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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卡”
白无络垂下脑袋,片刻后,他自然而然的将头埋在南卡的颈窝,将全身的重量,放到了南卡身上。
正当南卡想用“你很重”的借口,推开他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他用温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
“和我在一起吧。”
他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不知为何,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但她觉得,他一定是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
手,下意识的抬起,摸到他紧闭的双眸,南卡心下一紧。
白无络也有过一段梦魇频频的不堪回首的时光,那时,司卓先生在土司府准备祭天仪式,白无络也就跟着他住进了土司府。
雷雨天的时候,被雷吓醒的南卡和被梦魇吓醒的白无络,总能在南卡卧房门外,不期而遇。
通常,白无络会抱着枕头,冷这脸的跟南卡解释,说他只是碰巧路过之类的,而南卡则会以太监服侍皇帝就寝的架势,笑嘻嘻的将白无络迎进门。怕睡着之后会再梦魇,白无络迟迟不肯闭眼。南卡伸手胖乎乎的小手,覆到他眼上,“小白,若是害怕的话,闭上眼就好了。我其实挺怕鬼的,但一想到自己是个夜盲,而鬼一般只在夜里出现,我就不怕了,因为即便鬼出现了,我也看不到呀。”
“你真蠢,闭眼就会睡着,睡着就会梦魇”
“梦魇不是都会梦到可怕的事么?那你在梦里也闭眼上不就好了?”
看不到的话,就不会害怕。
所以白无络现在,是在害怕么。
怕她会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么
思绪不断翻涌,想起白无络每一次揉她发顶的时候,眼底都会像蒙了一层雾似的泛起柔光,想起她唤他全名的时候,他落寞受伤的神情;想起他每一次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现身帮她,想起之前同他赛马的那次,他对她说,“娶你可以,但我不会助你离开西蕃”的时候,他脸上虽带着笑,语气却无比认真
这些事一件件从脑子里蹦出来之后,南卡发现自己终于能回答锁儿关于白无络为什么要帮她的问题了。
就在她想通的同时,她突然发力猛地一把推开白无络,翻身下床,立即逃了出去。
对
是逃,没错。
白无络是真的在对她表白,不是在开玩笑啊!
青梅竹马的交情,因一方拒绝了另一方,而毁于一旦的事屡见不鲜。
一想到这个,南卡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无络了。
半晌后,准备离开寝阁,已来到外间的南卡,又原路退了回来。
白无络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床边,见到南卡又折返回来,他垂首,淡然一笑道:“鞋穿反了。”
话音未落,他几步来到南卡跟前,蹲下身,对调了她脚上随意套着的鞋后,又替她重新将鞋穿上。
做完这些,他直起身,伸手按住南卡的脑袋,用力揉乱了她的头发。
“你进步了许多,竟会记得穿鞋了。”
从前,她每次慌慌张张跑出去,都会忘了穿鞋,而他总是板着脸,一脸不情愿的拎着鞋,在她身后追赶着她
“反对反对使用暴力”
他眼底的骤然泛起的柔光,让南卡心下一窒,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她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南卡,我不是在开玩笑,迦罗做不了你的夫君,但我却可以,所以你不妨考虑考虑我若你肯嫁给我,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双手奉上。”
南卡胃口不好的毛病,也被一起带回了土司府。
思及她胃口不好的原因,看她每次吃完都吐得脸色发白的样子,让她多吃些东西之类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这也是迦罗,一大早就跑去膳房的原因。
将粥做的清淡一些,或许就能吃进去了。
即便吃不下,吐出来时,也不会那么难受。
不愿将为她煮粥的机会交到别人手上,他谢绝了锁儿的帮助,决定亲自煮粥。
原想着趁南卡还未醒来时,便把粥做好端过去,可今日这粥,他却煮的有些手忙脚乱。
他一会儿觉得水放多了,就忙不迭的往里加米。
一会儿又觉得米放多了,就赶紧往里添水。
如此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后,他煮的粥,已经能解决十来个人的早膳问题了。
锁儿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她认为这么多的粥,南卡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而吃不完的粥倒掉,就是在浪费粮食。
于是她忍不住提议道:“虽然已经用过早膳了,但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将剩下的粥全部吃掉。”
迦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别动我的粥,说不定她胃口突然变好了,会想多吃一些。”
要是南卡的胃口不仅没有变好,反而一点都吃不下呢?
看着迦罗一脸期待的稳捧着粥走了出去,这些问题,锁儿终是没能问出口。
屏住呼吸,迦罗轻手轻脚的移步进了寝阁。
行至那扇雕花屏风后时,他脚下一滞,生生顿在了原地。
白无络的话一字一句传入耳中。
他听到他说,让南卡嫁给他。
他听到他说,不论南卡要什么他都会双手奉上。
他还听到了南卡冗长的沉默
徐徐退至门外,迦罗瞥了眼手上的粥,哑然一笑。
仰头将滚烫的粥一饮而尽,他连眉都忘了粥,只觉得心下泛起汹涌的痛意,正不断拉扯着他往下坠。
若论保护南卡,白无络做的比他好了不止千万倍。
若论照顾南卡,锁儿已经在她身边,照顾了她七年。
而他
第74章 青梅竹马也会生气()
这大概是南卡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了。
就在刚才;这个她五岁就认识;一直到七岁都以为他是女孩子;并曾因他不是女孩子而崩溃了数月的白无络;突然对她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要是她没听错,并且没出现幻听的话;他说的那句话;基本是在向她表白了。
她沉默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来;事发突然;她惊讶的根本说不出什么话。
二来;她担心她开口说的话会让白无络气得和她割袍断义。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比较委婉又不失礼貌的方式拒绝他。
“你怎么突然想让我嫁给你了?还有就算没有迦罗;我也不一定会嫁给你呀?”
似看穿了南卡的意图;白无络噙笑道:“除了迦罗,任何想要与你共度余生的人;我都会想办法让他们消失,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这话里隐带了一丝威胁;但南卡听了不仅不恼;反还饶有兴趣的追问他:“为什么是除了迦罗?”
“你这么死心眼;如若我伤了他,你必会恨我入骨;我不会做那种蠢事。”
“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喽?可是我不懂;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怎么会这么想不通呢?”
南卡皱眉,托腮,一脸的不解。
白无络抿唇一笑,低垂着眼,低声说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忆起昨日,锁儿提到白无络时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南卡才明白过来,原来白无络会帮她的确是有所图的,而且图的还是她本人。
踟躇了半晌,南卡仰头肃然道“小白,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么?”
“不知道。”
他答的干脆,一脸的沉着。
“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能预知天命,但就算我不知道,也不妨碍我继续预知天命。反倒是你,南卡,你分得清自己为何会喜欢迦罗么?同情和愧疚会混淆人的感情,也许你以为你喜欢他,可你并不喜欢,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和白无络争辩,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没有将他说懵不说,还将自己绕了进去。
南卡叹了口气,“倘若你知道喜欢的含义,你便会知道我有多喜欢迦罗了。小白,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可我没办法对你说谎。你既然知道我死心眼,便该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迦罗,也不可能考虑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
白无络眸光渐暗,语气生冷的说道:“此话当真?”
南卡点了点头,心下已做好了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准备。
她这么直接了当就拒绝了白无络,他那么爱面子,此后肯定不会再帮她做事了。
这样一来,她和锁儿估计就要抽空去趟深山老林,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世外高人可以请下来帮忙的,若是没有,那就只好再去找找别的巫师了。
别的巫师没有白无络厉害,不能像他那样一出场便震慑住一票的人,这倒不要紧,只要白无络答应她不拆新任巫师的台,继续控制这些贵族是没问题的
“你哥哥他,带了三万兵马,已到了西蕃边境,我明日便会启程去边境迎他。”
南卡心里咯噔一声,讶然看向白无络。
“哥哥?你说的是南嘉没错吧?”
留下张字条就消失无踪的人,居然回来了?
他带着三万兵马回来,难道是打算回来,继续做他的土司么
“嗯,我也是今晨才收到的消息。”
白无络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传来南卡怯怯的声音。那种语气他听到过,在从前,每个打雷的夜晚,南卡都是用这种语气求他留下来陪她的。
“你要去我哥哥那里么?”
南嘉回来,南卡的土司之位便岌岌可危了。
白无络和南嘉也是总角之交,他去接他,本是理所应当的事,只是一想到南嘉不辞而别后,她经历的种种,她便不希望白无络去见他。
可是不希望又如何呢,白无络本就是琼嘉土司留给南嘉的巫师,而她只不过是刚好成了南嘉的替代品。
“是,我得去接他。”
白无络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南卡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冲着他修长的背影柔声道。
“为了将实权握在手里,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人,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所以,就算南嘉回来,我也不会放弃当土司。开战的话,我估计连一成胜算都没有,不过既然他带兵前来,我也不会退缩。我宁可被他打败后轰下土司之位,也不会轻易将这个位置让给他。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将这些话转达给他。”
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白无络愤然转身,怒极反笑道:“原来我在心里就是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这可真是真是让人意外啊”
在她拒绝他之后,他忽然说要去边境迎接南嘉,这难道不是要去为南嘉效力的意思么?
南卡一脸茫然,在看到白无络怒容中难掩的落寞时,她心下一紧,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就听白无络说道。
“你还记得,你八岁生辰宴那日,我突然头晕不适,中途离开宴会的事么?”
白无络话锋一转,南卡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日,我预知到了你的未来,急着告诉你,却被我师傅给拦住了,他谎称我身体不适,提前将我带离了宴会因为,我预知到你二十八岁那年”
“土司大人,各方贵族已在正厅候着了。”
锁儿突然走进来,将白无络的话给打断了。
白无络怔了怔,旋即拂袖离去。
南卡想追上去,却被锁儿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