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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让刚下早课,一打开门就看到有人横在沙发上,一节长腿还在边上晃着。
她视若无睹地玩着手机,连句问候都不给。
他反手将门合上,又把文件夹『插』进书架的第二层。
这里全是一个个颜『色』由浅至深排列的夹子,上头有刚硬的钢笔字做标注,分明有序。
被放进去的那个深蓝『色』夹子,标签上写着:杜邦分析法的利弊。
季清让回头看她,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顾熏刚下课,收完东西后就会过来了。”
“嗯。”宁臻迅速抬眼扫了他一下,又垂下了眸子。
男人生气地将挡在腿边的椅子踹开,从书桌后向沙发走来,直接擒住她的手腕压在沙发上,发狠地盯着她道:“难道你就不想和我说声告别?”
宁臻狐疑地眨眼:“为什么要?”
季清让忍怒不发,只咬着牙气得青筋暴起。
连她要去小村落拍戏的事情,自己都是通过宁天的才得知的,难道真的有这么不想让他跟着?
呵,他现在也没空跟!
宁臻把手抽回,指甲沿着他凸起的青筋划过,留下浅浅的刮痕:“我跟你都还没完,告什么别?”
本来是她的不是,一句话就变成了像他在无理取闹。
高,实在是高。
他自知是被摆了一道,却也不生气,只疲惫地摇头:“还玩。”
“认识了那么久,不来点新鲜的怎么行。”宁臻歪头看他,立马搬了个台阶下。
“七年之痒都挨过去了,我们还需要这样?”
宁臻将脸凑近去,红唇贴在他的耳根边上,声音带着些许低『吟』,若即若离地挠着:“情趣嘛,我知道你喜欢。”
“是挺喜欢的。”季清让冷声。
她的一切,他都喜欢,都想要。
一点都不留给别人。
“这次去大概要半个月,想不想……”
她故意停顿,清楚地看到他喉结滚动,咽了一大口口水。
“亲一下?”
季清让的眸光瞬间变得森然,嘴旁也升起一丝冷笑:“光亲怎么够。”
“你这里的——嗯哼——”宁臻冲抽屉挑眉,“都已经用完了。”
他将脑袋垂下,嘴唇轻蹭她的侧脸,语气暧昧:“商业街的小卖部里一大堆,来去不过五分钟,我等得起。”
“可我该走了。”
话毕,实验室的门便响起了三声轻叩。
“季教授,我是顾熏。”
门开时,季清让的脸『色』明显不好,倒是后头的宁臻还挺欢喜,笑眯眯地望着顾熏。
小姑娘礼貌地鞠躬:“宁老师。”
“小熏,东西收拾好了么?”
顾熏点头:“恩。”
“那你先去车库等我吧,我马上就过来。”宁臻起身,冲她摆了摆手。
顾熏走后,宁臻踱步去到季清让身旁,伸出尾指勾住他的袖子,笑得旖旎。
他反手捏住她的手心,温柔地叮嘱:“你要注意安全。”
“村落离城里就三小时的路程,信号虽然不好,但还是有一两秒能发出讯息。”宁臻握住他的大拇指,难得作出小女儿家的情态,“如果出什么了事,我就给你发个问号,这代表我有危险,你得赶过来救我。”
季清让闷闷地应道:“嗯。”
半个月的时间,希望不要看到那个问号才是。
“一别半月,来个吻别?”
措不及防,一个灼热的吻直接裹住了她。
宁臻的心不自主地慢了一拍。
深吻过后,季清让用拇指拭去唇角的温热。
“随时奉陪。”
——————
这次随行过来的,有半个剧组的人,当然导演和制片人这类重角肯定也在。
他们下午到达村里,在租来一个村管大宅里住下。四间大房子,虽是拥挤了点,但也好过没有。
当晚,热心的村民们送来一大箩筐的红薯,大家伙儿就围在外头的院子里,搭起几撮小篝火烤着吃。
村长和导演坐一块,特别高兴和感激,拉着后者的连连说:“你们肯来这儿拍电影,今后村里来的人多了,筹资修路就有望啦!”
宁臻喝了几杯烧酒暖身,寻了个没人的回廊独自坐着。
院子不大,到处都有人堆扎说笑,她眼尖看到顾熏和苏亦轩靠在一块,两人正烤着火咬耳朵。
有人递去一个烤熟的红薯,苏亦轩戴着『毛』手套接过还是被烫到了指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皮剥开,又笑着捧到了顾熏面前。
看着这一幕,宁臻不禁痴笑。
现在的小年轻真好,谈个恋爱都能把旁人齁出糖『尿』病。
不像她,再过几年就步入奔三行列,有些浪不动了。
“宁老师,接着!”
人群里不知谁大喊了一句,忽地一个空中抛物线,把一块微热的烤红薯丢到了她怀里。
直接徒手抓也不觉烫,分明是放得凉了些才给她。
剧组这些人,虽然口头上不说,但宁臻对他们的好,全都记在心里。
大家彼此照顾着,都会额外关照宁臻。
毕竟宁老师是公认的人好,对谁都好那种。
“谢啦!”宁臻拿起红薯冲人群一挥,趁热将皮搓掉。
咬了满口的香甜,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件事来。
约莫是六年前罢,她刚在澳洲落地那会儿,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平安夜里,各户人家都特别热闹,但街上格外地冷清。
宁臻刚从唐人街的一家小餐馆里打工回来,手里提着超市里打折的面包,独自一人往公寓走。
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觉得孤零零的。
尤其是看到别人家欢送客人的时候,她只想躲得远远的。
国外的街道总是整洁而肃穆,两边是漂亮草坪,时不时能听到警笛和犬吠,可还是半点人气都没有。
就要接近公寓楼下时,宁臻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暴『露』在孤独之下了。
就在此时,她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那人蜷成一团,兜帽上沾着积雪,面容盖在了阴暗里。
犹豫着走近,那人也抬起头,温柔地唤了一句:“囡囡。”
那是季清让第一次飞到国外去找宁臻。
找到她住的公寓后,他还借了房东太太的烤箱做了烤红薯,用锡纸裹着揣在怀里等她回来。
那也是季清让第一次看到宁臻哭鼻子。
大滴大滴的眼泪直接坠到地上的积雪里,她的两颊被冻得通红,却也红不过眼眶。
随后,他们挤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分着吃了一整个烤红薯。
她还别扭地抱怨:“也不会烤多几个。”
这件事,宁臻一直都记得。
其实有时候,宁臻也会想,如果宁氏夫『妇』一直感情和睦该多好。
宁爸爸没有出轨找小三,不会酗酒赌博,当着两个年幼孩子的面殴打妻儿……那该有多好。
若不是这个心结在,她也不会因此总对季清让若即若离,明明有感情了还得提醒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
“有信号了!”
一声喊叫,一时间院子里哄闹起来,全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有的只顾着发信息,追着信号跑到没人的角落里。
宁臻也『摸』出手机来。
右上角那微弱的一格信号亮起,接连着涌进了几十条慰问短信。
在信息的海洋里浏览着,终于找到了季清让发来的那条——注意保暖,晚安。
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当时她还在捧着水盆在排队洗澡。
指尖飞速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晚安,爱你。
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宁臻还是删掉了后面的两个。
在这段感情里,她要保持高岭之花的形象。
绝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就是这么傲娇!
此时,季家别墅里。
季清让正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盛有红酒的高脚杯,兜里的手机连抖了三下。
掏出来一看,他勾起笑意,是她!
连续三条晚安。
他眉眼含笑地抿了一口红酒——嗯,好像有点太甜了?
第20章 020 遇难()
九歌剧组来到小村一周后; 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场戏的拍摄。
所有人都在凌晨四点钟起床,排成一行扛着设备就往山里头走。剧组在山脚搭了四五个大帐篷,休息整备的时候就窝在帐篷底下,吃个盒饭; 打个瞌睡。
这场戏的拍摄比较简单,不用进到山的深处去,在这条蜿蜒的小山路上就行。
顾熏在几块木板架起来的更衣室里换好了戏服; 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边走到帐篷里来。
“……其实用化妆也能弄出效果; 但条件实在不允许; 时间也很紧。最近大雪飘忽不定的; 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来。”
导演和宁臻并排坐在电脑前; 前者正在试图说服她:“如果是在摄影棚里; 那我没意见。可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实地取景本就限制多; 不有点付出又怎么能够达到理想效果!”
“我会考虑的。”宁臻咬住指甲; 似是要做出退步,可语气却依旧坚硬。
他们虽背对着自己; 但这番对话顾熏听得很清楚,也明白导演和制片人为何起了分歧。
即将开拍的这场戏; 她所饰演的九歌跋山涉水而来; 在寒冬之中体力不支晕倒在雪堆里。
戏服破烂且单薄不说; 暴『露』在镜头下的皮肤肯定或多或少有冻疮。
宁臻不愿演员受罪; 提出要让特效化妆师替她化出伤口。
可导演却不同意; 他觉得这样不仅浪费时间; 也经不起特写镜头的考验,拍出来肯定会穿帮。
看到宁臻还是犹豫不决,区群急了:“宁老师!”
宁臻蹙眉,顾熏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该让她为了拍戏落下什么病根。
可导演说的也有道理,得想个万全之计才行!
“宁姐,我是心甘情愿的。”
见他二人如此纠结,顾熏上前一步,真诚地咧嘴笑道:“我打小就想演戏,大学才会进话剧社。现在有机会演这么好的电影,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过是一小点冻疮,我马上去河边的水里泡一会儿就行。”
说完,小姑娘拔腿就往后跑,拦都拦不住。
宁臻大惊而起,气急败坏地吼道:“顾熏,你给我站住!”
可那人也不理睬,一拐身消失在了一簇灌木后头,脚步声嗒嗒地飞得老快。
这孩子怎么实诚得都不懂变通呢!
她没有多想,抓起桌上的保温壶,迅速追了过去。
一月中旬到二月出头最是寒冷,到处都是冰霜覆盖,难见一块地皮没有雪花。
赶到河边的时候,顾熏用石头砸开了岸边的薄冰,把手扎进了水里。
“多少农家『妇』女的关节炎就是冬天洗衣服洗出来的。人家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倒好,巴不得往里跳。”瞧见她冷得牙齿打战,宁臻虽是数落着,却也心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演员这一行,看着光鲜亮丽,哪知道背地里吃了多少苦。
又要保持身材,每天吃的都是营养餐,又要赶通稿,二十四小时奔波不说,连熬三十六小时都是少的。而最要紧的还是拍戏,从试镜到杀青,中间有多少变故,多少艰难曲折,只有一起挨着的