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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定在为了脱罪,这次决定给知县大人一个深刻的印象,让赵无忌知道自己已经幡然悔悟,于是便抢先带头捐粮捐马,他此次募捐的粮食和马匹,折合成银子,大概也有六千多两了,他坐下之后,不由得有点志得意满,觉得自己捐助的银钱,应该是神木县城内最高了,自己的功绩,赵大人定会记在心中。
杨宪站起来后,还未说话,便被钱定在抢了先,不禁微微有点尴尬,于是只得坐下,看到钱定在说完之后,杨宪正欲站起开口,没想到又听到旁边有人抢先说道:“赵大人心怀黎民百姓,令人钦佩,募集乡勇之事,人人皆有责任,小女子不才,也愿捐助粮食两千石,银子两千两,以作军资。”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说话之人正是那罪犯苏文卿的遗孀杜红儿,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裾裙,上面配了一圈金玉坠子,露出如天鹅一般雪白的脖颈,虽然一身素色,虽然不苟言笑,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却更显得优雅高贵,别有一番艳丽的风姿。
自苏文卿勾结流贼,企图里应外合袭破神木县以来,神木县城无论百姓还是缙绅,都觉得苏文卿此人实在丧心病狂,罪不可赦,连带着对苏府的上下老小,都不由得厌恶反感起来。
苏文卿被抄家之后,所余家产已经较以前相差很多,杜红儿甫一出手,便是粮食两千石,银子两千两,当真是了不得的大手笔,一时之间,很多人对这女子也不由得心生钦佩,觉得此女当真敢作敢为,不让须眉,魄力十足,这一出手,怕是半个家产都要散尽了。
赵无忌没想到杜红儿如此下血本,心中微微也有些感动,于是便对着她点头说道:“杜夫人深明大义,本官佩服,这份心意,本官记下了。”
眼看杜红儿落座,杨宪急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庆记商行携叶记粮行,愿每年捐献军资白银三万两,粮食两万石!”此言一出,满座俱惊!
在场众人没想到庆记一个外来客商,竟然如此舍得在神木县投下血本,震惊之余,心中暗忖坊间一向传言庆记背后的股东与赵知县相交莫逆,情感深厚,今日看来,果然不假,这是不惜血本,要用重金帮赵知县砸出一番政绩啊。
赵无忌微微颔首,笑着说道:“杨掌柜忠心为国,本官佩服不已。”
夏允彝在台下看着赵无忌在上面装模作样,心中不禁暗暗腹诽不已,心想赵大人这番装神弄鬼的功夫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这庆记明明就是你自家的产业。
募集乡勇,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于是各位缙绅不敢怠慢,也纷纷捐钱捐粮,最后一番盘点下来,共募集粮食两万六千石,银子三万七千两,赵无忌又当众承诺,凡是捐钱捐粮之人,日后若是出行有安保方面的需求,他会酌情派遣乡勇一路护送平安,于是最后众人皆大欢喜。
赵无忌回到县衙,便急忙与夏允彝商议募兵一事,两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暂时先募集一千人马,分别为五百陌刀队,五百弓手,冬季无法采购马匹,所以骑兵队只能等待开春以后组建了,只是可惜没有火器,火枪队的组建还要推后。
如今乃是冬季,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古往今来,很少有军队在冬季作战出征,因为,冬天打仗,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老天爷。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古代有没有羽绒服这种轻便又暖和的御寒利器,棉服的造价也是不菲,还要准备御寒的帽子,手套等,若是在外扎营过夜,那部队还需要携带大量棉被,棉褥,挡风御寒的帐篷,全部算下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冬天出征,首先资金方面就是一个问题。
寒冬之下,骑兵更是寸步难行,积雪深厚,道路湿滑,本就不适合战马出行,此外还要给战马准备防寒的冬装,穿的少了,战马奔跑出汗后便容易生病,穿得多了,一样出汗不说,衣着厚重的话,马匹也跑不动。
真到了战场,寒风之中,一旦受伤便极易死亡,基本算是杀敌一千,自身也至少自损八百,所以自古以来,冬季战争极为罕见。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初,大雪已经覆盖了西北大地,此时即使是流贼,也早已逃向温暖的地方过冬去了,这个冬天,神木县看来终于可以平静地度过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关于火器的消息()
由于冬季不会有战事,所以募集士卒之事,赵无忌并不着急,只是跟夏允彝说道,让他慢慢募集即可,兵源最好来自于难民,如此一来,既可将难民安置起来,也可化解难民变身为流贼的隐患。
把总马光远坐在县衙的客厅内,面对赵无忌温和的笑容,脸色有点尴尬,他中了薛红旗的疑兵之计,兴冲冲地带兵去了神木城外转了两天也没找到贼人的踪影,无奈之下收兵回城,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自己手下的几名官兵被苏文卿收买,杀害守城的袍泽,企图从内部打开城门放贼军进城,几乎就要得手,可以说,这一场大捷,只有他,是有过无功。
回到神木城之后,他一时也不好意思面见赵无忌,但是赵无忌毕竟是神木县的主官,也不能总避而不见,于是,春风楼募捐的第二天上午,马光远就硬着头皮前来拜访赵无忌了。
宾主双方坐定之后,马光远面带惭色,说道:“下官一时不察,中了贼人的疑兵之计,险些酿成大错,还好大人高瞻远瞩,将计就计,剿灭贼匪,否则下官万死也难赎罪。”
赵无忌笑了笑,说道:“马将军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听说那几个做内应的士卒,领头的乃是因为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情急之下,这才被苏文卿抓住机会收买,马将军,久赌神仙输,日后可要严肃军纪,严禁军士赌博。”
马光远说道:“大人教诲的是,下官知道了,若非大人早在城门安置了伏兵,只怕我派去看守北门的那些士卒,就要被这几个败类给杀光了,马某回去,定然要严肃军纪,这些龟儿子哪个敢赌,老子就给他们好看。”
赵无忌知道马光远此人作战也算骁勇,带兵能力也不错,就是缺乏一些谋略,于是就好言安慰了他半晌,就让他回去了。
马光远前脚刚走,门子就来报告,说道杜红儿在门外求见,一听杜红儿的名字,赵无忌就有点打哆嗦,这年头这么凶悍的女子也不多见了,莫名其妙就要拔刀杀人,最后还栽赃自己贪恋她的美色所以才要谋害他的亲夫,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份自信,真当本大人没见过美女吗?
再说了,苏文卿乃是谋反被捉,难道是本官怂恿他谋反的吗?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赵无忌觉得有些女人吧,跟她们沟通起来,也挺费劲的,脑回路总不在一个频道上。
赵无忌本来不想见她,于是打算让门子回绝了她,转念一想此女在募集军资时,出力甚大,不见她的话,未免又会寒了有功之人的心,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同意见她一面。
杜红儿一袭白衣,款款而入,她今日稍稍打扮了一下,更显得肌肤胜雪,媚态风流,眼看她进了客厅,赵无忌伸手示意:“杜夫人,请入座罢。”
春桃侍立在赵无忌身后,眼看面前这位女子貌美如花,容姿较陈圆圆也不逊色,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不时瞟向自家老爷,不禁心中暗生警惕。
杜红儿眼看赵无忌身后站着一位美貌丫鬟,神色似乎不善,微微一笑,却也不以为意。
赵无忌轻咳一声,说道:“杜夫人前来,可有何事?”
杜红儿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禁神色一肃,她又凝神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贱妾观大人自到神木以来,一举一动,无不显示大人胸怀大志,志向高远,贱妾虽然身为女子,却也愿附大人骥尾,献上一番微薄之力,助大人成就大事。”
杜红儿一番说话,赵无忌顿时来了兴趣,在古代想做大事的女强人可是不多啊,看来面前的杜红儿应该是其中之一,绝大多数的女子,只盼能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便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了,似杜红儿这般女子,堪称是万中无一。
想到这里,赵无忌便出声问道:“不知杜夫人有何见教?”
杜红儿微微一笑,看向赵无忌身后的春桃,却不说话。春桃也是个伶俐人,心中暗骂女妖精无耻,却也只能上前给赵无忌和杜红儿倒上香茗,便转身出去了。
杜红儿眼看春桃离去,这才站起身来,迈步向赵无忌走去,赵无忌急忙伸出双手,摇个不停,喝了一声:“杜夫人且慢!”杜红儿闻言怔了一怔,赵无忌这才说道:“你就坐在那里说话便好,不用过来了。”
杜红儿闻言娇笑道:“莫非赵大人,却怕我这一个小女子吗?”虽然她嘴里这么说,却又转身落座。
赵无忌实在搞不清楚面前这女子的路数,担心她又如上次一般,突然掏出一把剪刀来,是以不敢让她近前。
杜红儿坐定之后,这才悠悠说道:“大人既然要成立乡勇,保境安民,却不知大人于马、步两军外,是否考虑过火器?这火器以火药为引,杀伤强悍,威力巨大,射程长远……”杜红儿滔滔不绝,与赵无忌说了一大堆火器的好处。
杜红儿说了半晌火器的好处,赵无忌静静听着杜红儿的话语,听得久了,慢慢露出怜悯之色,说道:“杜夫人,如果本官没有猜错,你必定有位亲人,于火器一道极为精通,可惜他命运坎坷,一直郁郁而不得志……”
杜红儿闻言猛地色变,站起身来:“你从何处知道此事?”
赵无忌说道:“如今世人皆以为战场之上,乃是刀枪剑戟方能争雄,火器只是锦上添花,辅助之用,但是本官却认为,火器才是真正的战场之王。”
“杜夫人,正因本官对火器十分了解,所以,本官从你刚才的述说中,听得出来,你对火器非常熟悉,对火器的优劣点也都是了若指掌,但是,你不过一介女子,听闻你原本是万花楼出身,随后才嫁给苏员外,按理说,你是没有接触火器的机会的。”
“那么问题来了,那这么多专业精深的火器知识,你是从何处得知的呢?再者火器乃是军械,一般人也不会把这么专业的知识随便告诉外人,所以,你的火器知识,必然来自于你的一位至亲之人的日常灌输才是。”
“至于我为什么说他命运坎坷,只看你翻来覆去再三强调火器的好处,我仿佛看见,一位并不得志的技术官员,是如何反复向上官宣讲自己的火器理念,可惜他的观点最终并没有被上官接纳,因为我在你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悲苦之情。”
杜红儿闻言,露出悲伤的神色,她缓缓坐下,眼圈泛红,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良久方才轻叹一声,说道:“赵大人,你说的没错,我的火器知识,来自于家父。”
第一百三十九章赵士祯()
赵无忌看着杜红儿,微微点头,看来这美貌女子的来历,并不简单,他待杜红儿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问道:“请问令尊是?”
杜红儿微微仰头,似是想起了过往,良久方才伸手擦了擦眼角,黯然说道:“贱妾随的是母姓,家父乃是万历年间,前中书舍人赵士祯。”
“哦。”赵无忌这才了然,心忖难怪如此,赵士祯是明朝著名的火器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