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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他的途中,可曾遇过旁人?”赵无忌突然问道。
周氏凝神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那时天还没亮,一片黑黝黝的,离远了什么也看不见,一路上并未发现有旁人路过。”
“那你丈夫和船夫约定的是什么时候汇合?从你家到船夫那里,又需多久?”
“据夫君所说,他与船夫约定的时间乃是卯时,夫君以前跟我说过,从我家到江边大概半个时辰。”(古代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半个时辰便是一个小时。)
赵无忌看向船夫:“你和李大约定的时间是卯时?从你那里去李大家,大约多久?”
船夫似乎也被赵无忌的官威所摄,低着头颤抖着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与李大约定的时间确实是卯时,小人到他家也确实要半个时辰。”
“嗯。”赵无忌点头沉思了片刻,又向周氏问道:“你返回家中之后,可曾发生过什么奇异之事?哪怕是一点小事也要说出来。”
周氏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这个,妾身记得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夫君走后,妾身吃了些饭,随后便是收拾打扫房间,日上三竿之后,正待出门买些米粮,便听见船夫大哥前来敲门。”
“哦,这样啊。”赵无忌似是有些失望,他迟疑了片刻,向船夫问道:“你把当天的情况和本官也说一说,想清楚了再说,不要忽略每一个细节。”
第四百零四章断案(下)()
船夫见这位大人说话和气,慢慢地也不那么紧张了,“小人与李大约定当天卯时见面,载着他前去江南,因李大曾说他可能会早些来到,是以那天小人也起的很早,天还没亮便把船划到了江边,等待李大。”
“没想到小人等来等去,直到过了卯时,李大也没来,小人起了大早,等了他半晌,他却没有前来,心中有气,恰好小人知道李大的家,故此前去询问原因。”
“你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小人记得很清楚,恰好是在辰时出发,半个时辰之后到了李大家中。”
“周氏,船夫之言可是为真?你们是辰时后的半个时辰见面的?”
周氏想了想,点点头,“正是,应该是那个时辰罢。”
“那周氏你听到有人敲门,一定很奇怪罢?平时来你家的人多吗?”
周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人,妾身虽然是出身青楼,然而一向洁身自好,很少与外人来往,若是妾身有了外心,甘愿承受天打五雷轰!”
“那你听到有人敲门,一定感觉很奇怪罢。”赵无忌不置可否地问道。
“是啊,妾身也很奇怪,因为平时很少有人上门的,船夫大哥在外面敲门敲的很急,在外面连声喝问妾身,说道夫君为何失约于他。”周氏垂下了头。
“船夫当时怎么问的?”
周氏凝神想了想,说道:“船夫大哥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李家娘子,李家娘子,说好的事,我等了李大一上午,他为何要失约?”
赵无忌看向船夫:“你当时真是这么说的吗?”
船夫点了点头:“是的没错,当时小人心中气愤,态度可能有些粗鲁,但是小人白白等了他一上午,心中难免有些火气……”
赵无忌挥挥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拿起周氏哥哥的状纸,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李二:“李二,可是你控告你嫂子勾结奸夫,图谋了你哥哥的性命?”
李二急忙磕了一个头:“大人明鉴,这淫妇出身青楼,性情难改,向来勾三搭四,不修妇道,我哥哥突然失踪,定然与她有关,应是她伙同奸夫,图谋了我哥哥的性命,隐匿了我哥哥那五十两银子。”
“哦,你为兄报仇,其心可嘉,不过,你嫂子与人通奸的事情,你可是有人证或是物证?”赵无忌缓缓说道。
李二一副瞠目结舌状:“这个,小人也是听闻,并无证据,不过……”
“啪”的一声,赵无忌猛拍惊堂木,“大胆刁民,竟敢无凭无据污蔑良家妇女!你连证据都没有,就敢前来告你嫂子通奸杀人?若是如此,本官看你长的不像好人,正好本官昨日也丢了五十两银子,想必是你所为了?”
李二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抖:“大人饶命啊,小人昨日一早还在博兴县,如何能过来青州府偷盗大人的银钱?没有证据大人可不要乱说。”
“既然如此,没有证据你为什么要污蔑你嫂子!居心险恶,胡说八道,污蔑良家妇女,左右,给本官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赶出府衙!”
顿时便有几个衙役如狼似虎般上前,将李二拖了下去,不久后,啪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打得李二连连鬼叫不止。
下面的民众没想到过了一会,竟然知府大人将原告苦主赶了下来,还脱了裤子打板子,当下便是一阵骚动。
“呦,这知府为何要打苦主?”
“听说好像是这苦主诬告他嫂子。”
“不会知府大人看上了周氏吧,周氏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这知府打算徇私枉法。”
“怎么可能?知府大人的夫人便在府衙,乃是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周氏虽然漂亮,却也不过是蒲柳之姿,几分姿色而已,怎么能比得上陈圆圆。”
“啊?陈圆圆居然是知府大人的夫人?知府大人当真艳福不浅,我虽然在山东,却也听说过秦淮八艳之名,据说追求他们的名士才子简直是如同过江之鲫一般,数不胜数,没想到居然被知府大人占了花魁。”
“其实我觉得秦淮八艳里最漂亮的是寇白门,寇白门才是花魁,当初我可是去过一次秦淮河……”
“我兄弟也去过那边,秦淮八艳他都见过,他说柳如是才是最漂亮的。”
“我大舅说董小宛最好看!”
百姓们议论的话题慢慢地跑偏了,由这场案件的真凶是谁,偏到了争论谁才是秦淮八艳之中的最美丽女子……
赵无忌看了一眼周氏的哥哥,看着他那宽厚强壮的身板,叹了口气:“你们兄妹情深,本官也佩服不已,这两个月你一直在府城为你妹妹喊冤,为了妹妹,你确实付出很多。”
周氏的哥哥连着磕了两个响头,磕得地面呯呯作响:“大人,我妹妹确实是冤枉的!”
赵无忌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凶手不是你妹妹,而是,”他目光锁定了在场中的一人,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凶手就是你!”
被赵无忌紧盯着的船夫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连李大的面都没有见到,如何能杀害他?小人不是凶手啊。”
赵无忌看着船夫一声冷笑:“怎么?李大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的?”
船夫自知失了言,眼珠转了转说道:“大人,这都两个多月了,李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不是死了吗?这不过是小人猜的。”
“啪”的一声,赵无忌在此猛拍惊堂木,“哦,你还挺能猜,那本官再问问你,你去李大家中敲门之时,为何会说‘周氏,李大为何不来?’难道你早已知道李大不在家中?还是你拥有了透视眼的功能,从门外便能看到家中只有周氏一人!”
船夫身子一滞,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当场,赵无忌随手拿起周氏哥哥的状纸和陈知县判案的证词,徐徐说道:“还好周氏哥哥的状纸写的非常详细,连你们二人的对话都写了进去,这段对话在陈知县审案时的证词里也有,上面还有船夫你,和周氏的手印为证。”
“你既是去找李大,理应呼喊李大前来开门,为何你却呼喊周氏,问李大为何不来?”
“显然,你早已得知李大并不在家,你为何会知道李大不在家?因为李大就是被你所害!你图谋李大做生意的本金,是以趁着天黑,在某处谋害了他,将尸体藏匿之后,来到他家中假装询问,却没想到你在对话中露了马脚!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船夫浑身剧震,他粗壮的身躯慢慢地蜷缩起来,跪在地上不断地发抖,当天早上他用刀杀害李大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在脑海里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他慢慢瘫软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第四百零五章真凶伏法()
看着船夫的样子,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即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上前,几下便给船夫上了枷锁和镣铐。
船夫浑身颤抖,嘴唇动了几动,打算再分辩几句,不知是否因为恐惧,半晌他也没能说出话来。
赵无忌冷冷的声音在大堂上响起:“这份证词,便是你犯罪的最大证据,当然,本官还会派人前去你的住所以及你的亲人朋友那里,寻找你藏匿起来的那五十两银子,此外,本官猜想,李大很有可能已经被你沉入江中,两个月时间,肉体或许腐烂,衣裳和骨头却还能遗留下来,你看,是你主动交代藏银和沉尸的地点,还是遭受一番皮肉之苦后,你再老实招认?”
船夫颤抖着看向伤痕累累的周氏,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最终无力地说道:“是小人谋财害命杀了李大,小人愿意招认,只盼大人给小人一个痛快。”
当下船夫便一五一十地将作案经过供认了出来,李大登船当天,他看到李大背负的包裹十分沉重,又知道他是出远门做生意,猜想他所带银钱不少,当时李大心急,天还没亮便出了门,到了河边天还是黑的,船夫当即便起了歹心。
眼看四下无人之际,趁其不备,船夫便持刀杀害了李大,随后将李大的尸体栓上了石头,沉入了江中,银子则被他藏匿在了一处隐秘的地点,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为了演戏逼真,收拾干净作案现场后,便去李大家中假装寻人,却没想到在问话中露出了马脚。
船夫供认了真相后,便有一旁的小吏将写好的供词拿了过去,给他念了一番,船夫在供词上按了手印,此案便算是尘埃落定。
眼看已经真相大白,赵无忌当即命人去了周氏的枷锁,兄妹二人相拥而泣,看着二人抱头痛哭的样子,赵无忌将目光转向旁听的陈知县:“陈大人,人命关天,人死不能复生,下次断案,还需谨慎从事。”
陈知县眼看赵无忌找出了案件的真凶,羞愧无比,低声说道:“下官晓得了,多谢大人提点教诲。”
赵无忌点了点头,随后一拍惊堂木:“此案真凶乃是船夫,谋财害命,打入死牢,秋后问斩!民女周氏,蒙冤入狱,本官额外补偿你二十两银子,以为抚恤。退堂!”
两旁衙役齐齐开口,声音雄浑厚重:“大人威武!退堂!”
了结案子之后,赵无忌带着人回到了后堂,推官李桢,知事胡湘和孙曦看到赵无忌等人回来,急忙都迎了过来。
“恭喜大人,如此疑难案件,大人甫一出手,便抓获了案件的真凶,下官叹服不已。”李桢起先对赵无忌还有些信心不足,担心他名过其实,如今他对赵无忌可真是心悦诚服,心想此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不是没有原因的,果然是才能出众。
胡湘和孙曦也都上前祝贺,赵无忌点了点头,便上前坐在了中间的太师椅上,随后请众人落座,自有仆人送上香茶。
赵无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这才看向博兴县的陈知县,眼中尽是严厉之色:“陈大人,刚才在大堂之上,本官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