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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明,合法的利息大约是年利率百分之二十四,也就是说,一万两银子,放贷出去,一年可得两千四百两白银。
“所以,朝中诸公因此事对下官的弹劾,下官只能敬谢不敏了,如果有谁觉得这是个获利丰厚的路子,只要他能把下官的四万两本钱还给我,下官二话不说,马上就把这条‘日进斗金’的道路转让给他。”
杨嗣昌眼睛微张,有些动容地问道:“既然不是什么利润丰厚之事,赵大人又何必做这等吃力不讨好,又容易被人误解,遭受骂名的事情?”
赵无忌站起身来,背着手走了几步,“皇上当初简拔下官于微末,破格任用下官为神木县知县之时,下官曾对皇上说了两句话。”
说到这里,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赵无忌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下官曾对皇上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只要下官的所作所为,对我大明和百姓有利,又何必在意自己的一身得失?下官便是毁谤满天下,那又如何?只要是对华夏的社稷和百姓有利,些许不解和骂名,下官还担待得起。”
杨嗣昌看着眼前少年挺拔的背影,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这么说来,赵大人此举,乃是另有深意在内。”
“正是,下官修建道路,收取买路费,所图非为赚钱,真正目的是为了安置民众百姓。”赵无忌转过身来,看着杨嗣昌笑道。
“安置民众百姓?”杨嗣昌喃喃自语。
“不错,只要这条路的收费模式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下官可以保证,雇佣的这一千多人,每个月都会拿到稳定的工钱,这条路,也是这一千多人赖以生存的根本,若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话,这条路足足可以养活一千多个家庭,当然,这条路的其他好处还有很多。”赵无忌答道。
“其他的好处?”
“是的,这条路建成以来,大大减少货物往来两地之间所需的时间,对于两地的商人来说,意义重大,这会使得青州,临淄两地商业更加发达,两地百姓都会受益于此,官府也能收到更多的商税。”
杨嗣昌看着赵无忌,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半晌没有说话。
居然当真有这种为了百姓利益,为了朝廷利益,不惜身负骂名,忍辱负重的官员,看着赵无忌脸上温和的笑容,杨嗣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官会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禀报给皇上的,赵大人的良苦用心,本官心里有数。”
赵无忌笑了笑,随着青州府的地主们不断兼并土地,土地日益向少数人手里集中,大量失去了土地的农民,若是没有了生路,走上扯旗造反的道路,那也是早晚的事,所以自己才想法设法为他们创造出种种的工作机会,安置他们。
世间人都以为我赵无忌轻轻松松日进斗金,谁有能真正了解我的苦衷和目的?征收城管费,卫生费,买路钱,外表看似都是敛财的生意,其实前两项根本不赚钱,只能说勉强是收支平衡,后一项首次投资太高,并且也不是那种特别赚钱的生意。
但是这三件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可以给大量的民众百姓创造出工作机会,城管大队和水泥路加起来,每月能给将近三千人创造出工作机会,这才是赵无忌最为看重的地方。
更何况他们还能带来整洁的环境,快捷的交通,在日积月累中慢慢提升当地的商业和繁华。
这也是一种多赢。
原来看似横征暴敛的不得民心之举,其根本目的反而是在安抚民心,杨嗣昌可以想象,若是没有城管大队和这条收费的道路,这三千多人又将如何去谋生?会不会像西北的乱民那样,最终衣食无着之下,演化为反贼?
杨嗣昌看着赵无忌,颇有感慨,“赵大人不易啊。”
第四百八十章字谜揭晓()
赵无忌又想起了被人灭口的李员外,想起此番卢象升等人诡异地遇袭,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两位大人此番遇袭,时机极为巧合,下官怀疑……”
杨嗣昌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赵无忌不要再说下去了,“此事本官会禀报皇上得知,卢大人说的很对,没有证据之前,本官不想胡乱揣测。”
此事杨嗣昌内心不能说是没有想法,在他看来,此事极有可能与德王或是李懋芳有关,两人一个是皇族贵胄,身份贵重,一个是山东巡抚,手握大权,非有确凿证据,不能轻举妄动。
昨日血腥的一战,显然让杨嗣昌的精神也消耗了不少,眼看他已露出疲态,赵无忌便知趣地退下了,夏允彝早已为杨嗣昌安排好了住处,送走了杨嗣昌后,赵无忌返回自己的书房,陷入了沉思。
李员外背后是李懋芳,向闯军泄露卢象升行踪的,极有可能也是李懋芳,但是现在赵无忌手头没有证据。
朝廷上各个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赵无忌也有所耳闻,但是这种利用反贼来除去政治上的对手,来除掉卢象升这种中流砥柱般的名将,这种恶劣的手段,显然是已经超出了政治斗争的底线。
李懋芳此人,一定要死!
李怀仁出现在李员外的宅中,也绝非巧合,想弄死卢象升、杨嗣昌这种大佬级的人物,仅仅一个李懋芳,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许,李懋芳背后还有人在指使他,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吏部尚书李长庚。
李员外是在青州煽动百姓的幕后主使,他还是李懋芳的远方亲戚,还能接触到李怀仁这个级别的衙内,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他一定知道很多内情,只可惜被人提前一步灭口了。
话说,他临时前写下的那个‘贝’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赵无忌将后背靠在宽大的太师椅椅背上,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叩动红木制成的椅子扶手,思索着李员外留下血字的意义。
片刻之后,他轻轻拿起一张宣纸,铺在了面前的书桌上,随手拿起青铜制成的镇纸,将纸张牢牢地压住,提起狼毫,蘸足了墨,凝神思忖半晌,慢慢地在纸上写出了一个‘贝’字。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楹,照进了书房中,照在赵无忌身上,让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李员外被人灭口,临死之时,他会想些什么?
赵无忌思索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猛地站起,用力一拍桌子,“原来如此,一定是这样!”
他又想了一想,确定自己的猜测应该非常接近真相,随后便使人去找归庄,不一会,归庄便匆匆出现在了赵无忌面前。
“师父招呼徒儿来,可是有事?”归庄问道。
赵无忌点了点头,“你可速去李员外府中,将他经商的所有账本尽数带回来,重点搜查他的书房。”
“为什么要账本?”归庄正疑惑间,猛然想起了李员外留下的那个血字,“啊!原来李员外留下的那个‘贝’字,是个‘账本’的‘账’字,没写完?师父你怎么想到的?”
“事不宜迟,你先速去,回来后为师再与你慢慢解释。”卢象升明日就要离开,必须尽快找到李员外留下的线索,顺藤摸瓜把李懋芳这条老狐狸揪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归庄匆匆赶了回来,身后的两名士卒,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裹,包裹里鼓鼓囊囊,里面都是李员外留下的账本。
“把最近半年的账本找出来,最好是这个月和上个月的。”赵无忌吩咐说道。
很快,归庄便从那两个大包裹里,拣出了一个黑色的扁平匣子,“师父,这个匣子有些奇怪,就放在书架最下面的一角,旁边的书上面都落满了灰尘,只有这个匣子干干净净,里面正好有一册账本,是这半年来,李记米行的交易记录。”
赵无忌眼睛一亮,急忙接过归庄手中的匣子,匣子乃是实木制成,外面涂了一层黑漆,入手感觉颇是沉重,打开匣子,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册账簿。
赵无忌取出了这本账簿,初看不过就是一本很普通的账簿,翻开看了看,里面都是一些米面等粮食的交易记录,能看出来,李员外是个细心的人,每一笔交易,不但有种类,数量,交易金额,甚至还有送货地点。
将账簿放在书桌上不断翻动,很快地,赵无忌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九月二十五日,售米五千石,得银六千七百两,送至济南府齐河县顾英顾员外府上。’
没错,就是这条了!
齐河县距济南府不过八十里,到青州却有四百里地,粮价原本各地差异就不大,一石米的价格差不了几文钱,根本没必要从齐河跑到青州来买粮,更何况运送如此多的粮食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如此舍近求远,显然这笔交易暗藏猫腻!
九月二十五日,正是高煜身死的四天前!
看来,运送到齐河的并不是粮食,而是那批失踪的兵械,是那四千套兵器和铠甲!
果然没有猜错,这本账簿,是李员外有意留下的线索,看来他对自己会被灭口,并不是毫无准备。
“师父是怎么想到,‘贝’字其实是没写完的‘账’?”归庄还是很好奇。
“李员外费尽心思,没想到最终兔死狗烹,被人灭口,这样的人,临死之前,你猜他会想些什么?”赵无忌说道。
归庄眼前一亮,“他会想办法复仇!以报复将自己灭口之人!”
“不错,”赵无忌点了点头,“李员外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复仇,所以他留下的这个字,一定是非常重要,可以对幕后黑手造成重大威胁,为师又想了想,他是一个商人,如何能隐蔽地将复仇的线索记录下来,那显然,账本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身为商人,家中有一本账簿非常自然,而这时,为师便想到了,‘贝’极可能便是‘账’字的偏旁,这才会让你去他府中寻找账簿,果然,这本账簿里,隐藏着可以置李懋芳于死地的致命线索!”
“可是师父,这地址上的人,明明是姓顾。”归庄不明白师父这么确定,线索与李懋芳有关。
“李员外此人,心机深沉阴险,他既留下了这本账簿用来复仇,那这本账簿就一定会牵扯到李懋芳。”赵无忌说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吸金利器()
第二日一早,卢象升、杨嗣昌两人便准备动身返程,打道回府。
遵照皇上的旨意,二人此番前来青州巡视,本以为是一次寻常之旅,没想到一路波澜起伏,先是天雄军被德王留在济南府,不得不启用济南府兵随行,随后在路上,又出乎意外地遭到袁宗第带着五千精锐骑兵的突袭,险些全军覆灭。
当然,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生死一线的时刻,赵无忌派出的两千黑旗军及时赶到,杀退了袁宗第,护住了两位钦差。
此外,在到达青州府的当天,又碰上百姓上街游行请愿,而请愿的内容居然是申请增加税赋,也是让人大跌眼镜,以至于杨嗣昌觉得这几日的经历,既万分惊险,又极尽曲折离奇。
既然是百姓主动请愿加征税赋,显然赵无忌横征暴敛激起民愤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至于他谋逆的传闻更是不值一提。
所以卢象升在青州府随意走个过场,完成皇上的旨意后便打算匆匆离去,此时再留在青州没有任何意义,赶紧回去带领天雄军去剿灭高迎祥和李自成才是正理。
此番袁宗第虽然被黑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