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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你身上有伤,膈人的东西我已经转到背后去了,所以你再重新抱我试试看。”
迦罗心下一颤,沉吸了一口气后,他抿了抿好看的薄唇,继而垂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你占我便宜!”
捂住泛红的两颊,南卡讶然退后一步说道。
像是为了掩饰红得滴血的两耳似的,迦罗偏过头,沉声道:“你可以占回来。”
就在这一来一回间,南卡忽然明白了什么。
就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样,她在察觉迦罗的心思后,厚着脸皮软下了态度的同时,迦罗也将原本的她要求的拥抱,改成了吻。
不论是迦罗还是她自己,他们都在为对方做出尽可能多的改变。
第95章 鸿门宴()
今日晨起时;锁儿问南卡;可想好了生辰要许的愿。
她沉吟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每年生辰都要许愿;这些愿望,有八成不会实现;余下的两成;可能还未到来年生辰便已被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还不如不许。
月上梢头;后院外的几只白色藏獒不安分的嚎叫起来。
此时;一袭盛装的南卡将将抵达宴客厅。
跟远道而来的几位土司;客套寒暄了一番之后;大厅内便开始了为南卡生辰所准备的歌舞表演。
南卡想着;既是曲丁准备的节目;那这节目必定同往年一样毫无新意。所以当高大威猛的康巴汉子,在她面前打着赤膊一字排开时;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些康巴汉子,腰上别着款式各异的藏刀;身上古铜色的肌肤似染了蜜蜡般;在灯火映照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直到悠扬的乐声响起;整齐的步伐合着节奏踏在地上;南卡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跳舞。
顶着有些僵硬的笑容;她偏过头;低声问一旁的锁儿。
“这是什么”
“哦;曲丁说你喜欢藏刀,便安排了一众健壮的美男,一边给你跳舞,一边给你展示各种款式精美的刀。”
“你没拦着么?”
“他说你看了这个肯定会高兴,我想他毕竟是看着你长大的,肯定更了解你一些,反正迦罗又不在,趁着生辰之日,将你不为人知的爱好释放出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绝对不会因此看不起你的。”
锁儿慢条斯理的说道,从康巴汉子入场那一刻起,就没见她抬过头。她站在南卡的右侧,若是抬了头,除了能看到一堆美好的肉体之外,还能收获来自南嘉的白眼一枚。
“曲丁能想出如此“别出心裁”节目,可真是有心了,下次你过生辰时我也给你找几个会跳舞的康巴汉子好了。”
“小姐你忘了,我没有生辰的。”
南卡凝眸看了锁儿一眼,随后堪堪转过头看向了右下方的南嘉。
“好的,土司大人!我马上告诉曲丁换个节目!”
好在这个令人有些尴尬的节目终于换成了弦子表演,若叫迦罗见了这些,他一定坚持不懈的向她展示他上半身的肌肉,若是她捂眼不看,他还会无比委屈的问她,是不是他身上有疤,所以她不想看他
想到这里,南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推杯换盏间,空气中弥漫的酒香越来越浓。
就在几个贵族端着酒杯走上前来,准备南卡敬酒时,南卡摆了摆手。
“酒待会儿再喝。”
打断他们敬酒,并不是因南卡不想喝酒,而是她此时的确有事要说。
几个贵族悻悻退回到坐席上,大厅内热烈的交谈声顿时弱了下来。
南卡不疾不徐的走下来,边走边用似是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的淡然语气,将康城的事说了一遍。
她说到被抓去做祭品的奴隶是如何可怜,说到亲眼目睹剥皮之刑时,闻到的那股酥油和鲜血混杂在一起的气味有多难闻,随后她将话锋一转接着说,其实即便不必经历这些,奴隶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所以她想在她管辖的东境之内废除奴隶制。
宴客厅内一时间,一片哗然。
穿过那些数不清的惊愕面孔,南卡施施然行至小霍努土司席前,笑着问了一句。
“不知霍努土司对此有何看法?”
在宴席间提及奴隶,已是十分不妥。
但这不妥是来自旁人眼里的不妥,所以南卡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今日的生辰宴,说白了就是场鸿门宴,趁着几家土司聚到一起的机会,一次试探他们对废除奴隶制的态度,才是南卡今日真正的目的。
其实,纵使不问,南卡也能猜出他们几位会持什么态度,但猜到他们的态度,和让他们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态的意义完全不同,公开表态意味着表明各自的立场。
若他们支持南卡,那便叫废除奴隶制,若是不支持,那便叫推翻奴隶制。西蕃四境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西蕃,各施各的制度,便会让西蕃四分五裂。因此他们若不支持南卡,那今日这宴饮,就算是宣战宴了。
小霍努土司愣了愣,随即从脸上挤出一个笑来。
“我对布萨土司在东境废除奴隶制一事,并无异议,只是,若仅为了康城之事,便要废除奴隶制,实在有些欠缺考虑了。”
南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反问小霍努土司。
“您府上的牲口每日吃的是什么?”
“皆是普通的粮草。”
“管饱么?”
“牲口亦通人性,像牦牛那般脾气不好的,吃不饱便不愿干活了,所以自然管饱。”
在座众人闻言,哄堂大笑起来。
南卡的手指绕着银杯杯口,一圈一圈的转,她抬眼笑了笑,淡然说道。
“可奴隶每日只食几口青稞面,便得不分白昼的为主人劳作,如此说来,他们的境遇岂不是连牲口都不如了?”
若是没有密宗会的事,南卡此时的言论至多可以算作对奴隶的同情和怜悯,而密宗会的事结束之后,南卡的话里包含着怎样的含义,贵族们或许不知,但在座的几位土司却是心知肚明的。
“布萨土司此言有失偏颇,西蕃有几百万奴隶,有的奴隶,每日的确只靠着几口青稞面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却也有在贵族身边伺候能拿月例银子的奴隶。奴隶制在西蕃已推行了近百年,制度是不变的,但人却是活的。物竞天择,他们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努力过上像样的生活,但下等贱奴的惰性早已流淌在他们肮脏的血液中,像他们这种奴隶,即便活得不如牲口,也是他们自己的原因,与西蕃的制度无关。”
朗仕土司在入席前就已喝了不少,此时他脸色泛红,说到激动之处,发福的身形也会跟着微微摇晃。
一旁的朗仕珍见状,急忙起身扶住他。
“阿爹,你喝多了!”
人是醉了,但话却未必是醉话。
南卡缓步朝朗仕土司走过去,一语不发的碰了碰朗仕土司的酒杯,然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朗仕珍吃了一惊,继而扭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白无络,但白无络只是冲她淡淡一笑,随后便定然凝眸看着南卡。
令南卡没想到的是,最先明确表态的,竟是管理着西蕃四境中实力最弱的北境的朗仕土司。
“不知朗仕土司适才所说的‘物竞天择’里的‘天’,所谓何意呢?”
“人头顶上有天!天上有诸佛和佛祖!人在地上做的每一件事,诸佛都会知晓,他们会根据每个人的所作所为,公正的给予每个人与自己行为相称的一生!”
“哦”
南卡意味深长笑了起来,“那么请问,您上过天么?”
朗仕土司一摇头,厅内立刻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哄笑声。
“既然没有,您怎么知道天上有没有住着诸佛或是佛祖?又凭什么说物竞天择?还是您觉得,承认我们这些人便是奴隶头顶上的天,会有损您仁善的形象,所以就用诸佛做借口呢?您此生见过多少奴隶?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底层农奴?每年被主人打死饿死的奴隶一个个堆起来,恐怕都有您的府邸高了。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权决定的奴隶,一旦懒惰懈怠等待他们的便是死亡。活着再艰难,奴隶们也不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所以您说他们懒惰成性,根本就是妄言!”
南卡尾音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霎时间悠扬的乐声戛然而止,有人倒吸了几口凉气,有人在惊愕中不慎摔碎了手里的酒杯,曲丁立即命人将吓得面色惨白的舞姬们带了下去。
朗仕土司刚想张口,便听朗仕珍低声央求道:“阿爹,求您别说了”
她神情看上去像是要哭出来,诚然,她只有十六岁,但她也知道再说下去会发生什么,弱肉强食的道理她懂,公开表态对北境这样的弱者而言,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西蕃施行了近百年的制度,怎么能说废就废,你现在说只在你管辖范围内废除奴隶制,谁知你他日会不会”
“阿爹!”
说只在管辖范围内废除奴隶制,只是个幌子,这点除了朗仕土司之外的其他两位土司早已清楚,而他却不看场合的直接说了出来。
想必此时,就算南卡不出声反驳他,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平和,那两位土司也会立即和他撇清关系。因为今日在场的除了各方贵族和几位土司之外,还有唐国来使,也就是南嘉和魏遇,唐国和布萨家的关系众人皆知,他们在向南卡表态的同时,也是在向唐国表态。
果不其然,须臾后,小霍努土司便起身说道:“布萨土司只是在征询我们的意见,朗仕土司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这么说,你同意她的做法了?”
朗仕土司推开朗仕珍,踉踉跄跄走上前问小霍努土司。
“我虽不会在南境废除奴隶制,但我不反对布萨土司的做法。”
小霍努土司说完,朗仕土司便堪堪向后退了几步,他垂首低声道。
“祖先留下的东西若是毁了,西蕃就完了”
南卡皱了皱眉,背着手朝前走了几步。
“朗仕土司,您信佛么?西蕃处处修建寺庙,人人信佛,佛祖不是说众生平等么?可现在的西蕃,哪里有什么平等可言。”
朗仕土司的脸扭曲成一团似受了很大的刺激,极为痛苦的捂住脑袋厉声道。
“四境内若有一方废除奴隶制,西蕃格局便会大乱!”
朗仕珍疾步跑过去扶起朗仕土司,却被他一把推开。他蓦然瞪大血红的眼珠,伸手指向南卡。
“妖女长着牛角的魔女她想毁了西蕃!你们看到了么?!她头上有对牛角!嘴里还长着獠牙!她是魔女化身!西蕃不该有女土司”
察觉到朗仕土司的状态有些不对,南卡正欲上前,却见白无络先她一步走了过去。
一见到白无络走上前,小霍努土司立即吓得脸色发白。
白无络往朗仕土司嘴里塞了一粒丸药,眨眼的功夫,朗仕土司便晕睡了过去,他招来几个护卫,随后对朗仕珍轻声说了句。
“先带你爹下去休息吧。”
语毕,他正要转身,朗仕珍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白哥哥,我阿爹他他平日不是这样的他待府上的家奴都很好,从不曾故意责罚过哪个奴隶即便是醉了,阿爹也不会大声同人说话这酒里一定有东西白哥哥你救救我阿爹吧”
第96章 回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