄女儿打我!我他妈跟你拼了!”张氏捂着脸,看看周围的邻居,多少人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热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牙切齿道:“这么多人看着,你竟然打我!”
“你哭,你倒是真哭出声来!”玉兆和心里义愤难平,“我这会若是不打你,只怕明日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现下你还能在这耀武扬威,等明日在街上当老乞婆乞讨,看哪个还能称你一声玉夫人!”
“爹,不过就是个买房子的,哪儿就这么严重了?”玉蘅弱弱问道。
玉兆和肺都快气炸了,扬了手又要打玉蘅,玉寰赶忙护在玉蘅跟前,劝道:“爹,有话好说,毕竟在外头,这么多人瞧着咱们呢!”
“你们还晓得要脸面呢!方才还在外头闹成这样!”玉兆和扬声骂着,见王二一家子还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站着,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王二道:“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前几日发生了什么?别急,咱们的帐一笔笔算!没完!”
“大老爷怎么说的这是,”王二家的讪讪道:“这事儿跟大夫人可脱不了干系……”
“你……”张氏斜瞪她一眼,王二家的偏了头。
王兆和不理会他们,看玉琳琅众人似是已经走远了,他生怕玉琳琅再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来,赶忙对张氏道:“你赶紧随我去道歉!不管怎样,先把今日这事儿度过了再说!”
“道歉,跟二姐姐?”玉蘅翻了个白眼。
玉兆和狠狠瞪她一眼道:“都怪你娘平日太纵着你,将你养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在外头我给你留几分薄面,等回了府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爹!”玉蘅弱弱求道,玉兆和也不管,掐着张氏的胳膊便往里走,张氏起初还不肯,怎奈平日老实巴交事事都听他的玉兆和实在太过反常,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震慑得她反抗都无能。
几个人一边往里走,张氏一边问道:“你即便要让我向玉琳琅道歉,也得告诉我为什么!那林家少爷,不过就是有钱罢了,你为何如此怕他?”
“有钱罢了!?”玉兆和睨了她一眼,“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服气!整日里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算计来算计去不过就是几十两上百两银子,你的眼界儿就不能放高一些!”压低了声音道:“那位林少爷,若是他愿意抬抬手,咱们家几天便能赚回这上百两银子!”
“啥?你说啥!”张氏脚下顿了顿,立时走不动了,“几天就能赚上百两?”
一说到钱,她的脑筋赚的比谁都快,几天上百两,一天便是大几十两,那一个月下来,不就是不得上千两?
“他到底是谁?”张氏倒抽一口凉气。
玉兆和将她拉到一旁道:“这会晓得怕了?卖房子卖房子,卖谁不好,偏生卖到咱们的财神爷头上去了!”
当真是财神爷,还是个指路神灯。
玉兆和叹了口气:也不怨张氏,林家成的相貌着实普通,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平平无奇,若不是他偶然的机会得知林家成的身份,又侧面领教过林家成的厉害,现下也不至于见了他心里就发憷。
“前些时候我同你说过,咱们家所有的钱都用在购买丝绸上了……你还记得?”玉兆和问道。
张氏点点头道:“记得。”
玉兆和发家晚,脑子也笨。虽然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玉兆和的脑子却比不得玉兆祥。从前玉兆祥在世时,总是很能找对发家致富的路子。那年兴开米铺,玉兆祥便开了,还劝着玉兆和入股,结果玉兆和觉得玉兆祥不过是个花架子,拽着钱在手里死活不肯花出去,那年玉兆和赚得盆满钵满,让玉兆祥眼红的差点悔断了场子。后来玉兆祥便学乖了,玉兆和倒卖茶叶,他跟着,玉兆和买地,他也随着买地,一点点的,玉兆和的日子也变得好起来,脑子也变得开阔。等玉兆祥死后,玉兆和虽然没有再开拓进取,可守着原本的路子倒也过得舒坦。
直至前些时候,玉兆和不知打哪儿得来的消息,说是建州丝绸在北孟州堪比黄金,他便琢磨着要转做丝绸生意,他来寻张氏商量,张氏也觉可行,当时被翻红浪气喘吁吁,也没听仔细玉兆和说些什么,现下想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说要买丝绸运到北孟州去,可这和林家少爷有什么关系?”张氏奇怪。
“关系可大了!”玉兆和压低了声音道:“北孟州与建州往来素以水路为先,咱们的丝绸要想运往建州,就得过水路!”
“不过就是船,咱们建州还少了大船不成!”张氏翻了个白眼,却听玉兆和冷笑一声:“大船?!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建州,所有的码头都是林家成的,所有的船只也都是林家产业!他若是不高兴,咱们买的所有丝绸就得活活烂在家里!你晓不晓得!”
“他?就方才那位公子?他竟有这本事?”玉寰“嚯”了一声,玉兆和脸色沉沉道:“他还真有这本事。”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人就像是个隐世的高人,一出手便能置人于死地。前些时候建州有位姓刘的茶商不知怎么得罪了林家成,当时林家成不过冷笑一声,所有的码头、船只都拒绝他的货物,他没得法子只能转陆路运输,等运上去,茶叶全都坏了,还过了交货的时间,原本应得的黄金化为乌有不说,还险些倾家荡产,姓刘的茶商被逼得没法子,直接投了井。
“前车之鉴呐……”玉兆和直叹气。
张氏听得心惊肉跳,此刻才觉得后怕,颤着声问:“你投了多少钱在丝绸上?”
她几乎是怀着最后的希望看着玉兆和的,毕竟他一向是个胆小的人,可当玉兆和深呼吸说出“几乎全部”时,她脚下依旧打了个踉跄。
“全部家当,就系在这一个人身上,你是不是疯了!”张氏满眼惊惶。
玉兆和道:“畏手畏脚能成什么大事!现下丝绸生意好做,跟得上的都已经赚得身家翻了几番,咱们已经算晚了的!林家也不是傻子,有钱赚为什么不赚,我哪能想到,你会横插一杠子?听说林家最厌恶的便是言而无信之人,你看你……”
玉兆和连连叹气,张氏跺跺脚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的侄女儿都没错了么?”
“你成日惦念着卖了她的房子再吞了她的钱,你当我不晓得?我这两个侄儿侄女,你是恨不得将他们吞了!”玉兆和骂道:“从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别太过分也就罢了,可今日这事儿,你都闹到外人跟前去了!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我跟你说,其他我不管你,若是坏了这笔生意,我立马……立马休了你!你去街上做你的老乞婆,我可不陪你!”
“你你你……”张氏眼眶一红,到底是自己理亏,险些得罪了这么大的财神爷,她也不敢张狂,忍了几回气,声音低下去,“你说如何是好!”
“做人就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