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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蚌如此巨大,怕是已经成精了吧?”
“什么怪物,长得好生怕人!”
“谢问,这也能算宝物?你可别逗我们。。。。。。”
谢问也不解释,只让他们安静等待。缸里的水逐渐恢复平静,堪堪将那蚌淹了大半个,它长时间不受惊扰,伸出肉足来试探一番,然后缓慢地、小心地张开了壳。守在一边的谢问见差不多了,迅速抽出剑插在两壳之间,那蚌受惊立刻收回肉足,却是无法再合拢。他走上前去,不惧那股刺鼻的腥臭,小心翼翼地拨开蚌壳内的膜层,露出里面的东西。
“啪嗒”,不知是谁的酒盏落到了案上。人们纷纷望着那蚌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有人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的音节,自己都无知无觉。
蚌壳里那物体在肉足的拨弄下四处滚动,竟然是一颗大如婴儿头颅的珍珠,圆润光滑、浑然天成,那熠熠的光华好像将烛火都衬得更亮了。蚌肉里还嵌着无数颗小珍珠,有的如龙眼般大,珠光点点,宛如众星拱月。
这世上天然形成的至宝中,只怕难以找出能与之媲美的了。
谢问悠悠道:“这只珠蚌,是我从彭蠡泽打捞上来的。那日一名船工下水采摘荇菜时突然失踪,我们找遍了附近水域,最后在湖底发现了这只蚌。将它强行撬开,便看见了这些珍珠。。。。。。和那船工的残骸。”
如此大的一粒珍珠,实在是天地孕育的无上瑰宝,问不忍让它从此停止凝聚,便留了这东西一条性命,使宝珠得以继续成长。这畜生长得这样大,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说不定还吞吃过不少人呢。”
讲到珠贝食人时,烛光明灭不定,打在他脸上,连那温润的笑容仿佛都有些晦暗,加上他的叙述无形中为这珠蚌染上一层血腥恐怖的阴影,许多人都觉得汗毛立起。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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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那场奇珍宴结束后;因为欲与他们结交的人太多;白叶横山几人无暇与主人家打交道;也没有久留;次日便取水道离开了无定城;顺江而下;很快接近了紫金峰。
紫金峰在一面大泽中;原先只是一座无名孤山,后来桑朽木祖先游历江湖时见峰顶紫气萦绕,遂定居于此;取名紫金峰。过了许多年,桑氏医药圣手名声打响,紫金峰这个地名也跟着传播开去;与巴蜀长生谷成为江湖上并列的杏林名门。
他们放舟入湖;往深处划了大半个时辰,烟波浩渺间才渐渐现出一座孤零零的山峰轮廓。这山高不过二百余丈;绕山一周也用不了几个时辰;胜在风景奇秀;远望过去林木葳蕤;水雾蒸腾;隐隐约约可见岩泉瀑流、碧瓦飞甍。
桑朽木一早就接到白叶横山要来的消息;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他们一到山下,两个十岁左右的药僮立刻蹦蹦跳跳迎上来带路。
山脚渡口旁就是一条宽阔的步道;越往上越是崎岖。好在山上景致不错;众人慢慢攀登,权当观赏风景。这时节还开着不少山花,蝴蝶蜜蜂穿梭其间,虽然不比人工培植的娇艳繁盛,但胜在自然野趣。树林草丛中不时跑过野兔、狐狸等小兽,有的看见人也不怕,还要停下来瞧上一瞧,似乎十分好奇的样子。
紫金峰上亦开辟出大量药田,桑家的宅子就在药田中间,周围小径四通八达。
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桑朽木正亲自弓腰在田间除草,见他们来了,远远站起身招手,孤竹陨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师父。这两人一辈子不对盘,但某些方面还是有点相似的,譬如对医道同样怀着最高的热忱。
“师父!”
朱鹮雀跃着跑了过去,撒娇一般地挽住他的手臂。桑朽木历来严肃的脸上难得的带上了点笑意,显然对她是很喜欢的。朱鹮虽然只是白叶横山的婢女,学医的天分却极高,若不是她执意要留在白叶横山身边,他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她未来必成大器。只可惜人各有志,这些事也强求不来。
“桑前辈,别来无恙。”朱鹮挽着他走拢过来,孤竹陨讪讪笑着向他一揖,桑朽木摆摆手,让药僮先带他们进去,他有话和白叶横山说。
童子引诸人入内,外庭洒扫过,纤尘不染,他们领着众人各自来到安排好的住处。
孤竹陨的屋子在一片修竹间,颇为清新雅致。屋里早有人备好热水,她沐浴完毕,未臾有人来引她前往主屋。
这时天色刚擦黑,庭中花木扶疏,路径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花瓣,踩上去柔软舒适,晚风暗送,带着阵阵芬芳。
白叶横山已经等在厅中,他换了一身月白的常服,长发湿漉漉的披着,依然戴着面具,正悠闲地品着茶,见她进来报以一笑。
“姑娘,师父在药斋等你。”她正准备坐下,一名药僮便走了进来,脆生生的道,“请跟我来。”
她看了白叶横山一眼,转身跟着药僮去了。
药斋很大,但一点也不空旷,四壁都筑成木架,上面满满当当全是古今各种医学典籍,这让她想起了师父青雩的书房。
桑朽木坐在案前,见她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愠怒,他已经听朱鹮描述过她的症状,足以对她的伤势下判断。
“前辈,又要麻烦您了。”孤竹陨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且老是在他身上看见师父的影子,不由自主便对他带了三分敬畏。
“坐吧,手伸出来。”桑朽木拂开面前的纸卷笔砚,将一只小巧的药枕垫在案面。
“是。”她在他对面坐下,手搭上药枕。
桑朽木冷着脸把了一阵脉,没好气地将她手腕推开:“为了练个邪功当真是不要命了,那无相修罗诀是人人都练得的?练就练了,还想方设法走捷径?你要是愿意听我话循序渐进,稍微顾惜着自己些,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孤竹陨对他的脾气一清二楚,肯当面对人发出来才是好的。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辩解,只等他将火发完。
修习无相修罗诀障碍重重,越到后面越是凶险,她自身修为不足以打通阻滞,借助一次足以致命的内伤,熬得过去就是质的飞跃,熬不过去无非就是一死。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赌赢了。
“这一次是侥幸,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看你也甭想着查什么真相了,直接自刎下去陪青雩那老匹夫吧,省得活在这世上浪费粮食,还拖累旁人。”桑朽木越说越气,这要是他的徒弟,他非亲自动手打死不可,免得眼看着她自己作死。
“前辈,此番我已经突破了最难的一关,往后修行事半功倍,再遇上障碍,我也可以自行疏导走岔的真气。。。。。。”
“那又怎么样?很得意吗?”桑朽木鼓起眼睛,“那老夫提前恭喜你神功大成了,往后再有事也别来找老夫!”
“晚辈不敢。”
桑朽木冷笑:“不敢?当初替你续接筋骨的时候你都敢不用麻药,现在为了练功连命也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早知道不接话了,孤竹陨懊恼得想咬掉自己舌头。
好在他也只是嘴上不饶人,一通训斥后,扔给她一瓶调理内伤的灵丹,将她从药斋赶了出去。
孤竹陨站在门外,呼了一口气,收好药瓶。
夜里孤竹陨难以入眠。月色皎洁,庭中像是蓄满了清水,花枝竹影摇曳,她仰望空中明月,心里一动,没有叫上其他人,独自信步走出桑家,也不择路,藉着月光一味向高处走。山道两旁的草笼中有不知名的小虫低低吟唱,她的心在这样的行走中渐渐冷清,伴随而来的是无边的落寞。
她曾经接受过数不清的赞美、嫉妒、艳羡,而今一回头却发现自己的人生像纸一样单薄,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化成了泡影。她仿佛一直在做一个冗长黑暗的梦,梦中的自己独行在荒原上,不知为何而活,偶尔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手伸出去却是一片虚无。
山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月亮也悄然躲进了云层,当她惊觉时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山道。脚下这条小径像是人踩出来的,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不过这么一座小山,孤竹陨并不担心自己会走丢。雾气令她只看得清周身几尺的范围,路边的景物越来越荒芜,渐渐从杂草过渡到乱石,她想应该是接近山顶了。
“止步!你前方是悬崖!”这声清喝自黑暗中响起,惊得孤竹陨出了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雾中一道瘦长人影提灯向她走来。又一阵山风吹过,浓雾散去许多,离她几步之遥,果然是一面断崖,下临绝壁,她刚刚差点就粉身碎骨了。
“多谢。”孤竹陨语气冷静且镇定,并无一丝后怕。
“你这个人,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吗?”白叶横山走到她面前,语气不豫,似乎压抑着怒意,“害我好找,一个人出来也不说一声,像上次那样出了意外谁知道?”
孤竹陨忍不住抬眼仔细打量着他,虽然只看得见下半张脸,但那经历焦急后的放松之感不似伪装。月亮就是这时候出来的,清晰地照到她脸上,她的表情并不悲伤,整个人却笼罩着一层雾气般的忧郁,这种情绪他之前从未在她面上见过。白叶横山忽然觉得心口好像刺进了很多尖锐细小的东西,密密匝匝地疼,让他呼吸都有些难受了。
“禹公子,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他没有否认,看着她的双瞳黑得几乎要将人吸进去,却暗藏流光,不由自主便向她伸出手,语气也软了下来,“这雾一时不会散,你是要在这吹冷风还是和我回去?”
“回去吧。”孤竹陨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与他擦身而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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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紫金峰沐浴在奶白的山岚中;东方朝日初升;霞光万丈;风景如画卷。
可惜她们身在画中;对这幅美景却无心欣赏。
“不行了累死了;我要歇会儿。”朱鹮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她将药包往地上一放,毫无形象地瘫坐在石阶上。
桑朽木订了一批药材;今天到货,她俩天不亮就被挖起来帮忙搬东西,从山脚搬上山;这已经是第二趟。
走在前面的孤竹陨不由莞尔;倒回来坐在她身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今年是头一次下山;可见你是住在山上的;居然这么怕累?”
“你记性这么好啊?”朱鹮用手扇着风;歪头看向她;“哎;我当初那么说你;你是不是还记仇呢?”
“你那时候也没说错啊,我确实一直盯着你家公子看。”
朱鹮用手指绕着头发,挺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常常管不住我这张嘴。”
朱鹮父亲是雪拥山庄总管;他们家世代都是白叶氏的家仆,她小时候就跟随白叶缳,白叶横山几乎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幅骄纵性子。
“你虽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不过心思单纯,表里如一。就算心直口快了一些,总好过很多人口蜜腹剑。我倒很羡慕你,总是这么无忧无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怪你家主上愿意这么宠着你。”
“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朱鹮红着脸低下头,“主上对他手下的人都很好的啊,只要不是背叛他这种大事,大家犯错他都很少重罚的。”
“那他对拓跋直怎么样?”孤竹陨试探着问。
“拓跋直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