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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格林沁中军大营中,恒龄依旧陪同在侧。
僧格林沁有些神思不属,显得怔怔的,而恒龄并没有打扰僧格林沁思索。
恒龄是明白的,僧格林沁是在为大清的兴亡担忧,局势太恶劣了!
南方的消息接踵而来,让他们感到震撼的同时,也深深的惊惧和忧虑。
天京之战湘军大败的时候,他们感到吃惊的同时,其实并无太大的担忧,太平天国式微已久,覆灭已经不远了,就算能蹦达一会儿,恐怕转瞬就会崩溃,根本无足轻重,甚至他们还有些幸灾乐涡,看那些湘军还自诩中华第一强军,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这回吃瘪了吧!
当江宁府落入太平军手中的时候,他们也仅是认为有些麻烦而已,还没有足够的警惕,否则僧格林沁不会听从朝廷的命令兵至怀远威逼曾国藩的,毕竟他统御五省兵力,被满清视为长城支柱,自由度相当大,就算朝廷也要忌惮他三分,他认为不妥的命令,虽然不能无视,但是阳奉阴违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接下来,太平军大破苏南,淮军尽皆投入洪天麾下,这就让僧格林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可是和曾国藩的关系已经弄僵,以他科尔沁亲王的地位和高傲的性格自然不愿意向曾国藩认错,而且他也认为自己没错。
结果曾国藩投降了,连带皖南、皖中和江西,近两省的地盘几乎是被太平军兵不血刃的得到的,僧格林沁闻讯后气得几乎吐血!
他觉得这是他的过错,如果他不是听从朝廷中那两个无知妇人的话,威逼曾国藩,以曾国藩的性格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叛变的!
他原本打算南下讨伐曾国藩,但是西北太平军突入淮北,和张宗禹部,以及陈大喜部联合在了一起,发捻合流这是他一向极其忌惮的事情,虽然之前捻军和太平军也有联合作战的时候,但是捻军一向是听封不听调用的,所以这种联合极其松散,但即便如此已经给清军带来极大的麻烦,现在真正一同行动,威胁之大可想而知了。
而且现在南方太平军势力日盛,地盘已经扩展到皖中,随时可以渡淮河而击,这对于北方的八旗兵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假若北方的发捻联军和南部的太平军联合在一起,僧格林沁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僧格林沁调集了他可能抽动的部队,对发捻联军进行围剿,将赖文光部和张宗禹部、陈大喜部杀得丢盔弃甲。
但是他丝毫高兴也没有,因为坏消息越来越多,一个接一个的仿佛没完没了。
湖北唐训方率部反叛,虽然没能夺取武昌,但是却将其团团围住,湖北局势岌岌可危,他清楚官文的德行,能耐着实不怎样,他想南下救援,但是却深感无力,他在豫东地区,离武昌太远了有些鞭长莫及,根本不可能在安庆和南昌的太平军赶至前抵达,而且他的八旗骑兵在江南水泽地区始终是有些施展不开的,到时说不定会出现危险。
而当他犹豫的时候,湖南的消息也传到了,巡抚恽世临投降,连湖南省府长沙都被叛军窃据,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湖南是湘军的老巢,现在长沙丢失了,恐怕整个湖南都不保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局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在半年前太平天国将近覆灭,但是现在不但死灰复燃,而且越演越烈到这个地步!
接下来的消息,亦是如此,没有一个好的。
成大吉叛变,南下支持唐训方叛军,而安庆和南昌的太平军也西进,湖北和湖南的局势危殆。
这些离他还是比较遥远的,但是曾国荃部北上皖北,和陈得才部北上淮北地区,这就成了他的麻烦了。
他既要集中精力剿灭赖文光部、和张宗禹部、成大吉部组成发捻联军,又要阻挡北进的曾国荃部,还要面对行踪诡秘的陈得才部,当真是三面受敌。
最终他放弃了继续堵截陈得才部,让陈得才和赖文光等人汇合,毕竟这两方都是流寇,大军在外犹如无根之木,只要队伍大了就难以快速逃走,更容易剿灭,不像曾国荃部根基就在南部,随时有大军接应。
而他还认为陈得才部的加入,会让发捻联军放松警惕,他就会有机会将联军一举歼灭,而事实上也差不多了,陈得才和赖文光他们汇合后,就加紧整编和联合,对于僧格林沁部的确没有那么警惕了。
僧格林沁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团团围困住。
“报!僧王殿下,我军已经完成合围!”传令兵的声音传入帐内。
僧格林沁和恒龄神色一震,皆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此战定要将发匪和捻军尽灭于此!”僧格林沁道。
“旗兵必胜!”恒龄也高声应道。
“旗兵必胜!”
“必胜!”
“必胜!”
无数的呼喝声四起,八旗兵振奋起来,战意高昂!
第98章 僧王惨败()
支撑不下去的是发捻联军,当两军气势、素质、装备等等相差不大的时候,人数上处于劣势的发捻联军终于开始出现崩溃迹象。
一支刚刚整合的联军之间总是有所摩擦的,就算上层将领皆努力消除这种隔阂,但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真正消除掉。
而在高强度的作战,和让人悚然的惨重伤亡下,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终于开始出现分崩离析的状况。
陈得才、赖文光和张宗禹、陈大喜等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神色都很难看,但是眼中并没有绝望的,对于他们而言吃败仗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一路上他们就是败着走过来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说得就是他们。
当然,胜利依旧有的,流寇一般都是避开敌人的主力大军,抽空消灭别人的小部队,或者长距离逃窜,杀奔其他防御薄弱的地方,如果有可能的话,也会埋伏坑敌人主力一把,不过这样的情况比较少。
如果流寇的实力比起敌人强大的话,那就不会甘心当流寇了。
历史上捻军一直被人诟病,说他们就是纯粹的流寇,不懂得占领所谓的根据地,依靠当地的群众发展革命。
但事实上捻军是曾经有过根据地的,那就是安徽毫州的雉河集,当年各路捻军会晤,推举张乐行为盟主的地方。
那样的地方,自然成了捻军的所谓革命圣地,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被清军攻破了,而当时张乐行部惨败,后来被俘杀害,让捻军大受打击。
要建立所谓的根据地,也要有建立的条件才可以的,轻易就被攻取的情况下,谁会坐以待毙呢!
当年红党的中央也做过长距离流窜的举动,而且一窜就是万里计,沿途也不见他停止过,被敌人围追堵截死掉了大半人,后来胜利后自然就改了个名字,称之为长征。
此时感到吃不消后,无论是太平军将领,还是捻军将领,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撤退!
众人轻易就达成了一致,决定“战略性撤退”,而且为了让撤退时的生存率更高,打算四处突围,以后有机会再聚,这话说得好听,但是实际上就是散伙了,不要说太平军和捻军联军了,太平军自己内部,和捻军自身也要分。
太平军一方,陈得才和赖文光两人都自领一军就不用说了,连一直做着隐形人,凡事以陈得才和赖文光为首,几乎不吭声的祜王蓝成春也说要独自带着自己的部曲撤退,他和赖文光、张宗禹、陈大喜组成联军的时候,因为赖文光已经做了联军之主,所以他为了表示尊重张宗禹和陈大喜这些捻军将领,所以一直添居末席,这么得体顾全大局之人这个时候也分你我他了。
而捻军就更加不用说了,张宗禹、陈大喜之外,什么张宗爵、任化邦、李蕴泰等纷纷而起,捻军的“捻”,是淮北方言,代表着“一股一伙”的意思,而捻军起源于捻子,小捻子一二十人,大捻子一二百人,而组合起来就成了捻军了。
连太平军这样集团式的部队,在陈得才尚算稳当的带领下,生死关头也要分各部,而捻军这样松散的组合部队,自然就更加不用说了。
呼啦啦的,发捻联军在战斗中,竟然泾渭分明的分成了数十支部队,看他们的阵势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此时全都跟着自己的统帅,这些部队中多的万人,少的竟然只有数百,各个都一副一声令下就要开溜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回如此了。
就在联军将要分崩离析,各自逃命的时候,惊变突起!
“轰隆!”火炮声突然在僧格林沁部中炸响,而且越演越烈,不知多少八旗马队被炸翻。
发捻联军见状皆惊,这些火炮自然不是他们的,流寇的火炮数量一般都极少,而且都是小口径的火炮,以便于携带,否则清军主力一到他们根本就无法逃跑。
说起来,西北太平军和捻军也不是一直都是流寇的,西北太平军原是英王陈玉成部众,而且是较为精锐的部曲,算是太平军的精锐,当年也曾有炮队的,而捻军当年由张乐行带领南下的时候,曾和南方太平天国一同作战,也见识过大量火炮齐发的声威。
就在刚才清军为数不多的火炮,也让他们损失不少,这也是他们这么快就支撑不住的原因之一。
但是此时这样的炮雨,没错,就是炮雨,不要说捻军这样的土包子,就连西北太平军这样见过世面的家伙,都被吓了一大跳。
密密麻麻的炮弹轰炸下去,僧格林沁部马队人仰马翻,而炮雨仍一波接一波几乎没有停歇的意思,直接将僧格林沁部的马队阵型都炸乱了。
发捻联军众将对视一眼,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是流窜千里依旧获得逍遥自在的流寇,自然都是聪明人了,岂会不知道僧格林沁部被人炮击,已经乱作一团了,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何人,但是毫无疑问是友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当然是不成立的,不过当今的中华,除了满清之外,江淮一带和敌人作战的也只有太平军和捻军了,而这两方场中都大有人在,而且身份还不低呢,那来着自然是友军了。
其实他们稍微一想也能明白,九成九是太平军,而且可能是曾国荃部到了,在他们眼中也只有那些可恶的湘军才有这么强大的火力,不论是太平军还是捻军都吃过他们的大亏,不过现在好了对方成了自己人,炮击的对象是满蒙鞑子。
“杀!”
“杀光鞑子!”
原本准备各散东西的发捻联军,忽然之间又合在了一起,十几支部队看起来亲密无间,根本分不出彼此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幕,都是幻觉,他们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团结一致的整体般。
他们疯狂的杀奔阵营散乱的僧格林沁马队,一时间僧格林沁部节节败退。
而在此时,在僧格林沁部后方也传来厮杀声,显然援军也已经出手了,一时间僧格林沁部腹背受敌,溃不成军。
八旗兵虽然悍勇,但并不是不怕死的,就像发捻联军一样,到了无法获胜的时候,自然也会败逃。
战场的变故十分突然,原本将要获胜的僧格林沁部转眼间就败了下来,发捻联军和后面的援军会面,领队的果真是曾国荃,不过他手下的部曲大多不是湘军,而是以淮军为主。
这一来是洪天不放心让他继续带湘军,二是安徽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