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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秦氏谢过季大哥和季二哥之后正准备回屋,那二十名青年男子里作为头目的两个人却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昂首阔步走了过来。
任子贤还在军中时,这两人就是他身边的心腹副将,他们年纪跟邓喜斌差不多,而且同样也是孤儿出身,数年之前,任子贤因为喝了加料的御赐壮行酒而神经麻痹、气力尽失时,就是他们跟其它将士拼死相护,任子贤才能在乱军之中死里逃生。
之后,也是他们俩带着身受重伤的任子贤到处躲藏,并且想方设法为他延医问药。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两人、没有那些为了保护任子贤血染沙场的将士,任子贤绝不会有活着回到衢山岛的这一天。
邓秦氏虽然跟他们俩不熟,但对他们的名字和样貌却还是有印象的,因此在看清两人样貌的那一瞬,邓秦氏就不由自主停住了转身的动作,“顾峰?汤峪?”
顾峰和汤峪对她微微颔首,“邓嫂子,好久不见。”
邓秦氏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真的是你们!你们还活着?”
顾峰摸了摸鼻子——邓秦氏这话问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好在邓秦氏也没指望他和汤峪回答,她红着眼圈儿对两人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夫人一定会高兴的。。。。。。茉香、吴妈妈、刘副将。。。。。。他们全都死了,你们不知道夫人有多自责。。。。。。”
第36章 “黑手”()
顾峰和汤峪也跟着红了眼圈儿。
那些丫鬟、嬷嬷他们认识的没几个,但当初留下守着姚玉知的兵士就全都是他们的同袍了,这些人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狗皇帝的屠刀下,他们心里能好受就怪了。
季大哥上前一步拍了拍顾峰的肩膀以示安慰,“那我们兄弟就先去镇上了,再晚那些店铺就该打烊了。”
顾峰忙拦住他,“季大哥,我们兄弟跟您一起去。刚才我听到一耳朵,你们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们哥俩儿别的不行,带人去帮你们搬搬抬抬还是能做到的。”
还有一句话顾峰没有说——季家兄弟是去给他们这些人买吃穿住用一应物品的,他们躲在宅子里偷懒像话么?
季大哥犹豫片刻就同意了,“那成,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马车。”
一刻钟后,季家老爹和季大哥、季二哥各自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了姚家门前,顾峰和汤峪忙带着剩下的十八人上了马车。
就在他们乘坐的马车驶出村子之后不久,邓喜斌也踏着夜色回来了。
邓秦氏见到他如见救星,都没等到他把那只母羊送去后院关好,邓秦氏就已经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邓喜斌正想问她家里今天怎么热闹成这个样子,邓秦氏就已经丢了一句石破天惊一样的话给他,“当家的,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咱们将军回来了!”
咱们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
邓喜斌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在此期间,他一直扛着那只母羊呆呆站在原地,邓秦氏之后说的那些关于顾峰和汤峪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心里去。
半晌之后,他突然大叫一声将那只母羊和那几只野兔、山鸡丢到了院子当中。
邓秦氏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架势吓了一跳,她连着后退了两步才总算站稳了身体。
邓喜斌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邓秦氏受了惊吓,他一边喊着“将军”一边冲进了屋子里。
此时昏睡了好几个时辰的姚玉知才刚刚醒来,邓喜斌先是大叫后是大喊的做派着实将她吓得不轻。
见她脸色发白,任子贤忙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肩,“你别怕,是喜斌那小子回来了,我现在就去让他闭嘴。”
说罢,他站起身大步出了正房东屋。
“将军——”邓喜斌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他几步冲到任子贤身前,然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任子贤本来想骂他一顿的,可看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任子贤到底没忍心,他伸手将邓喜斌拽起来,“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你也不嫌丢人!”
平时沉稳持重的邓喜斌这会儿却跟个孩子似的耍起无赖来,“属下不怕丢人!只要将军你能活着回来,就是让属下天天丢人属下也愿意!”
表完忠心,邓喜斌又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之大,吵得任子贤脑仁儿都跟着疼了起来。
季伍氏和王文氏神情奇特,两人尴尬地扭过脸,谁都不去看邓喜斌。
反倒是在厨房忙活的季大嫂、季二嫂、季淑英、王雯等人,好奇地探出头来往正屋扫视。
邓秦氏既觉得好笑又觉得丢人,她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回了正厅里面,然后,她还不忘顶着季大嫂等人好奇的视线关上了正屋的房门。
季大嫂等人被她这副掩耳盗铃的做派给逗乐了,几人一边做事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笑声传到邓秦氏耳朵里,让她那张白净的脸庞上乍然多了两朵红云。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几步走到还在大哭的邓喜斌身边,借着衣袖的遮掩在他腋下狠狠掐了一把,“快别哭了,你弄回来的那些东西还在院子中间丢着呢,赶紧去安置了。”
她声音虽然清脆但语气却极为温和,如果忽略掉邓喜斌脸上那抹猛然浮现的痛苦神色,任谁都想不到邓秦氏其实暗地里对自己的丈夫下了“黑手”。
邓喜斌用充满控诉意味的眼神瞥了一眼邓秦氏,邓秦氏依旧一脸无辜。
邓喜斌无法,只好忍着肋骨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抹了把眼泪,然后他又恭恭敬敬的对着任子贤拱手,“那。。。。。。那属下等会儿再来跟您说话。”
打发走了一步三回头的邓喜斌,任子贤忍不住对邓秦氏竖起了大拇指,“芸香,还是你有办法。”
邓秦氏笑而不语——哪是她有办法,她敢掐邓喜斌,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邓喜斌宠着她。
话说,要不是那家伙实在太丢人了,她也下不了那个狠手给他这一下。
再说被邓秦氏赶出屋子的邓喜斌,出门被冷风吹了一阵之后,他激荡不已的心情终于平复了几分——不平复也不行啊,他要是再敢哭,邓秦氏非一脚把他踢飞不可。
当然,以他的吨位,邓秦氏要踢飞他非常有难度,可谁让邓秦氏有孕在身呢,他这个做人家夫君的,惹了自家婆娘生气之后,主动被踢飞难道不是该有的觉悟?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妻奴之路上越走越远的邓喜斌一边拾掇地上的野兔和山鸡,一边默默盘算等会儿要怎么跟任子贤聊当年那一连串的变故。
“邓叔!邓叔!”已经连续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的任瀚玥不得不踮起脚尖,一边喊他一边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邓喜斌从胡思乱想中醒过神来,“是二小姐啊!您有什么事吗?”
邓喜斌反应如此迟钝,看得任瀚玥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儿,不过面上她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我就是想问您,以后那些叔叔是不是也要跟咱们一起吃饭?您知道的,我娘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劳累过度。。。。。。”
想到姚玉知那副形容憔悴的模样,邓喜斌哪敢动这个念头,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不行!夫人要是因为下厨累病了,将军非吃人不可。”
顿了片刻他又道:“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亲自去镇上请两个人过来帮厨。”
任瀚玥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说到帮厨的人选,她倒是有个更好的建议,“邓叔,您觉得季家两位婶婶的厨艺怎么样?”
邓喜斌一点就透,“二小姐想请她们帮忙?”
第37章 话当年()
任瀚玥一脸的天真无邪,“我觉得季家婶婶厨艺很好,而且。。。。。。而且我喜欢她们!还有就是。。。。。。季家离咱们家很近!季家婶婶对我和哥哥姐姐也很好!”
她一副绞尽脑汁为自己喜欢的人说好话的小表情,细细的两道眉毛因为思索而紧紧蹙在一起,看得邓喜斌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既然二小姐你都这么说了,那邓叔就请季家的两位嫂子来咱们家帮忙好了。”
任瀚玥笑得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儿,“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邓喜斌连连点头,“说定了。说定了。”
任瀚玥这才一溜烟儿跑回了正房东屋。
她进去时,任子贤正亲手给姚玉知喂药,季伍氏和王文氏则坐在炕梢劝姚玉知注意保养。
看到她进来,任瀚棠立刻凑过来问她,“玥儿,你干什么去了?”
任瀚玥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去看邓叔带回来的那只母羊了。”
“母羊?”任瀚珺美丽的小脸儿上满是惊喜,“那我们是不是有更多羊奶喝了?”
任瀚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邓叔没说。”
听到三小这番对话,季伍氏含笑为他们做出说明,“这个要看你们邓叔带回来的是奶羊还是肉羊。如果是奶羊你们就有更多羊奶喝,如果是肉羊,你们虽然不会有更多羊奶喝,但却会有羊肉吃,也是很不错的。”
听到“羊肉”二字,任瀚棠不由咽了下口水。
自从来到衢山岛,他还只吃过一次羊肉呢,现在早就想的慌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条件大不如从前,任瀚棠早就吵着要吃羊肉了。
他那副明明垂涎欲滴却又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表情刺痛了任子贤的双眼,他将已经空了的药碗放下,然后抬起大手,满是慈爱的摸了摸自家儿子乌黑的发顶。
任瀚棠一脸懵懂,其他人却都明白,任子贤这是心疼自家儿子了。
众人想要开解或者劝慰任子贤几句,可她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院和前院的月洞门处就已经传来了邓喜斌的脚步声。
他跑得很快,落脚也很用力,咚咚咚的声响透过开着的后窗清晰地传了进来。
任子贤额上青筋直跳,“喜斌,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躁了?”
邓喜斌猛地停下脚步,他的神情焦急中还带着几分迷茫,“不是。。。。。。将军,不是我毛躁,是咱们家后院。。。。。。”
任子贤抬手打断他,“你说那些棺材?那是我带回来的。”
邓喜斌有一瞬间的呆愣。
任子贤头痛的冲他招手,“进来,我跟你们大概说说我这些年的经历。”
邓喜斌其实早就想问了,此时任子贤主动提及,他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于是,他立刻小跑着绕到前院,然后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正房那间待客的厅堂里。
季伍氏、王文氏、邓秦氏和任瀚玥姐弟三人都在东屋,就连姚玉知也被任子贤搀扶着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邓喜斌四下看了看,然后就跑到邓秦氏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任子贤瞥见人齐了,略清了清喉咙就开始讲述他这些年九死一生的惊险遭遇。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被派去暗杀任子贤的宦官何奇竟然在御赐的壮行酒里下了一种名为“神仙倒”的秘药,这种秘药无色无味,但却可以让人神经麻痹、气力尽失。
因为是御赐的酒,不喝就等同于抗旨,所以任子贤饶是心中戒备,但却还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两口。
就是这两口为了表明自己忠心的酒,在战场上夺去了他指挥和冲杀的能力。
主帅重伤昏迷、命悬一线,南朝的将士们军心大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