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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崇祯看了孙传庭一眼,正待命他退下,眼角余光无意中却瞥见了桌面上一封打开的奏折,心中当即就是一动。
“孙卿,这份奏折,你且看看。”崇祯随即示意旁边的小太监,将案几上的奏折递给了孙传庭。
不过这份奏折下面,还有一封密信,这封密信,崇祯却是没有让孙传庭看。
孙传庭不敢怠慢, 当即取了奏折,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没花多少时间,孙传庭便已将这份奏折看完。
这份奏折,来自镇南侯赵无忌。
赵无忌在奏折里提到了施琅余孽,也就是曾德,如今正率领海盗和倭寇,在沿海一带频频侵袭百姓和民众,同时也在海上,不断地攻击大明出海的商船,抢夺货物和财宝,非常的猖獗。
曾德此举,已经极大地影响到了福建当地的治安情况和商业发展,老百姓人心惶惶,商人被吓得不敢出海,朝廷的税收亦是大受影响。
赵无忌在奏折中提到,自己斩杀谋逆的施琅后,暂时还没有离开福建,看到倭寇和海盗如此猖獗,只觉心急如焚。
所以赵无忌在奏折中向崇祯请示,表示自己愿发动福建的缙绅和商人,号召他们集资募捐,用来组建团练乡勇,安定地方,作为当地官军的有力补充,并且赵无忌还表示愿意派遣手下得力大将,前去福建,负责团练乡勇的募集和训练。
赵无忌最后在奏折中写道,除此之外,他还愿意利用自己在庆记商行中的影响力,命庆记商行牵头,组织福建的缙绅和商人,在福建各个府县之间,修筑水泥道路,以方便百姓出行,并为当地的繁华和发展创造便利。
内容不多,但动作很大,尤其是作为广西官员的赵无忌,竟打算直接『插』手福建一地的事务,此举堪称惊世骇俗。
一般官员看到这份奏折的本能想法,就是这个镇南侯实在是太嚣张了,太霸道了,你一个广西的侯爷,居然打算去『插』手福建的兵事?
从这件事来看,他接下来打算给福建修筑水泥路,看上去也是妥妥的想要收买人心之举。
太猖狂了,太无法无天了,这个镇南侯,简直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我想谋反’四个大字了。
换了别的官员,看完这奏折肯定就会马上跪倒在地,然后大骂镇南侯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并坚定地与其断绝一切关系。
毕竟造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但孙传庭,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员。
从行军打仗的谋略上来讲,他的才华比洪承畴更胜一筹,当然在政治手段上,他便远远不如洪承畴了。
孙传庭是大明末期最后一个名臣,史书曾称,‘传庭死,大明亡’,可见此人的才能以及他对大明朝的意义。
吃惊过后,孙传庭拿着赵无忌的奏折,开始紧张地思索起来。
御书房中,一时静谧无声。
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崇祯皇帝咳嗽了一声,“孙卿,你对镇南侯的这份奏折,有何看法?”
孙传庭想了想,这才放下手中奏折,并将其交给一旁的小太监,略一斟酌后,说道:“皇上,从这份奏折的内容上来看,赵无忌是打算明目张胆地『插』手福建事务,继斩杀施琅后,继续扩大他在福建的影响力,其用心非常险恶。”
“哦?”崇祯的语气中,似是有些感到意外,“你的意思是,赵无忌有不臣之心?”
崇祯原以为,赵无忌举荐孙传庭,孙传庭也会看在这份情分上,替赵无忌遮掩一二,但他没有想到,孙传庭竟是如此的不给赵无忌留颜面,直接斥责赵无忌用心险恶。
“皇上误会了,臣并非指责镇南侯企图谋反,”孙传庭摇了摇头,道:“相反,赵无忌将此事上奏皇上,正说明他的光明磊落,此时用人之际,皇上实不宜多想;
再说他提及的两件事情,一修路,一募兵,都对福建大有好处,平定海匪,修筑道路,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那孙卿的意思是,朕应该答应他?”崇祯眯着眼睛,让人难以猜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臣以为理应如此。”孙传庭说道,“臣以为,皇上应该答应他。”
崇祯皇帝冷哼了一声,“孙卿刚刚还说,赵无忌明目张胆『插』手福建事务,用心险恶……”
“皇上,”孙传庭不得不抬起头来,望着崇祯皇帝,开始耐心地给年轻的皇帝分析,“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
“福建北连湖广,江浙,此两地既是我大明的鱼米之乡,也是我大明最为繁华富庶之地,为我朝提供了大量的粮税和商税;
如今倭寇海盗正在福建到处破坏,若不能及时将其剿灭,任由『乱』匪散布开去,一旦成了气候,则湖广,江浙也难以独善其身。”
“是以臣以为,福建的『乱』局,越早平定越好,越晚,便越是贻害无穷。”
“而能平定此『乱』局者,非镇南侯不可。”
“此事若说是赵无忌的计谋,那也是阳谋,是一件对朝廷损害甚小,获益却是甚大的阳谋。”
“更何况镇南侯提出的两件事,组建团练,不用朝廷一金一银,一兵一卒,修筑道路,也同样是如此,是以臣实在想不出来,拒绝镇南侯提议的理由。”
“镇南侯号称野战无敌,点金妙手,这两件事交给他,是再合适不过。”
孙传庭觉得自己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赵无忌虽然是明摆着就想要把自己的势力渗透到福建中去,并还光明正大地上奏崇祯,向崇祯提出申请,但这件事却是一件对朝廷大有好处的事情。
不费朝廷一钱一粮,不但能平定『乱』匪,安定地方,还能把修筑道路的事情给办了,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虽然赵无忌也会趁机将自己的势力渗入福建,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得益最大的,还是朝廷。
经过这两件事以后,福建繁荣发达了,能缴纳给朝廷的钱粮也会更多,再一个福建的道路修通了,也更便利于福建的粮食运输,北上运到京师一带。
再说了,赵无忌号称野战无敌,他若是真想造反,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又出钱又出力地慢慢渗透,他直接带兵打过来不就得了?
而这样光明正大地上奏朝廷,正说明了赵无忌并没有谋逆之心。
所以孙传庭从大局出发,表达了对赵无忌的支持。
更何况,自古英雄惜英雄,对赵无忌的为人,孙传庭看得很清楚,他不认为赵无忌会谋反。
无论是在山东以寡击众,还是在辽东血战,挽救了明军十五万大军溃败的危局,赵无忌的每一场战斗,都堪称是出生入死,这一点,崇祯不明白,但统兵多年的孙传庭很清楚。
赵无忌要造反,机会多的是,但只看他一直以来的战斗经历,几乎全是为了大明朝廷,在和那些最凶恶的敌人打生打死。
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会谋反。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嚣张跋扈(第七更)()
“臣以为,皇上应答应镇南侯的请求。”孙传庭惴惴不安地说完话,垂下眼帘,恭谨地站在那里,等待崇祯表态。
孙传庭料想中的大发雷霆,并没有出现,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崇祯清冷的声音方才在御书房中再度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疲倦和寂寥之意,“孙卿,你会否相信,有人只凭空口白牙,便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弄到五十万两银子?”
“这个,臣实在难以置信。”一脸懵『逼』的孙传庭,仔细思忖了半晌,方才回答。
崇祯对他的迟钝,似是并无气恼之意。
“那你可能相信,这世间真有神仙之法,可以于千里之外,释放天雷,杀伤敌寇?”崇祯再度问道。
“这个,”这一次孙传庭明显迟疑的时间更长,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除非是臣亲眼目睹,否则臣很难相信会有如此仙法。”
“那,你可否会相信,我大明士卒,也能以一当十,以区区八千兵马,击溃满鞑十万大军?”
孙传庭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顿时便『露』出了震惊无比的神情,一时间被震撼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崇祯叹了一口气,随意地摆了摆手,“孙卿,你且先退下罢。”
孙传庭顿时便如蒙大赦一般,对崇祯再次磕头行礼,随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把高起潜给朕唤来。”崇祯低声吩咐道。
片刻之后,看着匆匆赶来的高起潜,崇祯随手将赵无忌的奏折扔给了他,“高起潜,这份奏折,你且看看。”
数日之后,福建城中的某处豪华府邸中。
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翠绿的植物蔓藤枝叶,映照在青石地砖之上,显『露』出金『色』璀璨的点点光斑,微风中带来甜丝丝的花香气味,『露』天的花厅中,春风满面的赵无忌,正与几名衣衫华贵之人谈笑风生。
赵无忌今日亦是一身锦衣华服,腰间佩戴着块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玉佩,如玉树临风一般,更显得丰神俊雅。
以他为中心,三个人团团簇拥。
一名三十余岁,大腹便便的矮胖男子,一名身材修长,同样是三十余岁的儒雅书生,此外,还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冯锡范手持长枪,面无表情地站在众人身旁不远处,眼光中隐藏着几分郁郁不欢的气息。
他已经被萧奕辅从大牢中放了出来,离开了阴暗『潮』湿,处处散发血腥和死尸味道的牢房,还来不及高兴,冯锡范就成了赵无忌的贴身侍卫。
郑成功如今正带着他的另一名得力手下刘国轩,率领着郑家水师,在海上四处寻找曾德的舰队,伺机与其决战并歼灭之,却派人给冯锡范传话,让他听从镇南侯赵无忌的调遣。
冯锡范的现在的任务是保护赵无忌。
『性』格耿直的冯锡范很不喜欢这个任务,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在战场上与敌人进行一场痛快的厮杀,而不是在这里给别人当保镖。
但他无法违抗赵无忌的命令。
矮胖男子对赵无忌谄媚地笑着,道:“大人不畏艰难,亲自刺杀叛将施琅,为我福建百姓除一大害,我等众人,对大人皆是好生的钦佩。”
赵无忌仰天哈哈笑了两声,神情也有些得意,“本官南征北战,所向无敌,刺杀一个小小的施琅,算不了什么,对了俞会长,这几日那些外地的缙绅客商,到的怎么样了?”
矮胖男子姓俞,名松,虽然他大腹便便,整日都是笑呵呵的,看似毫无心机,其实此人乃是泉州当地有数的富豪,他同时也是泉州商会的会长。
儒雅书生姓苏,他是福州商会会长苏文山的长子苏瑾,至于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他年纪轻轻,却也是个厉害人物,此人便是福州商会的副会长蒲子清。
俞松笑道:“听得是大人相召,福建一地缙绅客商纷纷赶来,据小人初步统计,应至少已有三四百人到达此地。”
海盗倭寇对福建的袭扰,最近让萧奕辅颇为头疼,还好赵无忌将自己带来的一千铁骑,派出去了五百人,交由陈凡统率,命其配合官军进行剿匪。
这队精锐骑兵一出手,以其强大的机动力和战力,剿灭了好几股海盗,立竿见影地遏制住了倭寇的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