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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行将深嵌进肉里的断剑挖出来,撒上止血药粉,撕下衣摆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抱起孤竹陨,冲破这别院里迟来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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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骑快马自远方而来,带起一路烟尘,到了瓜州城门口也不停顿,竟是对关卡视若无睹,直接纵马闯了进去,引起一阵惊呼和骚动。
“医馆!哪里有医馆?”进城后马背上的人跳下来,抓着来往的行人挨个逼问,那一男一女好一番容色,却是神色狰狞,目露凶光,吓得人胆战心惊。
沿路寻找,终于找到一家医馆,医者仁心,大夫立即上前让他们将人放下。然而他把过孤竹陨脉象后却脸色一变,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无力回天,让他们另请高明。
两人无法,只得另寻其他大夫。
“她心脉受损太重,纵有再好的医术,这边陲小镇哪有能医治得了她内伤的灵药?你们还是好好替她准备后事吧。”第二个大夫只看了孤竹陨面色一眼便断定她没救了,气得夜如魅差点一刀捅死他,被残存了一线理智的缺月拦住了。
“这里都是他妈的庸医!庸医!”夜如魅在医馆外暴跳如雷,全然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医馆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车中人听到她的声音,一掀帘子,对他们喊道:“把人送过来。”
缺月看过去,对方竟然是他们在同箫关外客栈中遇到的那位戴面具的年轻公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缺月眉头一皱,略有迟疑。
“还不过来,是要看着她死么?”见他犹豫,白叶横山语气严厉起来,竟隐然含有几分不容抗拒的威势。
两人对视一眼,顾不得这许多,快步向他的马车。
白叶横山把她接过去,又看了缺月一眼,对他说:“你最好也去医馆看看,否则她还没死你可能失血过多先死了。我在瓜州最大的客栈落脚,你们好了以后去那里。”
夜如魅往缺月腰间伤处一看,大吃一惊。缺月伤得也不轻,而且受伤后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长途纵马狂奔下伤势更加严重,入城后又抱着孤竹陨四处求医不曾停歇,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伤处鲜血淋漓。夜如魅再顾不得孤竹陨,强行将缺月推进医馆,那老医生看起来有点斤两,治不了内伤治外伤总没问题。
这边白叶横山取出一枚丹药给孤竹陨喂下吊着命,吩咐枭行立刻驾车回客栈。
“主上特地赶来瓜州,难不成就是为了救这位姑娘?”枭行心中极度好奇,就算会惹得主子不快,他也忍不住要问,“您怎么就知道他们会受伤,会来这家医馆啊?”
还提前几天就在这等着,见他对一个姑娘上心,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可他看主子对那姑娘的态度又不是那么回事儿,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嗯,她就是孤竹陨。”白叶横山仰头靠着车壁,“阿直之前来信说过,她会去刺杀星辰海左护法深渊,我在客栈的时候就认出她了,若我不救,她此次必死无疑,那以前辛苦阿直救她出长生谷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枭行了然的点点头。这么说起来她也算他们的同伴了,只是她本人不知道。
“回客栈你立刻修书给桑朽木,让他哪也别去,在紫金峰等我。朱鹮那半吊子医术顶多能保她不死,要治好还得靠桑朽木才行。”
“是。”
“再通知阿直,我们先不去通云馆了,或者到了那边,你和朱鹮先过去。”
这枭行就不敢答应了,他才不想和朱鹮那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单独在一起呢,没有主上镇压着,他一定会被她磋磨致死。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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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气若游丝;朱鹮随便看了一眼;便道:“没得救了。”
白叶横山双手拢在袖中;站在床头;瞧着她不说话;朱鹮心虚地低下头;老老实实拉起了孤竹陨的手把脉。
“她内伤很重啊;体内还有一股乱窜的真气,要不是主上你给她喂了天心护命丸她已经死了。”朱鹮要来纸笔,刷刷刷写了几十味药材;交给枭行,“去买这些药回来,还要十坛白酒;三斤盐;只给你一炷香时间,快去;晚了她就活不成了;可别赖我。”
枭行对她做了个鬼脸;飞奔而去。
“主上;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跟她同行的那两个人呢?”
“他们现在还在医馆吧。”他走到桌边坐下;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孤竹陨;“等她清醒了,不要在她面前称呼我主上,也不要说我们从雪拥山庄来。我现在是禹舒策;不是白叶横山。我们此行是要去拜访桑神医;碰巧在瓜州遇到他们,你记住了。”
“这么麻烦。。。。。。”朱鹮打量着她,小声抱怨,“该不是看上她了吧?长得也不算多漂亮啊,什么品味?”
“说什么呢?”他在面具下皱起眉,瞥她一眼,“越来越放肆,编排起主子来了。”
还是当着面编排。
白叶横山少有情绪上的波动,并且从不在发怒或者高兴的时候做决定,因为他觉得情绪会影响判断。也因为他很少动怒,他手下这些人一个一个都被惯得快要上天了。
朱鹮默默对着孤竹陨翻了个白眼。
等枭行买回来药材和酒,朱鹮立刻张罗店家用药熬了一大锅水,倒进一个大浴桶,又掺进白酒和盐,搅拌均匀,将孤竹陨整个人泡了进去。她把两个大男人轰出房间,脱了孤竹陨的衣裳准备为她扎针。因为上次客栈中的小风波,朱鹮看她不顺眼,本想趁机好好整治她一下,却在看见那具瘦骨嶙峋的身躯和她身上斑驳的鞭痕时被吓到了。
朱鹮虽然一生下来就是白叶世家的家仆,但雪拥山庄极为护短,哪怕是个仆人只怕也比一般的大户人家主人还风光,她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受过苦。她不敢想象这些鞭子落到自己身上会怎样。于是下手时动作不由自主就轻柔了许多。
孤竹陨背上要穴落满金针,木桶里的水换了几次,足足泡了两个时辰,人红得像个虾子。正常人这样泡热水恐怕早就虚脱了,但她需要驱除体内阴寒掌力,使血脉运行流畅。最后朱鹮收了针,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放回床上的时候也是累得不行。
朱鹮帮孤竹陨擦拭完身体,将帕子往水里一丢,居然让她来伺候这女人,气急。但谁让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这些事总不能让主上和枭行来做吧。
等药浴后的潮气退去,孤竹陨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有了血色,呼吸也平顺了下来,只是她体内不稳定的真气,朱鹮就实在没办法了。
这期间缺月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两人一路问找到客栈里,看见孤竹陨性命无虞,总算放下心来。白叶横山早已打通关节,将他们擅闯城门的事压了下去。
面对缺月他们他已经编好一套说辞,只道自己此行要去探访桑神医,刚好孤竹陨受伤,表示可以带他们同行。缺月和夜如魅则自称他们三兄妹路遇仇家,小妹不幸被重伤云云,虽然觉得对方说的多半不是真的,但现在的孤竹陨正需要名医,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他的好意。两边都是看破不说破,相处倒也融洽,只有朱鹮与他们不对盘,尤其是和夜如魅。
一行人在瓜州休养了几日,直到孤竹陨和缺月情况稳定些了才上路。
三个姑娘乘马车,枭行驾车,白叶横山和缺月骑行在侧,一行六人轻装简行,走得不快不慢。孤竹陨一路上昏昏沉沉,等她醒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到了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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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一个城池离开后,一连几天都是山路。
白叶横山甚少对下属颐指气使,许多事他更习惯亲手为之。那双精美的手能运剑杀人能提笔写诗作画,也能喂马劈柴打猎生火,只是这些俗务由他做出来又和别人不一样,比如别人择菜是择菜,他做来就优雅得好像是折花。
孤竹陨从马车里出来,白叶横山正与朱鹮夜如魅一起收拾今晚栖身的山神庙,缺月和枭行出去打猎去了。她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便出了破庙四处找找有没有可口的野菜。长生谷医术天下驰名,她师从药圣青虞大师,于医道却不精,不过对野外食材比药材可熟悉多了。山间物产丰富,不多时各种鲜嫩的山菇野菜装满一布兜,孤竹陨满意地往回走,然而没几步路便忽听溪边传来阵阵尖叫,听起来像是朱鹮。
她犹豫了一下,仍然赶了过去,到水边却不见有敌人。朱鹮出来取水的,见到她像是见了大救星,兔子一样蹿到她身后,水囊也不要了。
“出什么事了?”孤竹陨诧异地四下张望。朱鹮从她后面伸出一个手指哆嗦着指向一角,仍是不敢往那边看。孤竹陨顺手望去,只见草丛中蜷缩着一条成人小臂粗的紫色花斑蟒,不,是两条,不过一大一小,紧紧缠绞在一起,较小的那条显然有毒,头呈三角,色泽艳丽,它大张着嘴,两枚尖牙深深嵌进花蟒头部。这情形十分可怕,难怪会吓到人。
孤竹陨看到那两条蛇,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她快速捡起水囊打了水,拉着朱鹮离开。
缺月他们打回来的野鸡野兔,开膛破肚清洗过后都交给了孤竹陨料理,她醒来后就一直负责大家的伙食。饶是朱鹮再怎么不待见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和胃,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她在野兔肚里填满了香菜,表皮用蜂蜜调合油盐刷了几层,架在火上炙烤,滋滋冒油;鸡肉加山菌炖汤,连汤带料一大锅,汤色熬得雪白,香气扑鼻。赶了一天的路,此时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饥肠辘辘,更觉野味鲜美无比。
晚间倾盆大雨忽至,外面电闪雷鸣,众人围着火堆,庆幸这个小庙的存在,不然他们此刻都要淋成落汤鸡。
睡意渐起,枭行从马车上拿出毯子分给大家,伴着雨声正好入眠。火焰舔着干柴,噼啪作响,半夜众人正睡得迷迷糊糊间,猛然一阵隐隐的轰鸣声响起,由远而近,仿佛万兽奔腾而来。
除了完全不会武功的朱鹮仍睡得香甜,其余人短时间内先后惊醒。
“什么声音?”夜如魅不安地靠近缺月。
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且越来越强烈。白叶横山脸色一变,率先想到:“山洪!”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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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考虑;白叶横山和枭行一人带着孤竹陨;一人捞起朱鹮;夜如魅挽着缺月奔出庙外。刚冲出去不远;狂怒的洪水就裹着泥浆席卷而至;瞬间吞没了小庙;水势还在不断向周边蔓延。
六人中两个伤者;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其他人尚能保持镇定,朱鹮回头看着那怒涨不止、像是要将这天地万物都摧毁的波涛;已经有些浑身发软了。
“现在怎么办?”大雨滂沱,水雾茫茫,又是在夜里;连面对面说话也需扯着嗓子才听得清。
“尽力往高处逃;若是失散就在无定城汇合!”白叶横山一边高呼一边砍断束马的绳结,他跃上马;将孤竹陨也拽到自己身后。视野有局限;他们无法判断水往何处涨;只能舍弃辎重行装;两人一骑向着与潮声相反的高地狂奔。
洪流像是紧追不舍的凶兽;孤竹陨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她知道马蹄再快,也快不过自然之力,更何况马背上还是两个人。
“抱着我别松手!”察觉到她的意图;白叶横山回头喝道;左手忽然紧紧抓住她意欲放松的手腕。
孤竹陨浑身一颤,片刻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