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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你的福,老夫还没有老死在流珠岛上,让你失望了。”七曜讪笑道,拉过孤竹陨道,“这是我外孙女,你认识的,听说她之前在这云台屿承蒙你照顾,我特地带她过来答谢你。”
久玄面不改色道:“我身为长辈,照顾一下贤侄女本是分内之事,师叔何必跟我客气?”
脸皮之厚令他们几人叹为观止。
此次他出现身边并没有跟着风纵,孤竹陨心往下一沉,只怕风纵私自放走他们,触怒了久玄,已经遭遇不测。
四个元老也一一上前与七曜老人寒暄。他们有七曜的同辈人,也有与久玄一辈的,四个人中有三人和他交好,剩下的一个也不好孤立在外,至少表面上仍与他客客气气。
“少尊别来无恙?”久玄眼底含笑,看看桓傲。
现在桓傲对他的惧怕已从十分减退到两三分,余下的都是仇恨,身边又有七曜老人和孤竹陨,对着他腰板也直了起来。他轻轻一哼,没有答他,只道:“请尊者带我去见我爹的尸骨。”
“对,废话少说,你来信告知我们桓冷已经死了,可是你亲眼所见?”七曜老人皱眉问,又看过四个长老,“你们也见到了?”
云宫的地宫只有尊主能自由出入,不过桓冷不在,久玄怎么会是那么守规矩的人?他在云宫一年之久,总不可能最近才发现进入地宫的方法,找到桓冷遗骸吧?
四元老互相看看,表明桓冷尸骨系他们亲眼所见,并非久玄作假。
“师叔和少尊若是不信,随我进去地宫一看便知真伪。”久玄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讥诮,“少尊虽说无知,总不至于连自己亲生父亲也认不出吧?”
据说桓冷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孤竹陨担心地看着桓傲,他脸色惨白,亲眼看到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行人随他们上山进了云宫。
久玄开启沉重的机关,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机关门后一条甬道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进入地宫之前,孤竹陨和禹舒策却被久玄拦了下来。
“这两位,并非我们星辰海的人,还是请在外面等一等吧。”他双手拢在广袖中,站在门前笑着说,“眼下星辰海没了尊主,我们这些人擅自进入地宫已经坏了规矩。要是连外人都放进去,以后传了出去,只怕世人还当我星辰海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方,禁地也可让人乱闯。”
“放屁!”七曜老人推了他一下,挡在他们跟前,怒道:“她是我的外孙女,她娘是星辰海右护法,我云儿当年为护教差点难产而死,现在你说她的女儿不是星辰海的人,你要不要点脸?良心被狗吃了?”
他向四元老一瞪眼,问道:“你们呢?怎么说?”
七曜尊者气势依然摆得十足,他早年可是脾气上来不分时间地点杀人的,几个元老包括死了的那些几乎都挨过他的揍,现在还有阴影。别人哪看得出来他修为只剩昔年的一半,不敢得罪他,唯有连声附和。
久玄皱眉道:“好吧,姑且算你有理。那这位雪拥山庄的白叶庄主,总不是我们的人了吧?”
其余人大吃一惊,看向禹舒策。雪拥山庄的大名他们怎会不知,就是四位元老中也有当年白叶缳的爱慕者,眼前这个戴面具的青年竟然就是她的继承人。
七曜老人嘿嘿一笑,斜眼看着他:“他是我外孙女婿,当然也算星辰海的女婿,怎么就成外人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他们鹤家连雪拥山庄也拉进了星辰海。这对星辰海来说非但无害,反而是件好事,除了久玄,其他人怎会反对?他们纷纷祝贺他老人家得此佳孙婿。
“既然如此,那真要是祝二位能够‘白头到老’了。”久玄阴恻恻地道,从地宫门前让开,“诸位里面请。”
这些人中只有久玄和几个元老进来过,地宫具体情形连七曜老人也不知道,他给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小心为上。
进去后里面是长长的一坡台阶,久玄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一路走一路点亮甬道内的灯台。台阶走到底,眼前又是一道石门,门边就是需要密码开启的机关。但这种东西能防住的从来都只有君子,久玄这样的人,只要想进去,是永远拦不住的。
“众位不用担心有陷阱。”久玄一边直白地说着一边打开门,“这不是个好地方,我要做什么也不会选在这里。”
进去后他们便发现他所言不虚,因为里面是个毫无遮蔽的大厅,太大太宽敞,一览无遗,根本无法布置什么。
大厅和云宫内外一样是雪白大理石的地面和墙,光可鉴人。里面最醒目的就是中央天然发热的火山岩石台,如今上面仅余一具枯骨,盘着双腿,呈趺坐莲花状。
桓傲一眼望过去,几乎要晕厥。
那具骸骨上松松垮垮搭着桓冷最后见他时穿的衣服,他身上的饰物,戒指、手环等都掉落在石台上,头发已经干枯无光。黑洞洞的眼眶往外爬着飞虫,骨架上结着蛛网,布满了灰。
他显然已经死在这里很久了。
桓傲手脚冰凉,止不住地颤抖,孤竹陨拉住他的手,带他过去。
“少尊,师叔,请一定要仔细辨认,看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尊主本人。”久玄在一边凉凉道。
七曜老人也走上前细细观察,而后摸摸桓傲的头,低声道:“你爹幼年顽皮,曾被你师祖体罚时不慎摔伤颅骨”
他看过了,头骨侧后面同样的位置果然有一处不太显眼的凹陷,而且是陈年旧伤,不是伪造出的。桓傲眼前一黑,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下滑,上半身趴在尸骨脚下,失声痛哭。楚青靥也跪在他面前,一脸哀戚。
孤竹陨和禹舒策也过去看了看,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桓冷,心中却对练功“走火入魔”一说存疑。这具人骨脊柱上有丝丝裂纹,更像是背部受过严重的外伤打击所致。
孤竹陨皱着眉:“仅凭一具骨架,看得出来什么?如果刻意寻找,伤在同一位置的人世上千千万万,怎么就能说明这一定是真的桓冷?”
久玄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拿到七曜老人面前:“尸骨可以造假,这尊主从不离身的星辰令总该是真的了吧?”
一块巴掌大,材质非金非玉的牌子,一面是星辰大海的图腾,一面嵌着七颗宝石,呈北斗星状分布。
七曜老人沉吟不语,点了点头。这星辰海尊主的信物,的确是没法复制的,除非桓冷真死了,否则不可能落到别人手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
既然已经确认过尸骨身份;久玄更是肆无忌惮。
他已经广发信函将所有星辰海范围内的岛主和统领召集回云宫;要在三天后决定出新的尊主。
桓傲在楚青靥和孤竹陨的帮助下为父亲收敛了骨殖。云台屿没有墓地;也没有葬礼一说;历任在星辰海内死亡的尊主都统一葬在另一个岛上。现在非常时期;他们只好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再将他送过去安葬。
三天内能回来的都赶来了云台屿;不管真情假意;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为桓冷哭一回灵。不管怎么说,桓冷做尊主时公平公正,星辰海大部分人还是对他服气且尊敬的。
久玄冷眼看着;将死忠于桓冷和七曜老人的暗暗记下,准备日后再来慢慢清理,换成他的人。
三天后的大会在云宫议事厅举行;这日厅内在座不下三百人;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厅内正中的圆台坐着目前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侍人站在他们身后;手上捧着一只红绒托盘;里面放着尊主信物星辰令。
久玄一脸悲痛之色;向大家宣布桓冷已死;厅中一片压低的私语声;喧嚣不止。这些人平时在外并不怎么在意久玄的指令;久玄一连几次让他们安静,却没什么效果。若换成昔日桓冷,只需轻咳几声;众人自会安静下来。
七曜老人一声嗤笑;他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诸位,是听不见本尊者说话么?我让你们闭嘴,现在是不是还听不见?”久玄动用起内力传音,声音响彻每个角落,没有人再听不见。
见他动怒,大部分人静下来,看他想说什么,但仍有少数人不理会他,我行我素。久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忽然飞身向一个声音较突出的小岛岛主掠过去,一伸手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那人的喉骨,仍旧飞身跃回台上。
那岛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断了气,大张着眼倒下,他的同伴惊吓得猛然站起,指着尸体,慌乱地大叫:“他把他杀了!他杀了他!”
久玄的侍人进来,将尸体和他被吓得语无伦次的同伴一起拖出去。
厅里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大家现在听得进去了么?”久玄掏出一根手绢擦擦手上沾到的血,斯文地笑着,神态轻松得全然不像刚杀了一个本教的人。
“久玄,你这样随意杀教中之人,太过分了吧?!”七曜老人气愤之余涨红了脸,一拍座椅。
“没有规矩哪来方圆?我只是想让大家长长记性。”久玄歪头对他笑道,“说起来,师叔年轻的时候似乎比我还过分吧?如今年纪上来,心竟变得如此仁善。也是,老人家就该退位让贤,安享晚年,打打杀杀的事,都交给晚辈来做便是。”
“混账!”见他讽刺自己年老,七曜老人的火爆脾气如何经得起激,他忘了自己已传功于孤竹陨,当下就想教训久玄。
禹舒策和孤竹陨一左一右拉住他,好说歹说才劝得他息怒。
久玄面向众人道:“眼下尊主既然已经逝世,为了避免我们星辰海群龙无首,形如散沙,当务之急便是选出新任尊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元老中已有一人站到他那边去,当下便出来发声道:“久玄尊者说得有道理,尊者德高望重,武功高强,又暂代掌教之职这么久,我看这个人选非久玄尊者莫属!”
久玄向他颔首一笑,聊表谢意。
人群立时又炸开了锅,刚刚那一下是有不少人被久玄震慑住,但不满他的人挺多,他总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吧?
“论德高望重,武功高强,怎么也轮不到久玄尊者吧?七曜尊者他老人家可还好端端坐在这里呢!”有人冷笑道,此言得到许多人赞同。
久玄耸耸肩膀:“七曜尊者是我师叔,我当然也很尊敬他。可是诸位刚才也看见了,七曜尊者已是廉颇老矣,早就失了雄心壮志。将星辰海的未来交到他老人家身上,大家是真想学他一样,余生就此归隐荒岛吗?”
他停顿了一下,看看众人反映,见他们似有所动,继续道:“咱们星辰海最鼎盛时期,别说西陲,就是中原武林也不放在眼里。可是从我师父那时候开始,久玄眼看着星辰海逐渐没落,犹如日薄西山,昔日荣耀不再,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他的演讲极具煽动性,魔教中本就大胆狂妄之人居多,如何甘愿屈居一隅,若能任意纵横江湖,将是多么快意的一件事!
禹舒策听见他这话不禁一挑眉,原来此人贼心不死,竟还妄想着染指中原武林,那就更留他不得了。
七曜尊者气道:“久玄,你又想挑起什么事端?你是不是忘了四十年前中原武林高手集结西来围攻星辰海,差点令我们整个覆灭?我们老一辈人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力气才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