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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露出一脸鄙夷之色,说道:“罗汝才终日只晓得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早已没了当年的锐气,不是个能成大事的,某之前曾去找他,商议共同北上之事,结果这厮只想率军南下,说要去那川蜀天府之国,花花世界享乐。
那四川总兵官秦良玉把守入蜀要道,手下白杆兵赫赫有名,乃是天下少有的强兵,岂是个好相与的?他愿去便自去罢,定会撞个头破血流。”
李自成听了,默然无语,心中为难,李过在一旁看了,便出声说道:“既然如此,侄儿愿率五千精兵,陪八大王走上这一遭,侄儿早想回乡祭祖,只是军务繁忙,一直未有机会,若是出兵陕北,必会路过米脂,侄儿想回去看看。”
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他们的家乡正在陕西米脂县李继迁寨,李自成自造反以来,一直东征西讨,征战四方,已有十余年未曾回去家乡了。
听闻李过之言,李自成内心深处那种浓厚的乡情顿时熊熊升起,想起久已不见的家乡父老,音容笑貌,从前在家乡的种种经历,一一掠过心头,李自成不由得一时间痴了。
张献忠见状,在一旁轻咳一声,李自成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免微微一笑,说道:“过儿,你既然想回去,就回去看看罢,见了乡亲们,也替某带个好,说道黄来儿始终惦记着他们,若是生活不下去了,可以前来寻某,只要有李自成在的一天,便不会少了乡亲们的一口吃的。”
李过当即应允下来,李自成又看向张献忠,说道:“黄虎你既然执意北上,想必心中早有谋划,某且问你,北上之后,又将如何?”
张献忠看着李自成,一字一顿地说道:“渡黄河,攻吕梁,入群山,伺机而动。”
第二百八十九章退缩的左良玉()
山西,在春秋时代,因大部分区域在春秋五霸之一的晋国统治下,是以简称为“晋”。
此地号称表里河山,意思指的是内部遍布大山大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整体地形居高临下,犹如碉堡一般,俯视周围的平原,自古便有得上党者得中原,得中原者得天下一说,这里说的上党,便指的是是山西的东南部,其战略地位可见一斑。
李自成听了张献忠的提议后,一时也有些心动,派遣偏师,北上神木,而后渡黄河,至山西,此后无论是向东还是向南,都有极大的战略主动权,既可袭扰官军,令其疲于奔命;也可化虚为实,攻击大明中原守备薄弱的心腹之地,从侧翼呼应闯王的主力部队行动。
李自成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钻天鹞见状,便趁热打铁说道:“某麾下三千铁骑,都是百战精锐,汇合孙将军五千精骑,李将军五千精兵,共一万三千名精锐骑兵,横扫陕北,山西,又有何人能挡?请李头领不必担心。”
李自成点了点头,看向李过,说道:“此番前去,我会派刘芳亮跟随你一同前往,刘芳亮心细谨慎,有事你多和他商量,听取他的意见。”李过当即允诺。
张献忠眼看李自成答应下来,心中也是高兴,于是唤过身后的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三人上前与李自成,李过见礼,说道:“此三人皆是俺黄虎的义子,人人骁勇敢战,此番同去,磨砺爪牙,还请两位关照则个。”
孙可望是三人中的老大,当即上前深施一礼说道:“末将孙可望,久闻一只虎将军之名,这是我弟刘文秀、艾能奇,见过李将军。”
李过急忙说道:“久闻八大王麾下三位少年将军,锋锐无双,勇猛非常,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一路行军不易,也好互相照拂。”
李过绰号一只虎,作战勇猛绝伦,孙可望三人也是义军中难得的后起之秀,经张献忠的悉心栽培,文韬武略也都是一时之选,立下战功无数,几人彼此惺惺相惜,很快便成了无所不谈的好友。
李自成见状,笑着唤过李岩说道:“请李先生带过儿去寻刘芳亮罢,将行军辎重准备齐全,事不宜迟,明日便出发罢。”
李岩当即领命,便带着李过,前去寻刘芳亮去了,张献忠眼看事情已成,与李自成约好了出兵时间,也便带着刘文秀,钻天鹞等人离去。
随着李过,张献忠等人的陆续离去,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袁宗第依然在躺椅上睡着,刘宗敏又开始磨他的大刀,田见秀仰头望天,并不说话。
李自成轻咳一声,说道:“明日诸君早早前去大营,大王有令,万万不可耽搁。”
李自成话音刚落,突然院子左边厢房的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一个上身赤裸,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手里胡乱挥舞着一把不知自哪里找到的剪刀,冲了出来。
只见她头发散乱,一边哭着一边向刘宗敏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嘴里说着:“恶贼,还我爹娘命来!”
刘宗敏恍若未闻,只是全神贯注地磨着自己的那把大刀,那姑娘眼看离刘宗敏越来越近,高举剪刀,正要下刺之时,刘宗敏蓦地站起身来,大刀随意轻轻一挥,顿时便把这可怜的姑娘拦腰砍成两截。
那女子痛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她在地上犹自怒骂道:“恶贼,你会有报应的……”,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没多久便一闭眼,断了气。
刘宗敏面无表情,慢慢擦干了大刀上的血迹,看也不看那死去的女子,骂了句:“真是晦气。”随手便提着刀大踏步地离了院子。
李自成目视前方,似是在思索什么,稍停了一下,也离开了庭院。
躺椅上的袁宗第慢慢坐起,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好浓的血腥气,这地方,是不能待了。”说着瞥了一眼大树下的田见秀,吹了声口哨,也走了。
田见秀叹了口气,慢步走了过去,低头看着那女子的尸身,面露怜悯之色,出声唤过几名护卫,说道:“这也是个可怜人,和她父母一起,好生安葬了罢。”
次日午时,李过与刘芳亮率五千精骑,与孙可望,钻天鹞的兵马合为一处,一万三千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向北杀去。
此时,都督佥事,援剿总兵官左良玉率三万大军驻守渭南,拱卫西安府;人称“贺疯子”的另一位大明将领贺人龙则率兵一万,驻守华阴,拱卫潼关。
李过以贺人龙兵力较少为由,打算自华阴过境,而孙可望则想率军从渭南过境。
李过讶然问道:“左良玉骁勇不次于贺人龙,手下士卒也极为精锐,人数又多,为何少将军要从渭南过境?”
孙可望笑道:“李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某随父亲与左良玉交锋多次,此人性情骄纵,虽然骁勇,但私心太重,只顾扩充自己的实力,明哲自保,不顾大局,我军可放心大胆从渭南过境,左良玉必不肯出兵交战。”
“况且此次北上,自渭南出兵距离最近,若是自华阴过境,又有几日道路要走,耽搁过久。”
刘芳亮在旁听了,也劝李过说道:“孙将军言之有理,左良玉私心杂念太多,若是见我大军精锐过境,应不会出城拦截,他若是敢来,我军俱是精锐骑兵,也不惧他。”
李过听了,便采用孙可望之策,大军也不隐匿踪迹,一路浩浩荡荡,向渭南而去。
左良玉在帐中早已得到消息,当即召集副将汤九州商议,汤九州说道:“洪大人有令,遇匪则剿,不要放过一个匪人,如今李过视我等如无物,大军前来袭扰,胆大包天,汤某愿率精兵一万,前去迎敌。”
左良玉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洪大人交给本将的命令是拱卫西安府,此事关系重大,尽量不要节外生枝,本将看李过等人的行军方向,乃是过境北上,并不是冲我渭南而来,何必多此一举。”
汤九州道:“只是若是洪大人事后追究起来,却又如何?”
左良玉说道:“敌军皆是马军,粮饷充足,我军大半是步卒,而又处处设防,兵力分散,本月粮饷尚未发下,迟迟不到,军士们如何能有战意?又如何抵敌士气正盛之敌军?洪大人若是问起此事,某便向他催饷。”
汤九州听了,只是摇头叹气,说道:“贼军大部北上,又不知哪里的百姓要遭殃了。”
第二百九十章初现分歧()
李过等人一路经过渭南,见左良玉果然没有出来迎敌,不由得对孙可望敬佩不已,暗忖此人果然不愧是张献忠一手培养出来的少将军,见识过人,判断准确,确实是个难得的帅才。
众人过了渭南之后,次日午时便到了蒲城,孙可望也不停歇,便下令大军攻城,蒲城县只有五百多士卒,知县王德孟原本以为左良玉大军在侧,应无贼子胆敢犯境,平时也不曾整顿军备,此刻听闻流贼大军压境,顿时便慌了神。
仓促应战之下,这几百缺粮少饷的士兵,哪里挡得住李过,孙可望手下这些如狼似虎的悍卒,未过一个时辰,蒲城县便被李过大军攻破,知县王德孟被俘,城中守将,把总柏大成当场战死,城中县丞,主簿也尽数死于乱军之中。
王德孟被人绑缚,带到了李过和孙可望,钻天鹞等人面前,王德孟毫无惧色,大骂不止,孙可望心中大怒,一刀望王德孟嘴上攮去,顿时攮掉了王德孟十多颗牙齿,王德孟满口流血,犹自模糊不清地骂着。
钻天鹞上前一刀砍下王德孟的脑袋,呵斥手下说道:“如此狗官,当初一刀砍了便是,带到爷爷们面前来作甚?”
孙可望与李过说道:“如今城已攻破,不妨以城门为中轴,左边给你,右边归我,如何?”李过答应下来。
于是两军便在城中开始劫掠,李过的军队,军纪还算良好,很少骚扰百姓,但是对富户却是极狠,城中富户,几乎十不存一,家家都被闯军士卒光顾。
先是把全家人都抓起来,然后严刑拷打家主,逼问家中财产、粮食的下落,最后将劫掠来的钱粮,分出一部分给周围的贫苦百姓,大部分则缴入军中,以为军资。
蒲城的另一侧,孙可望和钻天鹞的部队,军纪可就败坏多了,无论有钱没钱,都被折腾得鸡飞狗跳,更有士卒趁机奸淫妇女,杀人放火,百姓们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联军在蒲城修整一晚,第二日便拔寨启程,一路北上,路上打家劫舍,攻城拔寨,倒也是颇为顺利,十余天后,便到达了米脂。
米脂守将乃是参将李卑,眼看贼军势大,不敢出城迎敌,一面派遣信使前去求援,一面积极组织士卒守城,打算据城固守,直到援军来到。
李自成的军队一向只劫掠大户,富户,不但不对贫民下手,还经常将劫掠来的粮食和财富分出一部分给贫民百姓,所以在西北一带,李自成在百姓中的口碑非常好。
一路之上,经常有百姓主动给李过,孙可望的联军通风报信,主动提供情报给两人,李卑自以为防守的滴水不漏,固若金汤,谁知道当晚便有在百姓帮助下,提前潜入城内的敌军内应,趁着夜色偷袭了城门,放李,孙联军入城。
闻讯后的李卑大惊之下,亲自率领五百家丁前去迎敌,路上正碰上亲自上阵的孙可望,两人交战了几个回合,李卑被孙可望觑个破绽,一刀斩于马下,丢了性命。
眼看主将身死,城中的官军士卒更是溃不成军,四处逃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